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东京国际电影节期间,是枝裕和主导的亚洲交流沙龙受到了引来了多方关注,作为如今日本国内最受瞩目的导演,是枝裕和在拍摄电影的同时,对如今日本电影界的近况也非常关注。这次的采访以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变化为中心,针对如今日本电影界的课题,和是枝裕和导演进行了1小时的对谈。对谈中还包括他对台湾电影的回忆,以及对演员张震的见解。以下是专访内容。
“希望东宝能够理解电影节的意义所在”
xxhhcc:首先,想请是枝裕和导演谈谈您对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印象。
是枝裕和:最初我就作为观众参加过东京国际电影节,当时还是涩谷会场。那时的涩谷文化村是中心地带,氛围比现在要浓厚一些。发的报纸daily news的内容也非常棒。具体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我从一开始就很积极的参加东京国际电影节了。
xxhhcc:今年(2021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其实变化非常大,整体电影节构成发生了变化,选片主席也变成了市山尚三,举办地也从六本木搬到了日比谷,首先请您谈谈关于电影节“场所”的变化。
是枝裕和:会场从六本木换到日比谷,我认为是非常好的变化。不过主会场依然不固定,是电影节的弱项,应该在下一阶段改善这个问题。电影节还需要许多阶段性的改变才能带来质的转变,但作为第一步变化来说是正确的。
xxhhcc:是的,都搬到日比谷了,也有室外上映,但是主会场问题确实蛮严重的
是枝裕和:是的,在日比谷Midtown也有室外上映的场地,挺好的。但是没得到Midtown里的东宝剧院的支持。在有事务局的大楼下面放映着完全不同的电影,我觉得还是不太行啊。
xxhhcc:在和市山尚三先生,已经安藤主席聊天的时候,他们也提到了主会场的问题,并希望明年可以解决这方面的不足。就像您所说的那样,距离电影节事务所最近的大院线,公映着其他作品,总给人感受到一种电影公司与电影节之间的距离感。您如何看到这个情况呢?
是枝裕和:也算是在日本常有的事吧,这次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希望东宝能够理解电影节的意义所在,把自家电影院作为电影节的放映场馆借出去。虽然营利会受影响,但毕竟东宝社长的名字也印在电影节宣传册上了,所以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做好觉悟吧。不过没办法对他们这么强硬。
xxhhcc:真的很不可思议,感觉会场整体搬到日比谷,如果主会场不在东宝日比谷剧院的话,真的很奇怪。对于电影节而言,我觉得主会场非常重要,就像釜山国际电影节那样,“电影殿堂”会给观众带去极大的震撼,也会让观众更容易的记住电影节。
是枝裕和:等明年再试试吧,我们也会反复强调的。
xxhhcc:您刚刚也提到了daily news的发行,这也算是今年东京国际电影节的一大变化吧,虽然在其他电影节上是常规操作。
是枝裕和:去年没能实现,所以今年一定要做daily news。安藤先生也一直记得这件事。比起宣传自己的电影,daily news的意义就是大家每天早晨起床,能够边吃早餐边看这个报纸,可以了解到昨天有什么人参加了电影节,读一读电影评论,然后迎来新的一天。这让人记忆非常深刻,所以我认为发行电影节的日报很重要。今年文字量有点少,明年想让内容再充实一点。
xxhhcc:是的,就像您所说的那样。今年的daily news,主页面都是采访文章,也就是说都是可以事先准备的东西。如果可以再加一些电影节的活动内容,可能会更加充实。此外,您也谈到了电影人,导演都比较在乎电影节期间发生了什么,今年的daily news里也想很多其他电影节那样推出了“打分”项目,针对所有竞赛单元的作品,里面会出现一些批判性的内容。我来日本之后,最大的印象就是日本电影媒体很少会正面去批评某部作品,这个现象虽然也有其重要的地方,但是电影界出现一些批评声,我觉得还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导演之间都会陷入互相夸奖的“表面和谐”局面,您如何看到这个问题。
是枝裕和:这是个很难的问题。我认为不论是对于作品还是作者来说,拥有一个能够批判电影的环境都非常重要。在海外的电影节,人们会边吃着午餐边激烈讨论昨天看的电影是好是坏,有时候我都感觉是不是批评的太过了,换成在日本肯定一言不合第二天谁也不理谁了(笑)。但是第二天大家再见,都还是其乐融融的。我痛感日本的环境是挺特殊的。
我原来对打星持保留意见。但是像戛纳电影节的报纸就很有趣,大家也津津乐道,既然是个热闹的节日,那打星还是很必要的。当然,众口难调,如果作为创作者看到别人的电影满星好评,而自己的电影全被打了叉,那受的打击肯定是毁灭性的嘛。在戛纳也是,评价有点极端化的趋势。我有点担心会变成像网上打分一样,四星满分里有人直接给0星,简直像众人群殴一样,虽然我本人还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日本人的缘故,我会很心疼,感觉评价太极端了(笑)
打星也好,当天对嘉宾采访后直接编辑成第二天的新闻也好,又或者是第二天就发影评也好,作为电影节的尝试,无时差每天记录发布最新消息是非常必要的。我觉得接下来可以去丰富更多内容。打星是一种对于电影的评价,而对于“是否应该打星“这一议题,我相信又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让“批评“也能够“被批评”,这样的大环境下,将培养出一代又一代的记者和影评人。电影节就是这样的环境,因此daily news更应该办下去,并且充实下去。
“正是因为他们这么干,所以东京国际电影节看上去都不像“国际电影节”了”
xxhhcc:接下来想谈谈今年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另一大变化----电影界单元设定的变化。今年电影界的选片人变成了市山尚三,去年取消的竞赛单元又恢复了,再加上亚洲未来,GALA单元等,您是如何看待这次的变化呢?
是枝裕和:我想先问问你感觉怎么样?
xxhhcc:我个人觉得有两个比较大的变化。首先是“日本关注单元”的取消。日本关注单元一直会选择一些日本独立电影,我可能因为长时间居住在日本的缘故,所以相对日本独立电影也看了不少,总感觉总体上入围这个单元的作品,其主题更多地是针对日本国内观众,缺乏普遍性,或者全球性。可能当时这个单元的出发点是为了挖掘更多日本年轻的导演,但是近年来,像原一男导演,森达也导演这种老前辈的新片也在这个单元上映,所以感觉到这个单元有点迷失方向。
如今并入亚洲未来单元之后,入围的日本电影也可以和其他亚洲电影进行比较,或者交流。现在虽然因为疫情缘故,海外的电影人无法来到日本,但日本导演们可以通过观看其他亚洲电影的形式,从而与自己形成一种交流,我发现日本国内,特别是年轻电影对海外电影的近况关注得很少,也不知道如何去获得情报。所以,东京国际电影节的亚洲未来单元,正好提供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可以通过观看作品,从中找到自己今后的目标。
此外,关于新设的GALA单元。以前的东京国际电影节中有特别招待单元,里面会上映不少日本热门作品,而那些作品在电影节上映的目的,更多地是为了面向日本国内宣传,找来的媒体也都是日本国内媒体。
是枝裕和:正是因为他们这么干,所以东京国际电影节看上去都不像“国际电影节”了
xxhhcc:是的。有时候想面向中国报道日本电影的情报,还会遭到日本电影公司的拒绝。而今年的GALA单元把这些作品都排除在外,成为了一个让影迷享受作品的单元,我觉得非常好!
是枝裕和:当然,就算是多伦多电影节也会有加拿大电影单元,所以并没有轻视日本电影。不过也有人一直误会东京国际电影节只是面向海外介绍本国电影的地方。我以前读主办方的访谈时就感受到了很大违和感,此外,电影节绝对不是一个面向日本国内推广电影票房宣传的地方。现在电影节渐渐回归正轨了,我相信市山先生的加入起到了很大作用。
xxhhcc:这次是枝裕和导演有去看电影节的作品吗?
是枝裕和:很遗憾我这次没有机会去电影节观影,只有空去休息室露了一下面,很抱歉。看到片单的时候我就觉得,果然是反应了石坂先生和市山先生的见识与人脉的片单。忘记是谁评论说,“这个片单放在哪都能拿得出手”,我也是同感。看到导演们名字的时候大家也都感叹,真的非常棒的片单啊。
xxhhcc:接下来想和您谈谈关于电影节的旧片上映。我现在担任上海国际电影节的选片工作,负责日本电影部分,今年(2021年)的电影节上映了70部左右的日本电影,里面包括了30%左右的老片。而这些老片的上座率都非常好,完全不输新片。而东京国际电影节每年也有“经典单元”,今年举办的“田中绢代导演特集”我也有去看,但是和往年一样,观众相比其他场次,明显比较少。此外,观众年龄层几乎都是已老人为主。这在中国或者韩国是完全相反的,年轻影迷为了观看4K修复的老作品,会疯狂抢票。为什么日本的年轻人不去观看经典作品,我觉得特别是在大学学习电影制作的学生,应该都会有兴趣吧。
是枝裕和:真的如您所说,跟现在学电影的大学生聊天时我也发现了。我在学生时代别说是网上看电影了,连DVD都没有。现在明明有了这么好的环境,可是现在的年轻人确实都不爱看经典了。
暂且不谈经典的定义,今年电影节也做了尝试,在电影节期间与京桥电影档案馆合作,尽可能大规模地做了很多回顾旧作的活动,也请了很多演员和导演上台,就是为了对经典作品致以十分的敬意。电影节应该起到带头作用。还是因为意识不够强,所以现在的人才会远离经典。学生问我:应该看哪部经典作品呢?我只好回答:所有。
xxhhcc:真的,至少在亚洲,日本电影的经典作品肯定是最多的。无论是黑泽明,小津安二郎,沟口健二也好,包括大岛渚,篠田正浩。能选择的作品真的非常多。去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我去观看了山中贞雄导演的《河内山宗俊》4K修复版,上座率只有30%,真的有点震惊。
“于佩尔小姐出演过韩国电影,所以也算是亚洲电影人了”
xxhhcc:接下来,我想和您聊一下,您担任策划的亚洲交流沙龙。首先想请您聊聊这个沙龙开创的契机
是枝裕和:很久以前,我曾给当时的电影节总导演椎名保先生递过一封关于电影节的意见兼建议书。在那时我就提议设一个海外嘉宾的休息室。大家可以在那里吃一些轻食,可以与来自世界各国的电影人嘉宾交流。
我去了很多电影节,比如多伦多电影节,温哥华电影节,圣丹斯电影节。在圣丹斯的时候嘉宾们被安排在一个开放的公园里烧烤,我去吃午餐的时候看见罗伯特·雷德福在给大家发放餐食(笑)我当时觉得真好,这才是电影节啊。我就向椎名先生提议设一个场所,让大家能够开心地聚在一起吃点喝点。后来椎名先生听了我的建议,设置过提供嘉宾餐饮的场地。
这次我想再认真做一次尝试,于是得到了安藤先生同意与支持。但是因为疫情的影响,两次举办都还没能实现我最初设想的景象。而且我希望场所也是能够设在有电影上映的地方。所以假设明年疫情好转,我们也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有待解决。
xxhhcc:参加沙龙的嘉宾是如何决定的。
是枝裕和:除了我以外,还有市山先生和PFF的荒木小姐,从春天开始,基本上跟他们一个月开一次会讨论人选问题。评审委员长确定由于佩尔小姐担任之后,我们就在找能够与她登台对谈的人。正好滨口导演在戛纳获了奖,他也出版过关于演技的书。于佩尔小姐对于演技这方面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很少有女演员像她那么会讲。那场对谈水平真的很高。我觉得这才是电影节啊。能够实现这场对谈真的太好了。
xxhhcc:这次对谈活动是亚洲电影沙龙,但是于佩尔是欧洲的演员,是不是每年会推出一些特别对谈,邀请亚洲以外的电影人
是枝裕和:说实话,是由国际交流基金会出资的,条件就是请的嘉宾需要与东亚电影有一些交集。但是我希望以后不用拘于形式,与更多世界各地的电影人交流。这次如果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就是于佩尔小姐出演过韩国电影,所以也算是亚洲电影人了(笑)
xxhhcc:今年滨口龙介导演在全世界都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在釜山国际电影节也和奉俊昊导演进行了一次对谈,我在Youtube上观看了视频。而这次奉俊昊导演在东京国际电影节是和细田守导演对谈,这个组合真的非常有趣!这是是枝裕和导演您的想法吗?
是枝裕和:对。这也是我的想法。这几年我在韩国也有过几次与奉俊昊先生交流的机会,他告诉我正在准备拍动画电影。细田先生的新作品也深受大家好评,我也非常喜欢。所以我想这两个人应该很能聊的来吧。
“如果我没有遇见侯孝贤先生,我也许不会成为电影导演”
xxhhcc:是枝裕和导演,您连续两年都和台湾电影人进行了对谈。熟悉您的人也都知道,您非常喜欢台湾!
是枝裕和:台湾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台湾电影也对我有着特殊意义。但并不是因为他是台湾电影人才选的,而是我确实想跟这个人谈话。我在台湾有见过张震几次,但是都没能好好地聊过。所以这次我觉得是个好机会,所以请了他。
我跟父亲也没有那么地亲近,所以并不是从小就深受台湾的影响。只是父亲一喝酒就会讲起年轻时的往事,讲台湾有多好。在台湾的日子一定是他人生中最灿烂的时期,他喝酒的时候想起的还是自己在台南高雄的烈日之下踢足球、打网球的时光,还有美味的菠萝,放学后嚼着甘蔗回家的回忆。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往事,每每喝酒还是会跟我们讲。我当时虽然只是随便听听,但是不知怎么的却一直记在心里。直到我看侯孝贤电影,比如看《童年往事》、《风柜来的人》还有《冬冬的假期》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父亲回忆里的景象啊。
要是以前多跟父亲聊一聊台湾就好了,但是我后来我已经离开家,也失去说话的机会了。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父亲在台湾同学会上的照片,还有中学时期的名簿等等。原来他60多年来,虽然已经回不去台湾,却一直珍藏着这些回忆。这样的感受也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在父亲去世后,金马奖的时候我有去过台湾。除此之外,大约十五年前我在自己的纪录片里走访了以前父亲住过的地址,和他以前读过的中学。也去拜访了父亲当年的同学。
1993年左右,在我还没做电影导演之前,拍摄侯孝贤和杨德昌的时候第一次去台湾。后来《戏梦人生》在日本上映期间我又去了台湾,从那时开始就跟侯孝贤先生有联系,一直到现在。我也有幸拍过杨德昌先生的拍摄现场,这些经历都很宝贵。
xxhhcc:台湾新浪潮的作品,对您的创作生涯是不是带去很深的影响。
是枝裕和:(不停地点头)如果我没有遇见侯孝贤先生,我也许不会成为电影导演。他对我的影响真的非常大。
xxhhcc:很多中国影迷想请您谈谈您对张震的看法
是枝裕和:我用日文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会有点难以理解,在我看来,张震不是“sexy”,而是“色っぽい”(有男性魅力的)演员。
“日本还沉浸在过去的成就里,甚至还没有注意到本国文化被甩在后面这个事实。”
xxhhcc:接下来想和您聊一聊日本电影出海的事情,今年我也有幸在亚洲电影沙龙中参加了“如何将电影传递到海外”这个对谈。我长年面向中国报道关于日本电影新闻。在那个对谈中我也谈到了,日本电影的宣传过于细分化,导致情报无法共通,情报传递到海外经常受到来自“己方”的阻力,对海外市场也完全不重视,相反您的作品从一开始就面向海外市场,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是枝裕和:很感激。我的第一部作品就登上过海外电影节的舞台,这个经历对我非常重要。但日本电影并不十分需要海外市场,因为只面向本国制作的电影一直能够获得成功。所以将近20年时间,他们还抱着幻想止步不前。这就是日本的电影产业文化。放送也是,我那个年代,也就是80年代到90年代之间,对他们来说国内市场就足够了。
而且人们都是墨守成规的,没有危机感。也许真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吧,要到失败的那一天才会改变。我没有呼吁大家一定要走向世界,因为我现在快60岁了,才有一部电影在海外获得成功。而且我也只会说日语,所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往海外发展”。但是,如果不改变以往的思维方式,将那套商业模式更新换代的话,日本电影文化会慢慢走向衰退。我个人就是抱着这样的危机感一路走来的。
即使从宣传海报上也能看出,日本电影海报的模板就是把一排演员的脸全放出来,再截些电影片段拼凑一下。这种海报在国外是根本行不通的。我虽然也有努力参与自己的作品的海报制作,但是在韩国和中国上映的时候,他们的艺术总监设计出的海报,比我们的要国际化太多了。我一直在感叹“原来如此啊!竟然还有这个切入点啊!”
他们都太出色了,从想法上就与我们拉开了距离。明明以前我们的审美也很好的,到底哪里出错了呢?别提作品内容,单从海报就已经能看出差距了。日本还沉浸在过去的成就里,甚至还没有注意到本国文化被甩在后面这个事实。
xxhhcc:真的怎么说呢?其实日本有很多优点,日本文化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在疫情之前会有那么多的游客来日本旅游的原因,而且游客们不止一次来日本,而是多次。不仅仅是去东京,大阪这些大都市,很多小城市也经常会发现海外游客的身影。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在交通如此不方便的小岛,也能发现大量海外游客。怎么说呢,很多日本电影在中国受到瞩目,但日本电影的情报并不是日本电影公司向中国宣传的,而是中国粉丝自己发现情报,然后共享给其他中国观众,然后在中国本土火爆。这整个过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甚至有点伤感,日本明明有很多好的地方。
是枝裕和:我这几年一直在外,在法国住了半年,在韩国也呆过半年。久违地回国后我去了京都,觉得京都太好了。美食也很多,关键是都很便宜(笑)。又让我重新认识到了日本的饮食文化,景色,街道的魅力。正因为我深爱着日本,所以更希望日本电影产业的现状能够改变。当然,我相信像滨口导演这样才华出众的年轻导演今后也会出现,但我怕仅仅是昙花一现。再这样下去,电影人的路会越来越窄。
得想办法改善这个情况,方法之一就是把东京国际电影节办得越来越好。我觉得金马奖的颁奖典礼就办的特别好。反观日本学院奖,那叫一个尴尬(笑)看见各位嘉宾站在那里,我都有点难为情。从细节上就能看出来,这个活动做的很失败。
在金马奖的现场,能看出大家都非常享受那个环境。实话说,日本学院奖的时候,大家都是长时间地干坐着,等着媒体拍摄素材而已。没有什么庆祝的欢乐气氛。这也是我希望改善的地方之一。
采访:xxhhcc
翻译:kaki(@阿卅ishiza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