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读民党辛亥前各健将之文,真各有千秋之色也,如星台之发乎天性,平易近人;如邹大将军直率豪放,勇往无前;如冯自由之温文醇厚,论理精深;如杨守仁之冷静严峻,敢为诤谏;如宋教仁之眼光如炬,预言倭人心肠;如吴樾之勇猛豪侠,以命相搏;如林意洞之悱恻缠绵,百结千转;他如朱执信、于右任、田桐等,亦或条分缕析,探幽索隐,或慷慨激昂,振臂高呼者也。 有二异类存焉。一则章氏,六合八极,庄老尼康,儒释耶科,石鼓蝌蚪,鸟兽鱼汤,故弄玄虚,无所不极,文既晦涩,义且隐约,好为异说,偏爱主张。俗谓格色之物,此之谓与。
一则展堂,性如斗鸡,战力极强,驳论文章,绝对是死缠烂打,又臭又长。以所谓缠脚布喻之,真恰如其分,绝不会冤枉他也。不过也有例外处,读其《希望满洲立宪者之勘案》一文,虽又极长,倒别有味道。列康圣人等无耻大罪十几桩,剥皮抽筋,血肉横飞,亦痛快淋漓也者。岂革命党与立宪派,真九世之仇,较满汉之相衔恨,且剧且深与。
康梁辈之反唇相诋,亦绝不有良言善词。诗云同心断金,又曰阋墙御侮。由此观之,全无着落处矣。何哉?为种界乎,为国家乎,为紫青乎,为黄白乎?以此视林氏与妻书之真情实意,视陈天华绝命辞之披肝沥胆,为何如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