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尽力这句话
<徐福>孔刘、朴宝剑
朴宝剑演员的视线停留在某一个地方,视线的尽头,电视剧《咖啡王子1号店》中还有点孩子气的汉杰(孔刘)笑得非常灿烂。一直盯着照片看的朴宝剑演员拿出手机拍照,看到此情此景的孔刘演员说“这是我在跟你差不多年龄的时候拍的照片。”2007年《咖啡王子1号店》终映后,孔刘演员在接受《CINE21》独家采访当时的年龄是29岁。因为电影《徐福》接受《CINE21》独家采访的朴宝剑演员今年的年龄是28岁。走在相似的道路上的两位演员,在12月即将上映的电影《徐福》中相遇了。拥有永生的秘密的克隆人徐福(朴宝剑)和被诊断患上了绝症,却仍然守护在徐福身边的前情报局要员基宪(孔刘),虽然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并且开始理解彼此。孔刘演员用凄凉的眼神,朴宝剑演员用阴暗和面无表情,细腻地描述着用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感情。在朴宝剑演员即将入伍之际,为时稍稍有些早的7月,我们见到了孔刘和朴宝剑演员,并与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对话。通过《徐福》,采访到演员孔刘、朴宝剑的媒体,《CINE21》是唯一的一家。因此我们更加仔细地将两位演员的故事搬到了纸上。用这些文字还不足以表达的故事,将通过《CINE21》官网以更长的版本进行介绍。
有人说形象善良的演员能力是有限的。要有不讲理和有攻击性的一面,才能成为可以更鲜明地表现出世态炎凉的真正的演员。在这种长期的偏见下,朴宝剑演员是让人欣喜的相反的例子。以无论遇到谁,都亲切地面对、细心地关照而闻名的他,是以善良的力量取得信任的演员。每部作品中朴宝剑饰演的角色都是用简单的几句话无法形容的、每次他都能用丰富地层次来表现的原因,也许源自他平时细心地观察、关心他人的性情。《徐福》里朴宝剑饰演的是通过干细胞克隆和基因编辑而诞生的人类最初的克隆人。以善良的力量取得信任的演员,表现出来的阴暗和面无表情,会让人猜想“可能变成那样是有理由的”,更有说服力,也更能让人产生怜悯悲伤之心。入伍前一个多月,在7月的某一天,朴宝剑为我们深入地讲述了关于电影和他自己的故事。
Q.电视剧《请回答1988》里的崔泽被称作“双门洞喜东东”,《男朋友》里的振赫被形容成“青葡萄般的”,《徐福》又是怎么样的呢?
A.嗯,像一张白纸。除了书本上学习到的东西之外,无法获悉任何其他的信息,每天在规定的时间里吃种子之类的东西,也不睡觉。研究所会管理一切,所以他有健壮整洁的体魄。导演希望能展现出稚气的少年的脸、偶尔又有像青年的一面,所以在保持这样的外型上花了心思。
Q.虽然设定有点不同,但还是会联想到<A.I.>(2000)里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你有没有参考过什么作品?
A.虽然没有直接参考,但是导演推荐我看莱恩·约翰逊导演的《环形使者》(2012),让我看电影的质感并观察里面的孩子(编者注:来自未来的唤雨师,10岁少年Cid)的眼神。(电影想要传达的)要珍惜当下的生活这样的信息也和《徐福》有一脉相通之处。
Q.徐福能发挥特别的能力,可以引发电磁场。但是徐福不是超级英雄,还是需要从不同的角度来切入。
A.我第一次看剧本的时候其实苦恼了很多。导演说虽然徐福可以一定程度地理解感情,但却是不会直接表达的角色。所以只能用眼神和细微的抖动来演徐福的能力。有拍了很多我的眼睛的镜头,我也非常好奇电影里会是什么样子的。
Q.看剧本的话,前半部分,与跟徐福同行的前情报局要员基宪(孔刘)相比,几乎没有提示语可以让人去琢磨徐福的感情。如果去掉感情的话,稍有不慎就会让人觉得演技不在线,要表现这个角色感觉相当地不容易。
A.徐福一开始不怎么表露出感情,但是后面渐渐表露了。那是因为遇到基宪之后,对生命和人类的认知有了转折点。电影初半,徐福无心地吐出来的一个单词、一句话,会让听的人感觉到语气很重。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感情,但是对外界的好奇心一直像种子埋在心里。我在演戏的时候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监控时刻都对着徐福,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逃出去的心。徐福对生命也感到苦恼,比起不死的徐福会活多久,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怎样活着。无限的生命既让人好奇又让人感到害怕。但是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研究所的人都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虽然有这样的苦恼,但是不能表露出来,我是这样演的。(羞涩地笑)但是不知道我表现地好不好。就这样,一点一点、隐约地表露感情的戏导演抓地很到位。
Q.期待你和基宪的化学反应的观众非常的多,徐福和林世恩博士(张英南)微妙的关系也令人瞩目。
A.本来我就是喜欢看孔刘哥作品的他的粉丝。尤其是哥出演的电视剧《咖啡王子1号店》,是我最喜欢的。竟然能和那样的哥哥一起演戏!电影初半,面对基宪,徐福也是警戒、心门紧闭的。随着基宪和徐福日益亲近,心里的隔阂逐渐消失,我跟哥合作得也越来越默契。戏并不全是按照原来的顺序拍的,但是孔刘哥能毫无违和感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并且很连戏,我在旁边看着学到了很多。我有时候会向哥哥请教,还常常跟他交流关于人生的方式。通过作品,我认识了这个很好的前辈兼哥哥。另外,几年前我有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想跟张英南前辈合作,现在终于实现了,真的太神奇了!前辈摸摸徐福的头和脸,给他整理衣服等等,每个动作都是为了徐福着想。林世恩博士也是让徐福诞生的人,跟前辈对视的话,会感到愧疚、感激和哀切,演戏时会心头一热。
Q.最有趣的部分是能看到徐福暴力的样子的一系列镜头,一直以来,朴宝剑演员基本是流血受伤的那种!
A.因为后期会加上特效,所以只能一边想象一边演,我想演好,真的很有趣呢。啊,并不是说伤害某个人有趣。(笑)用我所拥有的元气和能力就能扼杀其他人的感觉,演的时候很有趣!虽然很难演。
Q.这部作品有很多戏需要像那样边想象边演,一起工作的导演们都说朴宝剑演员是会彻底地去研究剧本、诚恳地做准备的类型。演员本人你也说过如果没有按照自己的初衷去做,会留下后悔,这次感觉如何?
A.我和导演的想法有些不同,基本是按照导演的,导演有明确想要的画面。于是就有了新的经验,“导演想要的是这样的画面。”我会去探索,这个过程中我会将我的意见说出来,导演也会接受,就这样我们在现场相互配合找到平衡。
Q.《徐福》是包含了生与死的哲学的作品。
A.俗话说“人生于尘土,归于尘土”。拥有的再多,再怎么延长生命,终将会死。出生时可能会有顺序,死的时候也是没有顺序的。就算为了争取更多的东西而挣扎,死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带不走。圣经里有这样一句话“欲望过度会滋生罪,罪过度会走向死亡。”人类的欲望越大,对自己就越有害不是吗?应该会有很多人看电影后会作出新的判断。可以让人思考生命科学与技术发展带来的影响、科学伦理,也可以认为徐福看起来像神,是一部明确指出欲望必须以道德为前提的电影。
Q.朴宝剑演员“善良的形象”和获得所有人好感的“笑脸”,在演戏时好像会发挥很好的作用。当表情突然消失或者笑容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时,角色的立体性就能很好地呈现出来。《徐福》应该是像集结版一样的作品,所以非常期待。如何才能更好地活用自己的脸,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感觉的?
A.最直接的是通过造型带来改变。我经常会跟导演以及作家讨论,平时也会经常看着镜子观察自己表情改变的时候,脸上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还会看着前辈们往我完全想不到的方向带来的精彩演技,努力试着将它变成自己的。之前我都是按照自己读剧本时的感受去演戏,觉得再小的配角对我来说都是很大的角色,“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但是导演和前辈演员们教我“在这里没有必要把所有的感情都表露出来”“在高潮点再表现出感情对作品会更好。”从那时开始,我读剧本开始更深更全面地去思考,视野也变得更开阔了。我总是会去回顾自己的演技,研究并改善应该改善的地方。结论是这总是很难。(摆出哭相)演戏真的好难,因为要去演“一个人”。最近我有时会想,不管接到什么样的角色,都想要完全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Q.如果一定要把演员分成两类的话,一类是彻底抹去自己的演员,另外一类是把自己原来的样子融化到角色里的演员。目前来看,朴宝剑演员是后者,但是有改变演技方式的空间。
A.以前我觉得“如果能把我的优点融入到角色里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演技会更轻松吧。”朴宝剑演过的角色之间都有不同之处,比如步伐、行动、习惯和语气之类的,我会表现得稍有不同。我认为调整好角色跟自己的共同点与不同点,是演员的任务。但是最近会想退伍之后我的样子会不会稍微有些不同呢。
Q.退伍后是不是能看到你不同的一面呢。
A.我一直有在苦恼。我还有没展现过的、人们期待的我的样子。之前我觉得如果我自己无法理解角色的话,演戏的时候就会感到不便,所以之前演的基本都是能让我有共鸣的角色。因为我觉得只有我自己先产生共鸣,看的人才能感受到共鸣。比如,现在让我去演爷爷,通过练习和化妆,怎么样都是可以演的,但是爷爷活了一辈子的那种经历,我是无法表现出来的。爷爷的眼睛里有时间积累出来的胸怀,这些我的眼睛无法表现出来。
Q.一般对善良、爱照顾他人的人会有不够果断的偏见,但是朴宝剑演员肉眼可见的干脆利落。这两样同时共存,在看的人的立场上,会觉得很神奇。人很果断,但是一点都不尖锐。
A.感谢您把我描述地这么漂亮。从小我就学过要多去理解别人的心、不要去伤害别人。因为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总是会努力地去关怀对方。但...还是会有心意被误解的时候。真的太难了。试着去理解和关怀别人,这种行为反而会让人更小看我吗?"一直好意施惠,却被认为那是权利。"有这样一句电影台词。其实我并不是不管什么都无条件会去做的意思,我只是抱着“想要别人待我好,必须先待别人好”的心情在关怀别人而已。但是却会有我的行动被对方错误解读,关系反而疏远的情况。从现在开始,我想明确地表达自己的喜好。我在拍《青春记录》,正深陷在角色里(笑),司惠俊就是那种一是一,二是二的人。最近我在现实中也有努力地去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Q.我们可以回头来聊聊学生时代的事吗?引发了“朴宝剑综合症”的电视剧《云画的月光》终映后的一整年,你都在专注于学业。在现场打拼也能学到东西,为什么非要回去学校呢?
A.我刚刚开始演戏的时候,前辈们就告诉我“从现场学习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多积累一些经验吧,但学校生活也很重要。去大学也学学其他的吧,不要只学演戏。”所以我以音乐剧公演专业入学,直接在学校学习了舞蹈、芭蕾、唱歌发声并毕业了。不管是学习本身的乐趣,还是融入现场的乐趣都相当地大。学各种各样的知识,“工程完工”之后便会有发光的瞬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演音乐剧或者音乐剧电影。
Q.就算包含学校生活,在拍电视剧《男朋友》之前也还是有空白期,2年没能在新作品中看到你的身影。如果能多看到你的话,会更好呢!
A.我最遗憾的就是那个。其实...我本来是想毕业后马上去军队的,也有跟家人们说过,嗯...公司说会有更好的时机的,所以没有去。能现在入伍,也很感激了...(笑)我也很遗憾那一段时间,觉得很可惜。如果那个时候能积极地挑选下部作品的话,可以挑战各种各样的体裁,也想参与有很多前辈出演的作品。之前公司跟我沟通的时候,我经常会被说服。我不完全知道有什么样的作品向我发出邀约,这个部分也觉得有点遗憾。还有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来的音乐剧邀约。如果跟公司多多沟通的话,也能在那个里面学到东西...不过,我能够理解公司的心情,很好地照顾并支持朴宝剑这个演员,并让我接触到珍贵的作品。公司应该是想巩固我演员的地位,觉得挑选更能突出演技的作品对我来说会更好。不过当时我要是能更坦白自己的意见的话会怎样呢,如果我能更坦率地说出我想演什么样的作品和角色的话应该会更好吧,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再一次地感觉到了...好像没有什么比后悔更痛的了。
Q.有很多记者和评论家们都说要是朴宝剑演员能多拍一些电影该有多好。但是他们还说“现在适合忠武路气氛的电影并不多。要是能有各种各样的作品的话就好了。”
A.2014年我和<CINE21>初次见面时,对话主题是“明日之星”,非常感谢你们当时邀请我。今天见到了当时为我拍摄照片的记者,他很开心我发展地很顺利。虽然最近韩国电影的体裁和角色都是敞开的,但是我一直觉得如果能有更丰富多彩的故事的话就更好了。
Q.与朴宝剑同龄的演员们会有野心勃勃的选择,比如“成为散发男人味的真正的演员”,参演能够得到认可的黑暗作品。但是你看起来应该不会走那个路线。
A.我还年轻力量尚浅,好像还不能很好地消化黑暗的体裁。相反地,如果30代以后再去演青涩感性的作品的话,要准确地表现只有年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的感性也会有难度。所以我现在想演现在有共鸣的、我可以演好的作品。
Q.听说你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今天会写哪些内容呢?
A.跟孔刘哥一起拍摄画报很棒~!(笑)其实我感到很抱歉,入伍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人生计划。(编者注:《徐福》原计划是在朴宝剑演员入伍之前,暑期档上映的电影,因为新冠病毒19推迟了上映日期。)我真的非常想跟孔刘哥一起去做舞台问候,我从来没跟观众互动过,我想跟观众们见面,想跟大家对话和交流,去庆熙大学和平殿堂或者永登浦时代广场!在红地毯上跟大家握手、签名!!我多么地想做这些!!!所以能用照片记录下今天跟孔刘哥一起拍摄的瞬间,我觉得很幸福。还有我一定会写今天这个采访非常棒。(笑)
Q.听说你还有记录梦想的愿望笔记。
A.以前写的“尽快去军队”现在可以删掉了。(笑)最近我很希望能挑战亚洲电影和好莱坞电影,所以就写上了这样的内容。看到沈恩敬前辈出演的电影《BlueHour》觉得她很了不起。如果给我个看剧本的机会,我也想参演外国作品。
Q.听说这是你入伍前最后一个采访。退伍时就是30代了,回顾一下迄今为止走过的路,感觉如何?
A.不管是我自己选择的、还是在公司的说服下接的所有的这些作品都有个共同点。就是不要忘记对身边珍贵的人、家人、朋友和恋人的感激之情,尽全力过好今天,都有这样的信息在里面。反派...如果努力准备的话,我应该也能演得好,感觉也挺有趣的!但是这样的角色的经历和故事必须让我产生共鸣才行,无理由地打人、无情地用刀捅人、残忍地杀戮,不是也有这样的作品吗?虽然看的时候会想为制作这部作品的所有人鼓掌,也会感叹演员们精湛的演技。但是就我个人而言,看完这样的电影出来之后,会担心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会不会让我的心变黑暗。所以退伍后挑战新体裁的时候,也会一直希望作品里有信息和感动。《青春记录》包含着“与年龄无关,只要有梦想,谁都是青春”这样的信息,《Wonderland》会让人觉得“珍贵的人在身边的时候,要好好珍惜”,希望看《徐福》的人都能重新思考人生和自己身边珍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