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原本孤独
但世界一样拥挤
我是吕博文,现在是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2016级无人机航拍的在校学生,同时是“吕博文校园”大学生创业项目创始人,也是“海口23年前抢劫杀人案”嫌疑人张某某的儿子。
时间是最好的魔法师,在它的手里,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中悄悄成长。坚守着自己的秘密,在孤独和痛苦里,在寂寞无助中,懂得温暖别人、安慰自己、学会坚强。生命原本脆弱,但我们必须坚强地活着。
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感情就是亲情和爱情了。当然纯粹的爱情是很难得的了,就比如我们上一代人的爱情,一生只爱一个人。
22年前,我只有一岁,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母亲告诉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随着年岁渐长,我渐渐懂得了一切。只依稀记得在读小学时,最不喜欢的科目就是作文课,而最讨厌的作文题目就是《我的父亲》,我直到现在也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2017年4月,我的母亲失踪了,在警察叔叔的提醒下,才让我想到了那个困扰我20多年的事情: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到现在我才很确定的告诉我自己,我的父亲在我1岁的时候,就因肝癌去世了,而我的母亲也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
坚守的亲情更加难得,就比如我的母亲,日记本上写着“一切都是孩子的“。
我的母亲从小就担任起我父亲的职务,她平时工作很忙,但一直都是一个严格的母亲。从小就让我参加各种培训补习班,三岁开始学英语,六岁让我学画画,八岁让我吹萨克斯,除此之外,还有周末各种常规文化课补习班,她总会说:“你不学也得学,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我的童年,除了母亲的打骂和繁忙的学业之外,也并没有可以回忆起来能偶尔一笑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在我上小学逐渐懵懂时,就被迫的发现了与其他同学的不同。同学们经常会以我左臂的伤疤感到害怕,有的同学会疏远我,有的同学会排挤我,甚至会同学会给我起绰号嘲笑我,同时会连带着“我没有爸爸“的梗,我只会跟他们反驳说,我的爸爸在很远的地方为国家做贡献,但他们又说为什么来接你的总是你的妈妈或者你的小姨,我也无言以对。
那时的我,也许是孤独的、懦弱的,逐渐被迫的接受班主任每年在我的《成长素质报告》上所写的性格偏内向。每当我遭受有些同学欺负的时候,我的母亲总会挺身而出,像是父亲一样的保护着我,但是我22年来夏天也从不穿短袖,我的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衬衫。
我记得那是应该是步入小学高年级了吧,早上上学匆忙穿了一双我母亲的袜子,在课间操的时候,我身边的同学突然间热闹了起来,“快看!吕博文穿了一双女士的袜子!“瞬间我成为操场上的焦点,直到放学前我的母亲被叫到学校。到了高中,我找到我的母亲,说我想要一个刮胡刀,可没想到她竟然大发雷霆,说我小屁孩哪需要刮胡子,我不服气的告诉她我身边的同学都在刮胡子了,但是最终我还是被以盲目从众、不合理消费为由被数落了一番。
只可惜再好的母亲也无法替代父亲的角色。
2002年读小学一年级,2007年读了初中一年级,折腾了一圈终于在2016年步入大学。我总是爱半开玩笑的跟别人说,我觉得我不算是一个好学生,但是除了叛逆期那阵子外,我认为勉强还算是好儿子吧。
忘了是哪一年的元旦,和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吧玩真心话大冒险,我选了真心话,问题是:令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我竟然沉默了。当时在场的朋友们说我愣住了几十秒,而我却感觉沉默了几十年。
我仔仔细细的把我之前所经历的回忆了一遍,其中包含了初中不想读书,高中出去工作,甚至还有三年的感情史。可是在这沉默之后,我却说还真的没有。在场的朋友们肯定就不高兴了,说是我故意隐瞒,可是那个时候想一想,还真的是没有,我对得起自己每一步决定,做我自己想做的,哪怕我母亲再怎么说我做的决定有多混蛋,我也从未后悔过。
在某些事情上,我信命。
中考报志愿时,我和我母亲还有我小姨三个人抽签,结果抽到三个都是附中,但是当时我母亲因为一些原因就是不想让我报那所学校。高考报志愿时,我同时拿到了北电和上师的艺考合格证,母亲让我自己做选择,其实我自己感觉北电的文化课也许不够,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北电。结果就是中考时,母亲的选择错了,高考时我为我的“梦想”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二十岁之前,你可以用很多的激情去对抗、去叛逆,说出太多的“我不想”。可是到了二十岁,你就要认真地问自己一句 “我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青春除了用来享受和挥霍,还要用来思考和抉择。只有确定了自己的方位,才能在梦想的指引下,为下一个十年铺路。
经历了提前批的落榜,一志愿我毫不犹豫的填报了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顺从和挑战。那一年的跨年,我与摄影老师通电话,借着酒劲说出了半年以来的心里话。
“让您失望了。”
“其实你考上了北电可能才是毁了你的人生,像是你这样总是爱折腾的人,无论在哪也总会发光的。“
2016年12月,由四个人所组成的小团队成立了,去完成了那些别人觉得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在市场调查期间,就有人提及到这所学校管理政策之类的事情,还尤其提到了“科德bala”校园自媒体公众号。
2017年春节,我没有回家。我跟母亲说,我跟同学一起做了一个创业项目,要在下学期开学之前上线,可能春节就没法回家了。没想到这竟成为我人生中第一个令我后悔的事情,也可能成为我一生中最让我后悔的决定。
2017年2月,平台如期进入调试,3月1日正式上线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的创业产品已经全校知晓,创业团队也在不断的扩大。3月15日,在后勤部门刘维星老师的带领下,平台联手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学生会对校园餐厅签约商户进行了食品安全检查,3月24日,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广播电台邀请团队负责人进行了采访,3月27日,在2016级摄影系全体大会上提到了关于“如何打发大学无聊时光”的话题,而我团队做客科德广播电台的新闻报道得到了会上的推荐认可,校党委书记兼常务副院长周立明,党支部副书记周铁亮等老师也参加了此次大会。3月29日,我们全国首例试水无人机校园送餐案例成功,该消息一经曝出当晚点击量达1万。
4月初,学校的信息宣传中心的老师找到我,说最好删掉视频。起初是说,无人机送餐太危险了,要求终止。我也耐心的向老师解释了,在我们实际运营过程中,不会使用无人机送餐,在视频中也提及到只是一个广告创意,一种大胆的尝试而已,但后续又以视频内包含学校标志性建筑为由要求删除,说我们这个属于商业行为,我又向老师耐心解释了我们属于在校大学生创业团队,也不会给学校带来什么麻烦的,后续老师也就没再因为视频的问题找过我们了。
一切都从这个黑色的四月开始改变。
我和我母亲每天都会打电话,我也经常性的向她提起我在学校里的这个创业项目的进展。突然在4月初的一天,我母亲和我小姨来到了学校,到了之后还是先埋怨了我过年没回家的事,随后又见了我们创业团队里的同学们,短暂寒暄之后,他们便驱车出去办事了。
4月20日的晚,我在学校10号宿舍楼,告诉我母亲可能有一个投资人看中了我这个项目,想要投资,我母亲却说别人的钱要不得,妈又不是养不起你,随后没聊几句,我母亲说最近事情繁重,想早点休息便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我发微信告诉我母亲,我入选了学校五四表彰优秀学生干部,我母亲回复了两个笑脸,这竟成为迄今为止我与我母亲的最后一次联络。
与母亲失联的第一天,我母亲的微信突然给我分两次转账1000元,我给我母亲回微信询问是怎么回事,结果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母亲和小姨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与母亲失联的第四天,我从北京出发前往济南寻找母亲,直至次日清晨。
与母亲失联的第五天,我母亲的手机依旧是可以打通但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我将母亲的手机进行的锁定,并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
与母亲失联的第六天,海口市公安局龙华分局袁警官与我联系,要求我将其母亲手机解锁,告诉我“不要在网上乱说话”,并让我尽快前往海口,领取我母亲随身财物。当晚我立即从学校出发,但因当晚机票已经售空,只能购买次日早上从天津飞往海口的航班,且当晚前往天津的高铁票也全部售空。我在与北京南站的工作人员沟通后,当晚从北京南站乘车前往天津站,深夜十一点,海口市公安局龙华分局再次通过座机电话催促我尽快前往海口。
与母亲失联的第七天,我凌晨抵达了天津滨海国际机场,并在上午到达海口美兰国际机场,便立即前往海口市公安局龙华分局,但他们以不方便接待为由,被要求等待通知后再来。
与母亲失联的第八天,我再次前往海口市公安局龙华分局,接待人员以劳动节假期为由,要求我假期过后再来。接待人员在拨打了一系列电话之后,简单告知我“这涉及到一起命案”,但是别的暂时无法透露。
与母亲失联的第九天,海口市公安局龙华分局重案组的指导员及丁警官接待了我,并简单的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并退还了我母亲随身佩戴的玉佩、手表及部分现金。
他们很确定的告诉我,我母亲在22年前杀了人。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这是我22年以来对我母亲的了解所发出的最肯定的声音。
但是他们依旧是让我被迫的去接受这个事实,并对我说我的的母亲在原来因为犯过“流氓罪”被劳动教养过,她在这22年以来欺骗我了很多,并且她一直是通缉犯。
我的母亲连一只宠物狗病危时,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抢救,怎么会去杀人?
我母亲是个通缉犯,竟然能带着我正常生活了22年,在阳光下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我问警官我们家小狗的下落,他们说遵循我母亲的意见,放生了。
生命的真谛不在于你呼吸的次数,而在于那些令你无法呼吸的时刻。
我相信国家,相信法律,最后我恳求警官明察。
后续的十六天,我一直奔走在各个城市,追随着母亲的足迹,找寻着可能的真相,直至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回到了学校。
5月22日,学校就业指导办公室推荐我们的项目去参加2017年北京地区高校大学生优秀创业团队的评选,刚准备完材料,我就收到了海口市公安局龙华分局的逮捕通知书,上面写着我母亲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执行逮捕,我又从学校出发奔波了一个星期。
6月初,我还没回到北京,就突然刷到《22年前图财害命 同性鸳鸯在济南同时落入法网》的新闻报道,把我看的一头雾水。新闻中提到经过研判我母亲和我小姨因为住在同楼同单元同楼层仅户号不同,认为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被确认为同性恋人员,我因此也成为了同性恋人员的儿子。
根据济南电视台《今晚20分》的报道,我母亲和小姨对于杀人的事实竟然“供认不讳”,而死者却是我母亲的嫂子。
而我能做的,只能继续走访调查,还原当年事实真相,在尽量不影响学业的前提下。6月底,我依旧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坝上采风,和同学们一起笑,一起疯,一起看烟花,一起看星空。
但是我依旧做不到完美。有一个科目课上要交片子,我请假了不知道要交片子,我向老师努力的诉求我所遇到的情况,真的不是故意不交片子的,想要申请一次补考机会,可是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两个字,挂科。
你这种话不用说了,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挂不挂科,然后对你有什么影响,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大家都知道考试要来交片子还要写东西,你都没有来,补考也就那样了,但是和我说这些没意义。同学,生活里面不是所有事情都跟你希望的一样,你真的没那么重要,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儿,我只知道你那次没有交最后的东西,所以给你挂了,非常正常,非常合理。现在已经放假了,你浪费我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我没有任何的义务,陪你在这耗时间,所以就到此为止。这就是叫王子(王梓渔)的老师给我的最终答复,随后把我拉入了黑名单。
无法改变时,也只剩适应。太多事情结果导向了,不论失败的过程有多么跌宕起伏精彩纷呈,最后不过笑料而已。太多人比你拼,你看到的不过凤毛麟角。我依然活着,但没有倦怠的资格。
2017年9月,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后勤管理办公室对我们平台开出了大学生自主创业证明,我们也正在北京申报工商营业执照,我也逐渐的去接受一边创业一边学习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学校后勤部门的刘维星老师找到我,说我们的项目干扰了学校的商业秩序。我拿出了上学期学校就业指导办公室推荐我们的项目的文件,以及他们后勤管理办公室开具的创业证明文件,刘老师也就没再过问了,只是以我们在校园餐厅一层办公影响学校形象为由,将我们安排到了校园餐厅三层。
年底,我们的平台取得了版权局下发的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登记证书。而我一直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的母亲,毕竟已经八个月杳无音信了,我也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寻求律师的援助。
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你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独自旅行,不受羁绊,没有约束。背上包,带上自己,有多远,走多远。2018年的春节,我独自去了桂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么伤感,总是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我活的这么累,有时候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我常常一个人独自待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习惯一个人,是是否自己已经变了,也许是时间变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却忘了自己原来也是个怕黑的小孩。
除夕夜的晚餐,我和一只熊,吃的西餐。
在2018年的上半年,我们通过自身的努力,使我们的创业团队陆续正规强大,我也组织了优秀的团队成员前往像是腾讯、京东这样的知名企业实地考察学习,我们团队也被评为了中国大学生创业十大名牌机构,而我母亲这边的事情,我也聘请了北京的律师进行调查辩护,除了后勤部门刘维星老师安排相关人员以校园餐厅三层要进行装修为由,取缔了我们的创业办公地点之外,一切还都算顺利。
我找到后勤部门的处长,他告诉我没听说校园餐厅三层要装修的事,后续以空置房有安全隐患为由,要求我们搬离校园餐厅三层。他还跟我说,科德学院之前也没有过像是你们这样的创业团队成功案例,也没有明确的政策,所以你们现在也只能是夹缝中求生存。
律师介入调查后,我母亲的案件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反转,我二姨的前夫对杀害死者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我前二姨夫说是我母亲和小姨指使的。
2018年7月,海南省海口市人民检察院下达海检公一刑诉[2018] 87号起诉书,我母亲将以犯抢劫罪、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我小姨犯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向海南省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我母亲现羁押于海南省看守所,我小姨现羁押于海口市第二看守所,全部案卷材料七册。
半个月后,海南省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2018)琼01刑初97号《并案审理决定书》,称2018年7月23日立案的(2018)琼01刑初97号被告人我母亲和我小姨犯抢劫、伪造国家机关公文一案与2018年8月6日立案的(2018)琼01刑初103号的被告人董某某犯抢劫罪一案,属于共同犯罪的情形,并案处理有利于查明案件事实。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关于实施刑事诉论法若干问题的规定》的第三条的规定,现将(2018) 琼01刑初97号案件并入(2018)琼01刑初103号案件审理。
2018年8月27日,海南省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我母亲犯抢劫罪、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我小姨犯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前二姨夫犯抢劫罪进行了一审第一次开庭审理,死者李某某的女儿作为原告出庭,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请求,我大姨、大姨夫、小舅、二舅、二舅妈、我表哥竟都是证人,在开庭前均被清场。
一年四个月之后,终于再次重逢,我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但我还是通过手势告诉她我们要坚强。
死者的女儿当庭讯问我母亲和我小姨是否为同性恋关系,我母亲当庭否认,最终被审判长以与案情无关打断。我小姨当庭也解释到,因为我刚出生没多久,因为她的疏忽,造成我左臂被开水重二度烫伤,我小姨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母亲一个人带我也不容易,便一同将我抚养到大。
我母亲在法庭上很坚决的否认参与了抢劫杀人,并当庭说出了自己遭到公安机关的威胁和诱供,以录取不真实口供的条件换取与我报平安的机会、转生活费。我母亲说她在80年代因为交男朋友被公安机关劳动教养,对警察有很强的畏惧感,这么多年以来不敢面对公安机关的调查来澄清自己,后续办理户口是为了“炒房”,并非像公安机关所说的漂白身份,对于户口问题,我母亲表示愿意接受处罚,但是她没有参与或策划抢劫杀人,希望法庭可以帮她调查事实真相,还她清白。
我听完了整个庭审过程,因为时间原因当日并没有审理完,法官说择日再开庭,但我听完庭审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2018年的下半年,我积极的准备着第二次开庭的准备工作,我的律师也很照顾我,不但尽职尽责的帮助我,律师费和差旅费也一直帮我延后着期限。
2018年11月底,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我母亲等人抢劫杀人案一审第二次开庭,我母亲在庭上不认可伪造国家证件罪,可接受使用伪造国家证件罪,认为证件不是自己制造的,且都是从公安机关申领的,都正常办理的银行卡,且未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性。
公诉方说:当年因为技术原因,并未保留关键性物证。
我母亲的辩护律师提出,通过同步录音录像,发现我前二姨夫的口供存在诱供行为。我前二姨夫曾说过实施杀人的直接动机是因为藏在身上的刀掉出来了,因为隐藏不了于是直接杀死了受害人,但并没有被公安机关记录在案。我前二姨夫并不知道存折长什么样子,但是在公安机关的提醒下,做出了是我母亲拿走的是存折的口供。
当公平和正义被湮没,当善良的人性和崇高的道德被漠视,当恶人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就成了制造抑郁的工厂。
结束了庭审,当晚却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说是学校审计部门知道了我们的这个创业平台,随后又接到了后勤部门刘维星老师的电话,要求我配合学校的审计工作,提交相应的食堂流水报表、对账单以及刷卡明细。
我当时无法赶回学校,于是安排了其他负责人进行了对接,集团的审计人员也去了我们办公场所进行了拍照,了解了一些运营模式。过了没多久,刘维星老师那边打来电话,说审计工作圆满结束了,没有查到有什么样的问题,对我们工作表示支持。
但是后续,周铁亮老师的弟弟周铁库,竟来到餐厅对商户说,他也要做一个同样的平台,进行前期市场调研,我对于这样的巧合感到诧异,但同时又觉得如果有竞争的话,对于一个创业项目来说是一件好事。
2019年的除夕夜,一个人在北京,自己做了一些菜,母亲的事情依旧没有结果。
2019年3月15日,后勤办公室的刘维星老师找到我,说学校后续食堂要禁止打包了,我们这个平台可能就做不了了,我跟刘老师说,如果学校真的会有这样的决定,我们会调整产品的相关服务方式的,在遵守学校规定的框架下进行的,但是对于关闭公司,我们肯定是不会接受的。当我问到有没有相关文件的时候,刘老师的答复只是说是上级领导开会讨论后一致决定的,建议我找他的上级领导沟通。
三天后,很多学校里的餐饮商户找到我,说学校下发了一份《关于餐饮商户禁止外买的会议通知》,问我是否之情。我大体看了一下通知内容,告诉那些商户我们暂时是有接到下周不允许打包的通知,我们也会根据学校的相关要求去做。
但是令人蹊跷的是,通知下发的第二天,部分商户跟我说通知被收回了,是因为这是学校的一个内部文件,有同学竟然传到了微信群甚至是朋友圈里。
后来,刘维星老师又跟我说,全校禁止外卖主要是因为无法区分校内外卖还是校外外卖,我说商业街的商家都有工作服,我们也都有工作证,也是很好区分的,如果全面禁止必然会对同学们造成一定的不便和影响。刘维星老师随后找到我们合作的商户,要求他们终止与我们平台的合作,尽快提现。在路上联合学校保安,拦截我们的员工,与他们做工作说“别给吕博文干了”,赶紧要工资。
紧接着,我又找到负责管理后勤部门的陈院长,她告诉我因为之前也考虑到了我的家庭因素,之前一直就很照顾我,其实要关停早就可以关停我,我应该去感激学校,妥善的把平台关停,我问陈院长我有烦什么错误吗?她只是说,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聊这些问题了,她有提到我去年在后勤部门里开出的证明,她说这个证明怎么来的我心里很清楚,章的大小都和我们后勤的章不一样,我耐心的向她解释,这是不可能的,章的问题也是可以鉴定的,她在最后还是建议我再去跟后勤处长沟通。
我又找到了后勤处长,我向他详细的介绍了产品方向以及近期正在上架过程中的APP,他也只是说,现在这个事情,还不好说。
清明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刘维星老师对每一个商户说,立即关闭我们平台上的营业状态,一经发现将会受到处罚。我向学校宿管员了解情况,他们也是说临时接到通知“不让吕博文送了”。
再后来,刘维星老师拿着商户的手机,登录到我们的后台程序中,删除了部分储存在我们服务器上的商户数据,又一次甚至让保安将我们女员工的餐抢下,至今没有退还,我找到他,也只是对我说:你看到了吗?
最后,刘维星老师也给我做了思想工作,说中国的法律,有的时候也不是一杆秤,就和强拆一样,这种事也多着呢,分期贷款还不上的也多着呢,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平台因为数据问题和配送问题被迫维护了近一周,但我不会就这样放弃,自从我母亲出了这个事,我就从没有放弃过她,就算背上一屁股的债。目前我的创业项目是我生活唯一来源,也是偿还贷款的唯一途径。
陆陆续续的传出一种声音,说我母亲因为杀了人,正在服刑。而我想说的是,我母亲只是涉嫌杀人,正在被调查,并且法院至今为止,没有给出任何判决。就算眼前的路再黑暗,我依然坚信还会有正义存在的。
现在是2019年4月21日的晚上,我又在火车上,两年了,真快。我知道我为了我母亲可能会失去很多很多,甚至可能到最后失去我最宝贵而又廉价的生命,但对于这个选择,我不后悔。
母亲教会了我在逆境中学会坚强,勇敢地面对困难和失败,适应任何环境而求生存,这就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无比珍贵的财富和爱。
我对以上言论承担全部法律责任,如果我有一天,我被消失了,请帮我将这封信寄到海口市琼山区白驹大道海南省看守所。
妈妈,儿子想您,盼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