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评论】认清“饭圈”文化的有害实质

“饭圈”是粉丝（fans）群体因同一明星或偶像而结成的网络社群。一个明星的“饭圈”可能有几百甚至上千个小群，而每个群大致都有几百人。这样累加起来，一个明星的“饭圈”人数就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明星偶像的“饭圈”主要由明星偶像的经纪人团队负责组建、领导和直接指挥运营。而在“饭圈”内部 ，组织十分严密，分工也十分明确，既有“粉头”，又有各群群主和各种内部管理员。高度组织化的特征，使得“饭圈”在明星经纪人团队的领导指挥下，具有很强的聚集力、行动力和网络舆论操控力。通过“饭圈”策划、动员，能够很容易制造生成一些话题，并通过网络社交平台迅速成为“热搜”，形成网络舆情事件，引导和操纵网络舆论走向。比如，一部质量很差的电视剧，因主演或参演这一电视剧的明星通过其经纪人团队组织发动“饭圈”评论点赞、打榜和反黑等，迅速提升流量和热度，获全网大量点赞，而批评之声在粉丝们强大操纵之下，只能“灰飞烟灭”。在“饭圈”生态中，好的被说成坏的，坏的被说成好的，劣币驱逐良币，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与正常情况下粉丝对明星的喜爱、崇拜不同，“饭圈”文化生态中粉丝与明星的关系已经完全利益化，变成了畸形的喜爱与崇拜。一些明星主要是“流量明星”完全靠“饭圈”获利，“饭圈”的大小往往直接决定这些明星获利的多少。而大量的粉丝群体则依靠粉圈输出输入各种利益。有的是付出金钱，通过为“偶像”消费作为“粉籍”证明，以“氪金”多少表达喜爱程度；有的是购买商品，一些粉丝为了给自己“偶像”造势，超出自己能力狂热购买其周边产品；一些节目组通过与企业合作，采取购买冠名广告商的产品进行扫码投票等方式，怂恿粉丝购买指定产品；有的粉丝甚至疯狂到对其“偶像”以身相许。需要指出的是，在资本操纵之下，“流量明星”和“饭圈”的关系颇为暧昧，“流量明星”离不开“饭圈”的打投、宣推、哄抬、炒作、维护，“流量明星”与“饭圈”文化相伴而生、相互依存，二者缺一不可，“饭圈”已成为“流量明星”的标配。资本打造“流量明星”首当其冲就是要建设好“饭圈”，其唯一的目标就是制造“顶流”、攫取金钱。“流量明星”和“饭圈”在资本主导驱动下形成了完整利益链。这个利益链充分体现资本驱动的逻辑和法则，通过操控忠实拥趸、操控数据、操控“流量”、制造“顶流”，收割“韭菜”，进而攫取超额利润。流量就是一切，流量成了互联网时代衡量“流量明星”影响力的绝对因素，最终决定着“流量明星”的商业价值。这种商业价值可以被关注量、阅读量、转发量等数据所量化，流量造假争先恐后，几乎成为业界心照不宣的秘密，而那些买来的流量，成了“流量明星”崛起的加速器，围绕在“明星偶像”身边的“饭圈”，则成了流量虚假繁荣的帮凶。

构成“饭圈”的成员主要是青少年。这类粉丝群体大多不成熟，尚未形成稳定的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和消费观，极易被诱导、被误导、被操纵，其追星行为往往呈现出非理性的特点。饭圈粉丝群更容易走向极端非理性。我们看到，不少粉丝被诱导采取不理性的追星行为，如无上限地为偶像进行宣传，甚至还出现购买行星命名权、买断大幅广告、赠送昂贵奢侈品等，助长了非理性乃至畸形消费。为提前解锁某剧集，有的粉丝在播出平台疯狂打榜，花钱最多的一位竟然充值买了200多年的会员年卡。某平台选秀节目要投票，设置需购买指定乳制品并开盖扫码，于是有粉丝为打榜投票，竟然雇佣人帮着倒掉大量牛奶。我们看到，由于“流量明星”对“饭圈”巨大的影响力与号召力，一旦其失格失范甚至违法犯罪，极容易引起“饭圈”群体性呼应，乃至激发现实生活中的矛盾冲突和负面行动。吴亦凡事件中甚至出现青少年粉丝筹措准备去“劫狱”等荒诞之举。总之，“饭圈”文化整体上将追星炒星、艺人之间的竞争推向狂热，从各种各样的排行榜，到所谓的“番位”之争，乃至最终的粉丝“氪金”能力大比拼，“饭圈”文化形成了围绕挖掘粉丝生产力而进行的不可理喻、硝烟弥漫的“战争”。

“饭圈”文化的兴起，扭曲了粉丝与明星的正当崇拜关系，偏离了艺术创作创造、表演欣赏的正当轨道，无论是对青少年粉丝、对观众而言，还是对演艺人员和整个演艺业而言，都是极大的伤害，畸形的“饭圈”文化，已成为坑害未成年人的罂粟，具有破坏性。“饭圈”失范和某些“流量明星”翻车事件屡屡发生，粉丝们追逐“流量明星”挤碎机场扶梯玻璃、为“偶像”打榜投票把大量牛奶倒掉、粉丝之间为维护自家偶像而互相谩骂攻击等怪异现象大行其道，极易引发社会不稳定因素。一些青少年粉丝为见“偶像”一面，参与“饭圈”的各种地面活动，耗费大量时间、金钱和精力，严重影响学习学业，严重影响身心健康成长。畸形的“饭圈”文化，更是演艺业的瘟疫。在一些“流量明星”和其商业团队有预谋、有组织地在社交平台控评、刷榜下，劣币驱逐良币，一些正直且有艺术造诣的演员无法一展身手，无法正常追求实现其自身价值。资本驱动带来“饭圈文化”和“流量明星”大行其道、大肆炒星炒剧、不断虚高行业市值，制造行业泡沫，最终对文娱业的影响必定是灾难性、毁灭性的。其中有的甚至出现涉黑情况，酿成危害社会的事件已经远远超越了行业，值得我们高度重视。                                 

我们应当认识到，清理整治“饭圈”不是“一时风”而是“透地雨”。正本清源，回归文娱领域晴朗空间，重建文娱领域良好生态，我们必须清除畸形“饭圈”文化。

（作者单位：国家广电总局发展研究中心 ）

监      制：杨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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