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世界正處於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時期,各國尤其是大國間發展的不平衡導致力量對比與戰略關係發生顯著變化,加之各種「黑天鵝」事件,國際形勢日趨錯綜複雜。
香港中和新推出《大國遠見》,圍繞「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國際大環境下中國的大國發展戰略這一主題,探討了當前總體國際形勢、中國國內的發展、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及大國關係等重要議題,向世人展現「大國遠見」之「遠」,並嘗試提出解局之道、術、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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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遠見
金燦榮 著
(以下文字內容摘自本書)
2017年年底至2018年年初,美國公佈了五份報告,包括四年一度的2018年《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國防戰略報告》《核態勢評估報告》《國情咨文》和《全球威脅評估報告》。這五份報告的共同特點是,將中國定位為美國的主要戰略競爭對手。美國認為,過去十幾年美國以打擊恐怖主義為主,現在應以大國競爭為第一要務。美國視俄羅斯和中國為兩個大國競爭對手,其中,俄羅斯並非其長期對手,因為從長遠看,俄國經濟已經掉到「資源陷阱」中了。2015年,石油、天然氣出口量佔俄羅斯對外出口總量的81%,佔國家財政收入的51%。因此,美國眼中的長期對手只有中國。
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2018年3月美國發起了對華經貿摩擦,2019年5月,美國單方面升級了經貿摩擦。接着如大家所看到的,美國開始向中國出「組合拳」,重點打擊中興、華為等中國科技企業。美國還從金融,中國台灣、中國香港問題,南海問題等多方面打擊中國,甚至擾亂中國的「一帶一路」建設。例如,美國得知緬甸與中國簽訂了許多合同後,特意派遣律師團前往緬甸,假藉免費幫助緬甸審查合同的名義,意圖破壞中緬合作關係。
打好與美國的這盤「棋戰」,中國具有18個現實和潛在的戰術優勢。
我認為,中美之間既不要熱戰,也不要冷戰,而是要打「棋戰」。所謂「棋戰」,就是明確告訴對方中國的現實和潛在實力,幫助美國衡量利害關係,促成中美恢復談判。
中國現在是防守方,過去一年,中國對美國非常禮貌,但這並非軟弱。仔細梳理會發現,我們有諸多潛在的戰術優勢點,重點體現在18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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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轉口貿易。海關數據顯示,中國對美直接出口額4300億美元,但是美方堅持說中國對美出口5700多億美元,美方將通過中國港澳台地區轉口的1400多億美元算到中國大陸名下了,而美國計算其對華出口是只算1300億美元的直接出口,通過中國港澳台地區的數百億美元不計算在內。因此美國對華轉口貿易部分可以列入潛在加稅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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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服務貿易。美國在這方面是順差,美國在中國獲取近1000億美元,中國僅獲取美國30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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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澳門博彩業。一張澳門博彩業許可證就意味着一年近100億美元的收入。1999年前,兩張澳門博彩業許可證在華人手上,之後,兩張變成六張,其中三張由美國人掌握。如果將其收回轉給其他企業經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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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對等列出美國不可靠企業負面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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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是供應鏈。中國同樣也有壟斷的產品,例如稀土。多年前,中國科學院院士就已研製出新工藝—從稀土中一次性提煉出17種稀有金屬的方法。中國在稀土提煉工藝方面領先世界。另外,美國醫藥業85%的基礎原料由中國提供。美國國防部的評估表明,美國有19種常規金屬對中國的依賴超過50%,有14種依賴超過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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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是中國市場。2018年,美國在華企業的銷售額為3800多億美元,中國在美國的分公司銷售額為300多億美元。如果其旗艦產業蘋果和通用銷售額受到影響,就必然會影響美國股市。美國企業80%的融資依靠股市,20%依靠銀行(中國企業90%的融資依靠銀行,只有10%依靠股市)。按照美國人的說法,中國股市崩盤相當於從二樓跳樓,可能會崴腳,但沒有生命危險;而美國股市崩盤等於從五十樓跳樓,必死無疑。另外,美國的化妝品主要根據歐美女性設計,不像上海蜂花等中國本土化妝品,既符合中國女性需要,價格又實惠。如果經貿摩擦繼續升級,必然會影響這些美國企業在華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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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是加速推動互聯網協議第六版(IPV6)。目前基本框架是第四版(IPV4),完全由美國主導,而IPV6是由中、美、歐三方均衡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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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是5G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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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是擴大期貨市場。2018年上海開闢了石油期貨市場,大連開通了鐵礦石期貨,運作一年,結果非常出眾。現在,煤炭、天然氣、銅、鋁等貨物也可以開闢期貨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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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是加快中國和一些國家的自貿區(FTA)談判。中國目前已與17個國家和集團進行了FTA洽談,可以加快這一進程,大幅增加貿易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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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是加快中日韓自貿區談判。2019年,中國GDP總量接近15萬億美元,日本5萬億美元,韓國2萬億美元,三國的GDP總和超過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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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是加速建立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RCEP),目前參加的國家有東盟十國加上中、日、韓、印度、澳大利亞、新西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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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是中國可以與日本商議加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原本「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是美、日用於對抗中國的舉措,但特朗普總統上台後第二天就退出了這一協議,日本主導了11國加入的CPTPP於2018年12月30日生效。這對於中國來說未嘗不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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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是加速湄公河區域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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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是加速人民幣貨幣互換。目前,人民幣與外幣互換總額為3萬多億美元,還有許多國家想同中國互換,因為人民幣比較穩定,吸引力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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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是中國可以要求與石油生產國在未來的結算中,使用一定比例的人民幣。過去,美元與石油掛鈎,用石油來穩定美元。需要注意的是,美國已不再是石油進口國,目前只有中國是石油進口大國。中國可以利用壟斷性地位與之談判。我個人建議從沙特阿拉伯開始商談,1%的結算用人民幣支付。同樣,他們也可以用人民幣購買中國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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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是加速跳出美元結算體系。當前,全世界貿易的85%左右還是用美元結算,歐洲、中國、俄羅斯都在考慮建立一個新的結算系統。中國應當聯合俄羅斯和其他歐洲國家這兩方,並把印度也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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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是中國有巨量的美國國債和公司債券,具有影響美國股市和債市的能力。
當然,中國的潛在優勢還有不少,以上18個方面是比較成熟的潛在優勢,雖然未必都會啟用,但必須讓美國人清晰地知曉它們的存在。
促使恢復中美經貿商談,中國在戰略上有7個潛在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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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擴大國內市場。目前中國對國際市場的依賴比較重,要提高國內市場第一次分配中勞動所佔的份額。我們在第一次分配中,資本獲得58%,勞動收入獲得42%。因此,我們可以計劃在三年內,將第一次分配中勞動所佔比例從42%提高至50%,之後根據條件提高至55%。2019年,中國國內零售總額超過美國,位居世界第一,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國內市場。因此,我建議藉此機會擴大中國國內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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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改革進入深水區,需要調整利益結構。美國的外來壓力正好成為中國改革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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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進一步推動中國正在實行的擴大開放。美國高通最新的數據顯示,2018年,中國對美關稅增加至20%以上,但對別的國家已經大幅降至6.5%,在發展中國家中關稅是最低的。關稅降到5%就和發達國家的標準相同了,6.5%已經很接近發達國家了,遠遠低於印度、巴西等金磚國家。中國現在雖然處於貿易摩擦時期,但外商直接投資(FDI)仍然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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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提升產業等級。儘管中國也有自己的半導體產業,也能開發出一些芯片,但是過去中國企業大量購買進口產品。當前,在美國限制出售芯片的情況下,中國可以藉此大力提升產業等級,未來實現擺脫對美國的芯片依賴,這必將重創美國芯片製造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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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適當減少與美國在某些地區和全球問題上的戰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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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優化戰略組合。經歷中美經貿摩擦,我們非常清楚各國的態度和立場,明白哪些國家對中國友好,哪些是機會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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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加速軍事建設(準備)。現在看來,美國對中國的打擊是恆定的,除貿易問題外,美國也會從其他方面對中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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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遠見
金燦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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