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我在佛山市南海区黄岐买了一套商品房作为安身之所,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装修老板肥佬,在我家装修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相处和配合得比较顺利,后来我倆成为了“兄弟”。
一天,肥佬开着新买的雅马哈到我铺面,邀我一起打鸭煲 绘画:刘声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十几岁的肥佬怀着梦想从乡下肇庆来经济较发达的南海闯荡,从事装修行业。与肥佬十年的交往,忠厚,勤奋,世故,精明,义气,卑微等都能从他身上发现。
2003年,我在黄岐“红灯区”租了一间30平方的铺面,以装修设计为业,当年5月份的一个夜里,我和肥佬为了一项第二天交货的餐厅设计,在铺里连开夜车。
隔壁发廊 绘画:刘声
凌晨三点多,卷闸门外巨大的摩托车声划破黑夜,仿佛猛兽从远处呼啸而来,在“设计室”门前“停下”,肥佬说:“快D锁埋门,关灯。”话音刚落,门外嘶杀声四起,撕裂的呼喊声与金属的撞击声混搅在一起。我们谁也不吱声,坐在转椅上静静地听着,像在欣赏黑金摇滚的现场,这首摇滚乐演奏了三十多分钟,终于安静了下来。
“拉闸” 绘画:刘声
从不抽烟的肥佬点了一支红双喜:“四川仔同湖南仔开片,抢地盘。”
我:“你点知系四川同湖南?”
肥佬:“听矩地个把死人声就知啦!”
我:“你估有几多人?”
肥佬:“起码大大的几十人,好啦,我返归先,听日下午带埋图纸,工地见!”
打开卷闸门,地面一片狼藉。肥佬那辆新买的雅马哈平躺在人行道上,还好,没啥损失。肥佬骑着雅马哈,瞬间消失在这充满着廉价香水气味的霓虹光色里。
我和肥佬合作的第一项工程,完工后这家餐厅生意异常火爆,至今十多年依然。这家餐厅第二年就开始连锁经营,经肥佬装修的门店生意都很火爆,别人经手装修的门店生意都一般。肥佬自喜:“哈哈!服唔服?”
2011年中秋节,四十多岁的肥佬因病突然去世,根据当地的习俗,未满六十岁以上去世的都属于未成寿,肥佬家属第二天在没有通知亲朋戚友,也没告别仪式的情况下就把后事处理了。一周后我才知道噩耗,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肥佬还在我们身边为生计忙碌着。
我通过肥佬身边的朋友对他的回忆及生活现实中的碎片,试图用连环画的形式来讲述我们这些小市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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