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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女孩溺亡:涉事民警疑曾领导防溺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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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4日,安徽望江县一名17岁高中女生跳河自杀。现场视频显示,女生跳水后,警方在岸边尝试施救,但女生最终抢救无效身亡。另一视频显示,先后跳入水中施救的两人,皆没有穿警服。

12月5日,雷阳派出所表示处警带队者为雷阳派出所副所长聂祝红,其余人为辅警,处警人员皆不会游泳,消防人员亦来到现场下水施救,最后是警方将其打捞上岸。接线员同时表示,“聂所长是刚刚从乡下调到我们所的”。

记者在望江县人民政府的信息公开网上看到一份《杨湾镇防溺水安全应急预案》。这份发布于2020年8月12日的预案表示,为加强对防溺水安全工作的组织领导工作,成立杨湾镇防溺水安全领导小组。报告显示,小组成员包括聂祝红>>

雷阳派出所所在的雷阳镇是望江县政府所在地。

12月6日,九派新闻从雷阳派出所处得知,聂祝红此前曾在杨湾派出所工作。杨湾派出所接线员则表示,他是新来的,不清楚,“现在所里没有(聂祝红)这个人”。

此前,《杨湾镇防溺水安全应急预案》预案显示,杨湾镇防溺水安全领导小组的工作职责包括:1、负责领导、协调、组织防溺水工作,提供必要的预防经费和物资保障;2、负责常见防溺水安全教育的开展、检查督促、资料收集与归档等工作。

预案强调,要加大督促检查力度,各村在事故多发地点要设立兼职防溺水监督管理员,加强对重点路段、重点水域的巡查。

若学生万一发生溺水事件,防溺水安全应急小组立即启动,镇村、学校、派出所、卫生院第一时间赶赴现场,采取积极果断措施进行营救,学校及时与家长联系。

此外,九派新闻在望江县人民政府的信息公开网上看到一份《关于调整杨湾镇防汛抗旱指挥部成员的通知》。通知显示,杨湾镇防汛抗旱指挥部成员包括聂祝红,聂祝红担任交通通讯组组长。

12月6日,九派新闻记者致电望江县防汛指挥部进行求证,电话接通但无人应答。

《人民警察法》第二十一条规定:人民警察遇到公民人身、财产安全受到侵犯或者处于其他危难情形,应当立即救助。

《110接处警规则》第二十三条规定:处警民警应当按规定着装,警容严整,携带必要的警械、通讯工具等处警装备;专职处警民警应当掌握基本的救人、救灾及医疗救护技能。第五十二条规定:110处警单位应当按照规定配备交通、通讯工具、枪支、警械、防弹背心及绳索、急救包等警用装备和救援器材。

当地居民还原事发经过

当地居民介绍,4日中午12点就见到女生在河堤附近徘徊。下午1点,女生走进水中站立了半个小时,在此期间一直有居民上前劝说,直到警察到来后才离开。

“女孩子在水中站了很长时间,情绪也挺稳定的。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回头看了一眼警察才扑向水面的。”目击者方先生介绍。

方先生还原事发经过:他告诉记者,女生扑向水面后曾翻过身把脸部浮向水面挣扎近一分钟,围观居民大声呼喊让警察救人,

警察过来的时候没带救生衣、救生圈等装备。女生落水后一名围观群众率先翻过警戒线跳入水中搜救,随后才有一名警察系着绳子下河救人。两个小时后,跳河女生的遗体被渔船捞起。

4日晚间,红星新闻记者从当地一知情人士获悉,跳水女孩今年17岁,在望江高中读高二,3日因个人原因向学校请假回家。当天,有群众看到该女孩在事发地点附近徘徊了一个小时。女孩被捞上岸后,送往望江县中医院抢救,但不幸人已身亡。

死者亲属发声

5日下午,红星新闻记者从死者亲属周某甲(化名)处了解到,女孩名叫周某珺,出生于2003年农历十二月,是望江中学高二学生,成绩十分优秀。“她是家中的独生女,现在她父母人在家中,情绪非常低落。”

周某甲称,孩子父亲今年47岁,母亲45岁,夫妻俩都在望江县城打工。孩子父亲三年前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被迫截肢。“虽然是一名残疾人,但是他很顽强,现在在县城某酒店工程部工作,拥有中级电工证,目前正在准备考一个消防证。”周某甲说,“孩子母亲初中文凭,在县城某服装厂工作。两夫妻为了陪读孩子,特意到城里工作”

“事发前不久,孩子参加市里的考试,还拿了奖。但她不会游泳。”周某甲称,3号下午,孩子因为胃不舒服向学校请了假,“没去上晚自习”,4号上午,因为胃还没好,孩子父亲给老师打电话请了假。

望江县望江中学工作人员向记者证实家属关于女孩请假的说法。“公安找到我们,我们才知道学生出了事。事后问了几个同学,都说没有发生这个学生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工作人员称,周某珺成绩十分优秀,平常在班里排名前十名,“会跳舞跳高,去年参加安庆市的女子跳高比赛,还获得了一等奖。会不会游泳不知道。”

“4日下午事发后,家属接到警方叫去确认,才发现是周某珺。”周某甲称,“事发前没发现孩子有任何异常,家人现在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要跳河自杀。”而事发的河流,在孩子上学必经之路上。

周某甲未在救援现场,他称,事后听目击者称,孩子最终被附近的服装厂老板下水打捞上岸。“他们(警方)把孩子送到医院抢救,但当时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周某甲称,看到现场视频后,家属提出了质疑。周某甲说,当时孩子站在水中,“水刚没过小腿,警察站在岸边,双方就两步路的距离,警察明显很容易就能把孩子拉回来,但是警方就站在岸边劝导,你说有什么事不可以把人拉到岸边再说吗?”

雷阳派出所工作人员回应

九派新闻:当天到达现场的民警有几人?

雷阳派出所:一共四人,由昨天值班的副所长聂祝红亲自带队出警,其他三人都是辅警。

九派新闻:现场情况怎么样?

雷阳派出所:那边水特别深,有四五米深,而且是个特别陡的闸口,往前走一步就是一个水泥斜坡平台。你站在平台上水只能到脚踝,往前走一步就是深渊,四五米深。

九派新闻:网传当时警察是怕水冷没有下水,属实吗?

雷阳派出所:都是谣言歪曲事实,不了解现场情况就妄加评论。(在场四名)他们都不会水,如果会水当时就下去了。我们警察也积极施救了,后来我们派出所有辅警把衣服脱了下去了,但没有救到。而且从视频也能看到,(我们)手牵手想去救,最后也有特警队员到场,不会水也下去了。

九派新闻:视频中有警察和死者有过沟通,是说了什么呢?

雷阳派出所:我了解的是就是劝她不要想不开,劝她上来,还有父母在家之类的话。

九派新闻:目前这件事有多少警察和辅警被牵连进来停职调查了呢?

雷阳派出所:目前就是在场的四位全部都在停职接受调查,还没有正式结论出来。

九派新闻:目前调查进展怎么样?

雷阳派出所:我们上级公安部门都已经到现场(调查)了,现在就是说警察施救不利,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九派新闻:网传这件事情影响了聂所长的升职,是否属实?

雷阳派出所:聂所长是刚刚从乡下调到我们所,不涉及升职问题,昨天刚好他值班就碰到这个情况。

九派新闻:网传家属情绪波动比较大,还有维权的视频,属实吗?

雷阳派出所:都是假的。现在网络谣言歪曲事实,无良媒体给我们道德施压、道德绑架,警察必须是超人,必须要把人救到。我们也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中央政法委长安剑评论:望江女孩溺亡,民警错了么?

这两天,全网都在争论一个问题:望江女孩溺亡,民警错了么?

12月4日,安徽望江县一名17岁的高中少女投河自杀:当民警正在苦口劝说时,女孩突然一个前冲的动作,一头扎进深水区。当冰冷的河水覆没了望江少女的呼吸,我们的心跌到了冰点。

目睹一个年轻生命的陨落,总是会让人心痛。然而这起悲剧激起的波澜,还不止于此。镜头下,没有立即跳河施救的民警,被顶到了风口浪尖。

当晚,望江县公安局通报称,针对网友反映的警方在施救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将进行全面调查,两位涉事的民辅警已被停职。

一时间众说纷纭,仅仅在微博话题中,就有两亿人关注。在沸沸扬扬的舆论面前,让我们再有耐心一些,静待事实真相,孰是孰非当有定论,而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如何避免悲剧再发生。

当前,长安君从三个角度出发,有三句话想说——

第一句:没有成功挽救生命的救援,就是失败!

舆论场上呼啸而来的,是对民警施救不力的责难:有人质疑不够专业,女孩近在咫尺,却没有抓住时机揪住她。也有人质疑态度不够端正,在抢救生命面前,再快都不为过。有的媒体甚至用“民警凝视女孩溺亡”这样的描述作为标题。

这些都可以理解,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本就是民警责无旁贷的使命:在窗边能抓住跳楼的男子,在桥上能拽住跳桥的姑娘,在洪水中能托举年幼的孩子,等等。这一次面对望江少女,人们自然也希望民警在冰冷的河水中能拉住女孩的手。

人民警察,前面有着“人民”二字,就是要满足老百姓心里对于民警的期待。当然,生命至上,不仅是对被救者的承诺,也是对救人者的关怀。但不幸的是,这一次奇迹并没有发生。因此在人们心里,没能挽救望江投河少女的生命,就是一次失败的救援!

第二句:没有依据事实真相的批评,只会让施救者寒心。

到底是网友质疑的态度问题还是其他问题,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的调查结论。我们不妨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如果继续让批评的声音恣意流传,只会让施救者寒心。

所有的讨论,都应是为避免悲剧再次发生提供镜鉴。所有的不足,都应在下一次大考来临前亡羊补牢。能不能科学施救与讨论民警个人会不会游泳相比,是更加紧迫和严肃的问题。早已有专业人士明确指出,如果不掌握专业知识,仅凭会游泳也无法应付复杂的水域救援工作,更何况是冬季。

作为关注者,决不能因为一次失败的救援而否定全盘。在结果出来之前,贸然的指责只会让曾经奋力救人者伤心。

第三句:当他们走上天台、跨进河流,一切救援都称不上及时。

尽管救援者们都会义无反顾选择用生命去拯救生命,但相比提前干预,现场救援往往是危险最高、代价最高、结果最不确定的一种。我们大家到现在都不清楚孩子自杀的原因。如果事情已到他们决定放弃生命的那一步,那么施救失败的概率也会成倍增加。

最好的救援,是从心出发。健全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和危机干预机制,有针对性地加强对重点人群帮扶救助、心理疏导、法律援助,最大限度消解社会戾气。让百姓的郁结有处化解,让百姓的忧愁有处诉说,让人们知道,我们每个人都不会孤立无援,都不会被逼至绝路。

来源:九派新闻、红星新闻、中央政法委长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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