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个睡在记者肩膀上的武警吗？这次在金沙江堰塞湖差点迷路

平稳的背后，同样有抢险队员的艰辛。在昨晚的采访中，我遇到了一位叫李贵平的指挥员，他向我讲述了他们差一点在原始森林迷路的经历。李贵平是原武警水电第九支队的支队长，今年武警水电部队转隶为中国安能建设总公司之后，这是他们接到的第一个抢险任务。在徒步前往堰塞体采样分析后返回的路上，他和几名队员在原始森林里与管理给养的队员走散，然后迷路。他们靠着手机照亮艰难前行，还要提防野兽出没。没有水喝，只能捡别人扔下的矿泉水瓶里剩的水。经过了深夜跋涉，终于在次日凌晨回到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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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12日，李贵平（左）和队员经过跋涉，到达金沙江堰塞湖现场。（李贵平供图）

采访中，李贵平谈起以往的抢险经历，提到了前年夏天湖北的梁子湖圩垸爆破。

那是被称为“完美爆破”的梁子湖圩垸爆破。由于强降雨，武汉境内几大湖泊水位居高不下，其中梁子湖最为突出，可能溃堤。当地政府提出破堤分洪的方案：在39年前建的梁子湖与牛山湖之间的3公里大堤上实施一次性爆破，将梁子湖的水分洪至牛山湖。李贵平是那次爆破的分洪指挥员，他带领队员经过两个夜晚一个白天不眠不休，用24吨炸药、布孔333个、精准爆破1000米堤坝，完成了破垸分洪。

“那次我也去采访了。”我说。

李支队长看了看我，有点迟疑：“那次连着两个晚上没休息，结束之后在车上有记者采访，我靠他肩膀上就睡着了。挺不好意思。”

“那记者就是我！”两个人都瞪大眼睛。

当时看他睡着了，我没敢动。到了地方他醒来、下车，我也没顾上问他的电话。同事听说这细节，想发一条微博，我征得他上级同意，发了。以为他知道，两年多之后在千里之外意外相遇，他说还不知道。

我翻出当时的照片，另一张没发到微博的，露出他的脸。他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有点不好意思，不像刚经历险境的硬汉。

2016年7月14日，靠在记者肩头睡着的李贵平

这次在白玉，遇见的“故人”其实不止这一位。12日深夜的工作会上，报告情况的是原武警水电三总队参谋长郭建和，名字耳熟。会后查旧稿，果然，八年前在舟曲采访过。

他们遭遇的险境也不止这一处。甘孜州消防白玉大队的队员在现场放飞无人机拍摄堰塞湖和山体状态，成为后方决策的“眼睛”。山区没有宽阔的起降点，一次无人机降落时突然有强风袭来，眼看要伤到旁人，消防员根秋洛吾赶紧伸手去抓，伤了自己的右手。

以往跟武警水电部队和消防部队的官兵相遇，总是在这样的灾区、险境，有的还会在下一处再见。感情自不必说，但在风调雨顺的平日反而很少联系。这一次的特别之处，是两支部队转制之后，我第一次在抢险现场见到他们。内心原本有一些好奇：我在报道里不能再称他们“官兵”“战士”，都觉得有点别扭，一时难找到合适的替代词，他们对于自己身份的转变，又有多少滋味在心头呢？

但其实，现场所见，他们的专业能力、投入程度，都不逊于过去这些年的印象。如果不是知道背景，惟一能发现的变化可能就在他们的着装。不过，借用“水电铁军”这次抢险的一句口号，就叫“缺氧不缺精神，脱装不脱作风”。

来源：央广记者白杰戈、李行健

编辑：周文超、王曼（见习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