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恋爱要素
*存在大量私设
*希望您按顺序耐心阅读到最后,前文在这里失败作本丸上篇
*建议配合bgm《失败作少女》(链接见评论)
——中篇正文——
2235年6月2日
现世已入夏,本丸也在这一天也换上了相应的景趣。风铃挂在廊前,和不知疲倦的虫鸣一同欢快地响着。远处的亭子上摇晃着水的波纹,洗去了春日的过往。在那之后,审神者像无事发生一样,只是看见大和守安定就移开目光,发间的白色发带微微颤动。
加州清光拉着大和守安定到亭中乘凉,加州倚在柱子上看着水里的鱼游来游去。大和守安定站在一旁和他例行吵嘴。加州在这次吵嘴中落了下风,揉了揉皱起的眉头,检索着能堵得对方哑口无言的话语。
而大和守安定却没有了继续吵的意图,他看着对方的眉心,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喂,加州清光,你说,爱是什么呢?”
“爱?”
“爱,即人类主动给予的幸福感,是指一个人主动地以自己所能,无条件尊重、支持、保护和满足他人无法独立实现的人性需求,包括思想意识、精神体验、行为状态、物质需求等。”
加州将网络搜索到的释义,念着公文一样平淡地读了一遍。
“你这家伙到底懂不懂啊?”
“这又不包含在预设程序中,我当然理解不了咯。——你也一样。”审神者不在附近,同为机器的加州轻哼一声,撇着嘴用颇不愉快的口气把事实陈述了一遍。
尽管他们都可以轻松说出这个字,但没办法理解,“毕竟这是人类的情感,而我所体验的,只是一堆乱码而已。或是什么新型病毒,入侵了主程序后在全身肆意破坏源代码,所以每次想到审神者,我都会感到心口的疼痛。”他没说什么,默然地想着。“但这段时间内我的检查报告都没有异常,上级反而赞扬我 ,‘你做得很好’。无法理解。”
“我明明是失败作啊。”
2235年6月15日
尽管四个月以来审神者似有意躲开大和守,但近侍的位置却从未移交他人。这日夜里,审神者照例清点了剩余的资源,安排好第二日的出阵名单。结束工作后,她走到房间门前,大和守安定无言地背对着她准备开始守夜。
“这天气真是热的恰到好处呢,”审神者久违地开始了闲聊,“虽然有点热,但完全可以接受呢。”
“是的,比起过去的那些夏天,现在真的好多了。”他垂下眼睛,压低了声音,实际上却没有一丝哀伤的情绪。
冲田君对他来说只是一段文字介绍而已,只要对与冲田有关的事念念不忘,就足够了。
“是吗....”
审神者笑了笑,道了晚安后就闭上了门。
大和守安定站在门口,感知到审神者的呼吸变得平稳而均匀,从浅度睡眠,逐入深度睡眠。
审神者在夜里惊醒,她是被异常的炎热从睡梦中拉扯出来的。她环顾回周,黑暗的旋涡将声音也一丝不漏地吸收殆尽。审神者有些意外,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她被炎热蒸去了睡意,拉开纸门,外面有萤火虫在飞舞,但只是像光标一样机械地按既定轨迹飞着,她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大和守君 ?”审神者试探着问了一句,却听不到任何回答,四周依然很静。她走出房间,木履踩在木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划破了深夜的静谧。审神者脱下木屐,生怕吵到熟睡中的本丸,她放轻步子向走廊深处走去。
她扶着墙,凭着记忆前进在无边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正如捉住水中稻草是人的本能反应一样,在黑暗中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捉住唯一的光。她渐渐靠近了那边,发现光是从一扇虚掩着的门里流出的,夹杂着塑料气味的风从门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
“看来让气温升高的罪魁祸首就在这个房间里了。平时有这么一扇门吗…?”她这样想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是一段向地下的阶梯。
她刚走下楼梯时差点跳了起来,地板很烫,像是走进了一个高温桑拿房,而那明亮的灯光也像水雾似的蒙在她眯起的双眼上。刚从黑暗中来到明亮的地方,她只能眯着眼睛慢慢适应。
朦胧中,她看见上方有着无数缠绕的电线,两侧整齐地堆着许多箱子,似乎都是些衣服,她往前走了两步,仍是一些箱子,整齐地码放着许多只像手一样的东西。
审神者眨眨眼,睁大了眼睛,终于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真的是人手,许多只大小不同的手,用支架撑着摆成几排,血管的纹路清晰可见,手指微微朝着她这边弯曲,似要挣扎着捉住她的衣角。
她咽下喉咙里的尖叫,往后退了半步,靠在了被风吹得发热的货架上,她缓缓地回头,这边的箱子则是横放着腿,一条又一条,静静地躺着,上面的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审神者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脚底更觉得发烫,血管里的血似乎都在倒流。她本以为自己找到了光亮,不料却发现了更深的黑暗。
她看见两侧的头骨在沉默地盯着她,空荡荡的眼窝里像是藏着纯黑的眼睛。她别开眼,看见前方有一闪而过的红光,她想继续往里走,抓住那一闪的红光,但身后有愈发迫近的脚步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藏在货架中间。
她还没来得及藏好,就听见了木屐砸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下一秒一只冰冷的手就覆上了她的眼睛,还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不论怎样看,这都像是被胁迫的危险情况,但审神者反倒觉得满屋燥热中,这一丝凉意和遮住了虚假光明的黑暗才更让人安心。
而且,她在这个高温扭曲的环境中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是她前些日子送给大和守的香囊的清香。
尽管平日熟悉的声音里隐约夹杂着炸裂的电流,干净的少年声线也变得冷而机械化,藏着危险的暗流。
“审…主上,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请忘记这里所见的一切。”
“我…”审神者刚开口,就觉得脖上的凉意转移到了后颈 ,然后在重击下她的意识也被拖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空气中的闷热已经消失,而夜色仍未退去。审神者从床上坐起来,床边摆着她的木屐,一切又回到了熟悉的样子,她穿上鞋走出门,兴许是被声音惊扰了,萤火虫在那一刻开始四处乱飞,背门而立的大和守安定,所站的位置和审神者睡前一样,就好像从未离开一样。
“大和守君,请解释一下那是怎么回事吧。”审神者的声音依然轻轻的,在夜里却清晰可闻。
“解释什么?关于我在走神回想过去的事吗?”大和守安定像往常一样笑着,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声音里也没有了异样的杂音。
“我是指关于地下那个房间的事。昏迷不会让人忘记眼前所见的事实。”
继续装傻已经没用了,尽管大和守本尊总是想到过去,对他来说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可以搪塞各种问题。但麻烦的是,对于人工智能大和守来说,审神者就是他的冲田君。他会为了她献上忠诚与永久的怀念。
他没见过冲田君,第一个对他温柔以待的人是审神者,疑似爱着他的人也是审神者。她会取代冲田君的地位是理所应当的事。他不知道这是安定本尊的性格程序在他身上的完美体现,还是自己的想法。说到底,机器怎么会有独立的想法。
就在此时,他的指令已经在系统警报响起前中止了相关的算法,在庞大的数据分析完成前他就作出了这一反应。
“此处不适合谈话哦。”这个时间维修尚未结束,不会有别的人工智能从地下出来,但之前不见了的新同伴还没找到,他们身上也没有安装可以定位的相关装置,他没法确保新同伴不会突然出现。
审神者示意他进房间再继续说,他点点头跟在审神者身后,房间里没有点蜡烛或电灯,但他凭借夜视仪将一切看得很分明。而审神者顺着窗里流入的微弱月色坐到了桌旁。
大和守安定坐在她对面,不论是自己身为人工智能的事实,还是每月十五日的例行检修,都如实地叙述。审神者只是沉默地听着。
大和守安定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时扬起了一抹笑,他面向审神者,背后是一轮被云翳遮了大半的圆月。 “您目力所及之处,全都是人工设计,从头顶这天空,到站在下面的我们,都是骗局 。”
远处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掺杂在他平静的声音里像是电流的杂音,审神者看不清他的表情,像在地下时一样。她的手心满是冷汗,尽管气温不再超标。
“不过您可以放心,这里没有监控,因为我们每一双眼睛都是移动的摄像头,也没有审神者会发现机房。今天是因为出了些意外...”机器人用着和大和守安定无异的话调,用像是在诉说马儿的可爱之处时的语气,来陈述他们的眼睛。马儿的眼睛亮晶晶的,而这个地方连马儿的眼睛都闪着凸透镜的反光 ,后面是许多条细小的电线,所见的一切影像都会定时上传,由专人检查。
“本来担近待的我,应当在您门口阻碍您在夜里外出,进而发现暗门,但今晚有新制成的人工智能逃跑了,我们身上也没装定位器,只能由因担任哨兵而不在检修的我去寻找,因为检修状态无法突然中止。今晚的高温是控温系统的故障,现在已经修好了。”
“没有监控、吗...”审神者处理信息的速度无法与机器相比,仍在思考前一件事。
“是的,所以您发现秘密的事不会被上级知道,这段影像我会修改后再上传的。”
审神者皱着眉头,微微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您不必担心,在数据操作方面,我比人类更加擅长。”正像大和守安定对自己的性能很自信一样,他对自己的能力也非常自信,他可以修改影像而不被上级发现。
“我会守护好您的。”他将右手放在左胸口,那里跳动着一个1.1赫兹的发动机,此时正在超载运转,他的神情是数据库里没有的温柔与专注,真正的大和守曾经对冲田君的感情,他多少能理解些许了,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他的算法已经不能解决这个疑惑了。
“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审神者走到他身边,把手贴在他的右手上,她微微一笑,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云层终于散去,露出月亮苍白的面容,夜晚快要结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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