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艺术市场是什么样子的？

 

*本文选自《artnet艺术市场情报》2021秋季版“咆哮的2020年代”（the Roaring 2020s），报告正在连载中，英文版将首次独家提供给artnet新闻Pro付费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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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个世纪之前，作家格特鲁德·斯泰因（Gertrude Stein）在巴黎举办充满活力的沙龙；迭戈·里维拉（Diego Rivera）从墨西哥城到莫斯科去画壁画；还有雅各布·劳伦斯（Jacob Lawrence）和罗马尔·比尔登（Romare Bearden）这些艺术家，他们随着家庭在美国黑人大迁徙时来到纽约，为哈莱姆文艺复兴（Harlem Renaissance，又称新黑人文化运动）注入了别样的活力。

佳士得教育部门总监维罗尼克·伯克（Veronique Burke）说，这些事情发生的20世纪20年代是“现代艺术世界开始具体化”的时刻，对现代艺术市场来说也是如此。当时，巴黎是现代艺术生态的中心区：经历了一战后的低迷十年，这座城市开始逐渐恢复活跃，举办了里程碑式的拍卖会，其中拍卖了纽约律师约翰·奎因（John Quinn）的艺术收藏，以及知名艺术家德加（Edgar Degas）的个人收藏。

在当时的一级市场上，艺术品销售主要通过在巴黎、柏林和纽约之间往来的交易商进行。比如，毕加索和马蒂斯就曾与当时颇具影响力的交易商兼出版商安伯斯·瓦拉德（Ambroise Vollard）签订合同，后者与罗森伯格兄弟（译者注：保罗·罗森伯格 [Paul Rosenberg] 和他的弟弟雷昂斯·罗森伯格 [Léonce Rosenberg] ）一起在塞纳河右岸开设了世界上第一批“蓝筹画廊”。

“当时的巴黎有一批与今天类似的艺术生态参与者，包括艺术家、交易商、藏家和学者，但话语权总是被能引领市场品味的那群人掌握，”伯克解释说，“20世纪20年代，策展人群体可能扮演着交易商曾扮演的角色，因为他们能获取藏家的信任。而再往前推十年，藏家远比策展人更重要。不过，在20世纪初期，不管是哪个群体掌握话语权，他们都致力于推广于传统品味不一样的艺术，都在促进艺术文化领域产生新思维。”

这十年中，另一个重大转变也在发生：美国藏家群体逐渐崛起。在20世纪初欧洲战乱的情况下，美元价值坚挺。1926年爆发了法郎危机，美国大商人艾尔伯特·C·巴恩斯（Albert C. Barnes）得以在塞纳河右岸大批购入莫迪里阿尼的作品。

同样是1926年，巴黎德鲁奥拍卖行（Hôtel Droot）拍卖了美国律师约翰·奎因令人印象深刻的印象派艺术藏品，这也标志着美国藏家开始全面进入国际收藏舞台。

当装饰艺术运动（Art Deco）在美国盛行，人们都关注设计、时尚和建筑时，欧洲的达达主义者和超现实主义者却在探索一战给人类造成的创伤，并用独特的文化表现形式对生命、幻灭等议题进行思考。奎因收藏了这些艺术家最伟大的作品，并在遗嘱中要求，在自己去世后将这些作品放到巴黎出售——他觉得对于当时的美国而言，这些作品过于超前。

总的来说，20世纪20年代有一个从一战结束后到1929年美国股市大崩盘之间的“窗口期”，美国藏家抓住了这一时期，甚至有不少人从19世纪80年代的镀金时代（Gilded Age，开始于19世纪后期。此时美国工资远高于欧洲，数百万欧洲移民涌入，工业迅速发展，美国经济快速增长；与此同时，欧洲传统贵族的财富逐渐缩水）就开始陆续积攒起大量财富。

19世纪末，也出现了一些“超级艺术交易商”。比如英国传奇交易商约瑟夫·杜文爵士（Sir Joseph Duveen），他帮助构建了多个在美国极负盛名的藏品体系，从而开辟了一条现代艺术品交易商的发展路径。

他的家族企业向多位美国巨富——包括报业大王威廉·伦道夫·赫斯特（William Randolph Hearst）、铁路大鳄亨利·E·亨廷顿（Henry E. Huntington）、塞缪尔·H·克雷斯（Samuel H. Kress）、银行家安德鲁·梅隆（Andrew Mellon）、J·P·摩根（J. P. Morgan）、约翰·D·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 Sr）和石油大亨J·保罗·盖蒂（J. Paul Getty）等——销售各种奢侈品，包括轮船、家具、挂毯和传统大师绘画。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世纪前的品味演变也能警醒现在的一些热衷于追逐潮流的藏家。“20世纪的前几十年中，有很多知名藏家起初都喜欢当代艺术，后来又把注意力转向了传统艺术领域。”纽约弗里克收藏馆（Frick Collection）收藏历史中心总监英格·赖斯特（Inge Reist）如此说道。（比如，在当时，艺术家约翰·霍普纳 [John Hoppner] 和路德维希·克瑙斯 [Ludwig Knaus] 都曾一度被热捧，而如今，他们的知名度却远不如一个世纪之前。）

赖斯特说：“来到21世纪的20年代，当下的藏家或许与一个世纪前的藏家有些‘平行’之处：人们应该谨记，艺术市场与所有市场一样，都是周期性的——今天还流行的东西，可能明天就不再那么受欢迎了。”

文丨Darla Migan

译丨Yutong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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