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桩心法
弟子杨伟峰今天发来的练功心得,可供大家参考学习。
杨伟峰山中练功期间自拍照
站桩心法
杨伟峰
过去学拳,学手艺都有个心法或密法,普通人的理解是捷径或绕过在用功过程中遇到的障碍;其实,你如果真用心下大功夫,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去学的话,你就容易理解心法的意思和重要性,每一句老师给的心法或密法,都是助你通往大成的一把把钥匙,在练习的过程中,你会遇到很多障碍,或思维里的不确定,这个时候你需要老师或师父给确定一下,那么这一关你就跨过去了,就上了一个台阶。在古时候很多修行人或是想成为圣贤或君子,他们到处找有成就的老师,不远千里,只是为了求一句话,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如果你不去下大功夫实践,那么,心法或密法对于你来说,只是耳闻,多了些知识而已,同时多了份神秘,在传承过程中,我们的文化也是这样遭人轻视。
王芗斋先生在大成拳学的传承过程中,用站桩这样的方便法,融进了拳学的精华,在站的时候,他讲到一个心法“傻站”。有两层意思,第一,依法而行,就是你所有的身形要领,都得是正确的,在对的基础上,去站。第二,所谓的傻,不是傻子的傻,是要告诉我们,不要用自己的知识去思维对错,去分别好坏,只是按桩的要求,按传承的次第去做就是了,所有的变化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
普通人心没有力量,做不到不去思考,更做不到对自我身体的控制能力,按着自己的方法,过程中出现了变化,又多了个东西,如此往复,不光练拳是这样,生活中其他事也是这样。
我在山里练拳的时候以及最近在家里练拳,一练就是一整天,在山里刚开始的时候,心里想法多,一天天很难熬,整个人都快疯了,后来问了自己很多问题,想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家人的理解,自己的着迷,师父给的确定,摆正了自己的心态,进入了桩的状态,一整天下来浑身大小关节,肌肉疼得你一点想法都没有,最近走摩察步,特别是脚趾关节,髋关节,膝盖还有身体其他地方又开始疼,而每天醒来只是告诉自己继续去练,去坚持,以前有功夫的人,有涵养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没有捷径,就是一步步踩实了,必须得用功夫,就这样,慢慢身体就有了变化,没有这样的经历,你根本不知道身心每天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你也理解不了,笃定、稳定、浑圆,轻灵等这些词的意思,更理解不了拳论里讲的,还有很多传统经典里的文化,所有的东西都不究竟,不彻底!
说这些,是想告诉大家,很多理知道了后,很多话听到了,就要入心,要多实践,坚持,要熬,要等,这个过程中,心一定不要急,所有的变化跟你的用功是成正比的!老先生讲“功夫不亏人”,需要大家下功夫体认。
老胥指导弟子杨伟峰推手
附录:
王芗斋先生早期弟子韩樵先生在《见证意拳》中说道:
韩樵先生八十四岁练功照
以往习武之人,只知一心向学,刻苦训练,唯恐功夫不及他人。每日一睁开眼,所想、所讲、所练不离一个“拳学”,绝少有人刻意地去记录拳学历史,保存资料,这种状况,同传统的教学方式有很大的关系。传统教学主要是以口传心授的方式,以讲、练为主,先生讲,学生听、看,听完、看完就是一个练,讲究一个“悟”字,老话讲,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绝少有拿着书本,带着纸笔去学拳的人。
如今我年事已高(九十五岁),感觉到很有必要将自己追随先生十五载(1931年——1946年),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希望对关注意拳历史的人,有所帮助。
王芗斋先生,自幼习练形意拳,天资聪颖,勇于实践,曾三次出门,前两次失败返乡,第三次才立住脚,青年时期其技击已然名噪京津一带,其后以形意拳门人身份,游历武术界,技艺大进。
至二十年代末期,先生赴上海拜会形意门师兄钱砚堂先生,钱先生是郭云深先生的亲授弟子,郭先生因命案发配,正遇钱先生之父(任知府)受理此案,因慕其名留在府中,教习钱先生,故未受牢狱之苦,后人传言郭老在狱中,悟得新法,纯属杜撰。钱先生对王先生之技艺,曾赋诗予以评价:“夫子之墙高万仞,唯君入室且登堂。”
在这段时期,王先生对自己练过的拳术实践,进行了全面细致的研讨与总结,祛除不实之学理,改进训练方法,逐步建立了独有的学术与训练体系大纲。在这个过程中,王先生与钱砚堂先生和吴翼翚先生(心意六合八法宗师)就拳学与拳术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因而意拳学术的建立,钱、吴二位先生的参与功不可没。并由钱先生首先支持创立新拳种,有力助长了王先生创立意拳的决心。
意拳的创立是在上海,在上海南京路先施公司后街牛庄路正式挂牌,“意拳社”,公开授徒。
对于这段意拳创立的历史了解,是因为钱先生是我(韩樵)学习中医推拿的授业老师,而且本人亲身经历过三位老人在一起讨论的情景。
意拳的学理与训练方法,也是在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就拿桩法的改进来说,最初是受到了“一指禅”传统训练方法(易筋经)的启迪,形成“二十四式桩法”(在拙著《意拳学》中有具体介绍),后经先生“祛繁就简”,定为“浑元桩三式”为主要站桩形式。先生的锐意改革精神,非常人所能想象,首先革的是自己的命,随时会有新的观点的训练方法产生,从学者往往无法适应这种进展速度。
钱先生曾笑谓:“你(指王先生)只能教天才,可世上又有多少天才让你教呢?”王先生回答:“宁缺勿滥。”就像握拳的拳架,最初是没有的,之所以有此改进,是为适应拳击规则而改进的,目的是为参加拳击比赛,起因是1932年王先生与上海银行家余鲁伯先生,订立协约,余先生出资,王先生倾囊传授,立志培养出拳术人才,从中国一路打到美国去,一为证明中国的拳术水平,二为国人争光。我(韩樵)很有幸为先生首选学员,同期入选的还有张恩桐师弟、张长信师兄(张师兄因其它原因,未能坚持一个月后自动退出),这次培训从1932年至1936年,因上海沦陷而终止。
1935年至1937年期间,先生带我(韩樵)与张恩桐师弟返先生家乡河北深县继续深造,在此期间有卜恩富师弟加入。曾有人言及深县训练时穿着拖鞋,抱着大公鸡,走摩擦步,此事纯属杜撰。先生是一个教学严谨之人,而且也是一个很注重仪表之人,如此颓废之相,早以将之赶出师门。
先生在北京推广意拳是在四存学会名下,四存学会会长最初是齐振林先生,后换届由张玉衡先生接任。先生推广意拳先是在羊宜宾胡同,后迁金鱼胡同那家花园,再迁弓弦胡同。
我(韩樵)是在1946年离开先生赴上海行医。见先生最后一面,是在首届全运会时,我作为上海摔跤队领队兼医务监督身份参加。
先生一生有两大感叹,一是上海培训协约未能完成。二是所创拳学不为大多数人所认同,先生曾赋诗以表情怀:
拳术别开一面新,筋存劲力骨存神。
静似伏豹腾空越,动似跤龙扶浪奔。
叱诧一声风雷动,打破藩篱有几人。
几分骄傲,几分叹惜,又有几分期望。以上所述是我(韩樵)追随先生十五载,所了解和亲身经历的点点滴滴,希望对关注意拳历史的人,有所帮助。
注:此文为韩樵(星桥)口述,韩竞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