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反实在论的困境与出路

原创胡瑞娜科学人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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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反实在论的困境

当代反实在论尽管在与实在论的争论中取得了一定意义上的优胜地位，并成为当代哲学中发展得最为突出的一个派别，但是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来自其他流派尤其是实在论对它的责难和自身理论所带来的困境。

当代反实在论在逻辑真理、意义等问题上采取的立场是约定论。

但是，如果按照约定论的话，人们就无法排除语义规则和约定的任意性，也就不能给逻辑常项和非逻辑常项的区分提供任何客观标准，对于逻辑真理的说明最终就会陷入某种主观主义和相对主义的危险境地。

而且，约定论也无法说明逻辑真理的普遍适用性和认识价值。

如果逻辑真理只是由于我们随意选取的某些语义规则和约定为真的话，那么它们怎么可能普遍适用于一切科学领域，独立自存的世界又怎么可能会服从我们中某些人的一时兴趣呢？

还有，逻辑命题如果依据约定而真，还会导致这样一种结果，即逻辑不能提供任何新知，逻辑命题全部说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也就是说，关于这个世界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说，人们所做的只不过是把暗含在前提中的东西明确揭示出来，因此没有教给我们任何新东西。但这种看法也是不能接受的，因为若今后某位数学家根据当时已有的数学成果，逻辑地推出“哥德巴赫猜想是真命题”或者“哥德巴赫猜想是假命题”时，他难道没有提供任何新知识吗？

所以，我们认为，即使逻辑命题是依据语义规则或约定为真，那么语义规则或约定的真理性本身也需要得到辩护和说明，它们再不可能是仅仅依据约定为真，它们为真的根据必须超出约定领域，而到我们的直观和经验中去找，实际上也就是到独立自存的外部世界以及反映这种外部世界特征的语言中去寻找。

这样一来，逻辑真理的基础就不能只是约定，而是除此之外还应该有某种本体论和认识论的根据。

因此，在这一点上，关于逻辑真理的实在论观点是有其可取之处的，只有将二者结合起来才能既说明逻辑真理的客观性、普遍适用性和认识论价值，又避免纯粹实在论所面临的困境。

当代反实在论的出路

——语境分析方法的建构

随着20世纪初以来“语言学转向”“解释学转向”以及“修辞学转向”的到来，尤其是后两个转向的不断深入，以及“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广泛渗透，“语境”概念成为语言哲学、分析哲学以及科学哲学领域中非常重要的一种分析方法。正是在这个意义上，20 世纪的反实在论在引入语形、语义和语用分析方法之后，自然而又必然地引入了语境分析的方法，并在此基础上推进了其自身理论的发展。

为了在与实在论的论争中取得优势，20 世纪的反实在论在其科学哲学研究中相继引入了语形学、语义学和语用学，作为其重要的分析方法。但是，当反实在论者们反思其科学哲学发展历程时，却发现，如果我们孤立地对待这三种分析方法时，它们都有着自身不可避免的缺陷。

传统的语形学把人类认识的本质仅仅归结为对知识中逻辑关系的发现，把哲学的任务归结为对科学语言进行逻辑分析，企图用“科学的逻辑”来取代哲学，这一点带有极大的片面性。绝不能把哲学仅仅理解为科学认识论和方法论，甚至把方法论等同于狭义的逻辑。这只能过分夸大语言符号形式化的意义，使它们脱离所表示的客观现实对象，从而导致把它们当作是人们“约定的”或任意构造出来的东西这样一种结果。

语义学及其分析方法并非是万能的，它不可能在一切领域都能发挥其功效。相反，它仅仅能够“为语言提供一种语句意义的完全解释，而不能为语句如何在言说中被使用来传达语境中的信息提供一种解释”[1]；它只能“通过说明语言句子的真值条件来研究句子和表达它的命题的搭配规则，而不能探究那些不能直接指向句子表达的真值条件来说明的言说意义”[2]；它对语言意义的理解是独立于语境而非依赖于语境的。

语用并不是特定的问题可以在其中展开研究的建设性理论构架，它作为一种分析方法往往在语言的使用这个一般层面上模糊乃至取消所考察问题在次语言基底上的独特性。因此，如果我们离开特定的语境而单独运用语用分析方法，则会由于缺乏一个有着次语言边界的理论空间或问题域而显得太过宽泛，从而使得对科学理论或哲学理论的说明和解释将没有任何确定性可言。[3]

[1] Kempson R．1998．Grammar and Conversational Principle// Newmeyer F．Linguistic：the Cambridge Survey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39．

[2] Gazdar G．1979．Pragmatics：Implicature，Presupposition，and Logical Form．London：Academic Press：2．

[3] 郭贵春．2004 ．科学实在论的方法论辩护．北京：科学出版社：52．

正是对历史的反思，使得20 世纪的反实在论者们认识到，要想在科学哲学领域占有一席之地，要想在与科学实在论的斗争中处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寻求新的科学哲学研究方法，或依赖新的研究视角的整体性引入。语境分析方法的凸显恰恰满足了反实在论的这一要求。正是由于语境分析方法的渗透，20 世纪的反实在论作为对科学进行哲学解释和理性重构的一种思潮或运动，愈来愈成为人类理性发展和科学哲学发展中的一支劲旅，显示出了其勃勃的生机，以及独特的风格、特征、形式和发展趋向。

那么，当代反实在论科学解释的语境化建构是怎样的？

当代反实在论语境分析方法的本质特征又是什么？

欲求索以上这两个问题，请阅读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胡瑞娜博士所著的《语言与逻辑——当代反实在论的核心问题研究》（科学出版社，2016年4月出版）一书。

本文由责任编辑刘溪摘编自胡瑞娜所著的《语言与逻辑——当代反实在论的核心问题研究》一书的第五章，标题为编者所加。

978-7-03-047594-7

实在论与反实在论之争是当代西方哲学的核心问题之一。随着现代数理逻辑和量子力学的发展，实在论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挑战。而现代数理逻辑和量子力学所证明的排中律和二价原则的无效性则为反实在论提供了强有力的依据。随着对形而上学的拒斥带来的“本体论的弱化”以及“语言学转向”的到来，语言和逻辑成为当代反实在论研究的核心。《语言与逻辑——当代反实在论的核心问题研究》站在反实在论立场上，从语言和逻辑分析策略入手对当代反实在论进行系统的把握和整合，揭示其发展趋向，进而把握当代实在论的发展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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