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v1.0写于年初,目的是给对作画有兴趣的新手一点建议,一年多了,这一年内也遇到了各种各种新的人和事,以及各种平台私信发给的疑问,现在更觉得某些部分写得有点不妥和欠缺,所以重写了一遍,很多地方写得更加实际点。另外本文仅代表个人意见,绝不代表其他作画爱好者。另外也收到了很多学动画、动画专业的学生的疑问,这篇文章也有部分专门提到这些的。
另外婆婆妈妈的地方很多,第一次看的人肯定有部分会看不懂,我是尽量减少举例,因为举例这事也容易限制思维,这些东西本身也不是什么公认理论,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所以有看不懂的部分可以先跳过,到了以后能看懂的时候再来看看,我觉得不同水平看这篇文章感受也绝对不一样。
1,什么是作豚
国内基本上作画狗=作画厨=作豚=作画迷=作画爱好者,爱怎么叫怎么叫,实际上作画厨和作豚念起来最顺口,最常用。但是实际上在日本,作画厨作豚都是骂人的话,开始只是国内的爱好者的自嘲,结果就变成普遍称呼了,这词在国内和“萌豚”很像,在日本的贬义词,到中国就逐渐变中性词了。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251266/ 将近一年前做的作画解说视频,某些部分现在看来有点偏颇了,相当一部分还是值得参考的。看了之后也能知道什么是作画了,这里不再添加多余的解释了,这些也是作画爱好者中最经常讨论的东西。但是这个视频主要讨论的是“动”的作画,作画作为手绘动画制作中关键流程之一,其实静的单张的画本身就值得研究和讨论的。同样作画也只是动画制作流程关键环节之一,演出、色彩和摄影等等也会影响画面,所以真心是想研究的作画爱好者肯定是会去学习演出和摄影等相关制作知识的。所以不得不承认,现在对于摄影和演出最了解的那批人基本也是作画圈子里出来的,作豚到了一定程度绝不是单是作画方面的深入了解,更加偏向于动画的本身制作,为了彻底了解作画的必要知识而已。比如说现在流行的3D guide,3D辅助作画,口袋妖怪的动画里面就把这种技术运用得非常成熟,尤其岩根雅明回,战斗之所以有复杂的镜头运动,而且透视准得吓人就是因为有3D辅助,但是如果不懂动画制作的数码技术,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而数码技术就是很外围的事了。再进一步就是制作体制、动画公司人才储备也会影响画面,京都动画的制度就和首都圈有非常大的差异,作画爱好者肯定也会在这方面逐渐涉及。同时作画爱好者一般都有一定的日语水平,因为必须从日语圈中获取资料,所以有了作豚比一般观众懂动画的现象,因为作画爱好者更加容易涉及动画制作中最本质的部分。但是不代表作画爱好者就是动画制作、动画质量爱好者。
正因为这样,作豚的水平往往也有较大差距,人家水平高的几排字就从摄影演出作画角度加公司本身特点把画面分析了,而自己是还停留在认原画的阶段,肯定会感到落差。所以有外人看起来是很专业的作画爱好者,但是本人不承认自己是作豚的情况,因为他们经历过落差,体会过被碾压的感觉,所以也有中国只有5,6,7,8,9个作豚之类传言。
另外绝对没有为了看作画而开始看动画的人,都是喜欢动画然后开始向作画方面发展,最近的一些新的作画爱好者很多之前只关注监督、销量和声优这类东西,只是成为了作画爱好者才被人注意到。喜欢动画这个媒体形式的人都有当作画爱好者的潜质,因为作画是手绘动画独一无二的特性之一。
2,作豚干什么
首先作豚没有科普的义务,更加没有宣传动画人幸苦、业界残酷的义务。很多原画师都有自己的作画个性,因为他的特殊风格而关注他,为他做作画MAD是最正常现象。也有喜欢某部作品,为之做作品作画MAD、作品作画集的情况。当然要知道这部分是谁画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需要自己去找资料研究或者讨论,具体怎么做到后面怎么入门里面说。
另外还有作豚作画不作画的问题,当然很多作画爱好者只是停留在看作画的水平,比如我知道自己是手残,肯定不会去作画,就是画了也绝对不会公开。也有部分真正画画的爱好者,但是对于日本原画师的关注度往往不及作豚,欣赏理论派和实践派的差别。不过最近这两派分割也越来越明显了。
对于动画专业学的就是做动画,不会教你日本原画师怎么样,和作豚可能就是两条平行线,不知道其实关系也不大。但是现在很大的情况是作豚圈子里有大量的动画专业学生,作豚讨论作画还是主要围绕原画师的,对做动画并不会有太大帮助,顶多开开眼界,毕竟看别人厉害不会使自己变厉害。只不过在国内大多数大学的动画专业都是扯蛋的情况下,作豚圈可能比学院更有吸引力吧。
3,如何入门
关于入门的问题其实被人问得很多,有时也被人说高高在上不讲人情。不过没有一个作画爱好者是靠看书、不断请教手把手带出来的,都是慢慢看片、偷学、自己理解积累出来的经验;很多人来问过,有没有什么书可以学习,我可以直接说一本都没有,日文的话有一部分,都比较偏于实战,但是中文的话比较靠谱讲日式作画的是一本都没有。
资料少怎么办,这就拼自学能力了,绝大多数人都卡死在这里了。后来了解到曾有不少人把我微博翻个底朝天过,虽然这事绝对不推荐,我以前说过的肯定有low的和错的,但是这种学习精神是推荐的。当年我也是翻了很多2ch作画串和日本爱好者的博客。要会充分利用现有资料,有现成的东西不会用、已经公开的东西还要自己猜,本身就是水平问题。
现在的话用得较频繁的是sakugabooru和作画wiki一个英文一个日文,sakugabooru是最推荐给新手的,不过片名和原画师名字都是英文的tag,基本的翻译能力必须有,比如松本宪生=ま(ma)つ(tsu)も(mo)と(to) の(no)り(ri)お(o)=norio_matsumoto(英文名在前,姓在后),会用搜索问题应该不大。sakugabooru因为现在关注度比较大,更新也非常快,今天晚上的动画,明天上午一般就有了,而且明显的部分有爱好者会注上原画师名字,虽然不能保证对,但是基本八九不离十,所以新番的作画担当自己去看就行了,而且sakugabooru现在也有20000多的页面了,已经是相当大的资料库了。
作画wiki大多数原画师个人资料,可以查询原画师资历、参与过哪些作品。推特上有很多原画师和相关动画制作相关人员,他们的评论也都是非常有价值的,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对我帮助最大的绝对是推特,推特的价值其实是大于sakugabooru和作画wiki的,有很多作画相关人员分享自己意见,这和爱好者组成的圈子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会从各种各样的方面提升你的水平。
不会日语怎么办?学呗。自学几个月达到N1的人也有,报班高强度学习一个月达到能用的人也有,能看懂本身并不是多高的门槛,不要求你会写和会读。觉得学无从下手就先买几本标日教材,翻着看,保证书本上每句话都能看懂就行,从简单到难,长期看动画培养出来的语感保证能看得很快,看完了就开始玩日文文字类或RPG类游戏,也是保证每句话能看懂,勤用weblio和谷歌翻译。前期肯定是非常痛苦的,因为速度非常慢,之后会越来越快,这样学几个月就基本能用了。另外觉得没有动力学的话,可以尝试报个N2逼逼自己。如果这个门槛都跨不过、这个自学和资料寻找能力都没有,我觉得你还是看个开心就成,别来趟浑水了;sakugabooru都不会用、日语不会,你谈啥作画啊。明明相关制作者在日本推特或者网站发布过相关情报,某些人还在中国网络社区媒体瞎扯淡的情况屡见不鲜。
很多人是觉得作豚认原画师这事非常有意思,觉得很厉害,所以才入坑的,入坑之后想学认人。认人这事是没有固定的路子,大家都是自己总结规律,同样也没有一个规律可以从头到尾适用、能保证没有任何意外,所以在厉害的人也可能认错,不过认错这事并不是啥稀罕事,敢认就要有敢错的觉悟。
不过对于入门的新手我的建议也是学认人,多看sakugabooru或作画mad自己总结规律,起码能认出那些老是在画一模一样东西的人,通过认人的过程慢慢积攒经验。不过因为认人本身并不会产生什么,太过把重心放在认人上反而不利于中后期发展,这之后再说。同时关注新番作画,如果没有加什么作画讨论群,每天看看sakugabooru也差不多了。对于一些情报稍微能有一点感知,不会出现非常落后的情况,比如你现在跟我说《伤物语》剧场版作画多炸裂也没意思。其实如果上推特的话这些也不会有问题,因为大多数消息都是从推特转过来的。一般大消息我微博肯定会提到。
4,环境
前阵子日本最有影响力的作画爱好者shin_iri(不一定是最强,但是肯定是最有影响力的,推测作画担当的准确率相当之高,他的ask.fm上有很多非常有价值的回答),猜测维度战记第一集有松竹德幸的作画和修正,结果惹怒了总作画监督りぱ,りぱ发推特大斥松竹德幸设定都没做完就跑路了,连PV的修正都没做完,更别说正片了。这事之后shin_iri成为了众矢之的,只能不断道歉。
之所以说这事,一方面这事是非常反映中日生态环境差距的。正如大家所知的中国动画的水平还远不如日本,爱好者的整体水平也是如是,中国动画产业是这几年突然火起来的,整个文化环境还是落后的,还处于前几年封闭自我的八卦和猜的水准,某些丝毫不懂的媒体人也能满嘴跑火车,营销成分相当重,单纯想方设法提高点击而轻视本身积淀,在日本一方面是很多动画主创都有开推特,有时会通过推特发表看法或者看到爱好者们的看法,根本没有做脑残营销的环境,另外卖得最好的杂志《newtype》,《animage》上面会有很多动画制作者访谈,也培养出了小黑祐一郎、冰川龙介等得到业界认可的动画评论家,电视偶尔也会做相关的纪录片,整体就是非常规范的媒体范围,这环境中国是没有,现在的动漫二次元媒体基本不是转发八卦新闻满嘴跑火车要不是就是刷下限吸引眼球,主编还都不一定懂日语,在日本这种行为就是相当没市场的。当年某些专业杂志之所以有其意义,只是因为当时实在是太稀缺,其实本身也只是做了最基本的科普和翻译,其实看懂这个也就明白了anitama本身的定位,不过anitama无论定位、目标还是水平都是远高于当年杂志的。
日本和之所以作豚规模数量和实力都在其他区域之上原因也在与此,媒体氛围决定爱好者水平。同时圈子大了,本身也难以避免有各种各样的人出现,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作豚”“作画厨”,简单来说就是痞性很重的爱好者,2ch作画串里很多。中国应该还没有出现,毕竟现在门槛还较高的。作画本身最应该强调的是原画师本身的画力和花下去的心力,始终强调这点的话,中国作画爱好者圈子永远不会有日本2ch那种戾气。
没有媒体环境不代表没有想深入研究的爱好者。中国的作豚是最近几年才起来的,之前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不得不说这些先驱者都是非常有实力的,毕竟从无到有是最不容易的,现在的情况相较当年是好了很多了,入门的难度较当时已经简单了非常多了,当时才没什么sakugabooru。能不能完全是自己驱动力的问题了。
5,为了什么或者说有啥好处
其实说再多也是为了自己高兴,喜欢作画这种形式,连续的画形成动的效果有意外的爽快感,而愿意关注它,想知道为什么好看,仅此而已,因为作画好绝对是有理由的,不是夸一句“帅”就完了的。此外认原画,而且能认对,其实也挺有趣的,欧美作豚觉得认原画很有趣,他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认原画上。其实认原画本身是作画附加的,但是现在情况是某些作豚把认原画一面太过表露,把重心放这里并不是好事。到了中后期,肯定是不单停留在作画上,演出方面、摄影方面、数码技术方面都要会涉及,对整个流程会有更加全面的把握,因为会逐渐体会到画面的好坏不仅仅是原画师一人能把控的。因为动画从无到有起码经历分镜、原画、演出、作监、动画、动检、上色、摄影,起码8个人之手,不过实际往往是超过这个数的,一般还有总作监、二原,作监也可能分lo作监、原画作监。一个画面好功劳是谁的呢?好的摄影就是非常大的加分点。同样一个画面出了问题这锅给谁呢?这是思考过程、进步过程中绝对无法避免的问题。
一部动画上限高,齐聚大手原画,打戏看得出效果的好,是作画好;同时虽然没有大手原画,但是作监修正强力,人物该帅的时候帅,该美的时候美,作画稳定不崩,也是作画好。而且其实现在大多数TV动画是不飙作画的,不值得去认人。所以欧美老外们的作豚水平是相当低下的,嘲笑欧美作豚简直是日本2ch作豚的日常。
另外有个现象就是行内行外的坎,因为看了再多动画也不懂动画制作,无法和业内交流,很多东西无法通过单纯看来学习。所以让动画爱好者去采访动画人经常都是问不出啥东西来(现在国内能做出《animage》,《newtype》级别访谈的也绝对只有anitama)。作画作为动画的核心流程,如果想要整体得了解动画流程,从这个方面入手也是最佳选择。作豚圈子里往往存在大量业内,有本来是学动画的,也有阴错阳差的,但是不能否认的一方面就是两者比较有共同语言。其实有绘心的制作进行也都有作豚的倾向。
另外有很多人做作画MAD,关于作画MAD的名字是约定俗成的,不过和一般B站的MAD、AMV还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目的完全不一样,作画MAD很大程度是做总结和资料用的。同时做作画MAD的过程本身是对作画爱好者自己能力的展示,一个作豚水平如何从他做的MAD就能看出了,所以这事不建议操之过急,操之过急的后果往往是黑历史。
最后还有一点,也不单单只作画方面的思考研究,演出摄影方面也是,对你本身认知、思考能力都是有提升的,这个本文最后说。
6,作豚和原画师的关系
曾经打过比方,原画师是球员,作豚是球迷,球迷即使再专业,地位也不如球员。国内情况又特殊,作豚的生长环境是日本动画,但是身边都是中国动画专业的学生或者国产动画制作者,比作豚力肯定是业内比不过作豚,所以可能有某些作豚水平高于原画师的错觉。其实作画力和作豚力是完全两回事。
同时作豚的评价绝不等于动画业界的评价。作画水平突出、动的效果好看的原画师,往往会得到作豚的高评价。一个必然遇到的问题是,动画制作者们想看到的画面和作画爱好者想看到的画面是不是一样的?因为作为原画首先要做好的是表演而不是表现,同时作画速度也对一个原画业界评价有非常大的影响,还有不擅长连续动作但是构图力极高或者绘柄作监型原画等等情况,所以作画爱好者的评价肯定和业内评价有较大差异。作为作画爱好者也绝对不能过于自我脱离实际。
还有一个作豚转原画师的情况,在日本这种现象越来越普遍了,年轻原画很多在做动画之前就有自己喜欢的原画师。国内以后类似情况应该会越来越多,厉害的年轻原画也会逐渐出现,后来居上的情况肯定不能避免。
7,国内的情况
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国产动画还在走弯路。
讲个例子,前阵子腾讯新闻推的新闻,日本05年出生的天才乒乓少年,2岁就开始打乒乓,8岁开始参加全日本大赛横扫对手,来上海被惨虐,中国教练评价他天赋不错,就是基本功不好,可是人家是从2岁开始练的怎么会基本功不好?说到底就是因为学习环境不好,教练水平有限,同理中国动画,日本动画水平是全面超过中国的,中国学动画就像在日本学乒乓。而且中国缺乏统一的行业规范,已经不只几次听到不同公司之间职务和名词解释不一样的情况了。而日本是全程统一化标准化,这个工作室的活可以随便发到随便哪里的工作室,不在这个工作室干了可以随便选其他工作室干活,基本不需要适应,因为流程都是共通的,而中国就是各家自己捣鼓,所以各种不通用和不标准,比如第二原画和作监的意义就各种各样的。同时技术也没法传承,很多时候都是后人还是得再走一遍前人的走过的弯路。细节上的落后之处更加是说不尽。中国有很多做日本动画的牛人,他们其实也想给中国动画出力的,但是中国的现状是没有他们发挥的地方,因为流程不一样。
所以如果想正经学动画,去日本学绝对是不二之选,这是无数遍强调的。当然很多人有各种原因出不了国,想在国内学。不得不承认国内绝大多数大学动画专业都是扯淡,毫无用处,关注一下每年毕业设计动画是哪些学校出来的就能感知差距了,能做出像样短片的就那几个学校。
同时以实际参与动画制作为目的的话,其实不需要在大学花太多时间,高中毕业之后就可以考虑留日或者进动画公司工作。心态上的东西不需要说太多了,知道有作画这回事儿的人也不会定位过高、进公司就盲目想当导演。想让人家听你指挥要不你足够有钱,要不水平比人家高一个档次。
8,谈谈演出如何研究
动画作为一个媒体形式,本身需要向观众传达信息和感情,而这个传达技巧就叫演出,这里的演出不是职位,而是职能和技术,作为一个演出家所需要做到的。
我看很多爱好者在研究演出研究分镜,因为这事本身有意思,表面上是比作画更加“本质”,做的事单纯是把电影那套技巧往动画上套。其实跳过作画这个阶段研究演出会变得很浅薄,作为一个动画演出家前提是了解整个制作流程,因为必须先得知道哪些是可以简单实现的、哪些是不可能实现的、哪些利用现有新技术能实现等等,动画每个细节都是画出来的,看起来自由度很大,其实从技术和可实现角度来说,尤其是低成本TV动画,限制是比现在的电影大得多,得考虑时间和资金成本,镜头不是随便你怎么动的,一个背景动画就是大大增加作画量。某些动画监督去拍电影也不好看,因为动画演出和电影镜头语法等等细节上有太多的差别了,比如动和静本身意义就不一样,一个本质是画画,一个本质是摄影。
但是某些基本知识还是可以通用的,比如广角望远等等基本名词,在现在没有基本大家演出书籍能参考的情况下,我还是推荐大家看一些电影相关书籍,一定要学会用语言形容画面,这是看书的目的,其他目的没有了。现在这类书籍相对水分是非常大的,我不建议大家花太多时间在书上,一些示例部分必须辩证地看。影像这东西是没有原则的,绝对没有通用的最优解,一个手法也不一定只有特定的那几种效果,负负得正的情况很多,某位大监督大言不惭地出了一本书叫《影像的原则》,其实他连基本的用镜头叙事都做不好,完全停留在上个世纪的水平。
还是那句话:具体例子具体分析。比如你看了今天的某一集新番,觉得非常好看非常忘我,某个部分确实感受到剧情的紧张感了,就可以借这个机会来研究一下演出,找到那个片段多看几遍,想想这个紧张感是怎么传达给我的,比如某个镜头局部大特写、某个镜头带手摇效果、某几个镜头一直在用望远,让观众以为这个场景中有第三个人偷偷窥视着他们等等(做这些分析的前提是你肚子里要有料,也就是我说的看书目的)。有些片子也非常好看,感觉20分钟一下子就过去了,也可以想想这集是怎么抓住你吸引力、让你忘记时间的。一些明显就不怎么样的地方,比如太突兀了、太出戏了,也可以想想怎么构建镜头才能更好。总之是多要思考,为什么好?怎么能更好?为什么烂?怎么才能不烂?
思考方式一定要以动画制作者的想法出发,多想想制作者想表达什么,做出这个画面想告诉观众什么,千万不要拿书本上的知识往上套,虽然某些情况是套得上,但是会束缚你的想法。有的时候用了一些非常特别的演出手法,但是你可能从中感受不到任何想表达的东西,那么就要想想如果不这样会怎么样?演出手法上是存在妥协这个词的,矮子里面取高个儿,没办法用正常镜头表达,就用邪道解决了。因为这种情况是的确存在的,所以千万不要去强行分析强行解读。分析出观众感受不到、担当演出家自己都没有考虑的东西,并没有任何意义。传达感情让观众感受到才叫演出。这是我看到过最多的问题。虽然影像是没有原则,但是大量自己思考的经验积累,会在你脑子里面慢慢组成一个大的评价体系,有了评价体系就能评价好不好了。当然这事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9,“做动画中追求技术的工作,90%是不会被观众理解的。”
普通观众理解不了不代表没有用,“作画好有什么用?”这类问题不再想多说什么了。当然作为业余爱好者,总有看不懂和摸不透的地方,研究再深90%里面顶多能再多明白20%,有些地方还是得靠制作人员自己来说,访谈采访类的资料是必不可少的,其实哪怕只是能持续几年把主流杂志(首推《animestyle》、《animage》和《CGworld》)的访谈过一遍就是非常惊人的积累了。
10,最后
其实拼到最后作豚力是在拼“思考总结能力+记忆力+情报收集能力”,这圈子里后来居上的例子屡见不鲜,原因也在此。演出同理。研究这个本身就是对自己思考水平、认知能力的锻炼,这种主动思考的机会在网络时代是不多了。
啰啰嗦嗦一大堆,还是怕忘了说什么,或者留下什么偏颇之处,可以私信问我,只要不是很泛没法答的问题基本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