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4.1亿年前最原始鸭吻鱼类 青岛在校本科生论文登上热搜

“4.1亿年前的鱼被发现了？ ”“关于鸭吻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近日，在山东科技大学女生宿舍里，济宁女孩姜文瑜忙得不可开交。最近，她发表的在云南曲靖发现4.1亿年前鸭吻鱼类的研究成果，瞬间登上网络热搜。远古时期鱼类化石研究，是古生物学界持续关注的热点领域，长期以来备受关注。昨天，早报记者拨通了姜文瑜的电话，电话中她有些激动地说：“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和‘科学家’这个称呼这么近，感觉太梦幻。 ”

文静女生因兴趣选修考古

此前，人民日报、央视等多家媒体以“中国科学家研究新发现4.1亿年前最原始鸭吻鱼类”为题，对姜文瑜的论文成果进行报道，随后这条消息一鼓作气冲上了微博热搜。

为何做了这个研究？这一切，要从山东科技大学地科学院的创新实验班说起。“在地科学院老师王平丽的选修课上，学校对有考古兴趣的同学提供了一次可以与导师一起做科研项目的机会。我当时犹豫过，但出于对考古的浓厚兴趣，就鼓起勇气报名了。 ”姜文瑜告诉记者，在同学和老师们眼里，她是个文静内向的女生，不太习惯主动与人交流。

据了解，2015年，山东科技大学地科学院创办了本科创新实验班（现名为“刘宝珺地学创新实验班”），旨在培养具有扎实的专业基础知识、开阔的国际视野、良好的科学素养、突出的创新思维和创新能力的高级地学人才。就这样，姜文瑜跟着老师王平丽学起来，后来王老师把她推荐给中科院副研究员盖志琨，在两位老师联合指导下，她开展了自己的创新实践活动。

发现古鱼王国的新属种

发现4.1亿年前的古鱼王国的奥秘，是古生物学界的一件大事。如此重大的考古发现，姜文瑜却只是个“门外汉”。她告诉记者：“自己不是古生物专业的学生，自己学的是水文与水资源工程。 ”能发现鸭吻鱼类，这得益于自己对考古的兴趣。

2019年，成为创新实验班成员的姜文瑜在老师盖志琨的带领下，参加了古生物学的学术研讨会。在寒假里，她开始跟着老师去野外“挖宝”——拿着小锤子敲敲打打寻找各种化石。2020年10月，她接到了盖老师安排的一个新任务，对一张化石照片进行研究。 “一张普通的化石照片，要看准这是什么生物，需要在几十亿年甚至更早的时间长河里准确给它找到‘家’。”姜文瑜告诉记者，要找到它的“大家族”就需要找到它的父母兄弟姐妹是谁。用专业的术语讲，就是描绘一张某物种的“系统发育关系及系统分类”图。这对姜文瑜来说，慢慢找到化石照片上这个生物的眼睛、尾巴、骨头是一个寻宝的过程。但是要根据严密的科学分类，根据相关体系指标对其进行“家族定位”，则是一个繁琐的工作。

“参考文献都是英文的，并且里面又有大量的专业术语。”“挖宝”的过程对专业不对口的姜文瑜来说极其繁琐，在老师的指导下，姜文瑜一篇篇英文文献慢慢“啃”，一遍遍查找与这个鱼化石有关的材料，研究终于有了结果。 2021年2月19日，论文成果在国际学术期刊《历史生物学》在线发表——姜文瑜发现了古鱼王国的一个新属种。这一新属种，成为目前所知鸭吻鱼科最原始的成员。最后在老师的指导下，他们还共同给这个鱼起了个名字——“橄榄纹曲师鱼”。

自称古生物学界“小白”

“其实我在古生物学界只是个“小白”，仅仅是因为兴趣爱好，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偶然研究有了这么一篇论文成果。在这个过程里，收获最大的不是这篇论文，而是良好学术素养的习惯养成及创新实践能力的成长。 ”姜文瑜说。

记者从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中科院古脊椎所）获悉，新发现并命名的橄榄纹曲师鱼，在曲靖早泥盆世布拉格期（约4.1亿年前）徐家冲组盔甲鱼类化石中研究发现。这种鱼指其头甲表面布满独特的橄榄状瘤点，丰富了盔甲鱼类的形态特征。同时，橄榄纹曲师鱼对于研究鸭吻鱼科的起源、多样性和古地理分布也具有重要意义。盔甲鱼类是一类已灭绝的“戴盔披甲”的甲胄鱼类，迄今仅发现于中国和越南北部的志留—泥盆纪地层，具有很浓厚的土著色彩。在脊椎动物的系统分类中，盔甲鱼类目前被认为是骨甲鱼类+有颌类的姐妹群，对了解脊椎动物从无颌向有颌过渡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橄榄纹曲师鱼对于研究鸭吻鱼科的起源、多样性和古地理分布也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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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成果只因兴趣爱好

记者：当得知自己发现了一项如此重大的科研成果时，心情如何？

姜文瑜：很激动，像做梦一样。看着照片中鸭吻鱼的样子，好几天晚上都连续做梦，梦到它在4.1亿年前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样子。

记者：自己平常有什么与专业有关的爱好？

姜文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旅行对我来说就像考古一样，能开拓很多我所未知的领域。在与老师出野外的这段时间，我们去过广西、安徽、云南等地，每次都能给我带来很大的好奇感，让我时刻保持满满的热情和兴趣。

记者：对于未来有什么计划？

姜文瑜：对于未来，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不在古生物专业继续深造？我认为，考古仅是兴趣和爱好，自己本专业还是水文与水资源工程，已经被保送到河海大学，未来希望能继续踏实攻读本专业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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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实验班为考古“育人”

年仅22岁的姜文瑜不是第一个取得如此成绩的学生。在山科大地科学院的创新实验班里，还有很多学生持续开展科学研究，发表了多篇论文。

2016级本科生山显任对古鱼类领域进行研究，发表的论文厘清了长期以来悬而未决的真盔甲鱼目系统分类问题；赵向东、赵显烨获“李四光优秀学生奖”（每届全国仅有5名本科生获奖）；创新实验班学生近年来获得国家级比赛特等奖23项、一等奖13项……

据介绍，创新实验班对导师的遴选也有一定的标准，如能为学生提供科研项目辅助及科学研究经费等。学院同时制定了创新实验班管理条例，并补贴一定的教学工作量，在年度考核中予以优先考虑，鼓励骨干教师积极参与本科生创新教育。创新实验班的导师陈雷教授认为，本科生创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激发兴趣，任何一个学生只要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目标，潜力就是无穷的，而这正是创新实验班对学生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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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古鱼王国”曲靖

4亿多年前，曲靖地处赤道附近的滨海环境，各种早期鱼类在清澈见底的海水中游弋、追逐于珊瑚丛间，这里繁衍了地球上最早出现的肉鳍鱼类，是肉鳍鱼类最早分化的摇篮。因此曲靖被考古专家起了一个神秘的名字——“古鱼王国”。据了解，地球上的生命倘若没有演化出在曲靖发现的各种早期肉鳍鱼，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鱼类登陆事件，地球上也就不会有飞禽走兽和我们人类自己，曲靖因此被国际学术界公认为“4亿年前人类远祖的发祥地”。

2009年，在曲靖志留纪潇湘生物群中发现了梦幻鬼鱼。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古老的完整保存的有颌类。 2013年，在潇湘生物群中又发现了初始全颌鱼。

本版撰稿 观海新闻/青岛早报记者 钟尚蕾图片均由受访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