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疲劳性骨折

 

　　在Team B登台之前，她们还实现了一次“壮举”。

 

　　著名的《花花公子》杂志日语版，居然用一整页详细介绍了尚未出道的Team B的每一个成员。

 

　　这里有两件事要说明一下。第一，《花花公子》虽然是世界知名的色情杂志，但在日本，它仅仅是一本普通的杂志。第二，为AKB48和《花花公子》牵线搭桥的，就是曾经促成手机面试的著名广告商——电通。

 

图：《花花公子》日本版

 

　　其实，电通这家公司，用“著名”这个词形容实在是有点儿冤枉了。

 

　　株式会社电通，是亚洲第一大广告商，世界五大传播集团之一。日本这个曾长年位居世界第二的庞大经济体，有将近一半的广告宣传活动是经电通之手施行的。这些宣传活动，小到一则佳能复印机的广告，大到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和2005年爱知世博会，都是由电通来进行实际的策划和运作。这个富可敌国的广告巨鳄，在2007年3月刚刚公布了自己上个财年的营业额——2.1万亿日元。

 

图：电通总部大厦

 

　　而弱小的AKB48在刚刚出道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电通的支持。这当然是混迹业界多年的秋元康所掌握的人脉关系。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电通在AKB48成长的道路中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相信有心的读者自己就能够分析出来。

 

　　但我想强调的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努力拼搏，单靠背景和运气，那再大的机遇也会被浪费。这个世界上“扶不起的阿斗”比比皆是。而且，机遇越大，当它被浪费的时候，当事人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再往深处说，恐怕就要涉及机会成本与沉没成本的问题。还是让我们的视线回到AKB48剧场的舞台上吧。

 

　　因为Team A和Team K打下的良好基础，再加上《花花公子》的鼎力宣传，Team B的首演毫无悬念地博得了满堂喝彩。

 

　　可是，站在全队中心位置的渡边麻友明白，当初同样“初日满座”的Team K，却在3天后丢掉了一半的观众。所谓“新鲜效应”，就是灰姑娘的晚礼服，最多只能保持一个晚上。Team B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她这个核心成员就必须做出表率，加倍努力，用真正的实力来留住歌迷。

 

　　然而，俗话说：“过度则废”。努力过头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第二天，演出结束后，自从加入AKB48以来就几乎没有休息过的渡边麻友，突然感到右脚一阵钻心的疼痛。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医生诊断说，她这是典型的疲劳性骨折，必须静养恢复，总之是暂时不能再跳舞了。

 

　　不论对她还是Team B来说，这无疑都是个晴天霹雳。

 

　　疲劳性骨折，这怎么可能呢？6个月前还在整天蹲在家里抱着电脑的小宅女，居然出现了运动员才会有的职业病。

 

　　一个人躺在陌生的病床上，渡边麻友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条被厚厚的石膏裹起、高高吊着的右腿。

 

　　“我……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她委屈地抱头哭了起来。

 

　　悲痛之中，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拼命努力的精神是没有错的，但如果用了错误的方法，那所有的努力仍将化为泡影。

 

　　她将这个教训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核心成员伤退，但演出必须继续下去。如果Team B和Team K一样，在演出3天后就损失了一半的观众，无论原因是什么，都会在AKB48的历史上再次留下令人难堪的记录。

 

　　眼下，Team B急需一个足够靠谱的救火队员，而万幸的是，她们中真的有一个这样的人。

 

　　救火队员的名字，叫做柏木由纪。

 

　　后来，在人们对柏木由纪的各种评价中，有这样一种声音：“只要你给她一分的光，她就能发出十分的热来。”

 

　　作为一个曾经的偶像宅，对于自身魅力点十分清楚的柏木由纪，用尽了浑身解数来聚集全场的目光。

 

　　观众席上每一个歌迷都有这种感觉：柏木由纪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明显比其他成员要多。她刚才真的是在看我吗？

 

　　这不是错觉，柏木由纪真的会认真地盯着一位观众很久，直到这位观众对她做出反应，她才会转移视线，去注视下一个观众。

 

　　并且，这一切都要在表演中看似无意识的情况下，以非常自然的姿态来进行。想必在正式登场前，她已经无数次练习过这一沟通技巧了。

 

　　柏木由纪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的精彩演出，成功带动Team B将缺少一人的公演继续下去。更何况在她的背后，还有3位一期生前辈在压阵。

 

　　在突然增大的压力面前，以及柏木和平嶋等带来的榜样效应，曾经浮躁的Team B再也没有成员敢人浮于事，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做好应该做的工作。她们终于开始散发出自己应有的实力。渡边麻友也经常跑到后台，用广播向大家打招呼，甚至推着轮椅到舞台上来，为自己的队伍加油助威。

 

　　就在一切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意外却接二连三地再次降临：三位中坚成员松冈由纪、仲谷明香和野口玲菜，也先后因为受伤而退出了公演。

 

　　与此同时，歌迷们吃惊地发现，被医生警告要恢复至少一个月的渡边麻友，再次站到了舞台上。这天距离她的休演，仅仅11天。

 

　　渡边麻友当然清楚，这样不计后果的复出，会为年仅13岁的她带来不可估量的风险。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仍然抱病不出，已经缺少4个人的Team B会变成什么样？柏木由纪和其他队友替她做出的努力，必将白白浪费。

 

　　于是，她拆掉了脚上的石膏，重新蹬上舞鞋。

 

　　很容易再次骨折吧？一定会再次骨折吧？好吧，哪怕能坚持几天也好呢，哪怕能坚持到那3名队友回归也好呢。

 

　　3个星期后，仲谷明香和野口玲菜顺利回归，渡边麻友却再次被送进医院，缺席了余下几乎全部的演出。

 

　　虽然在Team B的第一季公演中，出现了如此混乱的人员伤病情况。但在这些差不多每天都上演的意外中，观众们深深地感受到了这只新队伍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外表弱不禁风，内心却坚韧异常。无论是带伤上阵的渡边麻友、临危受命的柏木由纪，还是表面上说说笑笑，纪律性却特别强的浦野一美和平嶋夏海，都在用实际的行动告诉着他们：AKB中最年轻的一队姑娘，并不是一群只会撒娇的小妹妹。

 

　　Team B公演的满员状态，从第一天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天。这支有着先天缺陷的新队伍，终于用她们自己的拼搏赢得了辉煌的成绩。

 

　　可惜，她们的成绩，对当时的AKB48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就像渡边麻友一样，整个AKB48，在那时似乎也患上了疲劳性骨折。

 

　　（未完待续）

 

图：2007年9月22日，到北京参加中日文化交流活动的Team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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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Team B第一季公演《青春Girls》全场录像（与Team K的第二季公演是同样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