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基雅维利《君主论》：现代政治学的鼻祖

关键词：世界十大名著；马基雅维利主义；现代政治学；君主国；美第奇家族

我们之前讲过诗人但丁的《神曲》，但丁是佛罗伦萨人。这一期，我们再介绍一位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人，也是现代政治学的鼻祖，马基雅维利。说起这个名字，可能大家不是很熟悉，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1400年代末期，欧洲进入了以意大利为中心的文艺复兴时期。在文艺复兴时期，整个意大利的政体仍然是封建分裂状态，主要分为米兰公国、威尼斯共和国、佛罗伦萨共和国、那不勒斯王国和教皇辖地。这些封建领地长期相互征伐，直到1454年缔结洛迪条约才相对和平。在这之后，意大利又进入了跟法国、西班牙等国不断地进行政治和军事角逐的混乱局面。

马基雅维利一直致力于恢复意大利昔日的光荣和稳定，致力于用政治、外交和军事使佛罗伦萨繁荣。他最大的贡献，就是使政治学理论摆脱了道德，而成为独立的学问。因此，他被称为“政治学奠基人”。他留下很多著作，其中《君主论》是最有名的一部，也被列为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世界十大名著之一。《君主论》的中文版约7万5千字，我将用大约20分钟的时间为你解读这部作品。

1.马基雅维利的一生

在介绍《君主论》之前，我们不得不先介绍一下马基雅维利的一生。了解他的政治生涯，我们才可以更加理解他的政治主张。

图一：马基雅维利

尼可罗·马基雅维利（1469-1527），意大利政治家、外交家、思想家、历史学家，出生于佛罗伦萨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的代表作品有《君主论》、《论李维》、《论战争艺术》、《佛罗伦萨史》。他从30岁开始就先后出访近三十次，深刻意识到弱国无外交，因此，他一生都致力于佛罗伦萨的繁荣强盛。

马基雅维利是现代政治学的鼻祖，他的作品都是揭露政治世界运行的机理，被奉为经典。然而，他的思想不被当时的人们所认可，人们觉得《君主论》是一本权谋之书、帝王手册。人们甚至还用“马基雅维利主义”来指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马基雅维利生活的佛罗伦萨，人民既渴望独立自主，又渴望有个英明的领袖，因此总是摇摆不定。1282年，佛罗伦萨正式建立共和国，权力掌握在贵族手中。

佛罗伦萨一直内讧不断，后来，贵族中著名的美第奇家族兴起。柯西莫·美第奇把佛罗伦萨的政体从共和制改成僭主制，柯西莫依仗美第奇家族的财富实力，一人独揽大权，成为无冕之王。柯西莫对外发展商业，对内则大力发展艺术，成就了以佛罗伦萨为核心的文艺复兴。

图二：柯西莫·美第奇（左）与洛伦佐·美第奇（右）

后来，柯西莫的孙子洛伦佐·美第奇掌权。洛伦佐才能非凡，引领佛罗伦萨走入全盛时代。然而，到了洛伦佐的儿子皮耶罗·美第奇，整个共和国就失去了控制。米兰公国勾结法国，最终法国人攻入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被驱逐。

在美第奇家族被驱逐之后，萨伏那罗拉教士趁虚而入，搞起了政教合一。没过多久，萨伏那罗拉的统治被佛罗伦萨人推翻。于是，佛罗伦萨开始重新改组政府。马基雅维利因为具有出色的洞察力，而成为一名政府秘书，那时他29岁。

直到44岁，马基雅维利都在四处奔波、外交谈判，他始终怀有让佛罗伦萨重现辉煌的野心。然而，他四处碰壁，深刻意识到弱国无外交，和一个国家拥有自己常备军的重要性。

后来，佛罗伦萨又改换政体，把一年任期的“正义旗手”（即领导人）调整为终身制。但人民又担心一家独大，于是选择了毫无野心的、中庸的贵族索德里尼。马基雅维利从44岁起，就一直辅佐索德里尼，还建立了第一支国民军，他的政治生涯达到巅峰。

然而，后来时运不济，马基雅维利最终败给了一次意外。法国人跟佛罗伦萨人联合对抗威尼斯联军。法国国王在阶段性胜利后突发重病，只得撤军，这让威尼斯人卷土重来，向佛罗伦萨发起进攻。威尼斯联军中就有西班牙的军队，是美第奇家族组织起来的。威尼斯联军攻入佛罗伦萨城后，美第奇家族又重返政坛，索德里尼政府倒台，马基雅维利被免职。

美第奇家族重回佛罗伦萨后，还对马基雅维利严刑拷打。但马基雅维利不甘心退出政治舞台，还著书立说，向美第奇家族示好，希望可以重新回归政治舞台。他的《君主论》就是献给美第奇家族的年轻公子的。然而，美第奇家族对他的治国方针并不感兴趣。

尽管遭到如此漠视，马基雅维利仍争取回归政府。终于，他得到了教皇的赏识，并让他担任“城墙加固委员会”的委员长。这个官职就像弼马温一样小得可怜，但他仍然如孙悟空一样高兴得要命。

图三：美第奇家族徽章（左），在佛罗伦萨随处可见（右）

1527年，罗马遭到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军队的洗劫（“罗马大洗劫”，文艺复兴结束的标志），教皇被迫屈服于西班牙国王。美第奇家族再次被驱逐。马基雅维利此时再次希望可以在新政府谋得职位。然而，这一次人民并没有选他，因为人们认为他在美第奇家族执政期间曾有谄媚之举。落选之后，他大病一场，两天后去世。

2.《君主论》

《君主论》主要论述君主专制理论和君王权术论，对意大利的长期战争分裂的原因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实现统一的方案——建立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国家和拥有自己的国民军。本书主要分为三部分：（1）君主国体制，（2）如何对抗侵略以及建立国民军，（3）英明的君主应该具有的条件。我将按照这三部分的顺序把整本书的内容介绍一下。

第一部分，君主国体制。本书首先论述君主国的种类：一切国家和政权，不是共和国就是君主国。作者在这本书里主要论述君主国而不讲共和国。

君主国分为世袭君主国和新的君主国，那么这两种君主国哪种维持起来更容易呢？世袭君主国是最容易保持的，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于祖上的制度了，只要世袭君主有一般的作为就够了。即使他不幸被篡权，也很容易恢复。但是在新的君主国，就有很多困难。比如新制度的介入，总会让人们不适应，然后人们就会希望更换统治者来改变自己的境遇。虽然让新的君主国稳定有如此多的困难，但是，凡是一度叛变的地方再次被征服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丧失了，因为统治者看到了薄弱的地方，从而会进行相应的加强。

如何防止新征服的地区叛变呢？如果被征服的地区与征服者属于同一地区，那么只要保持征服地区的古老风俗，就很容易维持新的君主国了。但是，如果被征服地区在语言、习惯上同征服者有很大的不同，就要困难许多了。最上策，就是要亲自驻节在那里。其次，是向被征服国家的关键地区派遣移民或大批驻扎士兵。殖民的方式，花费不多，也比较可靠，但要注意对当地人民加以爱抚，否则就应该把他们全部消灭掉。最下策，就是允许他们在自己的法律之下生活，同时要他们进贡并且在那个国家里建立一个对自己友好的寡头政府。比如，斯巴达人依靠在当地建立寡头政府来控制雅典和底比斯，结果失败了。而罗马人把卡普阿、迦太基和努曼齐阿都消灭了，就没有失去它们。罗马人甚至为了保有希腊，也把希腊的多处城市加以毁灭。

占领新地区之后，该如何与邻国建立关系呢？首先，需要使自己成为被征服国周边邻国的首领和保护者；然后，设法削弱它们当中较强大的势力；最后，要注意不让任何一个跟自己一样强大的别国插足进来。作者通过例举意大利和法国的正反两例，得出一般规律：谁是促使他人强大的原因，谁就自取灭亡。

君主国有哪些不同的统治方法呢？作者举了亚历山大大帝的例子。亚历山大大帝在几年间建立了马其顿帝国，他死之后，其后继者们经常发生内乱。即便如此，他们也并未失掉亚历山大大帝生前夺取的江山。这是因为，君主国的统治不只是由一位君主，而是有两种方法：1.一位君主和一群得宠的臣仆；2.一位君主和一群世袭贵族。对于前者，人民仍然只对君主一人爱戴，而对于后者，人民也会对统治当地的世袭贵族爱戴。比如，土耳其皇帝就是前者，法兰西国王就是后者。事实证明：占领土耳其是困难的，但如果一旦征服，保有这个国家却是容易的；而占领法兰西是比较容易的，而保有它却是困难的。

图四：亚历山大大帝（埃及雕像）

再回到亚历山大大帝的例子。他占领了大流士的波斯帝国，而大流士的政府跟土耳其政府一样，占领之后比较容易保有，因此，亚历山大大帝死后，也没有失去曾经占领的土地。后来，横跨欧亚非三洲的罗马帝国，却在西班牙、法国、希腊等地屡次发生叛乱，就是因为这些国家里面有无数的小王国，它们是君主和世袭贵族统治的。因此，只有当罗马帝国的权力和统治达到长久统治以使这些国家人民的记忆烟消云散的时候，罗马人才能成为这些地区的牢固主宰。

通过四种方法成为君主的人，他们的统治都是怎样的？第一种，是依靠能力成为君主的人，他们取得君权的时候是困难的，但是以后保持它就容易了。第二种，是那些依靠他人的武力或者由于幸运而取得君主权力的人，他们一开始会很容易，但保持其地位就相当辛苦了。一个人如果在开头的时候没有奠定基础，事后可以再去打基础，“这对于建筑师来说是很困难的，而且对于建筑物是很危险的”。第三种，是以邪恶之道获得君权的人，他们不能赢得光荣，但仍然有时候可以赢得统治。这是因为，为了使臣民获益，有时候是可以偶尔使用残暴手段的，在适当的时机采取恰当的手段，也是明智的。第四种，是一个普通市民依靠其他市民的赞助而成为君主。这种国家也称为“市民的君主国”，一般是由于人民受到了贵族的压迫而自行推举新君主。这种君主，需要保持同人民的友好关系，争取人民的支持。如果转向专制政治的话，会非常危险。

第二部分，如何对抗侵略以及建立国民军。一切国家的基础，都是良好的法律和良好的军队，而良好的军队又是良好的法律的基础。作者认为，雇佣军和援军是无益并且危险的，因为这些军队是不团结的、怀有野心的，而且毫无纪律、不讲忠义，而意大利的崩溃就是由于多年来依赖雇佣军。

一个国家必须拥有自己的军队，这样才能享有完全的自由。那些使用雇佣军的国家，最后都被雇佣军所压制。援军也一样不可靠，反而比雇佣军更危险——如果他们打败了，你就完蛋了；如果他们赢得胜利，你就要成为他们的俘虏。总之，雇佣军的危险，在于他们的懒散怯懦；而援军的危险，在于他们的英勇剽悍。任何一个君主国如果没有自己的军队，它都是不稳定的。

图五：柯莱奥尼骑马像，柯莱奥尼是意大利雇佣军队长

君主在军队的建设方面是有很大责任的。君主永远不要让自己的思想离开军事训练问题，而且应该在和平时期比在战争时期更加注意这个问题。平时，君主需要让他的军队不断从事锻炼，习惯于艰苦生活，了解各种地理特性。除了体力训练外，还要训练头脑，多看以往战争的历史，分析战争胜败原因。

第三部分，英明的君主应该具有的条件。这一部分又是本书的重点，毕竟这本书是献给美第奇家族的公子的。

对于君主本人的德行问题，作者的观点与众不同，独树一帜。作者认为，一个君主不可能同时具有所有的公认的优良品质，因此，他不仅需要懂得怎样行善，还需要懂得怎样作恶——他需要懂得怎样避免那些使自己亡国的恶行，和怎样保留那些不会使自己亡国的恶行。接下来，作者逐一论述一些重要的德行。

第一，关于慷慨与吝啬。一般认为，慷慨的君主是好的。但是，一个君主如果过于慷慨，那么就避免不了奢侈，到最后，反而会横征暴敛，加重人民的负担。所以，英明的君主就不该对吝啬之名有所介意。因为，随着时间的流转，人民会逐渐发现君主的慷慨。很多被称为吝啬的君主和人，才最终做出了伟大的事业。另外需要注意的是，慷慨和吝啬还是要分场合的，比如带军出征，就必须要慷慨，否则士兵就不追随他了。

第二，关于残酷与仁慈。虽然仁慈被认为是优秀的品质，但君主也不要滥用仁慈。如果君主为了使臣民团结一致，那么他就不要对残酷的恶名有所介意。一个君主最好是受人爱戴和被人畏惧两者兼具。如果必须有所取舍，那么被人畏惧比受人爱戴要安全得多。因为人们冒犯一个自己爱戴的人比冒犯一个自己畏惧的人要较少顾忌。这是因为，人性是恶劣的，是趋利避害的，是容易变心的。

第三，关于守信与奸诈。很多人认为君主守信是美德，然而，很多建功立业的君主却不重视守信，而是懂得运用诡计，反而把守信的人征服了。法律与武力是人性与兽性的标志，一个好的君主，应当懂得怎样运用人性和兽性，二者兼具。君主必须一面是狡猾的狐狸，一面是凶猛的狮子。当然，有可能的话，还是不要背离善良之道，平时也要注意从嘴里讲出的话都是要慈悲为怀、笃信正义与虔诚。这个世界多数人都是盲目的群众，他们只看到和听到眼前和外表的事物。至于君主的实际做法和骨子里笃信的东西有没有所冲突，就不必与外人道了。

第四，君主应该避免受到蔑视与憎恨。贪婪和霸占人民私产，是最容易受到憎恨的。如果君主受到人民的信任，那么一切对君主使用的阴谋都不会那么容易实现。因此，君主务必把承担责任的事情委托其他人办理，而将布施恩惠的事情自己掌管。同时，君主也要重视贵族。这样，才能更多地拉拢民心。

取得一个新的国家之后，君主该如何去做呢？

首先，必须解除这个国家的武装，而使这个国家的全部武器都掌握在你所信任的自己的士兵手中。一位新君主要想成为伟大人物，必须克服种种困难。因此，他需要从事一些反对他的战争从而借敌人给他的梯子步步高升。一个英明的君主，一有机会就应该树立仇敌，然后把它制服，从而使自己变得更加伟大。

其次，要注意，如果君主本人是依靠当地人的赞助而赢得的新国家，那么要考虑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使那些人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因为对新君主的自然情感，而只是由于他们对前政府不满意，那么新君主也要很辛苦才能使他们继续成为自己的支持者，因为要满足他们是不容易的。

第三，要注意，绝不要为了进攻别国而和一个比自己强大的国家结盟，除非迫不得已。因为即使获胜，仍将成为强国的俘虏。

第四，君主必须重视人才，对各个行业杰出的人才给予荣誉，还要使各行各业的人安心从事他们的职业。另外，君主还要具有识别和遴选大臣的眼光，一个原则就是：如果该大臣在一切行动中都追求自己的利益，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好大臣；反之，如果他时刻想着君主，他就是个好大臣。

最后，君主要避开谄媚者。朝廷里充满了阿谀谄媚的人，想要避免，就必须做到让人们知道对你讲真话不会得罪你。具体的做法，可以选拔一些有识之士，让他们享有讲真话的自由权。而且这些人必须是，越是敢言越是受欢迎。一切忠言，都产生于君主的贤明，而不是君主的贤明产生于忠言。

关于天命和人事，作者认为，二者各占一半，君主不能依赖于天命。事实上，当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抵抗命运的时候，命运就显现出它的威力。如果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能够随着时间和事态的发展而改变自己的性格，那么命运就妥协了。对于对抗命运来说，迅猛大胆要胜于小心谨慎。

本书的最后，作者分析了意大利的历史和现状。提出，意大利必须从蛮族的手中解放出来。那么，首先就需要有一位贤明的君主，让他来了带领本国人民实现幸福。然后，剔除旧制度，建立新制度，获得人民的尊敬和钦佩。最后，建设自己的军队，抵御外敌。

3.小闫点评

为什么说马基雅维利是“现代政治学的鼻祖”呢？因为西方，或者整个人类政治学的鼻祖是亚里士多德，他著有《政治学》一书，是“政治学的鼻祖”（当然，他对很多学科都有卓越贡献）。而马基雅维利的政治跟道德分离成为独立学科，以及国家至上的理论，对近代国家民族体系的诞生起到了积极促进作用，因此他是“现代政治学的鼻祖”。

我们知道，马基雅维利主义是形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马基雅维利本人也是个爱政治如命，想千方百计跻身政坛的人。看过这本书，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被书中第三部分的内容所震撼，也会更加对马基雅维利的人品产生怀疑。

我们从整本书都能看到马基雅维利不择手段和残酷的一面。比如对于新征服的地区，他支持把当地的居民全部消灭；对于那些以邪恶之道获得君权的人，作者认为，他们虽然不能赢得光荣，但仍然有时候可以赢得统治。作者认为，一个明智的君主，需要懂得怎样作恶和拥有表面的美德。那些优秀的品质，比如慷慨、仁慈、守信，在作者眼中，都成了双刃剑；而吝啬、残酷、奸诈，反而成了有用的手段和工具。

但是我们也要知道，作者的这些观点的产生，也在于当时的社会条件。当时意大利长期分裂成很多国家和地区，且长期受到蛮族（也就是法国、德国、西班牙）的入侵。因此，意大利亟需产生一位纵横捭阖的伟大君主来领导人民。

图六：马基雅维利之墓（位于佛罗伦萨的圣十字教堂，又一个“先贤祠”，葬有米开朗基罗、伽里略、马基雅维利、罗西尼等名人）

马基雅维利很多名言。比如，“政治无道德可言”，“谁是促使他人强大的原因，谁就自取灭亡”，“君主必须像狐狸一样能识别陷阱，又必须像狮子一样能惊骇豺狼”，等等。

更加令人敬畏的，是他的墓志铭。马基雅维利的墓志铭是：“这位伟人的名字使任何墓志铭都显得徒费言辞”。有没有觉得很了不起？是的，他唯一的信仰是“国家自由”，即“一切来源于国家，一切为了国家”。在他眼中，国家主权、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不论谁掌权。

马基雅维利的一生，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地奋斗，最终功败垂成。但正是这样的一个人，真正看清了佛罗伦萨的命运。人们可能会认为，不论谁上台，他都不反对，只想谋得一官半职。可马基雅维利一心只想恢复佛罗伦萨昔日繁荣。他对祖国的大爱，这种境界，又有几人能及，又有谁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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