片名:弗兰琪
原名:Frankie
导演:艾拉·萨克斯
编剧:艾拉·萨克斯/毛里西奥·扎克瑞亚斯
主演:伊莎贝尔·于佩尔/布莱丹·格里森/玛丽莎·托梅/杰瑞米·雷乃
上映:2019-05-20(戛纳电影节)
类型:剧情/家庭
片长:98分钟
一年一度的北京国际电影节已临近收官，今年的线下活动异常火爆，众多场地一票难求。北京的影迷也纷纷表示，还没有过足瘾，电影节就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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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深焦DeepFocus也有幸参与到了活动中，邀请到了著名影评人苏七七为大家解读2019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影片《弗兰琪》。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进行影评直播活动，有点小激动呢！
解读/苏七七
整理/余春娇
《弗兰琪》的故事非常简单，可以用米兰·昆德拉一部小说的题目来概括——《为了告别的聚会》。初看有些平淡、琐碎，一旦进入电影情绪，跟上节奏，就会发现它的耐人寻味之处。它像一枚橄榄，容我们慢慢尝出滋味。
弗兰琪的是一位步入晚年的女演员，由中国观众熟悉并喜爱的法国演员伊莎贝尔·于佩尔出演，她才貌双全，像一颗恒星，被身边的人环绕。她曾经有过灿烂的演艺生涯——在这座葡萄牙小城辛特拉里，她走在路上会被粉丝认出来，也有过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并善于平衡与各种人的亲密关系，比如来到这座小城的、她的现任丈夫几米和她的前夫米切尔。
《弗兰琪》剧照
但再辉煌的人生也是有限的，弗兰琪身患绝症，最后一次把所有的亲人都聚集到自己身边来。包括现任丈夫和前夫，儿子和女儿，以及外孙女。儿子是她亲生的，女儿则是继女。所以，这部电影虽然以弗兰奇为中心，同时又是人物的群像。
群像
在这个大家庭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继女离异，儿子生性脆弱敏感，让弗兰琪心不下。十几岁的孙女对大人的世界感到困扰，但也遇到了带她去海滩的少年，开始了自己的成长。因为人物众多，每个人物的出场时间都很有限。但导演还是用巧妙的编织和安排，让我们得以了解每个人的性格、问题、状态。
《弗兰琪》剧照
电影语言
影片的电影语言虽然比较平淡，但语气娓娓道来。虽然有长镜头，但镜头里有变化，并不沉闷。比如，几米买了蛋糕以后拿着蛋糕上山，迎面遇到弗兰琪的发型师依琳和她的摄影师男友，三个人就停下来聊了一会天。而在山下，米切尔和导游又正在往上走，几个人就汇聚在了同一场景里。在这个场景中，各个人物的性格、人物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充分展现。这是导演不动声色但非常有效的叙事手法。
影片主题
就是这样一个呈现状态的故事，似乎没有高潮，却有这么多人物，我们要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中记住他们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轻松。而即使我们了解了故事内容，厘清了人物关系，内心还是会浮现出疑问：影片为什么要讲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人聚集在这座小城里？这部电影的主题到底是什么？
一个明显的主题是面对生死，面对绚烂人生到期的状态。女主角消瘦，挺拔，穿着简单但高雅，永远透露出要掌控自己人生的强势感。但这种强势并不声张。她拒绝别人的怜悯或同情，但参加粉丝的生日派对时，我们又能感受到，在人生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内心的紧张和脆弱。
另一个主题是现代人的流动多变的情感。电影里的角色都经历过多次恋爱，有过一段以上的婚姻。每个人对情感都是刚需，每个人都很需要爱。但同时，他们也都在自我和感情中寻找平衡，不会因为感情而轻易放弃自我。比如依琳，面对男友的求婚，以及他想离开纽约去小地方生活的美好计划，感到很甜蜜，然后拒绝了他。现代生活中人的流行性很大，情感的流动性和它互相关联，情感模式发生了巨大转变。
电影真正想讨论的，是以上两个主题的结合：有限的人生里，我们如何面对情感的流动性？我们是能主动控制和安排情感？还是只能被动接受？
《弗兰琪》剧照
有一个场景可视为对以上问题的回答。弗兰琪怀着撮合依琳和儿子保罗的心情，邀请依琳参加聚会。尽管一开始依琳是带着男友来参加聚会的，但男友求婚未遂离场后，依琳和保罗之间也没有擦出火花。电影最后，依琳和几米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亲密感。这个有些意外的设计，说明了感情无法被安排，结局很可能南辕北辙。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样传统印象中纯碎完美的感情状态，在现代社会里很难实现。在新的社会形态中，我们是否也需要重新理解和定义感情：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遇到不同的人，拥有另一种可能性。电影想表达的是接受这样的状态。
人生可能性
电影前半部分有一个插曲，导游谈论自己妻子强烈的控制欲让他很痛苦，这段铺垫到影片末尾，和弗兰琪在山上看着依琳和几米朝自己走来形成对照。弗兰琪此时成了局外人，我们难免会据此猜测弗兰琪离世后依琳和几米的情感走向。当然这两个人对弗兰琪的情感都不可否认，几米和弗兰奇互相依偎时，他对弗兰琪深沉的爱显而易见，而依琳也是真诚地理解和关心着弗兰琪。“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人性和人生各异，也有各种可能性。
伊莎贝尔·于佩尔
我们熟悉伊莎贝尔·于佩尔的电影有《包法利夫人》《钢琴教师》《将来的事》等等，她不算大美人，但在每个阶段都呈现出独特的、有深度的美，以及清冷疏离的气质。弗兰琪这个角色就因为演员的表演成立了。虽然很多人爱她，她也爱别人，但她不会为感情左右。比如她很爱儿子保罗，但只会把自己的镯子给他，巴黎的房子她要捐出去，即使保罗很想要。当她高高地站在山上，看着大家朝上走，好像她能看透冷暖，但不会为此感伤。因为她的这种坚强，电影就不会走向过于浅薄的治愈系，也不至于走向过于感伤的为情所困。她表现出了对现代人经历和情感的理解和承受。
情感治愈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法治愈情感，那什么才能呢？这也是电影有趣的地方。故事不发生角色们提到的纽约、巴黎、伦敦，而发生在依山傍海的葡萄牙小城。自然那么美，人在其中显得渺小，人的爱恨在其中也没那么重要。电影中的最后一个大远景，人在海边的山坡上，夕阳照在海面上，让人心生“人生一过客”的感慨，贪、瞋、痴都没那么必要了。
《弗兰琪》剧照
整部电影淡淡的，但有巧劲，有想法。讲述现代人的感情和道德，依靠编剧、台词、表演来支撑作品。这类侯麦式的作品还有一个共同点，都在风景优美的地方拍摄。最后的落脚点是，爱情和道德可能有限有缺陷，但服装和风景都赏心悦目啊！透出知识分子的趣味。《弗兰琪》固然无法超越候麦，但也有会意有共鸣之处，不失为一部美好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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