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将至,我们基金会的所有人都在回顾过去的12个月中,给全球健康和发展领域带来了进步的各项创新、倡议和投资。下面这个年终回顾视频,重点提到了那些替代性的治疗方案、科学发现和技术进步,它们正在帮助全世界更多的人过上健康而富有成效的生活。 其中,2018年意义最为重大的突破出现在疫苗研发和运送领域,这是免疫接种的重大进步。今天,在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有更多的人,特别是儿童,能够获得免疫接种以对抗各类传染病。同时,更多的创新技术正在帮助我们以更低的成本生产疫苗,并将它们更有效地运送到地球上哪怕是最偏远的角落。
重大成就一览:
- 两种新的可负担的轮状病毒疫苗通过了世界卫生组织的预认证,它们均产自印度,可以保护数百万儿童免受严重腹泻的伤害;随着肺炎球菌结合疫苗(PCV)的接种范围扩大到6个邦,印度接种肺炎疫苗的儿童数量创下了历史记录;
- 50多年来,我们终于拿到了第一批新的口服脊髓灰质炎疫苗的接种结果报告。
维奥雷恩·米切尔
最大的突破在哪里?
在研发方面,最有突破的就是结核病。结核病的致死人数超过其他任何一种传染病,每年约有170万人死于结核病,而这主要集中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估计,每年全球新增1040万结核病病例。结核病的治疗时间长、价格昂贵,而且治疗效果很不确定,耐多药结核病的出现也引起了世界的广泛关注。
直到今年,我还认为在我的有生之年研发出结核病疫苗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是,就在今年,两项研究成果已经发表,让我看到了莫大的希望,我们可能很快就可以取得重大突破。
在第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的课题是:青少年再次接种卡介苗是否会对结核分枝杆菌感染产生效力。卡介苗是在1921年首次获得许可的一种常见廉价疫苗。研究结果显示,再次接种确实有用!这项试验表明,卡介苗的再接种对持续性的结核感染有45%的防护作用。这只是一次试验,所以必须在不同条件下多次重复以证明其有效性,一旦获得了相似的实验结果,其意义将非常深远。
第二项研究显示,一种新的候选结核病疫苗有望在已经感染了结核病致病菌的人群中预防结核病的发作,这个问题对于很多结核病负担很高的国家而言是一个严峻的挑战。该项试验涉及南非、肯尼亚和赞比亚的3500名成年人,疫苗的总效力为54%。尽管我们还需要做出更多的研究,但是想想看,我们很可能将每年1040万的结核病新增病例降低一半,这会是多么了不起的进步!
再说说具体国家的情况:尼日利亚有世界上最多的未接种疫苗的儿童人口,且占到非洲未接种疫苗儿童总数的三分之二。
祖母和她接种疫苗的孙儿们。卡诺州,2018年11月。摄影:维奥雷恩·米切尔
尼日利亚的免疫覆盖率多年以来都极低,且停滞不前,但上个月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情况正在改善。这一进展归功于尼日利亚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对常规免疫接种覆盖率的重视,并得到了许多发展伙伴的支持,包括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阿利科·丹戈特基金会(Aliko Dangote Foundation)和盖茨基金会。几周前,我在访问卡诺州时亲眼见证了这一积极的改变。
我第一次去卡诺是在2010年,当时我连一个接种过疫苗的孩子都找不到,但这次我很惊讶,很难找到一个没有接种过疫苗的孩子。(因为卡介苗会在上臂留下疤痕,所以很容易区分)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婴儿的出生登记会直接与常规免疫接种挂钩,卫生工作者们还会为每一个完成了免疫接种的孩子提供蚊帐,常规免疫接种的疾病覆盖了麻疹和黄热病。
你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基金会正在做些什么来协助解决这个问题?
我担心的是两种看似不相干实则关联的趋势:自满和犹豫。
太多的人,包括政策制定者、医疗专业人员,有时还包括忙碌的父母,他们认为免疫工作已经做得够好。现在,许多的国家正处于这样一个阶段,很多父母会认为疾病的风险还不如疫苗可能带来的副作用,疫苗挽救生命的巨大功劳反倒被抹煞了。
但是,常规免疫接种并不是一项随开随关的举措。它是一个永久性的持续的计划,必须不断推行,直到一种疾病的发病率降到极低的水平,甚至被根除。想一想,每年大约有1.3亿儿童出生。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理应不受传染病的威胁。为此,他们都需要获得足够的免疫接种,这意味着疫苗必须日复一日地提供给人类的下一代。
巴格威的一名带有接种了卡介苗的孩子;卡诺州。摄影:维奥雷恩·米切尔
在这个容易自满的世界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反疫苗情绪的上升。事实证明,这种情绪是由那些故意传播错误信息的机器人、水军和其他网络技术所造就的。
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的研究人员最近发表了一项研究,涉及2014年7月至2017年9月期间的170万条传达反疫苗信息的推文。他们发现,93%关于疫苗的推文是由无法追踪到真人或经过验证的机器人的账户发布的。这些账户的唯一意图就是削弱公众对疫苗和其有效性的信心。
这一趋势使我尤为担心,因为一直以来,疫苗和免疫接种都被认为是和平与希望的工具,即使在战争和内乱时期也是如此。我还记得埃塞俄比亚和厄立特里亚的“休战日”,士兵们给接种员让路,让他们顺利地给孩子们接种脊髓灰质炎、麻疹和其他疾病的疫苗。我担心,今天的疫苗接种已经被政治化。
对疫苗的犹豫心理或反疫苗情绪不需要基金会的特别专注,我们更相信准确的数据、证据和可靠的科学实验能够自证清白。但是,我们需要越来越多地借鉴脑科学的经验和与日俱增的科技文献,了解人们如何处理信息。我认为这很重要。大规模的,有意图的误导信息的泛滥需要免疫和卫生界的有效应对。
更宽泛地说,我们也越来越多地认识到,对疫苗和免疫接种需求的了解,或者说对基本的公共卫生的需求的理解,仍然是滞后的。我们与合作伙伴是不是过于关注供给侧了?也许是的。我们很清楚,了解需求和行为科学对于促进人们接受包括常规免疫接种在内的基本卫生服务至关重要。
在我们努力支持各国和合作伙伴减少传染病造成的损失时,以人为本的设计观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你最希望人们明白的关于疫苗的一点是什么?
在公共卫生领域,我们讲了很多挽救生命的话题,更准确地说,是通过疫苗”避免死亡”。而且我们喜欢用大数据来聊这个话题。
但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无论是在加拿大乡下的家里,还是在尼日利亚北部的农田上,许多人都意识不到疫苗不仅仅能预防死亡,它还可以防止儿童和成人罹患一些破坏性强的、致人衰弱的疾病,这些疾病尚无现成的治愈良方。
例如,破伤风目前还无法治愈,你只能把它当作紧急情况来处理,等待毒素自己分解。但是,感染的痛苦、恐惧和后果将一直存在(哪怕是感染者足够幸运,能在第一时间获得专业紧急护理的情况下)。
简单地说,无论多少药物、顺势疗法或草药都不能治愈因小儿麻痹症而瘫痪的孩子,也无法逆转麻疹脑炎所造成的脑损伤或听力丧失,也不能弥补从肺炎球菌性脑膜炎中康复的儿童在智力发展上所受到的伤害。
所以,我最希望人们明白的关于疫苗的事,就是疫苗不仅能预防死亡,还能给与人们机会过上健康而富有成效的生活。
对于2019年,最让你感到兴奋的是什么?
有很多事情让我感到兴奋。
我非常期待看到更安全的疫苗接种方式,比如通过贴片而不是注射器接种疫苗。
还有,就是看到像尼日利亚这样的例子,这个国家正在利用古老和传统的领导结构来提高接种意识,并给全国的孕妇和新生儿提供基本的卫生服务。
我乐于见到移动支付的发展,这意味着一些最贫穷国家的卫生工作者和卫生设施也可以便捷地为他们的付出而获得酬劳.
我对那些能帮助卫生工作者更快更高效地完成工作的技术也非常期待。
但如果我必须挑出一个亮点,那就是我们与全球疫苗和免疫联盟(Gavi)的合作,目前正在制定2021-25的发展战略,争取让Gavi的卓越贡献再翻一倍,Gavi正在缩小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获得新疫苗方面的差距。
2019还是我们触及到全世界近2000万未能获得基本疫苗的儿童的好时机,所有人都应该享受到平等的免疫接种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