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是一场大戏,一场太子弄巧成拙技不如人的一场大戏。
墨谈·系列之第一个故事加冠礼
1:链接《鹤唳华亭》三集半·君子“加冠成人”「1」
2:链接《鹤唳华亭》三集半·君子“加冠成人”「2」
在前面的故事中,我们已经基本上知道了人物关系。
这个朝堂之上的君王是萧睿鉴,他的手下有两大派,顾家和李家,都属于外戚。
顾家是太子的后盾,李家是齐王的后盾,朝堂上也差不多是分成了两派,个别独立的官员,萧睿鉴需要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
顾家自三年前皇后薨了以后,因为假传军报等引起了多大的波动尚不得而知。顾家武德侯赋闲在家,在加冠礼之前因为真正的长州军情才再次出仕赶赴前线。可以说顾家被排挤了三年,这三年中太子自然也不好过。
顾家被排挤,那么这三年来李家理所应当的势大。李柏舟手握兵权,任职中书令。李柏舟的女儿嫁给了齐王联姻,成为了齐王妃。齐王作为庶长子是竞争王位的有力对手,李柏舟的联姻目的也在于此。(所以后面李柏舟才会毫不顾忌的给齐王安排侧妃,他押宝齐王)
有了李柏舟的支持,齐王和赵贵妃最近三年是顺风顺水,时不时给太子添添堵,隔三差五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刺激丧母又孤独的萧定权。
于是就有了太子年逾双十尚未加冠,就有了我们本剧的开头。
只不过太子派系里有一个异类——卢世瑜。
卢世瑜和李柏舟目的一致,但是方式不一致,两个人都希望自己看中的那个人登上皇位。只是李柏舟要的是权利,卢世瑜要的是圣君。
他是先帝(也就是萧定权的爷爷)指定的太子太傅,萧定权的老师。
于是,春闱大戏,李柏舟不出意料的冲着卢世瑜就来了。
前面的故事中,萧定权绝地翻盘,通过掌握了关键性的证人进而反击齐王的构陷,最终使得齐王终于要之藩了。
(这个剧呢?真的不要去考据历史细节和确定朝代。这个剧用的是中国的历史知识,去架构的是一个帝王之家的父子关系,之藩这个问题在宋没有,这里更多的是用的明相关的设定。这都不是重点,集中在一些文化知识点上即可。)
李柏舟重宝压了齐王,怎么能允许齐王离开京城前往封地?离皇帝越远就意味着竞争力越少,所以李柏舟一定会利用这一次机会进行反击。齐王要想留在京城,必须要太子开口同意。同太子和解是不可能的,那就拿太子最在乎的人开刀。
“卢世瑜”
所以齐王妃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一句话——
“我爹爹都替你做到这一步”
李柏舟一定会动手,太子知道不?当然知道。
皇帝萧睿鉴知道么?倒也知道。
先来看这一次春闱的主考官阵容
吏部尚书当代大儒:卢世瑜
中书令:李柏舟
殿帅:李重夔
萧睿鉴用李柏舟和卢世瑜互相钳制,同时让李重夔在场监督。重重保险挡不住要作妖的人。
有人可能会疑问,卢世瑜为什么要被钳制?
因为顾逢恩下场考试了,作为卢世瑜的学生,萧睿鉴怕卢世瑜做了不该做的事。
皇帝是多疑的。
“春闱”开始,不出意外的有人夹带进场,夹带的人被顺利的放进去,成为了引爆搜查的导火索。
考生贿赂门吏
“春闱”是什么?
在古代科举制度中,春闱也就是会试是中央考试。只有参加完会试以后才有资格参加殿试,由皇帝亲自考校。
头名也就是我们熟悉的“状元”。
这样级别的考试也就不例外萧睿鉴会非常的紧张,但是依然挡不住作死的手下。
搜场搜出了同样的答卷,这就是泄题的表现。
三份一摸一样的试卷
皇帝立马封锁院门,警告太子不要妄动。
皇帝很清楚这样级别的考试出现了纰漏绝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太子不听,深夜赶到现场。
事涉老师和表哥,太子永远难以理智。
接下来的剧情其实相当的清晰,李柏舟让老翁指证是卢世瑜泄题,太子让许昌平指证是齐王泄题。
两边人马互相博弈,以太子暂时占上风结束。
太子预料到了李柏舟会出手,算好了一步,但是李柏舟布了两步。
春闱案最关键的,不是泄题,而是太子的所作所为。
整个剧情其实是这样的。
太子指使赵吏窃题,故意让赵吏撞上李柏舟。
李柏舟理所因当的逼赵吏把证据引向卢世瑜,并且准备好了证据配合窃题。
太子深夜到访抢占先机替换物证,把李柏舟指挥赵吏准备的指正卢世瑜的东西换成了齐王和许昌平勾结的证据。通过刑罚许昌平,逼迫许昌平指证齐王。
瞬间局势扭转,李柏舟认罪。
可是,作者仅仅是要告诉你这么简单么?
作者要说的,是为君之道。
当太子为了对付臣下采用了一样的阴谋的时候,太子才是真的丧失了为君之道。
老师卢世瑜非常的失望,皇帝萧睿鉴更失望。
政治不需要小聪明,太子更不能太狂。
也许不让太子干政,未尝不是也有这样的原因。
事实上,赵吏是许昌平的人,许昌平,是齐王的人。
李柏舟原先就准备了号房变更,但是太子不知道。
当太子准备证据栽赃的时候,就出现了号房偏差。你说的许昌平和齐王的书信往来上,上面写的可是换了号房以后的顺序。
只此一条就可以佐证太子构陷亲王和重臣,加上窃题一事。
太子,是可以被废黜的。
这还不够,李柏舟买通了原定号房的几个贡生,全部指证萧定权。
皇帝都快无能为力了。
一招错,满盘皆输。
太子自以为心思缜密,却没想到光是伪造考题誊写的这一步,就被卢世瑜和萧睿鉴看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确实是老师,卢世瑜在看到伪造誊写的考题之后,就知道了这是太子干的。卢世瑜重新又写了一遍,当原件和誊写的同时被搜出来摆在萧睿鉴面前的时候,萧睿鉴也明白了。
只有卢世瑜能写到一模一样,只有太子犯事,卢世瑜才会这样付出。
卢世瑜该离开了,不论从哪个角度。
他对太子的影响太大,他对李柏舟的威胁太大。
卢世瑜的离开就是给太子的最后一课。
第七集:卢世瑜的话(图太多就不截图了)
模仿笔迹伪造考题:
“一切文艺,不可为阴谋所用,一旦沾染,精神全无,骨气全无,人亦如此”
萧定权逼许昌平指证齐王
“恫之以权势,诱之以名利,这是储君应该做的事情吗?”
“君王的德行,就是邦国的基石,储君品行端正,国家就会安定,储君内心动摇,国祚就会倾斜”
“一个国家,连储君都要使诈伪之书了,这个国家就会倾覆,子民就会流血啊!”
萧定权哭诉自己也想当赤子,但是太难了
“是谁告诉你,这个世道上有简单易行的道路的?”
“君子行路,不但要提防小人对自己的伤害,更要提防的是,自己对自己的伤害,所以道比术要难的多”
“殿下,你为了避难,是选择做那种无能怯懦之人,还是选择做那种你最不想成为的,你最鄙视,不屑成为的人哪?”
“阴险诡诈之主,只能招来阴险诡诈之臣,阴险诡诈之主,也只会被阴险诡诈之臣所利用”
“你许他那些荣发富贵,因为这些背叛了道义的东西,你可以贵他,可以贱他,反过来也一样。他因为这些东西,他可以臣你,也可以叛你”
卢世瑜终究是当世大儒,他不能教萧定权为君王之道,但是他可以教为君之道。君子称王,终究于百姓是善事。
萧定权现在还不能完全懂,但是他终究是要懂的。
“道理全听,举步维艰,道理不听,死路一条”
“等你以后能掌握这个度了,也就是你可以执掌天下之时”
我们多少人,在刚成年的时候,缺这么一顿戒尺的鞭笞。
我们多少人,在刚毕业踏入社会之时,都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强大无敌。
又有多少人,就在这样的人生关口,走歪了,走偏了。
道虽难,但无愧于心。
卢世瑜的使命结束了。
萧睿鉴还没结束,萧睿鉴要教这个孩子,如何为王。
萧定权跟卢世瑜坦诚相待,跟萧睿鉴不敢说真话。
可是萧睿鉴毕竟是皇帝爹爹,不说,就一样样摊开给你看。
这个刚刚欣慰长大的孩子,转眼间就给自己捅了天大的篓子,叫他不要插手,他偏要。有的时候干政不仅仅是君王防备太子,也有保护太子的时候。
萧睿鉴在本剧中第一次失控,是被太子给气的。
只有朕明白,又有什么用
“是你的错,可是朕能责罚你吗?”
萧睿鉴搓磨太子,打压他,逼他认识到自己。
这一切远没有太子自己闯祸来的直接。
也许人真的是这样吧,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管有人警告过你多少次。
萧定权依然不醒悟,求情。
国发家法,不是皇帝就可以任意妄为的。
萧定权终于明白了李柏舟要干嘛,他只能用最后的妥协保住老师的性命。
任性是有代价的,君王走错一步是惨烈的。
在继位之前,萧定权要明白自己的的担子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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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编剧是真的爱玩梗,有话永远不会直接说。
比如,卢世瑜用“菰菜,莼羹,还有鲈鲙”来暗示自己要归乡。
这个典故源自张季鹰,也叫“莼鲈之思”
《世说新语·识鉴》: “张季鹰辟齐王东曹掾,在洛,见秋风起,因思吴中菰菜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 遂命驾便归。俄而齐王败,时人皆谓为见机。”
张季鹰被任命为齐王的东曹掾一职。在洛阳见到秋风吹起,于是思念起吴地的菰菜羹和鲈鱼脍,说:“人生贵在顺遂自己的意愿,怎么能为了求得名声和爵位而羁留在数千里之外当官!”于是驾起车子便回去了。
张季鹰,名张翰,字季鹰,西晋文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