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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忆红卫兵抄家:开口就要现金首饰照相机


来源:凤凰网历史

原子工程系有个61级学员叫杨仁兴,自称“八八团”红卫兵,第一次独自来抄家,只要值钱之物,如现金、首饰等,第二次又是独自来抄家,开口就要照相机、望远镜、猎枪。

核心提示:原子工程系有个61级学员叫杨仁兴,自称“八八团”红卫兵,第一次独自来抄家,只要值钱之物,如现金、首饰等,第二次又是独自来抄家,开口就要照相机、望远镜、猎枪。

本文摘自:《名将名师:哈军工“两老”传记》,作者:滕叙兖,出版:当代中国出版社

1966年6月,“文革”狂飙冲天而起,哈军工的红卫兵紧跟北京的红卫兵,8月的“红色恐怖”,把人类最起码的文明和良知都践踏在脚下。

杨仲枢夫妇是“黑五类”中的右字号,自然在劫难逃,首先被抛出来。杨仲枢被逼迫戴上白胸签和白袖标,写上“大右派”字样。他进了“黑帮队”,每天有人押着他们参加拔草、扫马路、扫厕所等劳动。路上,红卫兵还要强迫他们唱侮辱人格、怪腔怪调的“黑帮歌”。在“黑帮队”杨仲枢常被挤到最靠路边的地方,所以他挨红卫兵的打最多,无形中,杨仲枢以自己的受难保护了别人。

刘居英院长的老母亲,曹鹤荪等几位老教授的老母亲,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被以“地主婆”的罪名组成“家属劳改队”,造反派把她们交给哈军工子弟小学(育红小学)的红小兵管理。这让红小兵们欢呼雀跃,他们先要革“地主婆”头发的命,挥舞剪刀嚓嚓嚓,把老太太的头发剪成“鬼头”,然后每天押着老太太劳动。王禄臻被勒令和这些老人在一起,她比老人们年轻,傍晚要送不认识家门的老太太们回家,之后才拖着一身疲惫,顶着乱蓬蓬的“鬼头”回到自己的家。红小兵兴致上来,就要伸手,对老人拳打脚踢,刘居英的老母亲就是不堪忍受红小兵的毒打而自杀身亡的。

有一次,红小兵们在路上逮住杨仲枢,把点燃的鞭炮塞进老头儿的后脖领里。杨仲枢赶快仰面躺倒,把即将爆炸的鞭炮压灭,避免一场血肉横飞的灾祸。张良起教授的夫人刘杜珍质问一个红小兵,你们这些孩子为什么要欺负一个老人呢?小英雄们头一歪:他是右派,就得打!仇恨、暴虐的毒素已经深深侵入这些无知孩子们的心灵。

那个时候,背诵毛主席语录成了折磨人的绝妙手段,背不出来,就要挨打。杨仲枢家对门的空房子成了哈军工“八八团”——一个专整老教授“战斗队”的办公室,红卫兵们责令杨家按时送来开水。那天,一名高干子某从对门踱过来,逼杨仲枢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最后一句是“变成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杨仲枢干活回来,又饥又渴又累,弯腰站在那儿背了半天,结结巴巴背不下来,自然没少挨那个女学员的训斥,总算全能背下来了。一不留神最后一句又出了纰漏,背成“变成不齿于人类的牛屎堆”。

那名女学员追问:“变成什么?再背!”

“变,变成不齿于人类的牛屎堆!”

“混蛋!”她一边笑,一边骂,“是牛屎还是狗屎,到底是什么屎?啊?”

杨仲枢这才恍然大悟:“是狗屎,不是牛屎!”

中国人的人性在“文革”时代发生了空前的大扭曲、大错位、大变态,人性中最残忍、最丑恶的一面赤裸裸地假“革命”之名而暴露无遗。本来温文尔雅的女学生变成了悍女泼妇或虐待狂,这在“文革”里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红色恐怖”的重头戏是半夜破门而入,强盗般恣意抄家,让无数无辜的人家心惊肉跳,饱尝屈辱。杨仲枢的家已被两大派造反组织反复抄过,这还不够,还有“独行大侠”的光顾。原子工程系有个61级学员叫杨仁兴,自称“八八团”红卫兵,第一次独自来抄家,只要值钱之物,如现金、首饰等,第二次又是独自来抄家,开口就要照相机、望远镜、猎枪。他看中杨仲枢当年从比利时带回的一只皮箱,要强行抄走。杨仲枢不敢吭声,王禄臻大着胆子说:“这也不是‘四旧’呀!”“那就借!”“独行大侠”留下了一张“刘备借荆州”的“借条”,扬长而去。

[责任编辑:唐智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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