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建設的利與弊

迪拜一直在進行大規模的海上建設活動。(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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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像加註文字,迪拜一直在進行大規模的海上建設活動。(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世界各地的城市正在越發深入大海。沿海地區各種建造巨型島嶼和大型建築的計劃正大肆展開,其標誌就是挖掘淤泥並成百萬噸地向海中傾倒各類材料。

當我們越來越多地在海上開展建設活動,對海洋生物和生態系統的影響如何?這也是十一月在悉尼召開的英國廣播公司未來頻道「改變世界,創想峰會」上要討論的話題之一。

我們用哪種方式進行海上建設?

自從我們開始建造港口,城市就一直向海中延伸。填海造地是門大生意,今天許多國家都在向海洋索取土地,以擴張自己的海岸線和領土。

幾乎中國的每個沿海省份都在實施擴張海岸線的項目,要麼向海中填埋來自內陸的泥土,和更遠的地方挖掘來的淤泥;或者阻斷河口,讓泥沙自行淤積。

島國新加坡在過去的50年裏用各地開採和採購的沙子、泥土和石塊填埋周邊海域,讓領土面積擴大了22%。他們填海造地的熱情如此之高,以至於新加坡成為世界上沙子進口的第一大國。

但是也許迪拜才是最著名的填海造地國家。壯觀的朱美拉人造棕櫚島(Palm Jumeirah archipelago)是頂級富豪居住區,用約1億1000萬立方米挖來的河沙填埋而成的。

作為地球人口最稠密的國家之一,地勢低窪的荷蘭一直以來被迫填埋其沿海的濕地和沼澤,以便為日益增長的人口提供居所。

海上建設會引起海洋生態系統的災難。(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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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像加註文字,海上建設會引起海洋生態系統的災難。(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聽起來雄心勃勃。當然這也有弊端

這種活動對於海洋生態系統顯然不利。英國廣播公司未來頻道「改變世界創想峰會」主講人之一,南威爾士大學(University of South Wales)的艾瑪.約翰斯頓(Emma Johnston)說,我們應該更多地考慮「城市向海洋擴張」的影響。即便再小的沿海建築也會改變海洋。她和她的同事估計,澳大利亞、美國和歐洲的一些河流河口,超過50%的天然海岸線已經被人造建築改變。

「事實是,城市擴張不再只是土地問題,」她為《對話》(The Conversation)所寫的一篇文章中說。「地產開發正在向海洋延伸,在水面以下建造綜合交錯的建築結構。」這對海洋生物及其棲息地造成了重大破壞,破壞了漁業賴以興旺的珊瑚礁——這些礁石還能保護海岸線免受更為洶湧的海浪的破壞——,並且讓許多珍稀的沿海生態系統如鹽沼和紅樹林瓦解。

而在挖掘來的河底淤泥層上建房也給居民帶來了風險,因為這種地層沒有堅硬基岩穩定。有報道稱,迪拜的朱美拉棕櫚島實際上在下沉。填海土地也存在地震多發的危險。長時間的震動可以引發稱為液化(liquefaction)的過程,填海區曾經固化的地層會再次液化。這也是導致1906年的舊金山大地震造成重大破壞的一個重要原因。

還有政治因素

由於填海造地跨越了陸地和海洋的邊界,主權的爭端讓律師忙得不可開交。中國在中國南海東南部的珊瑚環礁用沙土填埋建造3200多英畝陸地的舉動,引發了爭議,尤其是因為許多新島嶼上還建造了軍事設施。許多國家包括美國和澳大利亞對中國對這些新島嶼宣稱主權並不予以承認。今年七月,海牙國際仲裁法庭(International Court of Arbitration in The Hague)裁定,歷史上中國對該地區的主權沒有歷史依據,但其武力恫嚇仍在繼續,尚未看到達成協議的任何跡象。

中國填海建造新陸地的舉動引發了爭議。(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圖像加註文字,中國填海建造新陸地的舉動引發了爭議。(圖片來源: Getty Images)

為什麼我們不能在水面上造浮動式建築?

這不是不可能。浮動的村莊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在柬埔寨,淡水湖洞裏薩湖(Tonle Sap)的居民就生活在浮動房屋中。類似的,秘魯的的喀喀湖(Lake Titicaca)上,烏魯斯人(Uros)生活在由蘆葦捆扎的漂浮島上。在世界各地,建築師們正在建造更加現代化的浮動房屋,特別是在荷蘭這樣容易受到洪水侵襲的國家。

高科技的漂浮城市或更大規模的聚居地還沒有完全成為現實,但這並未阻止如海洋家園協會(Seasteading Institute)這類組織邀請設計師提出他們對未來漂浮城市形態和功能的想像。他們不僅是要創造新的可持續發展的社區,而且還要為城市建設帶來全新思想的「新創城市」的發展提供一個有利的環境。

水下建築怎麼樣?

這部分更為引人入勝。邦德系列電影《海底城》(The Spy Who Loved Me)中的大反派,惡棍和自大狂卡爾.史登堡(Karl Stromberg)(他們難道不是個個如此嗎?)也許懷抱著海底新文明的期望,但是現實中我們不會走那麼遠。

佛羅里達國際大學(Florida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依然有一座名叫水瓶座(Aquarius)的水下實驗室在運作。

到目前為止,建造水下建築的嘗試主要限於科學實驗室。最早的水下棲息地由雅克·伊夫·科斯托(Jacques Yves Cousteau)和他的團隊在1962年建立。大陸架一號(Conshelf I)坐落在馬賽港海岸外10米深的水下,兩位「潛航員」在其中生活了一周,並且享用各種現代設備,包括電視和圖書館。他們隨後在坐落於紅海海牀上的小型水下村落裏生活了一個月。最終1965年的大陸架三號(Conshelf III),建成於法國尼斯附近100米深的海面以下,六位潛航員一起生活了三周。大約在同一時間,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和美國海軍也建立了自己的水下實驗室——玻璃隕石一號和二號(Tektite I and II),以及海洋實驗室(Sealab)。佛羅里達國際大學還在運作名為水瓶座的實驗室,位於基拉戈(Key Largo)外九公里處,裏面能容納六名研究者,設有一個廚房和一個實驗空間。

有跡象顯示,更多豪華海底建築很快就要出現。在澳大利亞、迪拜、美國和南太平洋建設水下酒店的計劃正在實施。例如計劃在大堡礁(Great Barrier Reef)附近和迪拜海岸線外建造的海底酒店Water Discus Hotel,在水下和水上各有圓盤形的結構,中間由可以避免減壓問題的垂直管道加以連接。

但是這些將會如何影響海洋與海底的生態系統尚有待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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