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回到帮里时,腹部的伤口的血已经浸透他的衬衫,他只好把夹克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挡住受伤的地方一路直奔办公室,所幸一路上倒是没有多少人。
进了办公室他丢掉手里的夹克,拿了药箱回来搭着腿仰在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烟。他几乎是住在办公室里,对他方便。
“老大——”脱了湿透的衬衫,杨天还没开始处理他身上的血迹就听见一声幽怨的呼唤。
门口站着的九儿看着他的眼神可怜巴巴疑似某种大型犬科动物。“还没死。”杨天眯着眼睛对着他的方向吐了一口烟。九儿更加可怜了,颤颤巍巍地开口:“老大,老大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我不该把你一个丢在酒吧……伤口又裂了吧?”
九儿嚎啕大哭。
“老子还没死你嚎什么嚎?滚,自己找罚去。”杨天给他气乐了。
见老大笑了,九儿稍微放心,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又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杨天大发慈悲:“有话就说。”九儿说:“为了补偿你小的特地把许医生叫来了老大祝你早日康复天天开心晚安。”
“……你说什么?”杨老大面露烦躁,一脸的风雨欲来,刚要发作,一道修长文弱的身影,从九儿身侧跨进了门,他顿了顿,抬眼一看。来人一身米白的休闲服,唇边带着温润无害的笑,他生得俊美而妖孽,脸上时时含笑,一眼看过去,谁也不会生厌。
杨天脸色扭曲,这男人要是真跟他表面看起来一个样,那纯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九儿,你先回去吧。”被九儿叫做许医生的男人微笑吩咐,眼睛却依旧看着他,“你的老大交给我来照顾。”
“好的,许医生。”九儿屁颠屁颠的跑了。
杨天看着九儿的背影,心想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大呢!已经走远的九儿莫名一阵背脊发寒,又加快了脚步离开。啊!好可怕,好怕怕!
眼看着那人影越来越远,彻底消失,杨天不得不收回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堵在门口的许言,后退一步。
“呃!……操!”
“杨天,你不知道疼,是吧?”许言带上门,毫不客气地照着他受伤的地方给了一拳,音色全没了刚刚的温润和平。杨天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拽过他的衣襟,两人倒在沙发上,他抬手就要打,许言挡开他的拳头,反手将他的手腕擒在手里,腰身一转两人的位置就来了个上下颠倒。
“老子要怎样,你管得着吗?”他的伤口是很疼,但仍旧不甘示弱地揪紧许言的衣襟,两人强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许言态度平静,定定地看着他:“伯母让我照顾好你。”
杨天及其不耐地“啧”了一声,看着许言平静的双眼,一时无话可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小时候温温柔柔的,还需要他来保护的许言,长大了,各方面都变强了。包括对他的态度。反倒拿着鸡毛当令箭,过来“保护”他了。
他冷哼一声放开他,胸中呼出一口恶气,温热急促的呼吸扑在人的脸上和颈间。
许言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杨天抿紧的唇瓣。
看起来很有弹性。
对他有着毁灭性的吸引力。
许言暗中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将视线转移到那双余怒未消的眸子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伯母说,如果你不听话,我可以代她管教。”
杨天呼吸一窒,对这种深得他妈信赖,他打不过又不能拼命的人只觉得眼前发黑。这位搞定了他亲妈的人此时走上前来,将他按坐在沙发上,检查他腹部的伤口。他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许言被他扯松的领口下,露出的大片白皙肌肤。许言弯着腰,又低着头,他发现许言确实是从头白到脚。
大男人长这么白干什么?杨天神游天外,他的老二是不是也这么白?
伤口忽然被狠狠地按了一下,杨天猝不及防地嗷了一声,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许言你脑子没毛病吧!你他妈干什么!”“我看你是不是傻了?”许言直起身子看他一眼,到卫生间去取药箱,把卫生间地上的药箱和带血的衬衫捡起来,拎着药箱把衣服扔到那一看就没怎么用过的洗衣机里,转身出去。
杨天咬牙切齿,从他出去瞪到他回来,还不忘给自己点颗烟。
许言拎着药箱走到沙发边,把药箱放到茶几上抬眸扫了他一眼,“躺下。”
杨天恶劣地对着他喷出一口烟雾。
许言眉头微蹙。
罪魁祸首毫不在乎地伸手把烟灰弹落在水晶茶几上,挑眉看着许言,笑着倒在沙发上。
“来嘛,许医生。”
杨天侧躺着,曲起一条腿踩在沙发上,刚换上的黑衬衫被掀起到腹部以上。流线型地腰身修长的双腿,很有勾人的本钱。
许言低头伸手拆开他腹部随便缠的崩带。 “杨老大伤口处理的还真随便。”许言眸光扫过纱布上刚渗出的血。杨天冷哼一声,“老子喜欢。”
许言淡然地扫一眼杨天此刻欠揍的脸,手下力道一重。
倒吸凉气的声音随即令人愉悦地响起。
“伤没好少到外面去。”许言说,“少给我添麻烦。”
他也不放心。
“我妈不是让你照顾我吗?”杨天把燃尽的烟头摁熄在茶几上,显然没往心里去。许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伯母也让你听我的话。”杨天躺在沙发上装死。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许言拿着纱布和崩带一抬头,那人竟然就这么侧躺着睡着了。桀傲强硬的五官安静下来,也露出一些柔和的模样。
睡梦中的唇角微扬,笑意如其人一样的带着嚣张。扇形的睫毛覆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胸口随着呼吸的节奏轻慢地起伏。
许言不自觉地放缓了动作。一手托起他的腰将崩带绕过去,轻缓地包扎。似乎怕惊扰了哪个孩子的梦。
一侧的巨大落地窗上窗帘半掩,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在男人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柔和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