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自然有其价值,我们应该如何看待生命的价值?又当如何活出生命的价值呢?
生命的价值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见仁见智。我的观点是,生命的价值在于尊道贵德。
一、“道”与生命
这里的“道”,即是“道生一”的那个“道”。进一步说,就是能涵盖天地,而又能超越天地的虚无本体。“道”是无形的,虚无的,但有生育天地、运行日月、化生万物、长养生命的能力。
《太上清静经》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
凡是与生命相关的,都要尊道,因为道化出了生命。尊道,其实就是对道有敬畏的态度,愿意顺应道的精神。
《易经》明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的理解是,天属阳,阳主动,天能涵盖万物,为造化的根本。天的精神即在于向上、进取、追求。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的理解是,地属阴,阴属静,地能孕育和承担生命,是万物生生不息的的根本。地的精神即在于承担、担当。
简而言之,“道”即是大慈大悲,大慈大爱,道光普照天地万物,使万物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二、“德”与生命
何谓德?《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道德;品行;政治品质。
道与德是一体两面。老子把“道”喻为宇宙万有的总规范,而“德”则是其总规范所呈现出的总效能、总力量,是道运行变化所发生的种种现象,是道显示出的以自然无为而无不为创生万物的高尚品德。
换句话说,“道”创造了万物,万物各自体现出的本性就是“德”,它是“道”所赋予的,是“道”的体现。没有道,就没有天地万物;没有德,天地万物就失去了其本性。
我的理解是,德就是顺道而行。“道”化生了人,人活着,要有价值,人的价值就体现在顺道而行上。
顺道而行,其实就是遵循自然,类似于一种无为的精神。老子把德分为“上德”和“下德”。“上德”是“德”的最高境界,具有自然的品德,质朴无饰、无欲无争、与道同体,不为名不为利,注重无为的行为规范。而“下德”是有所为而为,强调入世、有心行道,希望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达到预期的目的,注重人为的行为规范。
为什么要贵德? 唯有贵德,才算是顺道而行。作为普通人,我们没有太过的精神境界,我们要贵德,就要学习老子“下德”的做法,于做人做事中提升自己的身心修养,多多利他、少欲、感恩、自省,让自己活的有价值。
进一步说,我们尊道而行,学习并实践天地的精神,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有价值的人。这即是修“德”。
《大学》明确地说:“德者,本也。”从生命的角度来看,生命以德为本,德厚则生命有活力,人就更健康,更长寿,更幸福;德薄则生命缺乏活力,人就易生病,寿命变短,幸福感下降。
我的理解是,修德才能重视生命、轻视名利;恬淡清静、精神内守;戒除贪欲、知足常乐;顺应自然,以心转境;慈悲为怀、宽以待人;修心养性,与世无争。
我们修德,不但能提升精神境界,更可以获得健康和长寿。
三、尊道贵德就是“天人合一”
中国传统文化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历史积淀,其主流可概括为“天人合一”的中和之道。往圣先贤之所以创造中国传统文化,目的在于安身立命。这样说来,中国传统文化的实质其实就是“天人合一”的生命文化。
为什么要“天人合一”?人类之所以繁衍不断,在于天地生生不息的化机。人类要想活的更久远,就要顺应天地。正如《内经》所说:“顺之则生,逆之则死”。
我学习并实践中医三十多年,我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每一个生命体的生生不息,都是建立在“天人合一”基础上的。可以说,“天人合一”是一种大生命观,这个大生命观所追求的目标就是生生不息,“寿敝天地”。
反之,也可以这样说,如果脱离了“天人合一”的大生命观,就可能造成生生不息之机断绝,生命结束。个体的生命、人类的生命、所有万物的生命都是如此。
如何才能让生命生生不息呢?我的观点就是尊道贵德。事实上万类生命都是如此去做的。比如植物、动物,不管哪个门类,都是努力顺应着天地四时的变化规律。我们常说“适者生存”,这里的“适”,就是尊道贵德。
人为万物之灵,人类要生生不息,更离不开尊道贵德。
一方面,就做事而言,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顺其自然,按照自然规律办事。即使是改造自然,亦要按“道”来做,做到人与自然本身的和谐共生。
另一方面,就做人而言,对天地保持敬畏的态度,凡事三思而行,不妄自独尊;待人以诚,谦虚低调;虚怀若谷,谨慎小心;不追求绝对的完美,但也不断向前。
整个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就在于涵养天地精神和宇宙气质的“与天地准”的生命观,这是一种大生命观,其核心就是“天人合一”。我的理解是,“天人合一”不但是生命得以生生不息的准则,也是我们每个人追求自己生命价值的准则。
比如,顺天之自强不息,顺地之厚德载物,即是“天人合一”精神的体现。再如,中医追求的“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也是“法于阴阳,和于术数”的“天人合一”养生理念。
唯有尊道贵德,才能“天人合一”,然后才可能“与天地准”。从生命的角度来看,一方面要尊重自然,师从自然,合于自然之道;另一方面要热爱生命,善待生命,不滥杀生。即使人贵为万物之灵,人也没有随意杀生的权力,否则即是以妄心欺天道,是逆反了天地生生不息的理念。
要想保持生命持久且健康,要想让人活的有意义,正确的方法就是尊道贵德。我的建议是,每个中国人都要学习中国传统文化,要效法往圣先贤,追求少欲、少私、少求,渐至恬淡虚无、精神内守,到了如此境界,即能让人心与天心合而为一,即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人合一”。
《内经》所讲的上古真人之所以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 ,即因为其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至高层次。我们向往这样的层次,不妨先从尊道贵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