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之路，总有尽时

2020年，全球陷入贫困的人口数量增加1.2亿左右，要在全球范围内消灭贫困，路漫漫其修远兮，有一部纪录片叫《无穷之路》，讲的就是国内扶贫工程的艰难与成就，像奇迹一样点亮了成千上万贫困人口的生活。这部纪录片不仅上了热搜，还拿到豆瓣9.6的超高分。

《无穷之路》其名，一语双关，不仅是指扶贫过程的“路漫漫其修远兮”，更寄托着人类消除贫困的终极理想。

你能想象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有人连出门买个菜，都要冒生命危险么？四川大凉山的悬崖村，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贫穷这两个字，早已世世代代与他们缠绕在一起。

那里与世隔绝，村子建在悬崖上。出入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爬天梯。由于地势险恶，最陡峭的地方将近垂直90度，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连路都没有，更不用说水电网了。为了喝水，村民们每天早上5点出发，去另一个村庄打水，去晚了就没水喝了。

那里的孩子，如果想要上学，每天天不亮就要开始爬山。天黑透了，才能回到家。在他们的心里，悬崖村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他们不知道，自己要走整整一天的路才能到的学校，在外面坐个车，可能几分钟就到了。

读书都是这样的情况，收入更不用说了。山上的村民种植玉米，除了自己吃之外，想背到山下卖点钱，结果怎样？直接被商贩压价50%。因为他们吃准了，一步步把玉米背下山的村民，没办法再背回去。

2013年开始，国家的精准扶贫策略诞生。数以十万调查人员，逐家逐户敲12万8千个贫困村，9900万贫困人口。他们详细了解贫困原因，对症下药，制定策略，并派出数以百万计的人驻村。

2016年，政府在当地人必经的垂直1000米的悬崖上，修建了钢梯。钢梯一共2556级，藤梯变钢梯，出行方便了。

除此之外，悬崖村通上了水和电，还有了4G网络，以前闭塞在悬崖之上的村民终于与世界接轨！年轻人有了智能手机，玩起了直播。百多年来，村民首次可以看电视和上网了。

对村民来说，山上有的只有绝对贫穷。这样下去，他们的生活，与城市的区别还是会越来越大。于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就此展开——搬迁。

2020年5月，悬崖村全村搬家。一个翻天覆地“出悬崖记”上演了。政府在凉山周边县城、平原交通便利位置，花费3、4年时间，建设总共1400多个安置社区，帮助全部二千多个贫困村庄，总共35万村民进行搬迁。

拉博，就是其中一户普通人家。他是土生土长的悬崖村村民。

之前他们一家六口挤在山上一个小房子里面，吃睡都在同一个地方，非常简陋；搬迁之后，他最小的孩子正好出生。如今一家七口，搬进100平米的三室一厅里。所有东西都是现代化的，和他们以前的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而最令人感动的是，这个房子在当地房价要40-60万；而他们全家只凑集了1万元，就得到了这个房子。拉博还记得自己刚到镇里小区，看到房子时候的感受：

“这房子好漂亮，真的是给我们的嘛？”

“简直做梦一样，不，做梦都梦不到，因为从没有看到过……”

现在他住进了梦想之家里。这是住在山上一辈子的老一代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成真了。

悬崖村扶贫书记帕查有格的任期原本预计只有两年，但现在他已经在悬崖村任职四年半了，他不愿离任，因为他觉得“悬崖村的事其实还没完”。

他说：“搬迁并不是走了就不回来，悬崖村不是一个过去闭塞的小山村了，现在是一个面向世界、向世界拥抱的彝族村庄。”接下来如何实现乡村振兴、怎么样让老百姓的生活过得更加幸福美好，是帕查有格下一步的目标。

村里引进青花椒、脐橙，由政府牵头、企业投资，村民们可以在现代农业产业园进行就业，这里不仅环境好，待遇也远比以前高。如果有些村民不愿意，还可以选择参加合作社耕种，由公司提供技术培训。

下一站，发生在与四川紧挨着的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故事。关于这里几十年的贫困历史，当地人说不完讲不完的，必然是切断他们与外界交流的怒江。

“要想富，先修路。”看过那些贫穷地区的情况，才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是多有道理。地处云南的怒江大峡谷，被称为地球的褶皱。水流湍急，是黄河的1.6倍。两侧有很多少数民族在居住。而怒江之困，就困在交通。

因为没有桥梁，怒江一侧的居民如果想到对岸去，需要借助一种工具——溜索。普通人去景点溜索是为了娱乐；而怒江人民溜索，是为了生存。

汹涌的江水，巨大的跨度，想要前往对岸，人们只能依赖那看上去十分简易的溜索。绑好带子挂上铁钩，当地人横跨怒江的出行方法仿佛一场危险的极限运动。

这个东西危险极大，如果没注意掉入江中，在湍急的河水里，大概率连尸骨都找不到。受伤就更是家常便饭了。在怒江附近的村庄里，有一名村医，叫邓前堆，当地人都叫他“溜索医生”。

因为他经常通过溜索到对岸去给村民看病，有时一天跑四五次。第一次溜索时，他很怕。那感觉就好像是从高楼上跳下去一样。邓前堆有时一天要过江四五次，有一天晚上，他照例去给人看病，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握着溜板。结果到对岸时刹不住车，直接撞了上去。等到了地方，病人家属看他伤的这么重，都哭了。如今20多年了，留下的疤还是很清晰。

小小的溜索带人载货这么多年，被怒江吞噬的生命也不在少数。因为危险，当地好多村医申请调岗离开，唯独他从没想过离开。提起当医生的契机，他说自己曾得了重病，被当地的医生治好。从此以后，他也想成为一名医生，接受了培训和学习，就留在村里做了村医。

而为了当初和医生的承诺，他一直留在这里，守了37年。累计出诊5000多次，步行约60万公里，诊治患者13万余人次。

时间到了2016年，一切改变了。云南省政府进行了溜索改桥工程，注资20亿，一共建了199条过江大桥。至此，境内全部溜索被取代。村民们的生活成本大大降低。以前要把一包水泥从外面买回来运到家里，需要30几块钱，现在只需要不到3块钱。有病也可以随时跑过去看病，大家不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出行，不再有人枉死在怒江。

“溜索医生”邓前堆见证了这段历史，也完成了属于历史的任务。现在的他，安心于诊所等待着病人，继续着自己与师傅的行医约定。他说：“只要我身体还可以，我会一直坚持下去。”

放眼全球范围，全世界人类也都在为消除贫困做出努力，兰德萨农村发展研究所（Landesa）就是其中一个。作为一个国际非营利组织，兰德萨致力于通过保护世界上最贫穷的农民的土地权利来消除全球贫困，提倡“耕者有其田”，通过与各发展中国家政府开展合作，设计实施有关土地的法律、政策和项目，旨在创造更多机会，进一步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促进社会公平正义。

在印度，至今仍有超过1500万贫困家庭没有土地，一个普通农民在年景好的时候年收入为6万卢比（约6000人民币），并且性别歧视严重，农村妇女获得土地权利极为困难。

为了改善这一状况，兰德萨和印度各州政府、民间组织合作，致力于确保印度农村地区不管男女都拥有土地权。并创建了适合当地情况的简单学习模块，帮助农村妇女了解土地权利的价值以及如何行使土地权利。

土地是非洲大多数农村地区最重要的资产，但是，非洲农村地区90％的土地没有记录。不安全的土地权利使许多非洲社区和家庭受到剥削和流离失所的困扰，妇女尤甚。

因此，兰德萨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目标，是消除土地权属的不安全和不平等，以解决整个地区对农村人民土地权的承认和保护不足、妇女对资产缺乏控制等问题。在肯尼亚，兰德萨也帮助政府确保新的土地立法体现出性别平等，以改善肯尼亚妇女诉诸司法维护权利的机会。

经过五十载的不懈努力，兰德萨已在逾五十个国家，帮助超过1.8亿世界上最贫穷的家庭获得土地权利，为无数人的脱贫和经济独立创造了机会。也因此，荣膺为2017 年「吕志和奖-人类福祉奖」的获奖组织。

精准扶贫，绝对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工程。其实 “脱贫”，不是予人钱财的“脱贫”，而是授人以渔的“脱贫”，是搭建一个平台，让贫困人民用自己的双手去实现致富之路。

为什么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实现全世界人民脱贫，甚至还义无反顾的加大投入？因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被放弃。“无穷之路”，一语双关，这个名字着实考究。“无穷”的含义，一是没有贫穷，再就是扶贫这条路，道阻且长，是一场持久战。这也是「吕志和奖」对世界的终极理想。

最后，就像网络上有人所说的那样：“我看到老有所终，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无穷之路，总有尽时，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文中所有《无穷之路》图片来源于纪录片截图、埋堆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