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佩爾——職業特工出任美國中情局首位女長官

美國參議院確認了總統特朗普提名的中央情報局（CIA）局長人選——吉娜·哈斯佩爾（Gina Haspel）。

自此，美國中情局迎來了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局長，而這位女局長更不同尋常之處在於，中情局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她唯一做過的工作。

前中情局局長邁克·蓬佩奧（Mike Pompeo）4月下旬被任命為國務卿後，一直在幕後負責秘密特務工作的吉娜·哈斯佩爾被推到幕前的聚光燈下。

5月9日，在美國參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聽證會上，吉娜·哈斯佩爾說，這是她第一次向美國公眾正式介紹自己。她將自己定義為「典型的美國中產」，「機緣巧合」做了一個特工，所做的工作充滿危險和詭計。

她說：「我不用任何社交媒體」。

職業特工

吉娜·哈斯佩爾1956年出生於美國肯塔基州，父親為美國空軍工作，她跟隨父親在美國海外的空軍基地長大。她說，這樣的經歷讓她更加熱愛美國，也更加感受到美國作為世界領袖的重要性。

1985年，她加入美國中情局，在其後長達15年的時間裏，吉娜·哈斯佩爾負責俄羅斯方面的情報工作。

本次特朗普提名吉娜·哈斯佩爾出任中情局局長，再次讓美國媒體和人權機構審視她在2001年911後布什政府發動的反恐戰爭中的「政績」，其中頗有一些不能也不便向外界和盤托出的內幕，事關人權、酷刑等極為重要和敏感的議題。

而涉及吉娜·哈斯佩爾本人最富爭議的一段工作經歷，是她曾經在9·11之後，於2002至2005年間，在泰國負責一個關押「基地」組織（al-Qaeda）成員的秘密監獄。

這是美國在海外多個「黑獄」之一，很多恐怖活動嫌疑人被施以包括「水刑」在內的種種刑訊手段。而這些刑訊手段被認為無異於酷刑折磨。

刑訊錄像

另外，她職業生涯的另一個富爭議的問題與中情局銷毀刑訊錄像有關。

2005年，就在美國參議院宣佈調查政府有關「黑獄」之前，中情局銷毀了一批顯示酷刑審訊卡伊達成員的錄像。她說：「我不知道銷毀錄像的命令。」

一直以來，外界有傳言認為，錄像中有吉娜·哈斯佩爾在泰國秘密監獄中的身影。

聽證會上，吉娜·哈斯佩爾第一次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我不在錄像中。」

她說，中情局內部有擔心，錄像被公開會危及那些秘密特工的人身安全。

總統支持

在獲得總統特朗普的提名後，吉娜·哈斯佩爾知道將無法避開參議院確認提名的聽證程序，一度考慮放棄，希望籍此避免中情局和自己的名譽受損。

好在總統特朗普對她的信心不減。特朗普說：吉娜·哈斯佩爾「因為對恐怖分子太苛刻而受到批評」。

在對恐怖分子施以重刑的問題上，特朗普從來沒有掩飾過他的觀點。他曾經表示：他相信水刑有效，可以用它「以毒攻毒」。

特朗普還說他曾經問過美國情報機構最高層的專家，問他們「水刑是否管用，酷刑是否好使？回答是，絶對好使」。

作為一直活躍在幕後的職業特工，吉娜·哈斯佩爾從來不必向外界公開表示自己對中情局此類刑訊和羈押的個人看法。

在聽證會上，吉娜·哈斯佩爾表示：「我本人曾經在混亂時局中為中情局效力，我想清楚而且毫無保留地表達我個人的承諾，那就是中情局在我的領導下，我將確保不會再啟動類似的羈押和審訊。」

模糊態度

然而，聽證會上，吉娜·哈斯佩爾對酷刑問題的回答並沒能打消美國民主、共和兩黨一些參議員的疑慮。

民主黨參議員馬克·華納（Mark Warner）在聽證會上給她提了一個尖銳的問題：「儘管你認為中情局羈押項目當年在技術上是『合法的』，但是美國能允許被羈押人員受到那樣的對待嗎？最重要的是，你認為，那樣的羈押項目符合美國的價值觀嗎？」

馬克·華納繼續追問道：「如果總統要你做某件在道德上有問題，可能違法或者違約的事情，你要怎樣反應？」

來自加州的民主黨參議員卡馬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也問：「總統認為酷刑好使。你同意嗎？」

她回答說：「我並不認為酷刑管用」，但是，通過重刑審訊，獲得了「寶貴的情報」。

中國威脅

吉娜·哈斯佩爾在聽證會上提到美國在當今世界面臨的挑戰。

她提到俄羅斯、伊朗和中國，這與她的前任邁克·蓬佩奧的觀點一致。在論及中國影響力時，她說：「中情局在監視中國崛起成為國際強國的過程中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

「中國在太平洋地區，甚至全世界都試圖消除美國的影響力。」

她透露，中情局內有了不起的中國問題專家，「是一個很強的團隊」，總統和國防部長每個星期都要聽取專家們通報中國情況。

愛國者

吉娜·哈斯佩爾聽證結束後，美國共和黨議員約翰·麥坎恩 （John McCain）發表聲明，呼籲參議院不接受對吉娜的提名。

他在聲明中表示：「我相信吉娜是一位愛國者，愛我們的國家，為服務和保衛國家貢獻了她全部的職業生涯。」

「但是，在美國人使用酷刑的問題上，她曾起過的監督作用令人不安。而她拒絶承認酷刑折磨是不道德的，她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中情局局長。」

對吉娜·哈斯佩爾是否夠格出任中情局局長， 美國政界的看法從她被提名開始就兩極分化。參議院在審議一位經總統提名的情報首腦是否合格時，重點不在她的業務水平或管理水平，而在她的道德水平，實屬罕見。

對此，中情局內部應該早有警惕。為她成功獲得參議院的首肯，中情局曾為她廣為造勢宣傳，介紹她的工作業績。

中情局屬下國家秘密行動處的退休處長約翰·本內特（John Bennett）曾聯繫《紐約時報》記者。

本內特在採訪中被問及的一個問題是：怎樣才算一個好間諜？

他回答說：在我看來，最重要的一個品質是，有處理模棱兩可局面的能力。

「如果你眼中的世界非白即黑，不是好人就是壞人，不是錯就是對，不能應對間諜工作的灰色特性，那麼你將很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