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评论:三十而立,奋楫者先
三十而立,奋楫者先
文|嘤其鸣矣
今年10月13日,慈溪迎来撤县设市三十周年纪念日,又恰逢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三十而立,在这个重要的历史节点,我们除了三十年取得的巨大成就,更要重新审视这段历史,深入提炼总结根源、成功以及失败的教训,如何让区域发展的“光环”在接下来的三十年、四十年,乃至更长时间维度内长盛不衰?这是我们亟需深层次探讨的命题,也期待着能抛砖引玉。
第一道命题,我们取得了什么样的发展成就?
要深刻理解慈溪撤县设市三十周年,是在改革开放时代大背景下取得的历史成就。改革开放,从破除一切制约生产力发展的桎梏入手,解放思想,引导鼓励外资经济、个私经济等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其实,早在改革开放之初,得益于历届县委县政府放手鼓励发展个私经济,推动产供销户、个体工商户、私营业主“千军万马闯市场”。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慈溪已经是一个乡镇工业基础扎实、商贸繁荣、在省内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地区,并争取到了宝贵的撤县设市机会。这个资格获得,甚至比江苏昆山还要早一年,绝非一些媒体宣称的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产棉县。研究资料显示,中国第一家乡镇企业就产生在慈溪,从1984年到1993年的10年间,慈溪乡镇工业总产值从7亿元猛增到101亿元,是改革开放以来发展最为迅速的时期,为我市日后荣膺全省工业强市、全国百强县(市)前列奠定了基础。由此可以看出,要用辩证的、联系的、发展的眼光来看待慈溪改革发展史,全方位审视改革开放、撤县设市等各个阶段的发展历程,是全市上下戮力同心,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洪流中争取到“弄潮儿”地位,为日后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扎实基础。
第二道命题,我们凭什么取得了这样的成就?
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将家乡苏锡常地区“强势政府+集体经济”的发展模式定义为“苏南模式”,将浙江温州“有限政府+大市场”的私营经济发展模式定义为“温州模式”。慈溪人则巧妙地将两种模式结合,各取所长,开创了“有为政府+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发展模式。
记得读高中时,政治老师在一次课堂上提到,余姚经济基础、区位优势、发展条件历来均优于慈溪,余姚在1985年撤县设市,并且是“甲类县”,但在九十年代初的个私经济大发展浪潮中,由于慈溪“放”了,余姚“收”了,慈溪的发展水平一举超越了余姚。当时我还不甚明白,“收”与“放”对一个地方的前途命运意味着什么,对地方政府而言又意味着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素促使慈溪实施了“放”的政策?我不知道当时决策的背景,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从“放水养鱼”“藏富于民”到坚持“四个轮子一起转”,慈溪历届党委政府必然以极具胆识的改革勇气,担负了极大的改革风险与挑战。
第三道命题,我们取得进步的关键靠什么?
改革发展史中有一个“浙江悖论”,即改革开放四十年,工业基础差、人均耕地少的温台地区,发展速度远远快于区位优越、发展条件好、被誉为“鱼米之乡”的嘉兴和湖州。前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成思危先生将该悖论的决定因素归结为“人”。无独有偶,马克思也有“个人能力充分发展是最大生产力”的论断。的确,人是最大的生产力,浙南地区人多地少,穷则思变,蕴藏在人们骨子里的创业基因被最大限度地激活。
反观慈溪,具备浙东北的自然生产条件,土地资源又相对丰富,人们却自觉摒弃浙北部分地区“等靠要”的思想,像浙南人一样天南海北跑市场、办企业,发扬千方百计、千言万语、千山万水、千辛万苦的“四千”创业精神,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慈溪人“做得了老板、睡得了地板”的深层次动力来自何方?为什么许多与慈溪条件类似的地区,未出现这种“全民创业”现象?按我的理解,如果浙南地区创业精神是“逼上梁山”,那么蕴藏在百万人民中的创业创新精神是“骨子里浸润”的,一遇阳光就灿烂,这或许是慈溪撤县设市三十年的一个最大的“彩蛋”,是改革开放辉煌发展史的终极密码,也必将成为支撑这座城市,未来继续走在前列的内在基因和不竭动力。
第四道命题,我们如何延续这种辉煌与荣光?
一部慈溪腾飞史,既有改革开放的宏观背景,也有自身的主动摸索、大胆尝试。面对过去的成绩,我们既不应该妄自菲薄,更不应该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洋洋自得,蚀老本、做“啃老一族”。须知“本”是要蚀完的。特别在当今这个“弯道超车+扁平化治理”的时代,任何优势都只是相对的,各种机遇稍纵即逝,区域发展如逆水行舟,不进是落后、慢进也是落后。要从整个区域经济布局、“一带一路”经济走廊、长三角城市群和杭州湾大湾区的站位,深入考量慈溪之“位”,深入谋划慈溪发展之“策”,深入探索慈溪未来之“路”。
记得昆山撤县设市20周年时,全市上下形成共识,不搞“花里胡哨”的噱头宣传,只做两件事:一是发动企业主阶层、政府部门、市民群体等社会各界开展大讨论,总结成功失败经验,二是全方位对标先进县(市),邀请专家对昆山经济社会、教育民生、生态环境等各个领域进行“找茬”,供市委市政府决策。昆山的做法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借鉴。
美国人托马斯·潘恩在《常识》一书中提到,社会因为我们的需要而产生,政府则是因为我们的缺陷而产生,前者集合了我们的热情,后者的存在是为了制约我们的邪恶。如果说,改革开放四十年解决的是“计划和市场”的关系,那么接下来的命题是如何正确处理“政府和社会”的关系。撤县设市三十年,我们取得的最显著成就是什么?面临的最大挑战又是什么?为什么江苏昆山、江阴、张家港、常熟能长期雄霸全国百强县(市)前四,我们与他们的差距究竟体现在哪?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知古而鉴今,识彼而谋变”。在当今城市经济、数字经济、共享经济等新经济、新模式、新业态“百舸争游”的年代,我们应该深入冷静思考政府与社会的关系,以时不我待的争先意识,背水一战的发展决心,夙兴夜寐的工作劲头,锲而不舍推动改革创新,进一步释放社会活力,全面补足城市建设、工业转型、生态环境等发展短板,早日实现“二次腾飞”的蓝图梦想。
放眼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会长成什么样子?我们的城市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呈现于世人?也许我会步入中年、老年,容颜日衰、风蚀残年,但心智更加成熟。与眼前这座城市一道,以时光滤掉轻浮、偏见、浅薄与狭隘,用更加包容、豁达、诚恳、规范的个性,给世人留足连绵、独特而丰饶的印记。
希望下一个三十年——我与你,都能勇于突破各种规“矩”和条框,走出一条“从心所欲”的成长之路。
文|嘤其鸣矣
责任编辑|太阳老师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