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些年,来自台湾的创作乐团/音乐人曾是大陆演出市场上的常客,每年都有数十组人马来到大陆演出(2019年更是达到约85组),这一切随着2020年新冠疫情的爆发戛然而止,疫情发生后的2020年,仅有3组台团因为参加乐夏录制来到大陆并进行演出,从85组下降到3组,疫情让行业状况天翻地覆。
迈入2021年,疫情年代的第二年,市场出现了曙光,上半年,贰伍吸菸所、deca joins、逃走鲍伯等先后飞过来隔离并巡演,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台团,在演出市场上大获成功,椅子、康姆士、傻白等在去年参加乐夏的台团也和大陆观众再续前缘。
到了2021年的下半年,市场更是迎来大爆发,康士坦的变化球、皇后皮箱、孔雀眼、先知玛莉、甜约翰、草东没有派对等等台团纷至沓来,最高峰出现在10月,共有约18组台湾创作乐团/音乐人同时活跃在大陆演出市场上,这是之前没有疫情的年代也难得一见的奇景。与此同时,受下半年各地频发疫情等影响,演出取消成为常见的关键词,观众亦出现倦态情绪,部分乐团的巡演整体票房不如预期。
草东没有派对(图源:晓峰音乐公社)
依本人的统计,2021年全年共有23组台湾创作乐团/音乐人出现在大陆演出市场。这其中,演出场数最多的是椅子乐团,他们共举办了36场巡演以及参加2场音乐节,deca joins、康姆士、逃走鲍伯的演出场数也迈到30大关;演出频率最高的是deca joins,从解除隔离后的第一场公开演出到最后一场,他们在52天时间里表演了33场,平均每1.57天就有一场演出,其次是康士坦的变化球,他们平均每1.59天就有一场演出,身兼甜约翰、IMU两团共经历了30余场演出的Mandark,更是惊人的忙碌。
受各地疫情影响,所有台湾音乐人都有演出取消,基本没有人可以100%按原定计划走完巡演,取消场数最多的是莫宰羊,他原定巡演共计10场,其中有6场最终取消,仅4场成功举办,此外甜约翰也有6场巡演取消,但甜约翰的巡演有临时加场。
还有些有趣的统计,今年台湾音乐人最常演出的城市仍然是上海,有20组人马在上海进行了43场演出……更多详细内容请往下看。
演出场数:椅子乐团居首
今年在大陆演出最多的是椅子乐团,他们从2019年开始,便是在大陆市场最为活跃的台团之一,因为浪漫风格颇有人气的他们,通过乐夏2成功吸引到更多受众。椅子乐团今年的巡演有众多场次售罄,其中他们共计在深圳举办了5场巡演专场,在上海举办4场巡演专场,在广州亦有3场,均场场售罄,预计上述重点城市共吸引上万名观众入场。
椅子乐团广州专场合照(图源椅子官方微博)
康姆士紧随其后,他们今年的巡演专场主要集中在上半年,举办了15场,场场售罄,此外,今年他们还参与了22场音乐节、Livehouse拼盘等演出。若统计演出过的城市数量,则康姆士是第一名,他们今年去了27座城市,包括长春、滨州等在演出市场相对小众的地方。遗憾的是,康姆士原定在上海举办的首次大型演唱会因疫情取消,此后他们设想在12月重启演唱会仍因疫情失败,期待2022年能圆梦。
康姆士演出现场
此外,deca joins演出数量达到33场,逃走鲍伯演出数量达到30场,康士坦的变化球、贰伍吸菸所、甜约翰的演出数量均超过20场,傻子与白痴、打倒三明治、孔雀眼等台团亦前往众多城市巡演。
演出频率:deca joins最繁忙,Mandark是劳模
不同于长住在福州的康姆士,或在大陆待了半年的椅子,其他的台团因为工作、家庭等原因,大多只能在大陆停留3-4个月,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与更多城市的观众见面,既考验主办方的规划能力,也考验着台团的运气(避免演出因突发疫情取消)。
在上半年4月启动巡演的deca joins就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台团之一,此趟大陆之行相当成功,从解除隔离后的第一场公开演出到最后一场演出,他们在52天时间里表演了33场,包括31场巡演专场、1场户外音乐节、1场拼盘演出,平均每1.57天就有一场表演,此外亦举办过书店分享会,可谓相当繁忙,更惊人的是几乎所有日程皆按原定计划进行(仅原定的巡演尾站南京因6月疫情取消)。如今回头看,deca joins的巡演完成度之高,在2021年简直是个奇迹,他们的运气相当好。
deca joins演出现场(摄影:@选择摇滚坚果)
日程同样紧凑的还有康士坦的变化球,从第一场到最后一场,他们在43天时间里演出了27场,包括23场巡演专场、4场拼盘演出,平均每1.59天就有一场表演。和deca joins几乎按原计划展开巡演不同,康士坦的巡演充满各种变动,他们刚结束隔离就遇上一波疫情,乐队只能尴尬地在上海停留,原定的巡演计划被打乱了,即便后来展开巡演,仍有部分场次取消,也有临时的加场。疫情导致各种变数,颇为考验主办方的能耐,最终的巡演成绩算很是成功,例如他们先后在上海三个场地举办了五次专场,票房都很好。
康士坦的变化球演出现场(图源乐队微博)
乐团的部分,仅deca joins、康士坦的变化球、落日飞车演出频率较高,其他台团的日程相对没那么紧凑,一般平均2-4天才有一场演出,还有鹿洐人这样待了三个月仅演出8场的例子,以及韦礼安、白安、国蛋、莫宰羊等等虽然有来大陆,演出数量都只有个位数。
这里必须特别提及Mandark,她是甜约翰、I Mean Us两组台团的共同成员,此次分别以两团成员身份参加巡演,甜约翰演出场数为21场,I Mean Us演出场数为14场,让Mandark的演出总数在两个月内达到35场,随两团走过16座城市,更有前一天晚上在深圳随甜约翰演出,隔天下午在杭州随IMU演出的极限操作,实在辛苦了。
Mandark(摄影:@Guyuuan)
演出取消:难以避免的遗憾
疫情年代下,因各地的突发疫情造成演出取消已成常态。2021年的上半年还算平稳,deca joins、贰伍吸菸所等团未受疫情较大影响,到了2021年的下半年,疫情反复程度加重,时而有疫情在广东、时而在东北、时而在江浙沪……让下半年进行巡演的音乐人每天都要面临新的情况,最难以避免的遗憾便是演出取消。
针对演出取消数量的统计算是疫情年代下的特殊产物。莫宰羊原定在11月举办10场巡演,结果有6场最终取消,仅4场成功举办,他还有哈尔滨MDSK、舟山东海两场已官宣的音乐节演出均因当时的疫情取消了。
莫宰羊
甜约翰也有6场已官宣的巡演专场因各地疫情取消,I Mean Us、椅子乐团、皇后皮箱、先知玛莉等等台团皆有3-5场巡演专场因疫情取消。即便是运气较好的deca joins,6月的巡演尾站南京亦取消,贰伍吸菸所的阿那亚专场也有取消。上述演出取消情况,仅仅统计了台面上已公开的演出信息,至于那些还没官宣就夭折的演出更是数不胜数,难以向乐迷一一透露。
例如韦礼安,在早前台媒的新闻中,他原本计划大陆巡演,但最终巡演并未落实,仅参加山西草莓音乐节等少量演出。还有白安,在大陆待了将近半年的她,仅参加北京麦田音乐节一场演出。造成这些情况的原因肯定包括疫情带来的各种不便。
最常演出城市:上海
在我此前2018年、2019年的统计中,上海就已经是台湾创作乐团/音乐人最常演出的城市,即便在疫情年代,这一点仍然没变。2021年的上海,共迎来20组台湾创作乐团/音乐人,他们总共进行了43场演出。
上海不仅是超一线城市,也算是演出市场最繁荣的大陆城市,而且台湾人对上海相对熟悉,上海是大陆最多台湾人居住的城市之一,过往便有不少台湾人在上海工作、做生意(甚至一些乐手就有这样的经历),在上海的台团演出上,观众中不乏台团的台湾老乡。今年就有不少台团选择在上海暂住,比如孔雀眼。
孔雀眼在上海的排练房进行排练
这一年,康士坦的变化球在上海办了5次专场,椅子办了4次专场,deca joins连开3场,在上海暂住的逃走鲍伯在这里有各类专场、拼盘等6次演出,还有落日飞车、甜约翰等等也和上海观众时常见面。
在上海后面,广州、深圳也是台团很常演出的城市,广州今年共迎来31场相关演出,深圳共迎来28场。比如,近期落日飞车在广州、深圳共演了9场(截至目前),椅子乐团在广深共演了8场,甜约翰在广深共演了6场。基本上,上海、广州、深圳就是三个台团最常到来的重点城市,构成第一梯队。
再往后,演出数量开始有明显的减少,杭州21场、成都21场、北京20.5场(傻白北京场中断,仅算为0.5场),这三座城市是第二梯队。至于第三梯队,普遍处于10-15场,包括苏州、济南、南京、西安、福州、长沙、武汉、郑州等地。至于以往台团频繁到访,也是离台湾最近的厦门,因疫情等影响,今年迎来的台团仅有个位数。
这些城市里,济南有点特殊,托主办方胶囊娱乐的福,他们在9月举办了一次全台团的室内音乐节,共邀来7组台团,堪称今年市场上罕见的壮举。
难题:光核酸检测就要做至少十几次
在疫情年代,台团过来大陆巡演,不仅要面临两岸往返的两次隔离,巡演工作也多了不少额外的事项,成本变高,耗费更多精力。
在2021年,从台湾飞来大陆的台团都需先在大陆进行14+7天的酒店隔离,他们回到台湾后,也需在当地进行14天酒店隔离,光是隔离费用就人均上万,整个乐团加起来便是数万元的开销。不止是隔离费用,还有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成本,这些都是疫情导致的额外支出。
在过往,港澳台演艺人员的演出报批只需提前向有关部门提供相关资料,音乐人不需要提前到大陆,演出时再来即可。而在疫情年代,过往需要的资料没有减少,还多了健康码绿码、行程码、核酸检测报告、出入境记录单、解除隔离告知单,甚至部分城市还需要疫苗接种证明等,这就导致音乐人需要提前到大陆准备这些资料。
如今,一组台团抵达大陆后,他们要结束14+7天的隔离,才可以拿到健康码绿码,才可以着手准备相关资料,后续才能进行演出报批,接着经过数周的等待,得到官方许可后,才能向外界公布演出信息并启动售票,而且还得预留一段演出前的宣传期。也就是说,当台团进行他们在大陆的第一场演出时,距离他们落地的那一天,很可能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例如先知玛莉是7月28日落地上海,9月23日进行第一场演出,甜约翰是8月5日落地上海,10月8日才进行第一场演出。
从台北出发时,先知玛莉与皇后皮箱在机场巧遇
更麻烦的是,巡演往往涉及到众多城市,不同城市的规定会有差异,所需提交的资料也会有些许区别,例如有的城市当音乐人解除隔离拿到绿码后,便可开始受理演出申请,有的城市则需音乐人解除隔离一个月以上时间才能申请,就连核酸报告的时间要求也不完全一样,有的要求提交48小时以内的核酸报告,有的则是七天以内即可。
一次又一次的核酸检测也是乐团巡演必备的工作事项,为了一场演出,音乐人至少就要做一次核酸,在巡演期间,光是自费核酸检测可能就要做十几次,若再加上隔离期间的核酸检测,那么被捅二三十次鼻子不是不可能。
据巡演经理Peggy介绍,乐团的巡演日程有时安排很紧凑,他们未必有空专门去医院做核酸检测,有一次她带的先知玛莉当晚在北京演出,隔天演出的另一个城市需要提交24小时以内的核酸报告,他们只好在北京申请上门核酸检测的服务,让检测人员到演出后台为乐手检测,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当然,这样的服务比一般的核酸检测贵得多。
体验:第一次在大陆城市长住
台湾乐团无法自己独立操作一趟大陆巡演,因为很多工作上的要求(例如演出报批等等),必须要有大陆这边的主办方配合,才能合作完成巡演。因此,很多台团都是得到大陆主办方邀约后,再进行沟通、确认细节,最终才来到大陆。
例如,deca joins、甜约翰、落日飞车的巡演主办方是“晓峰音乐公社”,康士坦的变化球、傻子与白痴、打倒三明治的巡演主办方是“Live Nation”,这些都是行业里的知名公司。还有些独立厂牌,例如主办倒车入库巡演的胶囊娱乐,I Mean Us的巡演主办方是MoteLabel。
一般情况下,大公司的资源、经验会略好过独立厂牌,但是,独立厂牌的人员很多也是行业精英,工作能力并不逊色。大厂与小厂各有差异,乐团会根据自己掌握的具体情况,再做出适合他们的选择,最终达成合作。(更多此方面内容推荐阅读:台团有什么好带的?——I Mean Us巡演经理的真情告白)
疫情年代不同以往,决定来到大陆后,台团普遍要在这边长住3-6个月,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放掉原先在台湾的工作,并且远离家人数月。这样的条件不是所有乐手都愿意的,有的乐手可能放不下工作,有的乐手可能刚当上爸爸妈妈,舍不得离开孩子,有的乐手可能还有些自身原因……
例如甜约翰吉他手罐头初为人父,今年便没有跟甜约翰来大陆,康士坦的启泰也没来,还有打倒三明治的贝斯手因为突发疾病没来,乐团临时让好友来代打,跟着过来隔离。还有个解决办法,就是找大陆乐手合作,甜约翰邀到武汉音乐人张毅担任巡演吉他手,皇后皮箱的巡演鼓手也是此次的特别合作,这样的经历对于台团来说,相当难得。
在大陆长住还需要找一个城市当落脚点,这座城市要有一定规格的排练房,方便乐团排练,要有机场、高铁站,方便乐团外出巡演,基本只能是一二线城市。例如逃走鲍伯、打倒三明治、孔雀眼、先知玛莉在上海居住,甜约翰、I Mean Us在武汉,皇后皮箱在福州,倒车入库在济南……若选择上海这样的重点城市,虽然业余生活会有更多选择,可是偏高的房租、生活成本会稍微让一些乐团头疼,毕竟当他们在交上海房租的同时,台北的房租估计也不能落下。
品尝当地美食也是巡演的日常(图源IMU微博)
展望:2022年难以乐观
2021年的情况很微妙,上半年疫情风平浪静,市场处于火热复苏中,deca joins等首批登陆台团巡演相当成功,让众人对下半年持有乐观态度,而且台湾在五月爆发一波本土疫情,导致当地演出市场停摆。很多台团原本就有在规划大陆巡演,只是尚未下定决心,等到台湾疫情爆发,刚好推了他们一把,“不如去大陆拼一下,至少有些收获,总比在台北没演出好”,“如果你不去,歌迷就流失了,乐团是需要持续经营的,让大家知道你在活动,担心被歌迷遗忘。”
不少台团正是出于种种考虑,最终决定来一趟大陆,在7-9月时抵达,结果下半年的大陆却疫情频发,对巡演造成极大影响。可以说,这一年下来,除了那些场场售罄的高人气台团,其他很多台团的巡演收益都没有达到预期。
一方面是巡演成本徒增,因为下半年各地疫情反复,演出市场变化很大。不少台团原本只计划在大陆待三个月左右,结果巡演计划被突发疫情打乱,不得不重新调整,很多场次延后,导致他们待在大陆的时间比预计的久,必须支出更多的房租、生活费用、排练费用、工作人员费用(灯光师、调音师、代打乐手等等),一系列成本都有上升。
另一方面是巡演收入未必增加,度过上半年报复性看演出的阶段后,观众的观演欲望已经有所下降,再加上疫情导致部分场次取消,还有下半年的台团演出撞车,也导致部分观众分流。而且各城市不同的报批进度造成很多情况,例如今年的台团巡演基本都是一站一站公布,很难像从前那样一口气公布所有的场次详情,甚至还有“极限官宣”的操作,部分场次演出前一周或前两三天才官宣并开售,能进行宣传的时间相当不足,只能期望当地的铁粉购票入场。
这些难题,极大概率在2022年是不会凭空消失。台团在两岸间往返仍然需要隔离,大陆若有疫情发生,演出市场仍然可能首当其冲受到影响。
经过2021年这趟体验,若再去问相关台团明年是否还会来,很多人应该会考虑得更加谨慎。
当然,对于那些场场售罄、人气极高的台团来说,他们的担忧会更小一些,因为有更具实力的主办方帮他们分担风险,他们也不必对票房发愁。对于其他还处在事业发展期的台团,情况就不一样,他们需要考虑的因素更多,会更加挣扎。
例如落日飞车、椅子乐团、康姆士、deca joins、傻子与白痴、康士坦的变化球、甜约翰等等,他们都算是高人气的台团,巡演成绩不俗,甚至在疫情年代的巡演票房还超过此前巡演的票房,是当下台团的第一梯队,包括2022年极可能来巡演的告五人,也在此列。
落日飞车的巡演场场售罄(图源乐队微博)
而另外的一些台团,需要花更多心思精打细算,来一趟大陆,成本不菲,他们或许会犹豫许久,需要更多的支持。写到这里,我很是怀念疫情前的演出市场,因为那时候有一些风格另类的小众台团也可以在大陆看到,比如落差草原、鳄鱼迷幻、眠脑等等,他们也许没有场场爆满的高人气,甚至有的场次台下观众仅有三三两两,但他们也有着很出色、很独特的音乐和现场。如今呢,可能光是隔离费用就会成为账单上的一个窟窿,让这样的乐团很难过来。
我觉得健康的市场生态应该给观众更多选择,让观众听到更多不一样的音乐,只是疫情摧毁了一些事情,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善,这样的“不可抗力”让人有点沮丧。某种程度上,疫情可能加大了乐团圈的彼此差距,高人气的乐团会频繁出现在演出市场,大陆的主办方会更偏向邀约在票房上更有把握的台团,而其他的团难免会逐渐低调,甚至销声匿迹。
写到这里似乎过于悲观,其实另一方面,小型演出市场也在逐渐发展。整体上,我觉得2022年应该会有至少十余组台团过来,可能数量上稍微不如2021年,会以高人气的乐团为主,可能也有新团试图来闯一闯,会满足不少乐迷的心愿。
无论如何,如果未来有你喜欢的音乐人、乐团刚好到你的城市演出,那么尽可能买票支持他们吧,如果他们没来,那么有能力的话,通过网络买专辑或周边支持一下也非难事。期待疫情消散,我们能恢复正常生活的那一天。
傻子与白痴演出现场(图源乐队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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