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没有兔子和鹧鸪,一个田野还成什么田野呢?”
——梭罗《瓦尔登湖》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有位老人,却凭一己之力创办了一个人的动物园,那是一座小小的岛屿,更是用爱连起的温暖海洋。
史上最孤独的动物园长
——老罗
位于湖北恩施凤凰山的动物园,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动物园,动物园只有篮球场大小,里面的动物也不是什么珍稀品种,大多老弱病残。
而园里只有一个83岁的白发老人,与动物们相依为命,为了承诺坚守了数十年。
这样的动物园有人来看吗?故事还要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说起。
白发老人叫罗应玖,大家都叫他老罗,他曾经是一名光荣的军人,有妻女相伴,生活幸福安定。
1975年老罗从部队退伍,临走前,政委特意嘱咐他说:“你在部队是个好战士,回到地方之后,要继续为百姓做好事。”这句话,他记了一辈子。
离开部队后,老罗在学校工作过,也做过电影放映员。他也喜欢动物,很有爱心。
一次在街市上,他遇到一只腿脚被绑在地上、嗷嗷嚎叫的豪猪。不救,它就会变成餐桌上的动物。实在于心不忍,便掏空口袋里的将其买下。
这一买,就停不下来了。
从此以后,老罗看到有人贩卖野生动物就会掏腰包买下来,有伤的带回家治伤,不能独立生活的,就放家里养着。就这样动物越来越多,快养不下了。
门票从20元到10元
艰难求生之路
1989年,在政府“民办官助”的名义下,老罗成立了恩施第一家动物园“凤凰山森林动物园”。
那时候恩施还没有像样的动物园,大家觉得新鲜,纷纷前来参观。在建成初期,动物园也有过红红火火的时光。
那时喂马最多数量达到了20匹,动物种类繁多,游客也络绎不绝,一天动物园客流量大概能达到两三百人左右,生意好的时候,动物园一天收益能有2000元左右。
在巅峰时期,甚至还有狮子、老虎这种大型动物,也成了很多当地人小时候的回忆。
老罗也就此化身成园长、售票员、采购员、饲养员……
然而好景不长,人们慢慢对这个小小的动物园厌倦了,加上老罗不停收养的大都是有伤残或缺陷的动物,动物园的人流量直线减少。
运作一座动物园可不是容易的事,这对老罗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他开始陷入财务危机,门票也从每人20元降到了大人小孩票价一律10元。
然而游客依然寥寥无几,日子入不敷出。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罗的人生在此时也遭遇了变故,妻子女儿相继离开了他。从此,他将自己全部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照看动物园上。
本该安享晚年的他,一个人干着整个动物园的活,身兼数职照顾着大大小小的动物,这一干就是几十年。他的后半生,与动物相依为命。
老罗说:“给他们喂食、打扫卫生、观察它们是我一人, 这个地点还要收票接待观众,晚上要值班,随时都不能离开。”
为了让动物园坚持运营下来,老罗捡过垃圾,拾过纸盒。那段最难的日子里,因为要用微薄的退休工资给动物看病和买草料,老罗一天只吃一顿饭。
每天天还没亮,老罗就推着他的旧单车去市场买动物的口粮,“馒头、猪肝、猪心、鱼这些都要买……”
让人暖心的是,市场卖菜的菜农们,都清楚老罗的情况,愿意给他最低价、成本价。
“我没有权利,只能用我微博的工资,把动物拯救下来,想办法把伤治好。”
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动物园
每一只动物都是宝贵的生命
与普通的动物园不一样,老罗“动物园”更像一个“动物收容所”,面对许多人对“动物园不盈利为何不关掉”的质疑,老人回答道:“当初开这个动物园就不考虑赚钱”。
这里没有昂贵的门票、没有毛色漂亮、品种珍稀的动物、没有为了取悦观众而设置的表演,这里只有一群被救下来、老弱病残的野生动物和无处可去而被老罗收留的流浪动物。
老罗说,看着这些动物的眼睛,你能感受到最最纯净的、简单而直接的情感。
动物园里的每一只动物都有名字,这些动物背后通常都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黑熊乖乖,是他从餐馆救下来的,那只黑熊被捕的时候,手被夹断了一只。在给熊治疗的时候,它的脾气非常暴躁。于是老罗它取了个名字叫“乖乖”,希望它乖乖的,快点好起来,保持一个好的心情。
还有只老猴子,是最早来到动物园的那一批,它很受欢迎,游客们都喜欢与它合影。
渐渐地,照相机的闪光灯闪来闪去,就把他眼睛闪坏了 。
因为看不见,必须要把食物送到他手上,或者叫他才知道吃。
老罗记得每一个动物的名字。因为在他眼里,动物和人本来就是平等的。要相互尊重,尊重他们的生存权利,尊重他们也有自己的灵性和喜恶。他把对动物的爱,融入在了每天搬运的饲料中,融入在了每一次对动物名字的呼唤声中。
老罗从不认为再增加动物是他的负担,与之相比,他更担心动物生命的消逝。他希望可以给动物一个条件生存下来。
从五十多岁到八十多岁,老罗一直把保护野生动物当作自己的天职,他拯救的动物里有不少是国家保护动物,比如猕猴、黑熊、小麂,过去这些年,总有人盯着野生动物,认为它们是美味的盘中餐,要不就是剥去它们美丽的皮毛,只为了做一件大衣。环境的加速恶化和对野生动物的滥杀加速了珍稀动物的灭绝。
老罗认为,让百姓了解野生动物保护法并且减少对野生动物的捕杀是一件对非常有意义而且刻不容缓的事情。
他真正身体力行地保护着野生动物,努力保持着人与自然的平衡,拯救,而不是杀戮;保护,而不是破坏。就像【吕志和奖】一直提倡的精神,尽最大能力保护环境、维护大自然、动物与人类之间的平衡,尤其是近些年,由于环境污染、人类过度捕猎、栖息地减少等原因,世界上各个国家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珍稀动物灭绝的问题,让地球变成更适宜生物居住的地方是当务之急。
直到今天,凤凰山森林动物园里,那浓荫掩映的山上,还能看到一个满头白发、拘偻着背的身影,他的腰已经那么弯,仿佛背着千斤重的担子,但对于他来说,那是“最甜蜜的负担”。
老罗一生遵从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为大家做点好事”、“把动物园开下去”。
这个中国“最孤独的动物园”的老园长,告诉人们:在动物园,有动物在,就有他在。 这是一个老兵用自己大半生的时光去坚守的誓言。
为了这两件事,这两个承诺,他坚守了一辈子。曾经有人问老罗,如果有一天老到实在干不了怎么办?
他说,那他就像豹子一样,站着死去。
“当你在早晨的寂静中醒来
我是那只凌空升起
静静飞翔的鸟儿
是夜晚温柔闪烁的星星 ”
- END -
往/期/回/顾
你可曾关注过现实生活中的“美猴王”?
每一个小时,我们失去了多少片地球的碎片?
亚洲象的奇幻冒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