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若不是他的白月光嫁了他的哥哥,他不至于借酒消愁,也不至于跌落凡间的迷境,更不会就此遇见了我。
他落在我家门口的时候,身上全是血,伤得颇为严重。
我把他带进竹屋,每日给他煎药,又用灵力给他疗伤,大约一个月后,他苏醒了。
他那双眼一睁开,一瞬的寒光逼得我不敢直视。我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他一定是那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拥有这通身矜傲的贵气。
他问:“你是何人?”
住在我家,却问我这个主人是何人。我只道:“你从天上落下来,带着伤昏迷在我家门口。”
矜傲感瞬间退去,他换了一种态度,缓缓问:“是姑娘救了我?”
“嗯嗯,是我救的你。”我趴在床沿好奇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药谷迷境的?我们这里布置了天然的屏障,比结界还牢固,任谁也难以闯进来。”
他俊脸苍白,神色痛苦,“我也不知,我记不起来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莫不是我配药时,出了差错?
是了,我医术不精,时常会弄错药引子,这回导致他失了记忆,我暗暗心虚,忐忑地问:“你可还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他摇头,“我不记得了。”
“那你,先在我这住一段时间吧……?”我试探。
“叨扰姑娘了。”他没拒绝。
*
我在学习凡间的厨艺。
厨房里冒出难闻的糊味,他推着轮椅过来,说:“不是这样做的。”
“你煮的肉糜粥,需用小火慢慢煨,不得用这么大的火。”
我恍然了悟,难怪这样大的火候,令我又一次把粥给烧糊了。
“谢谢啊……”我瞅着他,“公子,那个……你能不能教我做菜?”
他高冷矜贵地颔首,吐出一个字:“可。”
我有些欣喜,“那你能不能包教到会?”
他思索了一番,点头道:“左右也是闲着无事,我可教你以打发时间。”
这一来二去的,逐渐熟稔,我问道:“你有没有个什么姓名,或者是表字?总是叫你公子,听着怪。”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叫公子未免太客气,何况我以为这些天的相处,也算是朋友了。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他淡淡地说。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看着他,异常诚恳地说:“我看你常穿白衣,不如,叫你阿白,可行?”
他额角微微抽搐,似是不认同,但他索性也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倒也随我了。
第三个月的时候,他的伤已经好全了,能够在地上自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