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侃 | 第二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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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thing will be fine.
在快速迭代的中国偶像市场,面对第二次机会,一个少年想做出哪些改变?又能实现哪些?
决定参加《少年之名》前,李希侃犹豫过:我再回来参加这样的节目,合适吗?
此前,他广为人知的身份是《偶像练习生》第 13 名。差一点,他就能进入风靡 2018 年的男团「Nine Percent」,成为蔡徐坤的队友。那是中国第一档男团选秀,和同年的《创造 101》一起,抢占了当时国内市场的偶像选秀空白。一位选秀节目导演曾告诉《时尚先生fine》,Nine Percent 和火箭少女有「先发优势」,之后相似节目出来的团体,影响力都大不如前。
当年并肩的队友,早已拿下一个又一个团体奖项和品牌代言。有些人甚至已成为类似节目的制作人或导师。而第 13 名李希侃,只是在节目结束后,短暂地活跃于一些舞台和综艺,很快,因与公司间的纠纷,淡出了公众视野。
当下面临抉择的他,脑海中闪过一个比喻:面前有一块牛排,但如果你想吃,会被打一棒子,你接不接受?
牛排是他最爱的食物。《少年未完成》的那期节目里,李希侃选择下厨。画面中,他认真煎着牛排,浇上提前备好的酱汁,摆盘。动作娴熟。这是他沉寂在家时一直做的事。除了在练习室训练,日子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每天在家打打游戏,吹吹空调,煎煎牛排」。
日子是惬意的。他并非那种在任何时候都会迎难而上的人,反而喜欢轻松的生活。他儿时梦想成为医生,可后来听大人说,当医生需要很好的文化成绩,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另一方面,舞台是他真正喜欢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属于舞台,希望能有段时间全心准备作品。
有次,他一如往常打开电脑玩游戏,觉得心神不宁,而且「还挂机了」——在游戏世界里,这是难以启齿的事。「突然一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开始疑惑,自己真的只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和几位好友聊起是否参加节目的纠结时,朋友黄新淳说了一句触动他的话:「你本来就是追逐舞台的人,去一下还是好的」。在李希侃的叙述里,决定过程平顺,他很快接受了先前比喻中提出的假设,「就算被打一棒,也要吃下这块牛排」。
另一位选手胡文煊曾参加过《青春有你》。他分享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去年底,他曾和李希侃在海外偶遇,有回提起《少年之名》,两人都说「我怎么可能去」。后来,胡文煊从网上看到李希侃参加的消息,拨电话追问,李希侃一如既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哎,生活所迫嘛。」胡文煊回复:「那你等着我,我也参加的。」李希侃惊讶地大喊:「什么?」
事实上,对于已出道的练习生而言,每个人的发展轨迹都是一条上升又坠落的抛物线。曾经的节目只为他们带来短暂的热度,而一档新节目,就意味着新的机会。
获得曝光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展示舞台的机会。谁会有力抗拒呢?
段旭宇是李希侃在节目中的室友,出道多年的他叙述过类似想法:「这几年,也是一开始的时候状态非常好,慢慢地陷入低迷,然后越来越彷徨,开始找不到自己。来这边,就是想重新出发。」
于是,李希侃又成为了选秀节目中的练习生。节目中,很多人都和他一样,曾有选秀经历,回来只是不想错过机遇。舞台上,李希侃对导师说,「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舞台了」。
缺少舞台的日子里,他偶尔会在网上冲浪,搜索自己的名字。点开曾经那些舞台的视频,一个个认真看完,然后冒出一些自恋又认真的想法:「原来我之前是那么耀眼的人吗?」
第二次公演选曲时,李希侃纠结过选歌。他的排位足够让他选任意一首想选的歌。《100WAYS》是力量型的舞蹈,而《Don’t Start Now》是他更有信心驾驭的舞蹈。
他最终选择了前者,自己不擅长的那种。李希侃担心,大家始终觉得他是个不成熟的小孩——在过往观众的印象中,李希侃能言会道,调皮,可爱,少女杀手,没有人会用成熟这个词形容他。李希侃想让大家看到更成熟的自己,「某些地方以前没做到的,这次我都想做到。」
以前没做到的,还有争取 C 位。
参加《偶像练习生》时,播出的节目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在《Sheep》组争 C 位时,李希侃曾默默举手,但看到另外两名实力更强劲的选手也要抢 C 时,他的手又缩了回去。他在后采时说,很想买一盒爆米花,坐在旁边给他们鼓掌。
而《少年之名》的第一次、第二次公演,李希侃都是队长和 C 位。「我觉得这一次来这个节目,更加主动了。」第二次公演结束后,李希侃告诉《时尚先生 fine》。
参加上一档节目时,李希侃不到 20 岁。他用「赶鸭子上架」形容那段经历,「每次都是练着练着就上台了,并没有太多主观想法」。而到了这次,他开始更清晰地明白,他想在舞台上留下什么东西。第一次公演,是他搁浅许久后重新面对观众的第一个舞台,开口唱歌前,有个缓缓抬头的亮相,他思考了一下「要呈现一个怎样的李希侃」,随后,他加上了一个很甜、看起来有些突兀的笑容——但节目播出后的弹幕显示,很多粉丝被这个久违的笑容打动。
第二次公演,他有一个摆造型的时刻,他琢磨着怎样可以更好看,后来想到加一个小木桌。他就主动地和节目组提了这样的需求。
过去,这些精细的思索,很少蹦进他的脑袋。把每个动作跳标准,就是他最高的自我要求。
二公结束后,《时尚先生 fine》和每一支团队进行了半小时的访谈。几乎所有人都提及相同的困境:时间仓促,有时舞蹈或歌曲编排不尽人意,选手们若想呈现更好的舞台,就必须作出调整。会有一次又一次的争取、协商,结局则是妥协或成功。一位在业内待了很久的经纪人说,这是这一行的常态,但落到选手们个体的身上,他们会觉得这是不得了的事。某种程度上,他们只是在适应未来的生活,一种秀圈专有的「社会化过程」。
即便是第二次参加节目的李希侃,也并未完全适应。
二公选曲时,选手们只拿到曲目名,却并没有看到舞蹈呈现形式。很多舞蹈的编排是新鲜出炉,未成定版。有时,培训老师会征询大家的意见:你们觉得怎么样更好?短短一周训练时间,舞蹈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
李希侃的策略是积极沟通和争取。他察觉到队伍的沮丧,体力也耗竭了,快彩排时,郑重地提出和节目组沟通。大家坐到会议室放开了聊:有些动作,选手觉得不错,但节目组为什么拿掉?有些改动的意义又在哪里?这些问题逐一被讨论后,舞蹈定下了最后的方向。
曾经的李希侃,会觉得「不好意思提要求」。如今他知道,很多东西争取了才可能改变。
也存在一些没有如愿以偿的时刻。训练两月后,少年们面临主题曲中心位的选拔,李希侃是留到最后平票的三人之一。选秀节目中,主题曲中心位往往被认为是最终成团中心位的有力竞争者。
这是他从进节目组开始就定下的目标。因为在他看来,这是第一个可以向粉丝传递信息的机会:我回来了,这一次会骄傲给你们看。但当其他选手们投完票,他回过头时,看到左林杰身后的队伍比他身后更长,一阵失落之情袭来。他也看到了一些本以为会投他但最后没有的选手,他望向他们好一会儿,觉得「有一点伤心」。
那晚他辗转反侧,很久才入睡。自己想传递的信息没传递出去,只好努力说服自己,「这次不行,下一次还有机会。」
小学一年级,父母送李希侃去文武学校练武。他说起宿舍里横行的蟑螂,说起和老鼠的眼睛对视,说起攒了一周好吃的香肠,就为了献给爸妈,让他们同意带自己回家时,稚气顽皮的那面会短暂地出现。
还有一些时候,他是一个已经入行两年的职业艺人。礼貌、周到,讲话严丝合缝,很少流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大部分素人选手习惯了不加修饰地表达想法,李希侃的语言则更成熟老练,还会巧妙地避开一些问题。相比分析自己的内心世界,他更愿意阐述粉丝带给他的动力。
少年的稚气和艺人的职业感,在李希侃身上并存。这些看似相斥的特质,也能从他的童年里看见。
三年级,父母带他去参加一个剧组的演员挑选。800 多个候选人,小李希侃成了被选中的主角。后来父母转述,他的外貌、表演都不算出众,但到了和导演谈话的环节,别的小孩都毕恭毕敬,只有李希侃,是和导演勾肩搭背出来的。父母得出的结论是,机会是他和导演聊来的。曾经的队友们给李希侃的评价也是「能说会道」。
开拍第一天,李希侃就重重挨骂:「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拍?」李希侃从那时开始意识到,「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在镜头面前,你就需要是工作和职业的状态」。当时他强忍着泪意,只想着赶紧把这一部分拍好。
他觉得那是他职业意识的开端。后来参加那些综艺节目,他在镜头前始终是松弛的,从来没有紧张到说不出话,也很少会觉得不自在。
这部剧也改变了他人生的走向。在学校里,总有人叫他「小明星」,学校的文艺活动,他也总被推着参加。初中时,他还拿到了校园歌手比赛第一名。因为这些七零八碎的「文艺」经历,后来他又决定尝试艺考,走出艺考考场时,经纪公司的人站满校门,他签了其中一家,走上训练生这条路。
后来去韩国训练,练着练着,又被召回国内参加《偶像练习生》,他一路「莫名其妙」地被推着前进。第一次真正开始享受舞台,是在《偶像练习生》的第一次公演。他拿到了现场观众的 80 票,是那支舞蹈得票最多的人。他原本以为台下不会有自己的粉丝,但表演完后,第一次听到粉丝「扯着嗓子喊自己的名字」,挥着自己的手幅,「温暖又感动」。
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舞台——舞台是奢侈的。他后来听到了室友段旭宇的故事:他的公司曾要求他在体育馆门口路演,没有舞台,只是一小块空地,随地摆放了一个小音箱,他们开始跳舞,而场馆内是另一个团体的见面会。没有人想遭遇那种狼狈的境地。
进《少年之名》节目组前,李希侃曾在韩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恢复训练。太久没有高强度的训练了,第一天,他就累得趴在了地上,第二天浑身酸疼,第三天还是不太能动。过了半个月,体力才慢慢跟上。
超长的录制周期,未达预期的反响,偶尔会让他怀疑,「这个机会值得吗?」「投入这么多时间值得吗?」但是,这种想法往往只出现在每次公演结束后——他们会短暂休息一阵,然后接着准备下一个舞台。这些琐碎的间隙里,他会疑惑:「为什么大家还要等那么久,为什么不直接开始下一轮公演?」舞台才是他真正喜欢的。
「偶像饱和的情况下,成团一定代表着一个很好的未来吗?」《时尚先生 fine》问他。
「其实我倒没期盼什么,目前拥有的舞台,我珍惜都还来不及。」李希侃说,「我更害怕的,是站在舞台上,却让人感到失望。」
这几个月,李希侃很少给家人去电,怕影响训练。
至少到目前,他都还紧绷着神经。
如果流露太多情感,可能就会容易怕累、容易想家,「心思就不在这了」。
细微的情绪波动,都会影响比赛中的状态。
为了抓住这第二次机会,他还要刻意地收敛情感,「做铜墙铁壁」。
其实,刚来节目时,李希侃就暗暗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和大家保持距离。原因是,在上一个节目已经感受过「亲近的人被淘汰心里是什么滋味」,特别不舍,特别难受。
他偶尔会想起上个节目。有一次顺位发布后,剩下的团员皆被淘汰,宿舍只剩下他一人。他拖着行李箱送他们离开,告别时不敢回头。回房间后,一个人闷在那儿,看着空空的床铺,好久没缓过来,「有一种大学毕业的感觉」。
所以,这次他选择包裹自己:「这回我就一个人战斗。在的每一组我都做好,但大家也不必离得太近。」
可生活往往比规划的更复杂。队友发自内心觉得他温暖。选手屈柏宇在初次公演时,被分到李希侃队,基础相对薄弱,舞蹈唱歌都落下别人一截。屈柏宇在电话中告诉《时尚先生 fine》,即便在没有摄像机的地方,李希侃也会一直教他动作,还会特意提醒他,做一些动作时,不要挡住脸。
屈柏宇想过退赛,但他想到队长都没放弃他,自己怎么能放弃呢?
因为疫情,录制时间远远超出了预想,眼看着五个月快要过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超出了控制。熟的更熟了,不熟的也熟了,在上一个节目,李希侃叫不出那么多人的名字,而现在,他可以叫出所有人的。
他和罗杰、段旭宇关系最好。在他们面前,李希侃是最放松的状态。他们三人合作了每一个舞台,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有人问他最理想的搭档是谁,他说了段旭宇的名字。第一次采访李希侃时,罗杰回答完自己的问题,便安然地靠在李希侃的肩上睡着。李希侃帮他找补,「他就是这么真实」。
可是坏消息还是在 7 月中旬来了。罗杰因腰伤回家,给李希侃发了一则消息,「兄弟,我腰伤实在不行,可能得退赛了」。
这个消息沉沉地压在李希侃心中,贯穿了第三次公演前后。他知道罗杰和他一样,有多热爱舞台,有多珍惜这次机会。三公的舞台上,他和队伍的其他成员,始终给罗杰留了一个位置。
看到罗杰的那条消息时,李希侃带着些质问的语气回复:「你就这样走了?」
「你生气的点是什么?」「虽然我知道他有腰伤,但他退赛了,我又会有一种一个人的感觉了。」第三次接受《时尚先生 fine》采访时,李希侃少见地流露了脆弱。
那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某些时候,为了一些真挚的情谊,内心涌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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