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
——庄子
尹建莉父母学堂辅导员 王璘
文|王璘 主播|齐珊
前几天,在我的一个微信群中大家讨论了一个问题,其大致的内容是如何让孩子明白目前所学习的内容在今后生活中的作用。当然,这段话我理解的潜台词是儿童只有明白了某项知识在生活中的具体应用,才会有学习的兴趣。
这种想法也确实代表了大部分成年人的认知——学习的目的是为了掌握知识,为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作好铺垫。我们中国人也向来强调学以致用,凡是认为某项技能或知识将来用不到的,把时间花在这上面就是浪费光阴。
这也导致了无数人在完成学业之后,就放弃了自我学习,充其量只是在工作岗位中需要时才会重新捡起书本。这样的想法固然不能算错,但这真的是学习的唯一目的吗?
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这样一个段子:某记者采访放羊娃:“你为什么放羊?”“为了赚钱。”“赚钱干什么?”“娶老婆。”“娶老婆干什么?”“生娃。”“生娃干什么?”“放羊。”
这个段子同样可以改编成:读书的目的是什么?读名牌大学。读名牌大学的目的是什么?买房买车迎娶美娇娘。迎娶美娇娘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生娃。生娃以后做什么?培养他好好读书考名牌大学……
为了工作和谋生的学习确实是必要的,但如果学习知识仅仅是为了生活中的应用,那生活本身又是为了什么?
著名教育学家蒙特梭利认为,学习和工作是儿童的天性,他们天生有着远胜于成年人的求知欲望,她甚至认为,儿童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学习和工作,他们从不玩耍。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几乎每个儿童都曾经会思考过“宇宙有多大,它是否有边界”之类的问题,每个儿童在年幼的时候,都会对科学和故事感兴趣,尤其是很多男孩子,会对恐龙这种生活在远古时代,现今已经不存在的动物极为着迷,是因为他们知道以后在生活中会用到这些知识才会想要去了解它们吗?显然不是(虽然确实有可能会用到)。
那又是什么让很多儿童去对这些事情刨根问底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追寻宇宙万物的运转原理的好奇是我们智人的本能。
从古至今,我们人类历史上很多重大的发现,在刚开始之初,都并没有应用到实际的生产和生活中。早在17世纪时,麦克斯韦就预言了电磁波的存在,而后赫兹又在实验室里证明了该理论。
麦克斯韦和赫兹从未想过电磁波理论在实际生活中的意义,他们的研究根本就没有任何目标,支持他们的仅仅是追求真理的信念。
如果没有他们的研究,也不会有后来马可尼的发明。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弗莱克斯纳教授则认为,马可尼的贡献实际上是微不足道的,因为他觉得,马可尼的出现是必然的,即使没有他,迟早也会有其他人完成他的事情,但是麦克斯韦却只有一个。所以他认为对无线电领域所做的一切,真正的功劳应归于麦克斯韦。
虽然麦克斯韦生前并没有想过电磁波理论的用处,但现今,这个世界是否还能离开无线电、电视、雷达、卫星还有WIFI?
如果说到对于当今这个时代最有实际应用价值和深远意义的发现,电无疑是其中之一。是谁为此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呢?学过中学课本的我们都听说过这个名字——法拉第。
法拉第的父亲是一位铁匠,法拉第本人原先跟一位图书馆装订工当学徒。在1812年,他已经21岁时,一位朋友把他带到英国皇家研究院,在那里他听了戴维爵士四次关于化学的讲座。1813年他成为戴维的实验室助理,研究化学问题。但法拉第的兴趣很快由化学转向电和磁,以其充满活力的余生献身于电磁。
此前奥斯特(Oersted)、安培(Ampere)和渥拉斯顿(Wollaston)已完成了这个领域的一些疑难而又重要的研究工作,法拉第解决了他们留下的难题,并于1841年成功地完成了电磁感应实验。四年后,他在事业上开辟了第二个光辉时代,他发现了偏振光上的磁效应。但是无论在他那无可比拟的事业的任何时期,他都不对实用感到兴趣。从来没有一个准则可以作为他不停实验的依据,实用上的任何怀疑都会限制他那无休止的好奇心。最终,却产生了实用效果。
这样的例子在人类的科学史上数不胜数,因为不追求实用,却得到了意外的实用效果,改变了世界。古往今来的伟大科学家,多数都是能够在成年之后仍然保留了儿童时代那种强烈好奇心的人,只为学习和研究,不为任何目的。他们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是愉悦的、快乐的。
有些人会说,我就是一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我不可能去做改造世界的重大研究和发明,是否只需要学习有用的知识就行了呢?
这里我又想到了一个例子,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上,他讲述自己在大学第一学期后辍学的经历。他没有离开学校,而是听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课,其中一门是美术字课。这在当时看来完全“无用”的课。10年后当他设计第一台麦金塔个人电脑时,为发明电脑上的可变字体发挥了作用。
乔布斯这样回忆说:“如果我当年没有去上这门美术字课,苹果电脑就不会发明这么漂亮的字体;又由于微软视窗是照抄苹果的,所以很可能所有个人电脑上就都没有这样的字体了。”
乔布斯这样反思:“在我念大学时,是不可能把未来的很多点连接起来的。只是在10年之后,当我回头看时,是如此的清楚和显然。”“人是不可能向前预测如何把这些点连接起来,只能回首往事时才能把这些点连接起来。所以你必须相信在你的未来,这些点将得以连接。”
如果我们回首自己过往的学习经历,是否也会发现,当时学的所谓有用的课在后来变得如此无用,而当时那些看上去“无用”的课,比如一些人文、艺术、社会科学类的课,在未来却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这个世界发展得很快,未来会发展得更快,我们有限的眼光无法触及遥远的未来,如果以此来判断什么知识该学,什么事情该做,我们会失去很多,很多……
齐珊,左手牵着儿子,右手拉着女儿,我是一位正走在二胎新长征路上的妈妈。常怀一颗感恩之心,愿你我可以永远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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