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金笔记019:“负利率时代”央行的作为与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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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金笔记019:
“负利率时代”央行的作为与无为
[导读]
这本书最先吸引我的其实只是题目，近两年全球经济增速放缓，许多国家央行开始“开闸放水”，希望借助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经济增长，有记者统计，2019年，全球央行降息已达30多次。经济不景气是启动货币宽松政策的原因，但宽松的货币政策是否真正有助于提升经济增长似乎有待观察，尤其需要思考经济下行，是因为市场缺钱吗？
“利率的历史要远久于银行的历史，甚至比货币的出现时间还早了2000年，苏美尔古代文献即已记载，最早的实物利率出现在公元前3000年，当时的借贷双方多为亲戚或邻居，借贷标的资产多为生活必需品，如粮食、牛羊等，秋收后还债时，多还一些粮食或牛羊，当作利息。
负利率时代，看似是劫富济贫，越有钱的人因为利率降低损失越多，但其实不然，因为这是只考虑到存款的情况，事实上富人的大多数资产由负债组成，低利率将导致他们的负债成本降低，最终依然是转移给财富主要为小额存款的穷人负担。负利率时代 “钱越存越少”，但对借贷的人却是越来越有利。因此，借贷能力，换句话说：负债能力才是硬核实力。
回到本书，负利率时代，央行又该何为？艾伦·格林斯潘曾经掌管美联储20年，是有代表性的自由派，长期奉行低利率政策导致市场流动性过剩，加之金融衍生品的泛滥，被普遍批评为2008年金融危机的重要成因。金融危机后，格氏也承认：“所有浮沫堆积起来，成为一个总的泡沫”。央行作为重要的利率管制机关，利率水平的高低所需考虑因素众多，极为复杂，而且利率机制在金融市场发挥巨大的传导效应，不得不慎。只是，若考虑提振经济，如我导所问：我们到底应该提高利率还是应该降低利率呢？哈，这是个问题，不过现在大概是选择了降。2019年8月5日，丹麦第三大银行日德兰银行推出了世界首例负利率按揭贷款，贷款利率为-0.5%；另一家丹麦银行诺底亚银行则提供固定年利率为0%的20年期贷款和年利率为0.5%的30年期贷款。此外，瑞士2015年就发行了负利率国债，德国今年8月份，也以-0.11%的利率发行了8.24亿欧元的30年长期国债。这世界变化的太快，免费花别人钱还能少还钱的时代来临了？要是“蚂蚁花呗”如此该多好！
本书前边的内容写的很好，对央行的职责演进、成效与不足等介绍的很精彩，也很深刻，但越往后越不知所云，有点像在堆砌资料，比如30章“认识盲点、克服偏见”，33章“情景分析的力量”，都是很棒的内容，但和本书有什么关系呢？本书的翻译也一般。但就因本书的标题“负利率时代”，依然值得推荐，因为标题本身即是对当下利率环境、乃至宏观金融现状的巧妙总结。
另外，每一章开头的“引言”都很有意义，也很精辟，值得点赞。比如第二章“当今世界唯一的主导力量”，引用电影《想象的游戏》台词：“有时候正是那些最意想不到的人，能做出最超乎想象的事”；第九章“一代人的挑战”，引用约翰·F·肯尼迪的名言：“我们选择登月，不是因为它容易，而是因为它很难”。
[美]穆罕默德·A·埃里安著，巨澜译：《负利率时代：货币为什么买不到增长》，中信出版集团，2017年版
1、实体经济和金融体系相互依存，关系至深，谁都不能单飞，他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仍然是决定发展、就业和金融稳定的关键力量。 3页。
2、现在，欧洲大量的政府债券的实际交易利率比名义利率还低——也就是说，政府向投资者借钱，投资者却要为这种借钱的机会买单。 5页。
3、曾几何时，社会还信任银行系统在引导可贷资金投入到生产中的作用，还信任政府和央行的监管能力，但当银行渎职的冒险行为和松懈的监管把世界经济带入大萧条的边缘时，信任土崩瓦解，且需要较长时间才能重建。与此同时，其他金融平台，如lending club、payoff正在蓬勃发展，且期望能与边缘化的借款人和贷款人有更好的联系。 5页。
4、央行到底生产什么东西——对很多人来说依然是个谜。央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做这些？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不能很好的理解，他们低估了央行在促进经济和金融发展方面的能力。 24页。
5、珍妮特·耶伦：一个平稳运行的金融系统会促进存款和投资的有效配置，推动经济增长和就业。（“money policy and financial stability” speech at the 2014） 26页。
6、珍妮特·耶伦：我可以描述一个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的前景，但根据多年从事经济预测的经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写下的任何具体预测都会被证明是错误的，或许还错的很离谱。 27页。
7、马丁·沃尔夫：回首过去的四分之一个世纪：日本信贷繁荣在1990年之后崩溃；亚洲新兴经济体信贷繁荣在1997年之后崩溃；北大西洋信贷繁荣在2007年之后崩溃；最后，轮到了中国。每一次的繁荣都如同新纪元一般，之后却都陷入危机以及后危机。33页。
8、琼.罗宾逊：踩刹车时火车会停止前进，这个没错；但如果认为火车前进的原因就是拆掉了刹车，就未免太愚蠢了。 35页。
9、20世纪中期，央行拥有的权力、影响和声誉已经超出教科书的描述，他们的身份、地位无与伦比……央行被视为多年繁荣昌盛的救星，格林斯潘被推崇为大师……然而，那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黄金时代……政客们赋予了央行更大的自主权，空前的全球长期大发展转化为大规模的生产力以及非通胀条件下的世界经济繁荣，为央行造就了有利的运作环境。……与其说央行引领了经济持久性繁荣，不如说他们实际上对复杂的杠杆式似泡沫又非泡沫的经济发展失去了控制力，从而加速过度的授信、不负责任的借款和极端宽松的风险管理。35-36页。
格林斯潘和盖特纳都相继承认他们不仅低估了银行系统的脆弱性，更低估了隐隐逼近的次贷危机、风控措施的失败以及这些因素相互关联的程度。37页。
央行最终对违反规定的金融活动采取了过度放任的态度，当大量复杂的金融活动流向影子银行时，央行只是冷眼旁观、无所作为；而影子银行则缺乏适当的监管和有效的内部纪律约束。37页。
央行没有去客观认识和对待金融服务业——金融服务业本应是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而不是当这个行业被提升到一个可以独立经营的位置上时袖手旁观看热闹，最终导致社会经济福利不切实际、无法持久、极具破坏性的发展。38页。
10、整整一代人陷入了一个错误的概念：生活水平日益增长和国家繁荣的基础是借贷而非收入。借贷不是一架需要谨慎使用的桥梁，而是变成了一种权利。金融泡沫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一直得不到解决；央行基本上保持观望的态度，宽慰自己说银行和机构投资者都是成熟和足够负责的，都能够及时化解风险。它们相信这些有影响力的市场参与者都具有自我调节的能力，相信市场可以及时、有序的进行自我纠错。 41-42页。
11、到了2007年，人们终于开始认清，金融依赖型经济对于银行过于信任和信赖，当有所调控时，人们总是假定他们有足够的自我调节能力，不仅美国和英国，迪拜、冰岛、爱尔兰、瑞士和其他地方的情况也是如此。这些国家试图通过本国金融机构的国际化和杠杆化来规避国内经济规模太小的局限性。……国家当局被推到一个两难的境地：要么用纳税人的钱去资助金融恶棍，要么就得眼看着已经苦苦挣扎的实体经济遭受雪上加霜般更严重的破坏。 44页。
12、金融网络曾经备受推崇而且错综复杂，但当它从高效的创造者或风险缓解者的角色转化成金融和经济混乱的复杂的传播者或放大器时，人们都低估了其转化程度到底有多深。 49页。
13、美国经济学家海曼·明斯基的“金融不稳定性假说”，认为在资本主义经济中，金融稳定时期会导致随后的巨大的金融不稳定。 62页。
14、蒂姆·盖特纳：“总统知道，如果金融系统不牢固，他就无法修复更广泛的经济形势。银行就像经济的循环系统，在经济日常运行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离开金融系统，什么经济都玩不转”。65页。（Timothy F. Geithner, Stress Test: Reflections on Financial Crises. New York Crown,2014）
15、金融危机爆发前，央行错失良机；但之后，这些强大的机构作出了回应，帮助世界避免了一场全球大衰退，但当其他掌握着更好工具的政策制定者们没能承担起他们的责任时，央行只能被迫继续依赖自己那些不完美且残缺的工具。央行设法阻止了可怕的经济金融危机的蔓延，避免了一场人类巨大的灾难，帮助经济打好基础，自身也得到了增长。……但央行已经无法生产出西方经济世界最需要的东西，即高速、持久及与真正的金融稳定相结合的包容性增长，结果就是，央行的行为最后实际上更多帮助了华尔街而不是普通大众。 70页。
16、新兴市场整体增长减缓并不是唯一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它的出现始终伴随着另外一个并发症——各个国家之间和族群之间未来日益扩大的鸿沟。92页。
一些管理较好的国家，如印度，正在努力释放被压抑的增长动力，大步先前迈进。其他像中国这种传统式调控良好的国家，正试图在深化发展的过程中，以较低的经济增长率来实现软着陆。尽管面临内忧外患，但在带领人民脱离贫困过程中，这些国家的增长将变得更具包容性，虽然收入和财富不平等的情况依然难以避免。92页。
17、科菲·安南：不幸的是，很少会有政府在制订国家计划时考虑到青年人的失业问题。96页。
18、在系统性风险从银行向非银行机构转移和变形的过程中，如何占领先机、如何提前应对未来的问题，是监管机构要面对的新的挑战。 128页。
19、P2P和众筹等金融产品的扩张，提供了金融方式改革的可能性（特别是贫民阶层），降低了准入壁垒，减少了传统方式的费用，拓宽了可贷资金的来源和用途。但也存在相关法律及监管滞后的问题。其运作方式尚未在经济普遍衰退的大环境中被正确验证，还需接受市场周期的考验。133页。
20、理论上有几种方式处理债务负担，最好的一种是通过经济的高速增长来实现，这种方式允许债务人在偿债的同时，还可以维持现有生活水平并投资于未来。第二种方式，是通过人为降低利率来实现对债权人征税以补贴债务人。央行一直以来强制实施的这种金融抑制机制有助于缓解债务压力。184页。
21、很多问题，归根结底都是信任问题。失去信任，欧洲国家之间的互相联系和彼此依靠的关系就会从优势变为劣势。只需看德国和希腊之间针锋相对的紧张局势，或者难民危机如何造成了国家之间的分化，甚至导致了隔离性的边境限制，就明白这种破坏力的威力了。191页。
22、发达国家日益增长的孤立主义并不只局限于经济和金融领域，在政治领域也有所体现。……为了克服反复出现的困境，世界需要重新找回多边主义智慧。但不是说要创建一个新的结构，而是认真对待现状，加速现代化的进程。195-196页。
23、在改善国家增长引擎方面，央行无能为力。他们既没有专业知识也没有权力去对教育和劳动力市场进行改革。它们无法领导国家和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连去影响财政改革的权力都没有，更别说强迫实施什么了。198页。
24、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理解的困难不在于接受新想法，而在于摆脱那些根深蒂固的成见的纠缠，这些成见成就了现在的我们，在我们思想的每个角落留下烙印。 203页。
25、给一头饥饿的驴两捆干草，重量相同，形状不同，一捆高而窄，一捆短而宽。驴必须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假设驴是完全理性的，并且掌握了充分的信息，因为两捆草在数量和内容上的相同，驴无法判断二者的区别，于是无法在二者之间做出选择，最后，这头理性的驴只好继续挨饿。——这个简单的故事说明一个更普遍的观点：即使在掌握了完美信息的条件下，你也会因为决策风险而最终获得愚蠢的结果。205页。
26、现在的创新已经对相当多的既有产业和活动造成了威胁，回到空中食宿和优步的例子，他们已经彻底颠覆并重新定义了它们所属行业的经营模式。空中食宿至今都没有建造一座酒店，6年里，就已经累积有100万间房间通过他被租了出去，相比之下，希尔顿集团租出70万间客房用了更长时间。2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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