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殖民印度几百年的东印度公司一直是垄断的。英国政府不是没有想过要打破这种现象,曾经英国议会就授予了另一家公司在印度的特许权,同东印度公司竞争,但在缺乏反垄断法的情况下,赚了钱的东印度公司的股东直接下场买了足够数量的竞争对手的股份,然后让该公司和东印度合并,从而再次恢复了垄断地位。
东印度公司随后直接就公关政府,向英国财政部提供了320万英镑的贷款,重新换得3年的贸易垄断权,到期之后再通过游说继续延期。就这样,最初15年的专营权最终持续了233年之久。
这种公司与政府深度绑定的结果变成公司最终裹挟了政府,大英帝国的利益要服从公司的利益,最终导致了英国政府为了维护东印度公司损害了北美殖民地的利益,部分导致了后来的美国独立战争。可以说美国独立的原因要归咎于东印度公司对英国议会决策的影响力。
这个故事出自美国知名的金融学教授路易吉津加莱斯的《繁荣的真谛》。作者是因为厌倦意大利的裙带贪腐企业绑架政府的社会才来到美国,但他来到美国几十年之后,发现美国无可遏制的滑向裙带资本主义,大金融财团绑架了美国政府。
深入探讨,随灵哥带大家探讨反垄断背后的五个问题。
垄断的社会问题
最近这几十年,普通人的美国梦逐渐破灭,是技术发展和全球化带来的一个无法逃避的经济现象,赢家通吃。
《繁荣的真谛》这本书的英文是A captalism for the people,作者描述了赢家通吃的经济形态给美国社会带来的巨大社会问题。
在古代农业不存在赢家通吃这种现象,生产率低的农民收入略少于效率较高的农民,但是也能种的上地,也能吃得上饭。在现代社会分工中,比如软件行业,水平差的程序员工作都找不到,而顶级的程序员可以有高薪有股票期权,成为人生大赢家,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对于企业也是一样,赢家通吃的企业拿走一切,创业公司则会因为缺少足够的资源从而在竞争中被大公司碾压。这一点中国的互联网创业者在过去20年面对BAT都很有感触。
在文化体育娱乐行业,赢家通吃的经济形态反应为超级明星效应。超级明星吸引了最多的眼球,拿走最多的回报,而普通明星收入惨淡和普通人无异。
热门美剧《权力的游戏》里的侏儒提里昂的扮演者30岁之前是睡朋友家的沙发,艰难的接一些跑龙套的角色。王后瑟曦的扮演者之前已经有一些名气,但因为离婚等个人问题财务在崩溃的边缘。
在纽约,超级名模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模特都很惨淡,要过着陪酒和睡地下室的穷困日子,
不仅如此,资本加持下,全球化下的超级明星经济形态和垄断企业其实有类似的效应,大赢家和大输家。大多数人一无所获,纯属陪跑。
你理解这一点,你就会理解姚安娜这两天传出的签约经纪公司,要进入娱乐业的原因了。她很聪明,哈佛毕业的有才华穷人多了,但自带话题流量的顶级富二代可以稳稳的站在娱乐圈的顶流。
一个社会产生大量的输家,和极少数光辉夺目的大赢家,这当然对维持社会团结没有好处。津加莱斯教授认为更严重的后果是改变了整个社会的激励机制。
怎么理解呢?如果我们把考上公务员作为社会的赢家标准,努力读书悬梁刺股就是唯一的努力方向。中国古代科举制,考上状元最高的激励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宰相,甚至被皇帝公主绣球砸中选为驸马。科举考不中的可以年年考,代代考,实在考不中的还可以做个私塾先生,也可以在乡间广受尊敬,不用下地劳作。
但是超级明星的回报形态就打破了这种传统的社会激励机制,比如各大平台的顶流超级网红,对于普通人有没有确切的成功路径可寻?没有,很多女孩子花钱投资给自己整容,但仍然无法成为被追捧的网红,获得超额的经济回报。
应该怎么努力才能成为各大直播平台的头部主播呢?没有方法论,谁也说不清。
并不仅仅是娱乐业,比如看起来和努力更相关的金融业,如果把哈佛耶鲁每年毕业生拉出来,你知道谁可能在几十年后成为大富豪大赢家吗?没人说的清楚,读书成绩第一名可以有效衡量,但几十年之后的发展无法预测。
造成的问题就是社会人力成本的投资变得紊乱,在美国,为自己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是靠学生贷款。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人借钱去读书,但是很多人毕业就失业,还学生贷款就要还到三十多岁。而超级大赢家就像量子一样,是不可预测的。
津加莱斯在《繁荣的真谛》写道:
“在投资收益分布较为平均时,债券融资模式能有效运转。但如果像超级明星经济形态那样,回报的分布过于集中,又会出现问题。对那些无力偿还贷款的人而言,超级明星可以超千倍偿还贷款与己来说毫不相干。。。这一风险不但会增加大多数美国人的大学教育负债,还会加剧他们的焦虑感,也就是经济学家们说的风险规避心态。”
造成的社会后果就是显而易见,在赢家通吃型的经济形态中,哪怕是改变一点点概率,只要有机会获得成功就能获得超额回报。所以美国的父母其实和中国一样,投入巨额资源来给子女们争取微小的起跑优势。
津加莱斯写道:“在伦敦,某些即将生产的女性把托儿所的申请表带进产房,因为申请表要求附带出生证明。世界各地的父母们都在争抢最好的学前班,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所有这些都是为了确保孩子进入名牌大学。”
有用吗?灵哥帮大家列举一下书中总结的美国的情况:
1. 美国大学学费涨了一倍多。
2. 美国父母需要陪伴孩子的时间增加了,受过大学教育的母亲如今每周花费约25个小时用于照顾子女,是她们母亲30年前的2倍,相当于做一份兼职工作。
3. 大学录取更难了,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大学申请人数已翻了一倍,但学校的规模却几乎没有变化,而私立名校的录取率在1972年~2004年间下跌了22.5%。
有财力的中产家庭在孩子起跑线上的投入,让低收入低教育家庭的子女直接在竞争中不利,直接出局,很多人放弃学业乃至工作。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低收入家庭的问题,现在危险之处是已经“蔓延到中产阶级,被社会抛弃的将不只是高中辍学生,高中乃至大学毕业生也会加入这个行列。”
为此,津加莱斯评价道:“赢家通吃型经济的最大缺陷在于泯灭了希望。”
阿里在中国恰好同时介入了平台型的赢家通吃和超级明星型的赢家通吃这两者可以相互强化的经济形态。
大家知道这种对未来没有希望的无力感已经蔓延到哪里了吗?到了中小学生。我在几周前去旁听过一个少儿英语辩论的模拟赛,辩题是社会是否应该仇富。辩论中,有初中生就直言不讳的说,很多没什么受过教育的网红,随便开个直播就这样能赚那么多钱,太不公平了。
财富的流向问题
在封建王朝的时代,土地是财富,在今天,数据是财富。在过去农民给地主打工,在今天,大企业大资本不断无边界扩张,垄断了数据,垄断了用户之后,变成全民都在给新地主新贵族打工。
但其实问题的关键并不仅仅是垄断,最重要的是财富的流向。有很多人说很多国企也垄断,但是国企是国家的,在社保养老不够的时候,国企资本将会划拨给社保给全民养老做贡献,财富完成一个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的回流。
地方有很多低效的僵尸企业,从纯粹的市场原教旨主义,这些企业应该立刻关闭,但实际的情况中国政府一直在秉承着以时间换空间的做法。地方银行仍然给低效的地方国企贷款,为的是维系当地的就业。只要能把就业维持住,基层就能稳定,财富也在一定程度上能留在当地,银行和国家背负了相应的风险,但一方面这种风险需要包括富裕地区富裕企业的整体对冲,另外一方面也要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等方式逼地方企业提升运营效率,自我进化。
但在过去几十年,全球化和资本寡头赢家通吃的结果是,财富流向发生不可遏制的变化,而输家却陷入泥潭永无爬升的可能,更缺乏对输家进行财富反哺的机制。
支持特朗普的失去工作的中西部蓝领工人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但实际上输家并不仅仅是蓝领,也包括了地方白领和地方精英。
津加莱斯写道:
“在美国,同样是记者,全球化给地方精英们带来了被剥夺权利的感觉,他们曾经享用的某些物品如今变得消受不起了。。。。自由贸易毫无疑问能带来净收益,但收益的分配方式是极为不平衡的,而且必然有人是输家。《布法罗公报》(Buffalo Gazette)的前任高级记者们在失去工作后艰难度日,对他们来说,《纽约时报》最知名的专栏作家能够在数十个国家同时发表文章,成为世界媒体明星,这没有任何安慰作用。”
财富不可遏制的在往掌握着全球化的资本,政治和商业精英流动,但这些财富要不流到全球各离岸低税的国家或地区如爱尔兰,开曼群岛等藏起来,要不在奢华淫欲中被挥霍掉。
12月16日,德州和另外十州联合起诉Google利用垄断地位操纵广告价格,垄断广告业。这次的起诉和美国司法部之前的起诉不太一样,美国司法部的起诉是针对google排斥其他搜索引擎的,可以认为是资本和资本之间的内斗。
德州的起诉书灵哥去读了,他们指控的是由于Google拥有数字广告公司doubleclick,所以就能定向的决定合作媒体的内容如何货币化,从而可以控制价格,市场共谋,扭曲竞价排名,把隐性利润留给自己。
和德州一起打官司起诉的十个州都是支持特朗普的中西部州,很明显这其实是关于一个财富流向的反垄断起诉。即Google的一条龙式的在数字广告产业链的控制,让身在加州的Google获得了最多的利润,而一个内容发布商,比如一个州一个城市的本地网站则在财富分配中处于弱势地位。
网红直播卖货火爆,有着满街网红之称的杭州更富了,北漂变成了杭漂,2019年杭州涌入了50万人口,那些二三线城市的40后50后实体商铺销售员怎么办?那些依靠本地实体经济税收的地方城镇怎么办?
很明显,在社会主义中国,普通人的敏感性在于,资本巨头带来的创新高效只是硬币的一面,但这个国家是一体两面,那些社会和区域的输家怎么办?收益被少数人拿走,成本被全社会承担。这种愤怒在巨头进入社区团购开始打老百姓菜钱主意时候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国家对阿里反垄断的背后不仅仅是“垄断”两个字,还包括了解决财富的流向问题,比如税收的全面合规。从一些我熟悉的mcn公司那里灵哥听说,阿里最近都在积极合规给mcn公司开发票。这代表在电商法和金税四期全面启动的当下,国家的介入是立竿见影的。
自我进化的问题
七八年前我还住在上海,当时我创业多年辛辛苦苦赚了一些小钱,想找一些投资机会,曾经去看过一家做家居服的淘宝店,夫妻一起创业,养了20多个员工,挣扎在盈亏平衡之间。在当时女老板就跟我说门槛已经很高了,流量需要通过买直通车,而网络店铺的“装修”,运营,客服每一步都在考验转换率,他们固然举步维艰,新企业进入也颇为困难。
几年前我在做网红商学院的时候,当时淘宝直播刚开始,也开始建立自己的MCN体系。我认识的一家MCN公司为了博弈当时淘宝直播第一的MCN的称号,签约了上千名网红。
但当时的直播卖货生态并没成熟,每签一个网红,该公司要固定保底给美女网红每月4000元工资,但平均每个网红只能赚3000人民币回来,相当于一个网红每月亏1000元人民币,1000个网红一个月就是亏损100万。
这不过只是三年前的事情,当初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这家MCN公司很快就不见了。大多数的MCN,大多数的网红,大多数的淘宝小卖家都是陪跑的。
以写《黑天鹅》成名的塔勒布在他的另外一本《反脆弱》中,谈到大自然个体和群体之间的脆弱性和反脆弱性是这么说的:
“某些人的反脆弱性需要牺牲他人的利益来换取。每个新创企业都是脆弱的,但这提高了整个经济的反脆弱性,是个人创业者的脆弱性和他们必要的高失败率成就了生生不息的创业精神。”
他还写道:
“虽然在蚁群中,牺牲的必要性是显而易见的,但我敢肯定,商人们对这种为了经济更大利益而“献身”的理念并没有兴趣。因此,它们一定更关注为自己寻求反脆弱性,或至少一定程度的强韧性。但这与集体利益,或者说整体经济利益并不兼容。”
这几段话看起来就是为阿里量身定做的,阿里的“反脆弱性”必须得建立在个体创业者的“脆弱性”上,因为只有这样才有生生不息的创业精神,社会才能进步。但同时,在更高的一个集体国家面前,平台并不会愿意为更大利益而献身变得“脆弱”,成为更大集体的牺牲品,而是要为自己寻求反脆弱性,但这就会和集体利益不兼容。
平台如何寻求自己的反脆弱性呢?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消灭竞争对手。
今年10月美国司法部起诉Google垄断中说清了Google的反竞争玩法,Google为了成为苹果Siri和Safari浏览器的默认搜索引擎,每年要付给苹果100亿美元,这相当于苹果每年净收入的20%。然后安卓系统和Chrome浏览器本来就是Google的,当然也就设为默认的搜索引擎。此外,Google还给Firefox浏览器支付费用,用这样的方式,Google就获得了80%的搜索市场。
所以美国司法部的指控就是Google花钱获得了垄断地位,消除了竞争,然后利用垄断地位获得了超额利润,再用超额利润去加强其垄断地位。
Facebook也遇到类似的指控,12月上旬,美国联邦政府和46州检察长联合起诉Facebook,指控facebook通过收购的形式阻止竞争,分别是Instagram和WhatApp。所以美国政府认为这两次收购都是违法的,因此脸书应当拆分。
世纪之初,阿里是一个销售氛围厚重而又狂热的企业。20年前我在上海创业开办英语教育网站的时候,见识过上门拜访的阿里销售,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一个个办公室敲门卖他们的建站服务。
这之后,阿里通过淘宝的成功才真正创造出社会价值,再之后的支付宝推动中国快速进入移动支付的时代,让马云和阿里获得巨大声誉。可惜的是这之后阿里就开始飘了,阿里的进化路径变成各种捆绑。
商家二选一只是台面上的,还包括和地方政府的深度捆绑,比如杭州是知名的阿里城,五六年前支付刚开始兴起的时候,我在杭州的大街小巷根本看不到微信支付,只有支付宝。
还有阿里对各类媒体的入股和收购,对舆论的影响和把控是什么什么之心,路人皆知。
阿里扩张开始依赖于投资和并购,但很多投资并购后的效果并不好,这方面例子很多,我就说海外市场,本来风光无限的东南亚电商市场领先者Lazada被shopee迎头赶上。
在国内,下沉市场和农村电商被拼多多激活,这恰好说明了阿里进化模式中的问题,未能发现下沉市场中的真实需求,并给出适合下沉市场的解决方案。
当然这不仅是阿里一家的问题,资本巨头当前都陷入了补贴-垄断-收割这样的老套路,从而获得自身的“反脆弱性”。
不过用塔勒布的理论,所有人都处于某种脆弱不稳定的状态才是对整个整体的进化才是最有利的。这当然是包括巨头的,如果巨头追求自身的“反脆弱性”造成了大而不倒,绑架了国家,那么最终倒的就是国家。
国家对阿里的反垄断调查并不是网络上有些人猜测的去搞谁,这都是太旧式的思维。我看根本的目的是通过调查让阿里能从内部警醒,改变进化路径,成为新一轮全民财富增长的助力。
没有欧美国家通过反垄断对微软、IBM等科技巨头的制约,就没有后来Google、苹果、Facebook、亚马逊等新的创新企业的崛起。
政治绑架问题
身为金融学教授津加莱斯专门研究了美国企业过大产生的负面问题:
1. 大到不能倒。在08年金融危机中,美国政府花了纳税人的钱救助了贝尔斯登,之后又花钱救了除了雷曼兄弟之外的其他所有金融机构。
2. 大到不能管。津加莱斯研究超大型企业的内部治理问题,发现曝光公司欺诈丑闻的人往往不是通过正规的公司治理流程。
本来,最有动力发现公司欺诈的人应该是股东,但是股东人数太多了,就把这工作推给了审计公司。但是外部审计公司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审计公司不认为这应该是他们的责任,他们的责任是审查企业是否履行了政策的流程,所以如果出了问题,那锅应该是公司管理层背。
推来推去的结果是最后津加莱斯就发现欺诈不属于任何人的职责,大多数美国企业的欺诈是偶然被发现的。
后果是什么呢?美国上市公司每年约有5%到10%出现欺诈,而欺诈要付出的中位数成本相当于欺诈前企业市值的41%。
3. 太聪明从而管不了。津加莱斯列举了一个小镇的金融衍生品合同欺诈案。当初这个小镇在银行忽悠之下大概是做了一个类似于理财的合同,结果莫名其妙就欠了银行一大笔钱,翻开当初签的几千页合同,看也看不懂。
大机构可以花钱收买最好的律师,最好的专家,个体和大机构博弈完全没有任何优势,连合同看都看不懂你还怎么博弈,怎么维权?
津加莱斯在《繁荣的真谛》中写道:
“房利美和房地美这两家抵押贷款巨头在很多年来一直有着俘获,打击或者收买任何试图质疑其做法的研究人员的实力。这些企业所拥有的巨大财力和势力,会让反对它们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类似的是,其他大型金融集团也能够俘获专家,并通过游说来决定政治议题,控制思想论坛。”
所以08年金融危机发生前,几乎政府专家们无人意识到灾难将会发生,因为大家都被收买了,捆绑了,然后观点会相互强化,从而酿成了罕见的黑天鹅事件。
但最终美国政府还是要救市,政府要救助一切规模大到不得不救助的企业,以免危机蔓延到其他公司。
塔勒布认为真正的解决方案是建立这样一个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没有一家公司的倒闭会连累其他公司,因为接二连三的失败正是为了维护整个系统的稳健。但在现实生活中各国我们看到的现象都是大者恒大,然后国家被大财团绑架,丧失发展动力。
李嘉诚和四大家族垄断了香港水、电、煤气、交通等民生行业,并且变相垄断了香港房地产行业。在上世纪90年代,能成为中国硅谷的是香港,要资本有资本要人才有人才。但香港家族对政治的捆绑,游说政府制定有利于自己的发展政策,反对董建华的修建公屋的计划,让香港楼价越来越高,年轻人丧失了希望,最终香港先后错失了半导体产业转移和互联网发展的黄金机会。
据《收割者:腾讯阿里20万亿生态圈》报道,通过近年5000亿~6000亿元规模的投资并购,腾讯与阿里分别构筑了10万亿市值的生态圈,5年间膨胀了10倍。而相比之下,上海市地方政府控制的上市公司总市值为2.8万亿元;深圳300余家上市公司总市值11万亿元;A股总市值10万亿美元。
中国互联网巨头的资本能量,已经可以和上海深圳这样的一线城市比拟,这多少让人细思极恐。
在金融领域,最近几天很多人都意识到了所有互联网平台的存款产品全线下架。说到底,这些和互联网流量平台合作的地方小银行高利率揽储,如果发生流动性风险,承担风险的是这些地方银行,平台并不承担风险。
而最终国家为了稳定不得不去救助地方银行,楼继伟前几天演讲说救助包商银行,存保基金、再贷款等国家花了1700亿,实际上是全体纳税人为一家地方银行承担了损失。
对外竞争的问题
有个词叫中产阶级陷阱,巴西智利等拉美国家都陷入了中产阶级陷阱。还记得前段时间智利街头发生打砸抢,很多大学生为了抗议涨价居然走上街头砸地铁的事情吗?
当一个国家缺少能力通过对外扩张获得发展资源时,就只能内卷,反应在智利这样的国家,就是私人资本大幅抬升一切内部的民生要素收割老百姓。
西方国家包括美国的崛起一直是通过外求资源而崛起,从西班牙殖民美洲挖白银和大明王朝换茶叶丝绸瓷器到欧洲去卖,到大英帝国殖民印度,一直到美国在二战后通过美元的金融科技霸权吸血全世界。
2020年中国人均GDP已经超过10000美元,如果想不落入拉美国家的中产阶级陷阱,往人均2万美元乃至更高的目标迈进,靠原来的发展模式就不行了。
进化发展路径只有两条,第一条是产业升级,往价值链高端延伸,第二条是到全世界去硬碰硬抢市场。
中国的企业一定要到国际上去收割,去获得资源,世界的整体政经格局仍然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在主导,没办法,作为中国人有一些硬仗一定要打,不好打也要打。
字节跳动为什么值那么多钱?因为字节跳动有Tiktok,干成了腾讯和阿里都没有干成的事。
华为之所以广为国人尊敬,是因为华为是能在全球赚外国人钱。
我上个月在飞书的分享会上,飞书的一位同学分享时说什么是好公司,能进化的是好公司,能赚外国人钱的是好公司。
互联网资本对内烧钱垄断收割,用几十亿补贴去抢大妈的饭碗,这是什么意思吗?
人民日报前发文让平台不要惦记着老百姓那点菜钱,后又发文说反垄断不意味着国家对平台经济鼓励、支持的态度有所改变,恰恰是为了更好规范和发展平台经济,引导、促进其健康发展,以期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什么叫做出更大贡献?就是灵哥上面说的两点,创造更大的产业价值,到国外去抢市场。而不是享受着国内的垄断地位,对内收割。
阿里不能只在国内横,而是要出去打,往上打。中国的企业只有能对外抢到更多资源,向上拿到产业更高价值,中国老百姓的财富才能水涨船高。窝里横不算本事,至少也要学亚马逊,10%多的云计算业务占了总利润的80%,而不是通过流量收割小商家把利润留给自己把失败和风险留给社会。
特朗普在台上,单边主义对付中国,拜登上台,拉着盟友多边围堵中国。中欧的投资协定在敲定的边缘,拜登提名的苏利文敲打了欧洲,美国的小弟波兰跳出来乘机表示异议,这让本来在年底要达成的协定将拖延到拜登上台之后。
国际形势对中国不利,如果平台企业没有看清楚方向,那就让国家来帮助你看清方向。
昔日的屠龙少年成为恶龙,这是网络上对阿里进行反垄断调查的情绪化表达方式。是继续变身恶龙,还是重新出发,回归初心,这是阿里的时代抉择。很明显国家和人民已经做出了他们的抉择!
后记:阿里暴跌,灵哥财富课的小伙伴问我是否到了抄底阿里的时刻。大家看懂上面这篇更大格局思考的文章,就知道阿里如果要完成国家期望的调整不是一两个月能完成的,而立刻的利润影响是可期的。我认为现在说抄底还为时过早。
上面是我在知识星球昨天提醒我的会员们谨慎抄底,我正在通过我的信息源计算这次反垄断和电商法出来后的税务合规对阿里可能的长远利润影响,以及反映到股价的调整。
我会第一时间把我的研究结果发到知识星球上向会员们及时通报,找到能抄底阿里股票的最佳时刻。对电商和阿里相关股票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加入灵哥的知识星球。
而围绕着赢家通吃的经济形态带来的聪明人博弈的焦虑问题,灵哥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可以供大家延展阅读:丁辰灵:重读富爸爸,避开耗尽一生让他人致富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