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24日纪录片《浮生一日》在美国上映。这部电影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一部由「全民创作」的纪录片,有192个国家和地区的网友参与,提供多达80000段短片,总时长达4 500小时。导演通过全球最大的视频分享网站YouTube邀请全世界网民用摄像机记录下2010年7月24日这一天自己的生活琐事以及对一些简单问题的回答,最终呈现出同一天中世界各地人们的日常生活。
互联网也不仅仅是内容播映的一个渠道,它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纪录片内容的创作理念与手法。在中国随着互联网视频平台的崛起,在多元文化的今天,纪录片的创作的表达转向也伴随着互联网以及一些技术的升级而进一步升级转变。
视角上的共鸣,视角上个体的呈现个体视角:多元个体并存的影像呈现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 纪录片的制作与营销基本上都是由权威机构、主流媒体等完成的, 这是因为纪录片的核心在于真实、客观反映社会变迁与文化历史等。在电视媒体语境下, 只有权威机构和主流媒体才能制作出高质量的大型纪录片, 从而呈现出较明显的纪录片制作主体单一的现象。
在互联网语境下,开放共享成为了创作与营销的理念, 这种转向就是让更多的社会机构与个人能更方便地参与到纪录片制作中。由浓墨重彩的宏大叙事视角转化为个人化视角平视切入,成为了互联网语境下,纪录片突围的一条很好的路径。
同时,现代摄录设备的升级换代,使得技术不再是限制个人记录分享的门槛,而是更进一步扩大了纪录片创作主体范围。最关键的是,多主体创作模式,将互联网的互联共享理念发挥更加极致,每一个个体都可以对自己看到的事情进行记录,多视角的纪录片创作理念得以发挥。这种创作理念在丰富内容的同时,也将纪录片的真实性与客观性进一步得到拓展,也从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纪录片的质量。
同样互联网发展倒逼了传统媒体的创作,越来越多的主流媒体将叙事话语进行转向, 将更多地从多个层面、视角来创作纪录片,并在创作过程中更加重视对以小见大这一手法的应用,以多元主体的角度制作出更多优秀的纪录片。
在《人生一串》中开篇解说词就说到:「夜幕降临, 人们开始渴望美好而放松的一餐。从炕头小酒, 到酒店大餐, 这个庞大的选择谱系里, 很多人钟情于街头巷尾、市井里弄, 只有这个环境配得上他们想吃出点儿境界的企图。大家其实很懂生活, 没了烟火气, 人生就是一段孤独的旅程。」将纪录片的场景限定在了充满烟火气的街头,这是一个充满日常生活的地方,这样稀松平常的生活景象在以往的纪录片中是难以见到的。
深夜的B站,屏幕前观众观看着视频中的一个个烧烤的生活场面,配合上导演本人烟酒嗓式的配音旁白生活气十足的互动。B站的弹幕上,与纪录片进行良好的互动,「多撒点孜然」、「烤焦的好吃」等一些弹幕,视频中的生活场景,如同观众在现实中进行点餐烧烤一般,在炉火前等待着快要烤好的串。
视角与观众平视,叙事上立足观众现实生活。改变传统电视纪录片的叙事视角,将视角与观众平视,通过与观众的对话,完成叙事。多元化的视角,将现实生活场景等内容进行全方位的展现,这种以互联网为基础的纪录片,脱离传统的宏大叙事策略将视角与个体生活以平民化的生活内容、脱离宏大叙事的个体内容。
内容上的共情,与观众在情感上的双向互动情感共生,泛大众化之路
纪录片存在大众文化内容、精英文化内容以及主流文化内容这三种主要表达内容,其中主流文化内容代表政治意识形态,这种表现是一种单向性的具有强烈意识形态的内容;精英文化内容则是由精英知识分子所代表的,内容具有强烈的启蒙意识与权威性,对大众是一种强烈的吸引普及意识;大众文化内容伴随互联网的崛起、大众文化的崛起,大众所代表的娱乐性、消解性的,是具有平民意识的内容。
互联网的发展使得纪录片的发展在逐渐确立了全新的表达方式以及其所代表的独特价值。传统的电视纪录片大都是主流文化内容与精英文化内容的表达方式,具有精英意识与主流宣传引导意识的内容已经在互联网语境下被逐渐消解,平民意识对纪录片内容影响深远。
在B站爆火的《人生一串》,在创作之初就确定了「影片讲食物的比例约70%,人物和故事仅占20%和10%」,纪录片抛弃了围绕人和故事进行展开叙事的方式,将片子的内容仅仅瞄准在充满烟火气的街头美食,这样的内容与观众有极大的共鸣点。
同样,腾讯《明天之前》将内容瞄准了寻访最前沿人群,探讨人类未来在新变化中如何生活,如何与他人、与自我相处。节目围绕「人工智能是否能成为人类伴侣」、「人类应该追求永生吗」、「边境与难民问题」等前沿话题进行讨论,内容更加关心现实生活中人的内容表现。
《佳节》将内容瞄准了与中国传统的节庆,全景式地展现了相同节庆下不同地域的庆祝方式,具有社会性的全民参与性的节庆方式。大众有强烈的归属性与参与性,具有强烈的共鸣感,在内容上有很强的带入性。这种以平民化的生活内容、脱离宏大叙事的个体内容,也将是互联网语境下的未来纪录片的创作方式。
平台上的亲民,观众的强参与度渠道多样:多元选择之路
2016年7月,《我在故宫修文物》在央视纪录频道(CCTV9)首播,这部纪录片以记录故宫文物修复故事和修复人日常为主要内容,尽管这部纪录片在黄金时段晚8点播出,但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播出成绩。但是该纪录片被视频制作组工作人员上传到B站后,却成为了一部现象级的话题纪录片。
网友在弹幕上对故宫的这些文物修复师的内容引发了高关注,超过8万条弹幕,好评点击量近200万,在豆瓣的评分更是达到了9.5分。这部纪录片迅速受到广泛关注,随着各种网络公众号和微博的密集传播。《我在故宫修文物》这部纪录片的互联网路径的裂变传播,为纪录片在互联网的传播做了典范。随着《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的爆火,各类互联网纪录片开始不断上马。就目前的市场来看,用户对纪录片播映平台的粘性有两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双向互动的可能性。观察已经在在市场上爆火的互联网语境中的纪录片,无论是已经爆火的《我在故宫修文物》还是《人生一串》,都是在B站上获得了很强的互动。在播放的过程中,由于B站自身的弹幕文化,弹幕互动成为了纪录片爆火的一大现象。用户在内容上有着强烈的共情和视角上的共鸣,再加上视频播映平台有很强的互动属性,共同为纪录片的爆火打下基础。
第二,移动观看的便携性。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与普及,网速的不断提高,时间较短的微纪录片成为了未来发展的一个很大的空间。这类纪录片以微博等平台播映为主,其可移动,观看的随时性等都与传统的播映渠道存在不同。在碎片化的当下,人们往往难以完整观看时长较长的纪录片,而纪实短视频的出现恰恰弥补了这一不足。
纪实短视频具有以纪录为主的特性, 但是与传统纪录片相比, 纪实短视频故事性更强, 氛围相对轻松, 精细地运用配乐、画面和光影, 甚至达到了广告的水准, 美感十足。二更视频在这一领域就有很强的代表性,每一部片子都在五分钟左右,内容涵盖了美食、人文、地理等小故事。小而美的视频内容吸引了大量的拥簇者,无论是在节目的观赏性与节目的价值观传播上有很强的表率性。
1号结语
在移动互联网发展的今天,纪录片在这种传播语境中想要突围,就要适应在这种语境,只在视角、内容以及平台上都进行转向适应。互联网的介入让纪录片创作与传播渠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渐丰富的题材与更为生动的视角使纪录片更符合大众内容诉求,加快大众化进程。纪录片视角更加多元、内容更加贴近观众、渠道也更加丰富,伴随着一些现象级的纪录片在互联网视频平台的诞生,更加贴近大众、贴近市场、符合大众审美趣味的内容得到了更广泛的关注,也为互联网纪录片突围寻找到了一个可行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