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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ce Station,一支业余乐队的不业余后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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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后摇”,高冷气息扑面而来,身边或许会存在一些标榜自己是听后摇的朋友,不经意秀出音乐审美高姿态,然而做后摇的人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以及后摇的音乐是怎样创作出来的?
广州年轻一辈的后摇乐队Space Station(空间站)近期发行了原创专辑《家、宿命和来自本世纪初的迷雾》,并将于12月8日起迎来“宿命之歌”全国巡演。
11月17日,Space Station在东莞Crossroad Music Studio举办新专辑试听会,现场演奏搭配炫彩灯光,场地虽小,烟雾缭绕,声光齐备,如梦如幻。Space Station当日从广州出发,中午抵莞,马不停蹄布置场地,串接乐器紧接彩排,脚踩新买的洁白回力鞋,身着素黑T恤,这就是他们的“战袍”,吉他手黄河的秀发跟随音乐甩动,而另一位吉他手银子和贝斯手江锋的头发呈现需要修剪的潦草,不修边幅里流露精心准备的痕迹,这或许跟打破传统不拘一格的“后摇”精神一脉相承。
彩排过后,鼓手豆腐使出看家本领——推拿,给吉他手银子按了按肩膀,这次Space Station的着调专访,我们就先从各乐手不那么后摇的社会身份说起。
采写:麻乐
专辑 家、宿命和来自本世纪初的迷雾 空间站
乐队名片
摄影:Maggie
黄河,吉他手
Space Station创始人,因为对另一支广州乐队Yourboyfriendsucks!的歌曲《波兰的首都是上海》的迷恋,一心想把这首3分钟的歌做成后摇版,于是开始琢磨组个后摇乐队来把玩这首歌,2014年Space Station成立。
黄河曾经做过几年的自由职业者,教人弹琴、兼职承接录音项目,还做过给球衣印号的工作,这段服装行业的游走,对他给乐队周边挑选布料和色彩有一定的帮助。黄河目前在深圳的乐器公司上班,主营吉他效果器、音箱等器材,乐队周末排练,他就赶回广州与大家汇合。

摄影:张哲恺
江锋,贝斯手
通过黄河的豆瓣招募贴,当时还在读大三的江锋应征加入了Space Station。江锋高二时就开始在校园乐队弹贝斯,“三大金刚”——Beyond、Green Day、Linkin Park——是他们常常翻唱的乐队。后来上大学就读于新闻系,曾在《南方周末》的新媒体版块实习。大三升大四的暑假,江锋跟随Space Station巡演,巡演的主题是“最后的暑假”,与他的人生阶段不谋而合。毕业之后江锋在《南方周末》留守半年,又继续尝试着不同的职场生活。

摄影:Maggie
银子,吉他手
Space Station的前成员因个人发展离队后,银子便加入。他是一名水利工程师,高中大学时都曾组乐队、写歌,工作后决心努力赚钱,开始喜欢一个人闷在家里鼓捣作曲编曲。他曾参与的乐队风格五花八门——金属核、前卫金属都有染指。多年来对音乐的热情始终高涨,银子便在心里默默地把音乐认定为主业。

摄影:睿睿睿睿睿
豆腐,鼓手
豆腐是一名正在广州读中医的香港青年,毕业的计划是慢慢考取各类医疗资格证。在大二之前玩乐队还是玩票的性质,周末high两个小时,回去照常生活,后来换校区,他搬去了广州三元里,周围没有排练房,玩乐队的爱好也被迫搁浅。后经朋友介绍,一拍即合加入了Space Station。
摄影:Joe
黄河谈Space Station
我们是一支业余乐队,这个说法是从彭磊那听来的,彭磊说他的新裤子是一支业余乐队,我觉得我们也是。我们不是那种职业式的天天排练的乐队,我们没办法做成那样子。
基于我们对做好音乐的追求,我们会想尽办法把我们的作品、表演尽可能地做好。我们不是职业乐队,那也不用去考虑太多商业上的东西。Space Station做下去,它会成为我们生活的另一面,去表达我们对音乐的想法跟追求。

Space Station眼中的后摇
据维基百科阐述,后摇滚(Post-rock)的特点是,所用乐器一般与摇滚乐相同,但节奏、和声、旋律、音色及和弦进行(Chord progression)都有别于传统摇滚。它颠覆传统摇滚乐的结构,没有主旋律,没有歌词,甚至没有人声,乐曲长度没有局限。氛围音乐、爵士乐、电子音乐、实验音乐等流派都有后摇的特点。简言之后摇乐队是“用摇滚乐乐器做非摇滚的事情”。
对吉他手黄河来说,后摇表现的是21世纪现代人的精神状态,区别于传统通俗音乐,为人们带来新鲜的声音。
贝斯手江锋眼里的后摇总在打破传统,汲取不同音乐的精华,呈现“不破不立”的格调。在经典后摇乐队Tortoise里有爵士的元素,而他们都推崇的后摇乐队“黑帝“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里又有交响乐的痕迹。
吉他手银子喜欢钻研后摇里的编曲,他在后摇里听到了古筝古琴的民乐,也听到现代的采样、鼓机等运用,听后摇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因为“这是其它流行乐、摇滚乐所不能达到的高度”。
后摇滚带给鼓手豆腐无穷的幻想空间,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总喜欢放点器乐音乐,任凭思绪驰骋,“很多主流音乐,它会给你一个框框,让你想特定的东西。我自己更偏向于看了这个标题后,慢慢去延伸一些东西,就这样听一些音乐。”

在后摇的情绪里感时伤怀
采访过程中,除黄河展露成熟的男人味,其他三位的面孔都释放着邻家大男孩的平易。“可能有一个思维定式,听后摇音乐的人会不会比较重视内心的感受?情绪比较丰富?或者有些孤独?……我们其实没有太多这种特质。”贝斯手江锋认为,乐队几个成员的个性都没有后摇音乐展现出的那样遗世独立。
他们为新专辑取了一个典型的后摇名——“家、宿命和来自本世纪初的迷雾”,试图在纯音乐里探讨“命运”这个话题,曲调色彩相比首张专辑《Space Station》略显灰暗。“一般的后摇乐队名字都会比较长,无论是专辑名还是歌名。”吉他手黄河解释,这个名字正是专辑四首歌曲表达的元素,“一千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在创作的时候在想这些事情,用歌名透露了一些信息……后摇音乐,它是有情绪在里面的。”对于如何将抽象的纯音乐,与“命运”主题结合起来,黄河说标题是一个切入口,但每个人在聆听的过程里都可能生发出到不同的含义。
江锋细看每首歌的留言评论,总结出一个共性:“大家会喜欢感时伤怀,或者被某些事情触动到,例如感情不顺、工作不顺,甚至是RNG输给了G2(电竞比赛),因为这些事在我们歌底下留言。”乐队并没有为听众预设聆听的情景,但大多听众倾向通过Space Station来感时伤怀。

映照记忆碎片的迷雾
黄河通常喜欢捕捉新鲜的音色,灌注进创作。新专辑的第一首歌《RGB》开头是黄河童年的印记。“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大院家属房,需要穿过一条走廊上去,才是我们家属房,我想起有东西掉在走廊时产生的回响,所以我就把它用吉他效果器做出来,这就是《RGB》的前奏部分。”
RGB 空间站
黄河的后摇滚乐创作,通常起始于一些有趣的音色,这些领悟到的音色唤起他的记忆后,他再延伸创作旋律,慢慢编织整首歌,也有少数是先想到了旋律,再去发掘音色。
Space Station偏爱数字混响与数字延时效果,歌中大量的特色混响和延时制造一种松散的氛围,正像专辑标题中的“迷雾”,这种氛围对照着主创模糊的记忆。
黄河说:“《RGB》这首歌,我想到小时候的生活,但当我去想小时候生活的时候,其实往往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楚,可能因为时间过了太久,也可能自己这几年变化太大,脑子里面塞满东西,当我想到它们的时候,已经模糊一片,就像陷入在迷雾一样,所以这也是我们新专辑’本世纪初的迷雾’这个’迷雾’的来源。”

后摇人也听流行歌
虽然后摇带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莫测气质,然而创作他们的人却有血有肉,Space Station的成员除了手头的后摇,也有许多接地气的聆听习惯。
黄河喜欢《橄榄树》,经典的流行乐总让他感动。他察觉自己身为吉他手,平日听的大多数音乐都有吉他,吉他摇滚、器乐摇滚都是心头好。除了前文推崇的加拿大后摇乐队“黑帝”,他还喜欢美国的This Will Destroy You。
摄影:Maggie
时下聆听音乐的方式,也波及着后摇乐队,各种名目的歌单、真真假假的排行榜、接二连三的单曲行销,这些并没有改变黄河喜欢“专辑”的习惯。贝斯手江锋说自己的听歌方式,与市场的音乐行销方式背道而驰,他们都很少听歌单。
摄影:睿睿睿睿睿
银子像大多数中国青年一样,也曾受周杰伦的影响。他喜欢在流行歌手身上捕捉不那么流行的部分,“现在其实我也在听流行歌,而且我专门会找一些喜欢的乐手,他会在很早期或中期的时候,做一些尝试性的曲风,有一些很冷门的歌、有卖得很不好的专辑,我都会去听。陈奕迅有很多专辑,很多曲风,我都会去听,能学到很多东西。我听流行歌的习惯就是单曲,因为很多时候一张专辑不是同一波人做的。我会挑着听,我会挑某个人,然后往回找,有一些歌会很喜欢,包括一些编曲配乐都会很前卫,放到现在来看也是很好的。”

编辑:克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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