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男篮主帅杜锋独家专访,经历“计划外”的赛季让我继续成长、成熟,结果好坏归根结底还得实力说话,肯定所有队员表现未来继续迎难而上
(本文所有照片由摄影师冯嘉安提供)
16-17赛季CBA刚结束不久,广东宏远队一众国内球员及以主帅杜锋领衔的教练组还不能歇着,因为他们即刻将代表广东队出战,马不停蹄要准备全运会的比赛。不过正是由于还要进行常规训练备战,一股提着的气没有完全松懈,再加上赛季结束不久,对之前的征战过程甚至细节还历历在目,因此在这个时候进行综合性的回顾与盘点,相信效果一定不错。
非常开心杜指导爽快地接受了专访的请求,笔者一行四人来到宏远训练基地,在其接待室对主帅杜锋进行了长达1小时的独家专访。其中聊到了刚结束的赛季中球队近乎所有层面的内容,也谈及了当下的备战,展望了未来的前景,内容十分丰富。下面,马上给大家送出杜锋专访的全部内容。
鸣(大佬鸣):杜指导您好,一个漫长的赛季结束了,您率领的广东队成功杀进总决赛,最终斩获亚军。相信对您、对球队而言,这是一个收获满满的赛季。首先,能否用简单的几个字或几个词,又或是一句话,对赛季进行以下总结?如果对比您前几个赛季的执教,给自己打一个分数,您会打多少分?为什么?
锋(杜锋):跌宕起伏!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开始阶段就是一个俯冲(输球),然后是艰难地爬坡,紧接着迎来17连胜,又是一个很爽的过程……过程中又有伤病,球队再次面临各种困难,总之整个赛季感觉就是在不断面对各式各样的难题,从来没有消停过。毕竟我们真的遇到了很多让你根本无法控制的情况,其中最怕遇到的就是伤病问题。
我觉得自己给自己打分比较难,不过经历了几个赛季,我自认为自己每一年都有很大的改变和进步。其次在执教的过程当中,包括自己的临场指挥及选择,还有自我的心理调节,自己感觉一年比一年更自如了,应该说能做到充分控制场上的局面。
我们4年没有进总决赛了,今年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成功跻身总决赛,对球队、俱乐部及我们而言,可以说是一次很大的提升,虽说具体打分可能不太好打,但总体趋势一定是越来越好的。
鸣:作为广东队主帅,相信刚过去的这个赛季必定让您收获满满,对比之前几个赛季,您觉得其中影响最深远、对自己意义最大的一点收获是啥?执教几个赛季下来,每年也都会有不同的感悟,觉得自己在哪一点上得到了最大的成长与提升,从而变得更成熟了?
锋:年轻队员在赛季初打得并不好,没有章法,没有主心骨,凝聚力也不在同一点上,因此连续输球,给大家很大的压力及阴影。如何改变这一块,包括球员的心理问题,还有在技战术上让大家能慢慢找到自己的节奏,通过比赛找到自己的信心,这一部分对我而言是很大的收获。
其次,便是真正收获了一些能堪大任的年轻球员。众所周知,华仔这些年一直有伤病,小宇也离队,后卫这个位置确实“捉襟见肘”。而这一年有了赵睿的崛起,有了周湛东的进步,虽说距离总决赛最高级别的对抗,他们的水平层次仍有差距,但着实看到了他们的进步,也看清了他们的差距与不足,这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包括任俊飞,一名中生代球员,前些年一直没有担任球队的主力,今年担当球队重要的位置,在很多场次都有惊艳的表现。当然,过程中有起伏是正常的,毕竟之前他没有长时间担任如此重要的角色……
对于个人而言,我觉得自己在心理层面,比过往更成熟了。毕竟从球员转变成教练,这个角色互换确实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去适应,两者真的很不一样。记得执教头几年的时候,在场上遇到一些状况时,真的还是把自己当成了运动员,用运动员的思维去想问题,结果吃了亏。教练就是教练,必须用教练的角度去审视一切问题,在这一块我觉得对我的改变还是很大的。不能把自己作为优秀运动员能做到的事情,简单认为大家都能做得到,毕竟不是每个运动员都能达到国家队水平。如果他只有一个点突出,其他点都一般,那你就要包容他在其他方面的错误,不能简单要求他要像几位国手一样,这不现实!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自己也在不断调整。其次,就是在临场比赛当中,可以更冷静去看待和分析问题,不会再被外界的一些事情所干扰。
鸣:记得赛季初,您多次强调本赛季球队的目标是挺进季后赛,最终广东队不仅完成了目标,还打进总决赛,算是超额完成目标,这个结果在您的计划和预想之中吗?对于竞技体育而言,计划之外的成绩,不管是更好还是更坏,都会让人“措手不及”,您是如何处理好这个问题的?如何带领大家调整的?
锋:说实话,这个结果真的没有在计划之中。因为我在这个球队那么多年,真的了解球队眼下处于一个怎样困难的时期,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有很大的震荡和起伏,所以当初真的只是希望在人员仍在过渡的情况下,保证球队首先能进入季后赛。这是真的!你要赵睿第一年打CBA就保证出彩;你要周湛东从山西队来到广东队后马上融入;你要二飞头一年担当主力就持续爆发……这不现实,也没人敢打包票!其他球员包括高尚、杨金蒙等在一些场次有一定亮眼的表现,但你不会知道他们在一个系列赛里会有多稳定的发挥,而他们的发挥又直接关系到球队的走向,所以最终有这个结果,是在许多未知因素存在的情况下产生的,真的算是预期之外的。毕竟原本就是想通过常规赛给他们更多的锻炼,让他们有一个好的表现,然后进军季后赛。这是前期的目标,非常明确的目标。
至于处理“计划之外”,首先是要看这个问题发生的具体情况。了解真实的情况后找到其中的原因,然后再跟队员、教练组保持良好的沟通,大家合力把问题一个一个解决好。如果说是要俱乐部出面,我们便会从俱乐部的角度出发解决;如果需要教练组出面解决,我自然义不容辞。只要大家把工作做得更细致一点、完善一点,就能很好地解决所有的问题。
鸣:广东队杀进总决赛,让球迷欢欣鼓舞。但总决赛被新疆队横扫的结果,又让人唏嘘不已,非常失望。而对于球迷这种希望与失望之间的巨大落差,形成了一种矛盾心理。大家特别不理解,杀进总决赛的广东队最终怎么会被横扫出局!您是亲历者、剧中人,能否为大家解开这个心中的谜团?
锋:不知道这样的比喻是否正确,不过这是我最真实的看法。今天“大雄”也来了(东莞球迷联盟会长),可能辽宁队会有一个“大雄”,新疆队会有一个“大雄”,或者曾经的江苏队也有。还有北京队……CBA成立20几个赛季了,新疆队是第六个拿到冠军的球队,在他们成立的18个赛季当中,3次是被我们总决赛打掉的,2次是在半决赛打掉的,1次是被辽宁队打掉的,还有1次是半决赛被四川队打掉的,你说他经历的数次大战中,班底不豪华、不齐整吗?不是,但新疆队之前却一直被打掉。那么他们的球迷又是怎样的心理呢?难道是习惯了做千年老二?再比如辽宁队,一直也是很有希望很有实力的队伍,去年被四川队打掉了,他们的球迷又会是怎样的感受?话锋转到广东的球迷,这是我们的球迷,由于我们这么多年已经拿了那么多冠军,大家就会觉得好像你是应该拿到冠军的,但这个问题我觉得必须一分为二看。曾经拿冠军的人是什么人,那时候我们有6到7名国家队主力成员,再加上2个外援。可现在呢?物是人非,俱乐部虽然没变,但最核心的球员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大家并没有认清这点变化。越来越多的荣誉反倒让大家期望值膨胀,认为宏远只要进了总决赛就一定要拿冠军,这种思想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甚至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存在。
就像我记得那些年刚开始我们把八一队打掉的时候,宁波的球迷也在哭,也在喊,他们也习惯了八一队拿冠军。但后来八一队王治郅不打了,刘玉栋不打了,张劲松不打了,李楠坚持两年也退役了,他们没有这些国家队的核心球员,你让八一队怎么夺冠?
实际上我想说的意思是,现在的20家俱乐部我相信每个俱乐部、每个球员都有一颗冠军的心,都想在人生旅途上有一个辉煌的时刻。这样的时刻,每年只有一家俱乐部可以去实现去完成,那么是不是大多数没有完成的俱乐部就一定是遗憾呢?当然,遗憾多多少少一定会有,但你同时也要看到这个问题最真实的一面。
竞技体育要有天时,要有地利,但最重要的还是人和,也就是绝对的实力!记得联赛开始前我就说过,新疆队是今年夺冠的大热门;我也说过从牌面上、人员轮换、板凳深度上,新疆队的综合实力要比我们强……很多球迷会觉得那是我低调、谦虚的表现,实际上不是!整个赛季打完,央视采访李秋平教练,他也表示,“朱芳雨几乎不用防守,易建联很好防,防守重点就只有一个周鹏。而从人员轮转上,他说我不敢换人,因为换了人上来就不能打、不够打……”事实上周鹏不能打48分钟;阿联有伤,发挥不出自己真实的水平;朱芳雨又是老队员;剩下的球员换上去,他确实不具备这种总决赛高强度的对抗中有很好发挥的能力,球迷总是遗憾,正是没真正看到这些。
我相信我们球队那么多球员、教练组,包括管理层、老板,比球迷更希望拿冠军!要知道,拿到冠军后对我们的影响更大,不仅仅像球迷一样,开心振奋一下就完了。这对我们人生的旅途,是多么辉煌的一刻啊!毕竟职业体育运动员的生涯就那么几年时光。就像朱芳雨总是说,在自己职业生涯的尾声,要能再拿一个冠军,那得多高兴多激动啊!球迷觉得我们不够拼,但你试想过我们曾经也多次把新疆队拒之门外,还有辽宁队、江苏队、八一队……我们哪一次不拼?不要因为结果就否定一切。我始终觉得,球迷的心愿是好的,但这个成绩,归根结底还是要通过实力去说话!
鸣:杜指导的日常工作离不开“压力”二字,可以说您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个赛季,您经历了被质疑、被肯定、有被质疑,像过山车一样的舆论氛围,您是如何面对这一切的?能否给大家举一个平时生活工作中的具体事例,让大家知道您是如何抗压的?
锋:因为这个球队在过去的二十多年取得了非常非常辉煌的成绩,这就使喜欢支持宏远队的人特别特别多,那么大家对你每年所取得的成绩的期望值也会越来越高。不过在我接手这支球队的时候,现实是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开始更新换代了,我自认为我是在球队最困难的时候接手的。对我来说真的很难,但与此同时也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外界球迷可能不能理解,他不能认知,可是对于业内人士,我们同行来说,都是清楚的。你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理解支持你!据我了解,业内超过90%的人都知道球队现在的困难,知道现在的球队和以前的建立王朝时的宏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家或许会说,你有易建联,就应该拿冠军。但打篮球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过往的宏远也有失去冠军的时候,你能说时任教练就不优秀吗?我觉得不能这样看待这个问题,竞技体育充满了太多的偶然与不确定性了。所以对待外界这种质疑的声音,我所处的位置难免不被品头论足,再加上自己一直是目前全中国最年轻的主教练,出现各种各样的声音可以理解。
不过我很庆幸、很欣慰的是,俱乐部的投资人(老板)对我的支持和认可,因为他也知道球队现在的情况,我们是当局者!其次,东莞市的市委市政府、体育局,包括赞助商东莞银行,也知道我们球队现在处于一个怎样的情况。还有广东省体育局,今年我们打入总决赛,两位领导也都表示能进总决赛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理解大家。他们都会用平常心去看待问题,分析问题。
当然,现在有很多自媒体,包括其他媒体,喜欢用一些刺眼、极端的词博取关注度,增加点击量,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联赛初期时出现了一篇文章令我很惊讶,它写“杜锋怒斥山东高层,因为对方试图挖走易建联”。真好笑,事实是我都没有见过山东队老板,这种说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而诸如这样的文章,在整个赛季中太多了,都是些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大家看到了,也没了解清楚是不是真的,就一窝蜂上去起哄。这种事情经历太多,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会过多在意了。真正的球迷、身边的朋友、业内人士,其实还是非常理解支持我们的。
举例的话真的很难啊,因为一切都得靠自己的调节啊!可能还有家人的关心,在生活中、从聊天中舒缓一下压力。还有就是和朋友一起喝茶聊天,替你减减压。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自身的调节,因为联赛一周三赛,你根本无法老去纠结上一场的失利,你只有全身心去准备接下来的比赛。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技战术,球员的生活管理以及思想上,我觉得你自然而然就会少去关注外界的一些干扰了,注意力自然而然就给转移了。当然,这个说的容易做的难,毕竟其中很多东西会影响你生活正常的作息时间,但不管怎样,归根结底还得靠自我调节,反正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鸣:赛季结束后您并没有立马停下工作,而是要率领广东队打全运会预赛,今年比赛出台了新规定,12人大名单里至少要有5名U22球员,5名首发主力里至少要有2名U22球员。面对这种新情况,广东队将如何应对?对您的排兵布阵影响大吗?
锋:我觉得这种规则上的改变,对我们影响很大。刚才你也提到,22岁年轻小球员起码要保证两个在场上,五个报名,对我们而言,人员搭配变得很难。因为我们本身自己球队符合年龄又能够打的就很少,说白了就只有一个人。剩下的有新世纪那边的,加上赛会制的比赛,对一些有伤病缠身的球员影响很大。比如陈江华,就很难用一个健康的正常的状态去完成赛会制的比赛。后卫线上还会启用佛山队的史鸿飞。再加上符合年龄的新世纪球员刚从澳大利亚参加完比赛回来,也就是说四支球队的队员通过一周的训练备战时间来进行磨合。众所周知,这些年轻球员在各自俱乐部本身就不是承担主要责任的球员,不像辽宁队的赵继伟、周琦、范子鸣等,他们在结构上、内外线上搭配起来非常强。作为我们来说,困难真的非常大,这几天训练下来,感觉大家的磨合确实需要时间,场面上运转的情况也不是很顺畅。
不过比赛肯定要有目标,我们也很想赢球,我想这次还是先全力以赴争取出线吧!
鸣:全运会新政,包括回顾赛季表现时,都离不开“培养新人”的话题。广东队目前处于新老交替状态,对于刚结束的一个赛季,在信任培养上,您觉得做得如何?展望未来,下赛季球队还会涌现像赵睿这样的生力军吗?您给大家介绍几个“潜力股”?
锋:我觉得这个赛季球队给这批新人充足的锻炼及比赛的时间和机会,总体而言感觉他们也是非常努力的,相对也比过去更珍惜这些机会,能够在场上尽可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我对他们的表现,以及年轻球员的职业态度,还是非常满意的。而这个赛季最终能够杀进总决赛,新人在其中自然也是有贡献的,大家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他们的进步与成长应该肯定。
对于这个问题是这样的,篮球运动是一个周期性很长的运动项目,通过一年就能有质的飞跃,这是不太现实的。他需要三五年沉淀,才会有一个质的提高。大家今天说丁彦雨航的发挥很好,但看看他打了多少个赛季了。在之前的赛季表现也很一般,或者说一直在经历跌宕起伏,有了这些经历,到这个年龄段才会有这样的表现。赵睿是96年的,今年第一年打CBA,不过之前有过一些国青队、次级联赛的经历,对他而言再去阅读CBA的比赛就会相对好一点。而至于其他青年队的球员,我觉得期待他们能上一队后就会马上有多好的表现,不太现实。
我认为下个赛季,赵睿能在这种情况下稳固增长,实力继续得到提升;二飞能有更稳定的发挥;周湛东作为角色球员能更好进入轮转阵容里面;杨金蒙在更多场次能够有好的表现;高尚也更加稳定一些,我觉得对球队而言又是迈出一大步了。至于更年轻的球员,我觉得现在说通过一年就出来一个人,很不现实。
我自己从97年进入宏远队,用了4年的时间才算真正崭露头角,进入国家队,但不是每个球员通过三四年就能到国家队的层次。就像国家制定政策是有阶段性的,五年一个阶段,体育实际上也是一样的,这五年可能就是更新换代、新老接替,而在这过程中不要一下子掉得太低,在不断震荡中每年都可以保持在季后赛的行列里,与此同时不断有新人的崛起、新人的加入,这才是一个好的发展模式。不过如果球队想要冲击总冠军,还是需要有强力内援的引进,光是靠培养自己的队员去冲击冠军,我觉得在现在的大环境下,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鸣:外援对于CBA球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杜指导如何评价上赛季布泽尔、斯隆的综合表现?是否得到您的认可?未来球队在引援上,会是一个怎样的思路理念?今年会有大动作吗?
锋:我觉得我们始终处于一个被外界舆论不断评价工作的状态。不管你怎么做,总会有人评价。首先说布泽尔吧,去年7月份和他拍了张照片,发了个微博,说他会加盟广东队,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新闻啊!那时候球迷的评价是一片哗然,好评如潮。开赛后不久,布泽尔表现让人大跌眼镜,随即就是一片骂声,有骂他的,也有骂我的,说他是CBA有史以来最大的水货。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一直在坚持在努力,从未放弃,到了季后赛,布泽尔爆发了!舆论又是360度大转弯,说布泽尔是多么好,是多么优秀,什么样的赞扬都出来了!说实话我都看无语了,如此过山车式的评价,真的让人很是无奈。所以至此之后,我觉得对外界的声音真的不能太过在意。
再说斯隆,一开始来状态也一般,随着比赛的进行越来越好,关键时刻经常都是他在发挥。如果没有斯隆,我觉得我们常规赛不可能打到第二名,也不可能杀进总决赛。就是因为最后的收官有点差强人意,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球员也是人,也有表现不好的时候,或许因为伤病,还会有其他因素。不过球迷如果因为他最后阶段的不如意,就把之前所有的好都给抹杀掉了,我觉得这是很可悲的事情。如果没有斯隆,我们能进军总决赛吗?如果换一个球员,他能带领我们进军总决赛吗?我不这样认为,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大家应该更多看到一个人好的方面,而不是抓着他最后阶段的不理想大做文章。篮球运动,状态有起有落,表现有好有坏,再正常不过了,每个球员都一样。作为从业人员,我们对于一名球员的评价要客观,我们会尽我们最大努力,把手头的工作做到最好,这就足够了。
所以我认为,说实话这两名外援在职业道德方面,在对比赛的态度方面,在球队的管理方面,跟球员的融合方面,其次在团结协作方面,我觉得他们非常非常好!没有任何跟球队、俱乐部、球员发生矛盾,甚至没有任何消极因素,一丁点都没有,做得非常好,是我来宏远21年,参加了20个赛季的比赛以来,非常好非常职业的两名外援。
外援目前还没进入具体工作流程当中,应该把眼下的全运会打完后才会去考虑。毕竟选择外援本身就是具有很大风险性的,新外援来到球队需要磨合,需要适应中国球队的特点及打法,要相互了解,多方合力。不是说换一个人来,就一定能帮助球队取得佳绩。这一块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承担的风险也很大。
鸣:“赢了一起狂,输了一起扛”是广东队铁杆球迷一个赛季的真实写照,无论球队遇到多大的困难,他们始终在那里,不离不弃。而东莞球迷联盟作为领头军,在赛场展示出一道亮丽的“橙色风景线”,让人印象深刻。谈谈这些可爱的球迷吧杜指导,这种力挺对球队是否真的有很大的帮助?能否分享一下您与球迷之间发生的令人难忘、感动的互动?
锋:我觉得帮助真的很大。我还记得当年我开始打球的时候,东莞的球迷非常热情、火爆,很有激情,可能随着我们冠军拿多了,现场氛围这块好像比起其他一些主场感觉有了差距。当然,在东莞球迷联盟的带领下,广东队主场的助威很好,两边篮筐后总能传来一股震慑力,声音始终最大。不过我们的主场能容纳一万六千人,总决赛都坐满了,却感觉不如在新疆四千人的场馆所呐喊的声音,那种给球员的冲击力及营造的氛围,我们似乎没达到。更别说去五棵松体育馆,说实话跟我们球馆差不多,但那里的声音大得很,喊得球员都有点毛了……我衷心感谢广东队球迷一路对我们的支持与鼓励,或许现在的广东球迷更含蓄、内敛一些,首先非常感谢他们来到现场为我们加油呐喊,但真的希望球迷可以更好融入现场的氛围,大家可以一起呐喊、加油,实际上也是在工作之余的一种放松,更是一种情怀的表现。我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球队需要大家更肆意的呐喊助威。这样是给我们视觉和听觉上更大的支持与动力,我们也非常需要。感谢所有球迷的支持,他们的支持都是来自于正能量的支持,不管球队成绩如何,始终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很感激,也非常珍惜。
从赛季开始,每场比赛出发的时候,从俱乐部所在地开始,就有很多球迷在门口等候,给我们加油。每个上车的队员,大家都会喊他的名字,包括助理教练、队医,大家都会去喊他的名字。然后大巴驶离俱乐部到球场的时候,球迷很早就在通道两旁挂满旗帜,当然还有持续的加油。今年去了很多个重要场次的客场比赛,不少球迷都会来到客场给我们加油。其次他们还会买更早的航班,提前飞回来并迎接我们。看到这一切,真的很感动,他们真的不容易,用自己宝贵的时间,用自己的财力去跟随我们,为我们加油。包括最后输了以后,不少球迷都哭了……说真心话,他们就是我们的队友。虽说他们没有在场上跟我们一起拼搏,但他们在场下一同努力,大家的心是在一起的。
鸣:最后,杜指导作为广东队主帅,还是对一路力挺您、力挺广东队的球迷朋友们说上一段肺腑之言吧。
锋:真心的感谢所有支持广东队的球迷们,在过去的这些日子里,正是因为有你们的陪伴和支持,球队才可以在新老接替、有困难、起起伏伏的日子里更快的度过。因为有你们的陪伴支持和理解,大家才有一个更好的情绪状态,去迎接更多的挑战。球队获得的所有成绩,是跟你们的付出、理解和支持是分不开的,所以真心真心的感谢你们。感谢在我们的职业生涯当中,有你们的陪伴,谢谢。
专访心得:非常感谢杜锋指导在紧张的全运会备战期间愿意抽出1小时的时间给我们,做这样一个赛季回顾性、综合性的大专访,内容涉及面广,通过阅读相信足够让大家更了解球队真正的运营状况,以及所面临的诸多困难挑战。通过面对面的交流,以及对杜指导神态动作的观察,真的可以明显感到在经历了几个赛季的主教练位置的考验后,他真正得到了成长。尽管到目前为止,杜指导仍是中国最年轻的球队主帅,但几个赛季风风雨雨的考验,确实让他愈发成熟起来。无论从谈吐还是做事风格,也越来越像一个主帅的样子。
竞技体育充满未知性,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对广东队而言同样如此,未来很可能是荆棘满途,困难重重,不过相信有了杜指导持续的努力,在其带领下,球队一定能够在正确的道路上稳步前行。毕竟通过这个赛季的努力,大家对这支全新的广东队,又看到了对未来的无限的希望。所以,请继续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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