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万张?差得远呢!超过十亿张?远远不止:保守估计,我们今年将要拍摄1.2万亿张照片,且绝大部分是通过我们的智能手机拍摄的。相比四年前,这一数量增加了一倍。有人认为我们正沉溺于数码影像中,沉浸于快照之中,似乎是被照相机的发明所迷住了,而且照相机技术快速发展的本质也正反应了我们人类发展的这一情况。
相机的视野
如同taxi一样,camera(相机)成为世界各地普遍皆知的少数词汇之一,也有个别地区不知道该词,包括(颇为讽刺的情况)在Instagram这款图片分享应用中被拍摄照片最多的国家。如果你在意大利丢失了相机,你用“Ho perso la mia camera!”向当地人解释,当地人会对你投来奇怪的眼神。意大利语camera一词保留了拉丁语前身的含义,意思为卧室或房间。这时,你可以说你丢失了你的......(深吸一口气)...... macchina fotografica(相机)。
那么,我们是怎样才完成从房间到拍摄装置的词源性跳跃的呢?为了找到方法,我们需要将镜头推得远一点,查看更久远的历史。
照相暗盒
相机利用了一个自然的光学现象:当光束穿过小孔时,放映出上下颠倒,左右互换的外界景物影像。
人类早已意识到这类有趣的现象。中国科学家墨子最早概括出针孔照相机的物理现象,而在1000年后,波斯哲学家Ibn Al-Haytham在开罗描述出他的Al-Bayt al-Muthlim,即暗室,它由百叶窗打造,并在日食期间在该暗室里演示了这个物理现象。
1558年,意大利学者乔瓦尼(Giovanni Battista della Porta)建议艺术家们可通过这种方法来提高他们的透视画法技巧。1604年,德国天文学家开普勒(Johannes Kepler)首先使用拉丁语译文camera obscura(即veiled chamber,蒙纱的房间),或用一个更平凡的词表达,就是“暗室”来指代这一技术。
当小巧轻便的暗室变得触手可得时,一时间,“暗室”成为了一种娱乐的方式,这种方式可以让人们“窥视”室外若大的世界。然而,发明家们的创新思维也开始聚焦于现实的挑战,那就是如何才能永久地获得身边“无与伦比”的美呢?
过度曝光
接着,在1826年,法国发明家 Nicéphore Niépce使用一块沥青覆盖的铅锡合金板,在Le Gras历时数日成功捕捉到了窗外的景色。Heliographs(太阳摄影机,或称为sun writings)随后得以发明,Nicéphore Niépce的生意伙伴Louis Daguerre在该发明基础上做了改进,不久便研发出了“神奇的”银版照相法,仅需几分钟就可以将肖像显现在镀银的铜片上,令被拍摄者非常高兴(尽管当时口腔卫生状况很差,人们一般不愿意微笑。)
同时,在英格兰,亨利·福克斯(Henry Fox Talbot)通过“照片制图技艺”的试验也发现了短时间的曝光能够产生一种倒像,理论上,该像能够重复翻印。他将该照相法称为“碘化银纸照片”(或美丽照片),就是我们现在所知的底片。与此同时,科学家约翰·赫舍尔(John Herschel)也开始普及photography(摄影)一词(或light writings,光的作品)。
柯达一刻
又经历了一代,来到1888年,据说美国企业家乔治·伊斯曼(George Eastman)沉浸于一堆字母中寻求产品名称时,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Kodak,它瞬间将照相机转变为家庭用品,变得“像用铅笔一样方便”。一时间,他的商标也在语言学领域留下了印记。
胶片生活
然而,最初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拍照,于是camera-shy(不喜欢被拍照)一词早在1890年就出现了。出于一些文化背景,包括中国人,会怀疑那些以拍照为乐趣的西方人试图“偷走他们的灵魂”。
但到了20世纪,当墨色相片发展成为电影中那绚丽夺目的彩色照片时,我们与胶卷的关系也愈加密切。第一部闭路电视照相机由德国军队于20世纪40年代研发。而同一年代,家家户户也见证了从说“prunes /prun/”(梅子干)到说“cheese”的转变,这是为了在照相时能够露出洁白牙齿的笑容。不同国家有不同说法,如“whiskey”或“kimchi”。
相机从不说谎......但,或许有时会......
然而,21世纪的数码革命却将我们与相机的关系重新作了调整。智能手机使我们所有人都成了“民众新闻记者”。照片从沉重的相框中解脱了出来,为大家共赏。或许更为创新的方面在于,相机已经从纯粹的捕捉现实的功能转向了“扩大”现实,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模糊现实。人们可以玩儿在自己的事实上拼凑堆积其他事实的游戏,也有一些app可以让你目睹那些潜在的想法是如何成形的。而最近,诸如脸书照相平台(Facebook’s Camera Platform)的一些新进展,将是“数字渗入现实的初步尝试”,它会透过智能手机过滤我们“看到的”世界。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说到:相机需要成为更为核心的工具。
拍张照,不然谁知道
对于我们很多人而言,已经普遍存在的是:年轻一代拍照的目的不在于纪念,而在于交流。Z一代(过去20年内出生的人)已经打破了曾有的社会构架,他们不用文本而是用图像来交流。牛津辞典的年度词汇敏捷利索地捕捉到了这种发展痕迹,年度词汇从2013年的selfie(自拍)到2015年代表哭笑的表情符号。
抓拍
我们是不是该悠着点?拍摄那么多的照片会有可能损害你的自我意识、记忆和关系。再者,正如我们从文学及电影中得知的那样,相机作为一种稳定的监控系统越来越无法避免:据说脸书正致力于开发一种算法,在无需识别脸部的情况下就能认出每个人,与此同时美国国防部也正致力于完善录像监控系统来预防犯罪。如此看来,这也不奇怪,每一个美国人平均一天要上镜头75次。
相机爱你!
然而,尽管存在上述的这些负面影响,我们近期貌似是不会冷落照相机了。如果我们将去年分享在网上的所有照片如数打印,那么这些照片堆起来的高度将会是从地球到月球一个来回的距离。相机爱我们,同样我们也爱他,一起来说che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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