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胡子老先生说可以迁坟,可说出来半天也没有个人真的敢往前去动土,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间就在这种奇怪而尴尬的寂静中流逝,渐渐地,人群中开始传出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诶,你怎么不去啊?”
“疯了,我才不敢去,谁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问过我们家那个,她给我说里面埋的那个以前是遭到迫害死的。说是死了以后好久都阴魂不散,在村子里闹了好多事情出来。”
“哎哟,那更是不敢去了呀。并且你没有听到之前在村长家里先生说的最后那个话啊。说是实在不行,还得用活人来祭。”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个激灵,这个信息正是当时我打喷嚏给漏掉的那个信息!当时我就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个白胡子老先生,怎么看都觉得那个老头不像是个xie教的模样啊,怎么搞不搞的就祭出“活人”的字样了,这也稍微恐怖了些。
果不其然,旁边的人又开始嘟囔。
“要真那样谁还敢去啊,这搞不好把那玩意招回家可就麻烦了。”
“说的就是,他说实在不行就要拿活人来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别说把我的命给弄出去了,就算是被那玩意儿给抓上一爪子,估计肯定比得狂犬病还要厉害。不敢去,不敢去,这可不敢去。”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杵在那里,谁都不愿意出面去迁坟。那白胡子老先生笑了笑,那笑容让人有所寻味。他捻着胡子说,“我老头都不害怕,你们还害怕?有我在,你们怕什么呢?要不是因为老头子我现在手脚上的功夫不行了,还轮不到你们出面呢。要知道,这事只要做得得当,那可是一件积功德的事情。怎么?这样还没人敢出来吗?”
听到老先生这样说,有几个胆大的人还是有些跃跃欲试,可彼此看看,最终还是缩回了主动往前的腿。我看到老先生偷偷叹了口气,不知道哪根神经瞬间搭错,神经递质传递出现在异常通路,莫名的热血“噌”地就从胸口喷薄而出!“我来!”
那分钟,我自己都被自己高举的手以及高昂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但所谓的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举起来的手如同雄起的二哥,一是已经收不回来,另一个则是再缩回去丢人!
白胡子老先生望着我,天色黑暗,我也看不清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到底是赞许还是夸奖,总之我借了旁边人的锄头,来到他的身边。有些处于僵局的事情,一旦有人开了头,那僵局就会被打破。对于迁这座无主坟来说,我就是那个突破口。我往前这么一站,很快就又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站出来说要一起干。那一刻,我居然找到了某种将领统帅的威风感。
只是这个时候,有人突然说了句,“咦,你是哪里来的人?好像不是我们村子里的。”
我一时语塞,眼神飘忽地去寻章辽越的身影。那章辽越还没来得及挺身而出,站在旁边的老先生先开口说道,“他是我请来帮忙的小兄弟。咱们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先干活吧。”
说完,他端着罗盘又看了一小阵子,然后指着一个地方让我从那里下第一锄头。随后他又让其他人分别在不同的位置下锄,当安排好之后,老先生朝天上抛洒着纸钱,口中念诵着一些发音奇怪的说辞。那说辞颇有节奏感,我们挥下锄头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跟着那个节奏来进行。
围观的人并没有走掉多少,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我们的行动。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将那无主坟的棺材给抬了出来。
棺材被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棚子里,在棺材下方四个角的方位垫有一块柳木块,我们小心翼翼地将棺材放在上面。当放好之后,我才发现这棺材有些不对劲。
这幅棺材在普通人眼中或许是正常的,棺盖紧密,棺木完整。但是在我的阴阳眼中,看见的确实这幅棺木已经腐朽变形,棺盖松动!恍惚之间,我甚至看到棺材里面的尸体!
那尸体让我根本看不出来是死去多久,因为那并不是一具腐尸,而是皮肉皱缩的人干!那尸体的双手用巴掌宽的布条捆绑在身体的前侧,凡是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东一块西一块的有些黑斑凸起,感觉像是某种东西发霉后形成的霉斑。在它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符,脚下一块扁平的木块。
这样的场景让我很是吃惊,我瞪大了眼睛怔在那里,完全忽略了周围人的存在。突然!我看到那干尸额头上的黄符从底端开始风化成为粉末,在阴风的作用下洒落消失。黄符的消失让我心中咯噔一下,紧接着,我看到那干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啊!”我下意识地惊叫一声,吓得周围的人纷纷往后退一步然后开始责怪我,“这深更半夜的,你瞎叫什么瞎叫!”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心里慌张地又朝棺材里面去看,可这下无论我怎么用阴阳眼,已经看不到棺材里面的样子。就连棺材外面看到的模样,也和普通人一样,棺盖紧闭,棺木完整。只是围绕着棺材有层淡淡的黑气,弥散不开。
“难道刚刚是我的幻觉?”正想着,我的视线和那白胡子老先生对接在了一起。他看我的眼神瞬间让我坚信,刚刚我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觉,而确实是我阴阳眼能够看到的景象。“这个老先生,绝对是个高人,就从那淡定从容的神情和看我的那双眼睛,就让人知道,他就是高人!”
我这正想着呢,那白胡子老先生就笑眯眯地朝我走过来,说,“小伙子,和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在哪里?”
“嗯?哦,她就在那边。”我指了指旁边,章辽越被夜风吹得冷了,拉着衣服缩在一棵大树后面避风。
老先生笑着点点头说,“去把她叫过来,有点事情要她帮忙。”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章辽越干什么,但还是去将她叫了过来。章辽越开始的时候有些拒绝,我去拉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冰凉还有些颤抖,我知道她在害怕。只是我没有点穿,因为如果只是点穿逞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义,想现在这种情况,我就应该淡定自若,大气磅礴地展现男子气概,将我的勇气传递给她。
不过后来我发现,好像我的打算有些失算,因为章辽越并没有get到多少我的勇气和男子气魄。直到将她带到老先生面前了,她都还是有些呆愣,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先生对她笑说,“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
章辽越愣了愣,听话地将手伸了过去。我心里想着,“这老先生可真好玩,这里正迁坟呢,怎么就开始给她看起手相来了。”哪知我这想法还没有完,就听见章辽越痛苦地尖叫一声,随后开始粗鲁地骂街起来!“啊!艹!你TN的有病啊,拿针戳老子干什么!哎哟喂,艹!居然给老子戳出血来啦!要死啊你!”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那白胡子老先生趁着章辽越神游的时候,用根银针在她的食指上戳了个血窟窿!这个时候热气腾腾的鲜血正从那个阵眼中渗出来。老先生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我和章辽越的抗议,抓着章辽越的手指头一挤,在一张黄符上鬼画了几下,然后迅速地将黄符贴在棺材上。
章辽越喊道,“你这个老东西,想把老子的血都放干吗?!”听到她这么喊,我心里又是猛地抽了一下,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要用活人来祭这个话。我拦着老先生说,“老先生,我们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你快放开她!”他将我一把推开,我这才感觉到他的力劲实际上非常地大,他这一把,直接将我推得踉跄。
章辽越惊哇乱叫地叫嚷着要痛揍老头一顿,可无论她怎么挣扎,竟然无法从老头的手中挣脱出来。就这样,白胡子老先生用她的指尖血接连画了九张黄符,到后来渗出来的血液都开始发干,画出来的符纹都不太顺畅了。
“够了!”我愤怒极了,无论怎么样,他的这个做法我都觉得太过分!“你到底这是在干什么!再不放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我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就准备干架,周围的村民纷纷围上来,将我们围在正中间。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已经热血沸腾,根本没考虑到自己根本不是那怪老头的对手,也不管他们的人再多,我也没有害怕,我势必要将章辽越从老头的手中给抢回来!眼看着一场群殴一触即发(当然,要真发生的话,九成九的可能是他们一群人来殴我一个人),老先生终于松开拽着章辽越的手。
章辽越一获得自由,首先就抬起腿朝老先生猛踢过去。谁知那老先生就只是看上去一个随意的转身,就将章辽越的这招给化了过去!
他笑眯眯冲我们两个鞠躬说,“谢谢两位的相助,这下这事就真的完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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