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0月5日,一位名叫陈桂梅的中年妇人抽噎着闯进台北市古亭分警局,拿出一卷磁带递给警察。哭泣中,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警官,我女儿被人分尸了,是女婿干的,证据都在这盘磁带里!”,录音机中,一阵嘈杂后是清脆的童声:“那天晚上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就再没看到妈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988年10月5日,一位名叫陈桂梅的中年妇人抽噎着闯进台北市古亭分警局,拿出一卷磁带递给警察。哭泣中,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警官,我女儿被人分尸了,是女婿干的,证据都在这盘磁带里!”
80年代的台湾,黑社会帮派横行,社会治安混乱,凶杀案并不罕见。但因为报案人所陈述的案情过于恶劣,警方立刻高度重视。
录音机中,陈桂梅递交的磁带缓缓转动,一阵嘈杂后是清脆的童声:
“那天晚上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就再没看到妈妈了。”
(姚正源与吴瑞云结婚照)
说出这句话的小孩,正是陈桂梅女儿吴瑞云的大儿子,这年刚过五岁。他和四岁的妹妹你一言我一语所平静讲述的,却是母亲被害的血腥现场。
他们描述道,当晚,吴瑞云和丈夫姚正源发生激烈争吵。愤怒的姚正源要求吴瑞云跪下认错,但吴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于是愤怒的姚正源抄起皮带把吴瑞云抽得浑身是血痕。这还没让他解气,紧接着,“爸爸把妈妈的脚拿下来,和一些肚子里的东西放在袋子里。他要我们说,妈妈和别的男生一起走了。”
录音播放结束,陈桂梅已经泣不成声,警方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这对孩子所描述的确为凶杀,这将是件轰动台湾的大案。
事不宜迟,台北警方立刻开始行动,他们兵分两路,一边前往姚正源住所实施抓捕,一边对陈桂梅进行详细笔录,以还原更多事实。
1.艰难小夫妻
故事还是要从1983年说起。
这一年,19岁的吴瑞云与姚正源相恋了,两人学历不高,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工作。年轻的恋人眼中只有对方,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干柴烈火加上不注意安全措施,吴瑞云意外怀孕了。
或许是认为有情饮水饱,吴瑞云、姚正源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奉子成婚,哪怕双方父母坚决反对,而且他们也并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
可惜很多事不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了儿子之后,生活压力陡增。生活费常常捉襟见肘的姚正源夫妇只能向各自家里讨要资助。
这些金钱上的窘迫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关系。为了争论到底谁在浪费钱,每笔钱该不该花,吴瑞云和姚正源常常闹得不可开交。天生貌美,性格骄纵的吴瑞云更是很难接受这种落差,母亲拿钱给她时,对她择偶眼光的批判,也让她如坐针毡。
在陈桂梅的描述中,虽然女婿后来的职业是工资比较高的渔船船员,但他好吃懒做、滥赌成性,还因为玩赌博游戏百家乐欠了一大笔钱。当初和女儿结婚时说好要照顾她一辈子,结果最后不仅人总不在家,工资也没拿回家,女儿天天回娘家抱怨,两人婚姻也仅靠孩子维系。
但她心疼女儿,只好接受女儿的选择。姚正源出海归来时,还常叫他带着孩子回家吃饭。
1988年的7月13日这天,休息的姚正源带着两个孩子到陈桂梅家吃饭,吴瑞云却没有一起。她疑惑询问女儿怎么没来,吴瑞云只在电话中推脱自己有事。
7月14日,吴瑞云突然致电母亲,说自己没钱买菜了,向她借2000元急用。不疑有他的陈桂梅准备好钱,却没等来女儿。这通来电,成为两人最后一次联系。
7月16日,姚正源带着孩子搬离了克难街旧宅,临走之前他告诉岳母陈桂梅,他们在桃园的新房子还没装电话,所以近期就暂时不联络了,等电话移机之后再联络。这个“之后”遥遥无期,想念女儿的陈桂梅一直没等到女儿打电话来报平安。
(姚正源的新居)
是年8月,向姚正源询问女儿下落的陈桂梅得到女婿给的震撼消息——“我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一点矛盾,她离家出走了”。姚正源在电话中安慰陈桂梅,表示他已经报警了,只需要等待消息就好。
然而一直到1988年10月4日,吴瑞云依旧没消息。
那天正好是姚正源照惯例带着两个孩子来外公外婆家吃饭,趁着姚正源和他姐姐打电话的空隙,陈桂梅向孩子发出疑问,到底妈妈去哪了。
很快,她得到了文章开头提到的令人震惊的答案,“那天晚上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了”。
10月5日,陈桂梅趁女婿不在,完整录下外孙们的讲述,冲向警局。
2.恐怖童言
1988年10月6日,拿到录音的警方立刻下发文书逮捕正在幼儿园接孩子的姚正源。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姚正源不明所以,直到了解自己的罪名是涉嫌杀妻,他才慌了。
坐在警局的审讯室,姚正源相当激动,他大呼自己是被冤枉的,妻子早在7月就离家出走了,怎么可能有机会杀她。
在姚正源口中,两人相处模式和陈桂梅的描述出入甚多:两人感情不和是事实,但他并没有滥赌成性不给家用。正是为了养活一家四口,姚正源才去做远洋渔船的船员,在没有出海的日子里,他就兼职做水电工,还一边跑出租挣生活费。
聚少离多加上经济拮据,两人关系逐渐淡薄,经常吵架,吴瑞云离家出走也成为常态。早在1986年,吴瑞云就已经离家出走过一次。所以当7月两人闹到要离婚,吴瑞云再次消失时,姚正源认为她会像上次一样,过段时间就回来。至于搬家,他是7月31日才着手准备,8月1日才搬到新居。
姚正源不明白为什么孩子会告诉外婆说他杀了妻子,之前儿女们和大伯,也就是姚正源的哥哥独处时,也没有提过相关话题,他坚称,一切的一切与他无关。
姚正源和陈桂梅相悖的证词,让这桩案子变得扑朔迷离。为了调查真相,警方针对双方口供中的几个细节开始重点调查。
(陈桂梅和孩子在吴瑞云旧宅)
首先是两人在国光国宅的住所,如果这是凶案发生的第一现场,那么肯定有血迹、人体组织残留。这户公寓的新承租者廖国勇,在警察询问中表示,自己入住前检查房间,发现冰箱里有一包已经长蛆的腐肉。当时他和房东翁佳铉没有注意,直接丢弃了。之后他晚上睡觉时,曾有断头女子在他梦境中出现。
“我梦到一个断头女,穿着红衣,满地都是血。她也不说话,就默默看着我。但我觉得,她肯定是被害死的。那人,除了她老公还能有谁?”
冤魂入梦无法用科学解释,但腐肉就很可疑了。因此,警方迅速在这套房子内进行血迹检测,果然地板有几处血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