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改革开放为文学打开了新的大门,随着文学黄金时代的到来,《十月》杂志应运而生。2018年,回望40年来北京文学的发展变化,作家、编辑、学者们共聚一堂,还原着、讲述着曾经亲历过的文学时代与浪潮。
2018年,回望40年来北京文学的发展变化,“改革开放40年——北京文学的变化与发展”第三届北京文学高峰论坛10月12日在北京出版集团举办。图为中国社科院民族文学研究员刘大先
北京,异乡人的都市
中国社科院民族文学研究员刘大先也曾作为异乡人,乘着火车沿着铁路来到北京,写下《异乡人的故乡》《北京站口》《看得见与看不见的城市》等文章,“全国各地无数怀揣着梦想的青年,雄心勃勃乘着船、乘着火车等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到北京,我们构成了新的北京。”
刘大先在《异乡人的故乡》中曾经写道:“我经过与住过城市中,唯有北京给我这种博大、自信和踏实感,这使她成为真正意义上可以让游子感到熨贴的地方。某种意义上,‘北漂’这样的异乡人群体最能体现北京不同文化交融共生的人文底色。”
多元而包容的北京也使得北京文学多姿多彩,“我比较喜欢城市题材的写作,而不是乡土题材的,北京文化的特殊之处在于,传统的老北京城乡区别不明显,城乡二元分化的结构是工业化之后出现的,以前从德胜门出北京城就是油菜地,我刚来北京时三环还有稻田,现在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刘大先说。
顽主,旗人,北漂
改革开放后,文学进入了新的时代,刘大先认为,伴随着整个社会政治、经济整体性结构变化,北京文学中出现了三类新的典型人物类型。
第一种是王朔笔下诞生的“顽主型”人物,部队大院里面出来的青年,到市场上成为“顽主”,“顽主”体现的是反讽精神,有自己对话的对象,因此价值上不是完全虚无主义的。
第二种由叶广芩一系列小说开创。这一类型中,其中一类是旗人后裔,以《采桑子》为代表的一系列中篇小说组成的大宅门里面的人物,充满怀旧色彩,对传统文化精神的缅怀。另一类是近几年以《大登殿》《盗御马》《豆汁记》等京剧剧目为题的一系列小说,与大宅门不同,描写的是底层人物。“这是京味文学或者北京文学有着厚重传承积累的两类人物。”
第三种是新世纪以来的异乡人。刘庆邦的《红煤》、邱华栋《掌上的星光》中都写到这一类型的外省青年。新一代作家中,徐则臣笔下办假证、卖光碟的小人物,甚至石一枫书写的“只想活得有点儿人样”的失败青年陈金芳,都属于“北漂”一族,这些人物构成新的人物谱系。
《十月》的“同龄人”
2018年,是《十月》杂志创刊四十周年,“我和《十月》是同龄人,我正好也是四十岁,我的生日也在十月。”
刘大先的学理性美学探讨文章《猥琐》也曾发表在《十月》“思想者说”栏目,探讨时代的文化精神,“我们讲美学范畴一般是崇高、优美、悲壮、荒诞等等,我归结了一个新的美学范畴——猥琐。”刘大先是十月文学月的“老朋友”,曾受邀参加“十月”举办的系列活动,他十分欣赏青年论坛,“青年论坛比较有先锋性,聚集一批作家就某个热点话题,社会现象或重要的文学作品进行讨论。”
目前,刘大先正在筹备两本新书,预计明年出版。一本探讨近三十年来后纯文学时代的书写,包括科幻、武侠、非虚构、边地书写、宗教信仰等六七种新的文学类型。另一本讲述1840年至1949年间旗人文化变局与旗人文化书写,“内容包括文学史上比较著名的顾太清、文康等作家,以及清末明初北京崇文门、虎坊桥一带有许多小报,涌现了许多北京地方作家。他们的好多作品现在陆续被整理出来,非常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