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福建念斌投毒案今日改判 被告曾4次获死刑


来源:中国新闻网

法院最终宣判,撤销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1)榕刑初字第104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上诉人念斌无罪。上诉人念斌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8.22日,福建高院微博

8.22日,念斌姐姐微博

资料图:念斌

原标题:福建“念斌投毒案”终审宣判被告人念斌无罪

中新网8月22日电据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官方微博消息,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今日在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二审判庭公开宣判上诉人念斌投放危险物质罪一案。在过去的8年时间里,被告人念斌被四次判处死刑。法院最终宣判,撤销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1)榕刑初字第104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上诉人念斌无罪。上诉人念斌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念斌,1976年出生,福州平潭人。念斌与平潭县澳前镇南赖村丁云虾曾分别租用澳前17号陈炎娇相邻的两间店面,经营水果、食杂等同类商品。2006年7月27日晚,陈、丁两家用餐后6人同时中毒,丁云虾一对儿女经抢救无效死亡。事后,警方检验显示,两人系氟乙酸盐鼠药中毒死亡。当年8月7日,念斌被警方带走。

2007年2月,福州检察院以念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向福州中院提起公诉。同年3月,福州中院首次开庭审理了此案,而在当年的庭审中,念斌当庭翻供,并表示,其做出的有罪供述,均是在遭受了警方严重的刑讯逼供后承认的。

2008年2月1日,福州中院对此案做出一审判决,随后念斌不服判决,提起上诉。

2008年12月31日,福建高院裁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原判,发回重审。2009年6月8日,福州中院再次判决念斌死刑立即执行,念斌上诉。在福建高院于2010年4月二审判处念斌死刑之后,该案移送至最高院进行死刑复核;2011年4月最高院下发裁定,认为本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原判,发回福建高院重审;2011年5月5日,福建高院裁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撤销原判,发回福州中院重审。

2011年9月7日,念斌案再次由福州中院进行一审开庭,当年11月24日,被告人念斌“又一次”被福州中院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随后,念斌第三次提起上诉。2014年6月,该案在福建省高院开庭审理。

另据人民网报道:

2006年7月27日,福建省平潭县澳前村17号两户居民家中多人出现中毒症状,致两人死亡。警方侦查确定系人为投入氟乙酸盐鼠药所致,认为其邻居念斌有重大作案嫌疑。此后,念斌被抓获,经历了多次审判,四次被判处死刑。

在案件审理的这八年中,念斌案形成“拉锯战”。一方面,念斌方邀请了张燕生、斯伟江等律师,他们通过网络和媒体列举案件疑点。而另一方,控方和侦办此案的公安干警坚称没有“刑讯逼供”。

据2013年南都周刊报道:

念斌称侦查人员用“隔山打牛”、竹片插肋间刑讯逼供

特约记者_韩雨亭福州报道摄影_李健

福建念斌投毒案尚未有定论,念斌的姐姐念建兰和辩护律师张燕生,两个女人在过去的七年间,见证了念斌被四次判处死刑的全过程,也跟福建省的公检法等部门进行了一场艰巨的拉锯战。

7月4日,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就念斌“投毒杀人案”第九次庭审,这是最漫长的一次庭审,持续了四天时间。

庭审前一天,作为犯罪嫌疑人念斌的姐姐——念建兰在宾馆面对记者时,没有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她说“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这就像是一场赌博。”

她留着短发,干净利落,穿着打扮更像一个男孩子,为了给弟弟“伸冤”,她将自己从一个茫然而柔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坚定而执拗的“上访者”。

她忘记了自我的存在,在对外宣传中,她使用的都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念斌姐姐”。

七年时间就在焦虑当中一晃而过,今年,她已经38岁了,至今未婚。面对即将到来的庭审,她的心理十分矛盾,曾经福建省高院对念斌案两次延期庭审,她当时着急了,最大愿望就是法院早一点开庭。现在真正等到了开庭的日子,她又害怕起来了。

“明明是一个彻底的冤案,但我的弟弟却被判了四次死刑,我已经没勇气承受第五次了。”念建兰说。

7月4日庭审那天,福州烈日当空,“死磕派”律师杨金柱、伍雷等旁听被拒,多家媒体记者等被挡在了法院门外。法庭内旁听席上一共有48个座位,而两边家属都只领取了三张旁听证。

在法庭外,念建兰在法院外被一个老年妇女用棍棒追打,据说那是被害人亲属。悬而未决的“念斌投毒案”,将两个家庭都卷入到痛苦和崩溃的边缘。

“择期宣判”

跟凯歌高奏的警方相比,恐惧和无助弥漫着整个念家,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念建兰手足无措。

两个月前,福建省高院刚宣判“福清纪委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吴昌龙无罪,在念建兰看来,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本次庭审也是邀请出庭证人最多的一次,10名在该案侦查阶段进行讯问、现场勘验及鉴定的警察受控辩双方申请将出庭接受双方质证,另有两名鉴定专家作为专家辅助证人出庭。

念斌的辩护律师阵容豪华,他们均是中国律师界活跃的“大状”,张燕生、李肖霖、张青松、斯伟江作为念斌案的出庭律师。“死磕派”杨金柱作为“打酱油的”也到了福州围观,但是他未能进入法院旁听。

这不是本案第一次在法律与权力之间的较量。七年来,中国无数名律师都通过撰文或者研讨会上大声疾呼,认为这是“冤案”。

最高人民法院先后四次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没有核准福建当地法院对念斌的死刑判决。

即便如此,丝毫没有影响到福建法院方面对此案的判决。

从某种意义而言,这次庭审之于念斌家属和福建相关公权力部门而言都是“最后一次机会”。

本次庭审中双方依然各持己见,福州检方认为念斌投放危险物质犯罪证据确实、充分,一审判决认定正确;念斌坚称自己被刑讯逼供才屈打成招,但相关警察均表示,当年办案过程“文明合法”,仅对被告人做了“思想政策教育工作”,而念斌当年的咬舌自尽行为,是在“思想工作”后,被告人自行实施的。念斌的辩护律师为其作无罪辩护,指检方指控念斌作案除了刑讯逼供取得的口供,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念斌作案。

但是最大突破在于,警方证人承认当年制作现场勘查笔录时,存在“造假”行为,包括物证准确的取证和笔录所记载时间互相矛盾,现场勘查笔录所记载的笔录制作时间与真实制作时间相互矛盾。

法院也未回应律师以下发现:侦查人员翁某涉嫌造假,将经过剪裁拼接的同名录像带送公安部鉴定,并把该鉴定报告送到法庭,意图掩盖其刑讯逼供真相;将关键证人陈炎娇的关键证词“做饭菜用的是红塑料桶里的水”刻意隐匿了起来……

经过了四天的庭审,福建省高院最后宣布——“择期宣判”。

变故

现在念建兰有些暗自着急——“择期宣判”意味着太多不确定性,她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

最让她牵挂的是,监狱中的念斌,作为死囚犯,常年身戴死刑枷锁,只能佝偻着腰,浑身关节变得僵硬,疼痛不止,承受着肉体和精神上双重摧残。才三十几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希望命运不要再这么折磨他了。”念建兰说。时光可以“倒流”,命运不能预设,美好生活在七年前已被“打碎了”。

七年前,念斌没什么远大理想,他租下陈炎娇的房子,开了家食杂店,离他一墙之隔的丁云虾,也开了一间经营品种相似的食杂店。

2006年7月27日晚上10点多,福建平潭县澳前村夜色已深,丁云虾家里却一片忙乱,10岁大儿子俞攀和8岁的女儿俞悦相继出现腹疼、头疼、呕吐和抽搐等症状,起初家人以为着凉了,用尽了各种偏方,均无济于事。送往平潭县医院后,被诊断为食物中毒,经医生抢救无效死亡。

当日见到丁云虾的小孩中毒,念斌还曾帮忙叫车送医院抢救,后半夜见丁一家没有回来,还帮她把水果摊收拾好,折起窗户上的遮光篷。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几天后戏剧性地成为“投毒者”。

福建平潭警方经过侦查,确定是人为投入氟乙酸盐鼠药所致,并认为其邻居念斌存在重大作案嫌疑。同年8月8日,念斌才“交代了作案经过”。

据警方提供的案卷资料,念斌投毒动机是,2006年7月26日晚,一名顾客来买香烟,被丁云虾招呼到她的店里,抢了念斌生意,因此怀恨在心,想教训一下丁云虾,“让她肚子疼,拉拉稀”。遂于次日凌晨将鼠药投入邻居家的铝壶中,造成了2死4伤。

而念斌,只是因为被侦查人员所说的“神色可疑”就被确定为犯罪嫌疑人。

丁家和念家,本是澳前村的两大姓,其间相互通婚,亲戚朋友重重叠叠,2006年8月10日,当公安人员去封念斌的食杂店,当着百多名村民的面,宣布投毒案成功告破,凶手是念斌。这话犹如一条引线,顿时点燃了两家的仇恨,愤怒的丁家人和俞家人纠集数百人,打砸了念斌与父母、哥哥共居的家。念建兰见状,只得带着父母和侄子匆匆逃到福州躲避。

据当地媒体报道,2006年8月23日,平潭县委、县政府召开表彰大会,对侦破“7·27”投毒杀人案等3起特大刑事案件的有功人员通报表彰,并向3个专案组奖励现金5.6万元。主办此案的平潭县公安局侦查员翁某某,也因此提拔为刑侦大队的中队长。

有罪供述

父亲曾经是很能干的人,办过几个工厂,让家里维持不错的经济条件,也曾帮助过很多人。事发后,这位老人每天难以入眠,只能睡两个小时,他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不相信那是念斌干的。事发四个多月后,他委屈地离开了人世。

父亲临终前说,这事要是念斌干的千刀万剐也不冤,如果不是他干的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

2007年3月,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就本案开庭审理,念斌当庭翻供,“我是冤枉的,公安把我吊起来打,我讲的都是公安教的”。然而,法院并未采信他的庭审陈述。

在念建兰的内心世界,她不相信弟弟会投毒。在她印象中,“弟弟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从来没有与乡亲发生过任何矛盾冲突,甚至于多说一句话脸就会红”。

在被捕入狱后,念斌托人给她带出了一封信,他在信中称自己在审讯中挨打,“我生不如死,请相信我没做这件事”。

2008年2月,福州中院一审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念斌死刑。念斌当庭翻供,并提起上诉。

他声称没有投毒,口供是被侦查人员刑讯逼供出来的,刑讯方式为吊起来打,采用了“隔山打牛”,即用书垫着上身用锤子打,用竹片插肋间,生不如死,他甚至曾咬舌自尽。最可怕的是,翁某还扬言将他老婆也抓进来,这让他极为恐惧,害怕老婆受到牵连。

死刑的消息对念家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当时念建兰正在福州的医院做阑尾炎手术,还没拆线就赶到法院,匆匆拟好上诉状让念斌签字。上诉状送至福州市中院后,从没出过远门的她揣着手术后仅余的2000元钱,坐火车赶至北京,多方寻觅之下找到了律师张燕生。七年来,张燕生一直坚持为念斌作无罪辩护。

同年12月,福建省高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裁定撤销一审判决,发回福州中院重审。

美丽的谎言

念建兰说,她的性格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在弟弟身陷囹圄、父亲在恐惧和委屈中撒手人寰的时候,她都忍住悲伤,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这个家庭唯一的力量和希望。

她的希望来自根深蒂固的观念——“这个世界一定有讲理的地方”。尽管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被抽空”,但这种信念一直支撑着她。

2009年6月,当福州中院再次判处念斌死刑时,她接到张燕生律师的电话,她彻底崩溃了。

她茫然而麻木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生命进入“倒计时”。两个哥哥得了癌症后撒手人寰,留下了四个孩子,弟弟念斌本来承诺要照顾好侄子,结果自己又入狱,这将父母推进了绝望的境地,最后父亲又离开了人世,这连续的悲剧让患食道癌的母亲终于支撑不下去,疯了。

她努力维护着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念斌被逮捕时,他的孩子才四岁,孩子是看着爸爸在饭桌上被警察带走的。

为了害怕孩子有心理阴影,她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欺骗孩子说爸爸去国外打工了。这是一个极容易露出破绽的谎言,她在谎言和真相面前左右为难,最后选择的方式就是回避。

这让她现在想起来很后悔,“童年很短暂,我们那时候根本没有顾忌孩子的心灵。现在这孩子缺乏安全感,不愿意跟人说话。这个案子伤害到他了,伤害到我家几代人了。”

张燕生律师也参与了进来,她每次到英国看望女儿或者出差,都会模拟念斌的口吻写好一封信,带到英国,最后在英国连同买好的玩具再寄回来,这样不至于让孩子起疑心。

维护这个秘密是极为艰难的,它的信心是建立在“念斌不会判死刑”的根基之上,如果念斌放出来了,对孩子而言,这是最完美的故事结局。

事与愿违,司法现实不停打击着这种美好的期待。七年里,念斌四次被判死刑,这对谁而言都是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念建兰也一次次在希望和绝望的交织中度过。

最值得安慰的是,最高人民法院将死刑复核权收回,并且在2010年10月28就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死刑不核准裁定。

这让念建兰再次燃起了希望,她辞去工作,全身心投入,多次到福建当地各级部门,包括奔赴北京上访,打击接踵而至。但福州中院在没有任何新事实、证据和理由情况下,于2011年11月24日第四次判处念斌死刑。

在法庭上,念建兰情绪失控,她当庭声泪俱下大声控诉法院让自己家破人亡。

这也是念斌第一次知道父亲已经去世了5年,此前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双重打击之下,他回到监所即病倒,后来他写信告诉姐姐:“一次次被判死刑,要得了我的人,征服不了我的心。”

从理性到非理性

念建兰这些年为弟弟“伸冤”,已经取得了一定效果,媒体和法律界成为重要声援力量,希望福建相关部门能在念斌案当中体现司法精神。

她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让相关部门备感压力,反作用力开始出现了。

张燕生律师承担着同样的压力,在庭审当天,法院外被害人亲属多人身披特制黄色挂袍,在法院门口一字排开,打出横幅骂她是“凶手律师”,并“谴责媒体和凶手律师联合”……

“感谢他们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张燕生律师自嘲道,她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场面。

七年来,她一直都是念斌案的代理人,作为法官出身的律师,她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她开玩笑说:“我是一步步被套牢的,被绑架了。”

张燕生律师是地道的北京人,在她的认知中,平潭县是一座不起眼的边城,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到那个地方去。

对于弟弟的案子,念建兰向她表明了决心:“拼死也要闹一个水落石出,绝不袒护我弟弟,如果真是他干的,就该处理。如果不是他,我也绝对不允许他们把我弟弟的生命夺走。”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一下打动了我,就是这种人性的感染力,非常强烈地触动了我,”张燕生律师说。

她认为律师查案件跟考古学家极为相似,不存在个人感情,只是一种挖掘,她不断地发现了这个案件问题。

在最初时,她对该案充满了信心,她自我评价是“特别能理解别人的想法,逻辑能力很强。”经过实地调查和严密的分析,她发现了很多细节问题,而且“抓一个是一个”。

“我看案卷的时候和预审人员是有对话的,跟制作这些东西的人内心上是有沟通的,”张燕生律师说,她很享受这个推理的过程。

在福建省高院二审时,案件审理得非常平顺,法官也很有水平,感觉胜利就在眼前了。

那次开完庭,他们开着车回来的,一路上有说有笑,半夜还在江边给念斌放了许愿灯,当时非常开心。果然福建省高院判决是“发回重审”。

这极大刺伤了受害人家属的心理,二次庭审时,法庭上就出现了闹庭现象,扔瓶子、骂人……张燕生律师听到了对方用方言骂了她一句“X你妈”,所有人都怔住了。

从那以后,理性的庭审氛围就没有了。

她曾经将公安机关编造的事实,列成一个表格,让念建兰去举报。此事招来了反抗,网络水军开始了对她公开的谩骂。曾经百度搜索她的名字,显示的信息都是好的,从那以后都是对她的负面。“杀人犯律师”、“无良律师”、“丧失职业道德的律师”……

对此,张燕生都能保持平常的心态,她很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她认为在生命和尊严面前,这些不足挂齿。

“能鼓舞我坚持下去的,很大程度上是我带给了他们(念家)的希望。他们信任的眼神、对你的敬慕和感谢,都是由衷的。他们无助到把你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只有你能帮他。这时候会有一种使命感。不断的新发现也会给我一种使命感。”

2010年4月,福建省高院认为原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裁定维持对念斌的死刑判决,并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那是她律师岁月最难忘的片段,她和念建兰都不敢接对方的电话,有一次,念建兰在电话里疯狂地哭,她说:“那声音太扎心,受不了。”

她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差不多,她说法院当时也相当于判了她的死刑,希望破灭了。所以,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这个案子,“一提就哭”。

死磕

作为一个法律人,张燕生认为公安机关所有的漏洞是明摆着的,但是法院居然可以视而不见。在一次公开的演讲活动中,她的题目就是《刑辩的绝境》,以此表达自己的痛苦。

“一个人的正义不能伸张是非常痛苦的。这就是我的痛苦。不要说人,连猴子都知道要公平。作为法律人,我需要的鼓励是,发现了真正的问题,能得到纠正。对我来说这是最大的鼓励。到头来发现,所有东西都是违背良知的,没有公正感可言,内心是一种扭曲,人性的扭曲,非常痛苦,摧残一个人的良心。”

说这段话的时候,眼前这个坚强的女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她说:“这种痛苦是本能的,就像是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他身旁死去时触动的痛苦。这种痛苦不需要教化。人类经历了百万年,生存下来,需要这种同类间的同情和帮助。”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她发誓要“死磕到底”。

她坦言,“刚开始我计划跟念家收10万元,后来降到五万,最后我说不要钱了。这时,死磕已经是我本人的需要了。我自掏腰包买机票,也会给其他愿意过来的律师买机票。”

她将自己比喻成一只猴子,看到同类被一群狼包围着,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磕。

最让她感恩的是,她发现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作战”,更多律师参与到这个案件当中。2012年1月,北京曾举行了一次念斌案论证会,中国众多重量级专家和律师均到场。同年8月,多位知名律师组成念斌案的律师团,陈有西、钱列阳、李肖霖、朱明勇、杨金柱、张青松、斯伟江等律师均为重要成员。

在7月份的庭审之中,她和斯伟江、李肖霖等几位律师配合,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现场固定了几个关键证词。

念斌压抑多年的情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释放,他说“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这次庭审其间,在张燕生入住酒店没多久,就来了几拨相关部门的人到酒店调查入住情况。在法庭休息时,也曾有人威胁她,“张律师,我告诉你,你们今天必须走!今天晚上有人会抄你们的老底。今天不走,明天就甭想走了。”

对此,她只是回答了一句“谢谢你”。

[责任编辑:PN044]

标签:高院 中院 审判庭

凤凰资讯官方微信

0
凤凰新闻 天天有料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