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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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女人,或诗
外滩。酒吧。我坐着。和一杯黑方
我在看被时装被商业被消费被名利被享乐裹着的女人
用于写诗,你会成为一流的诗人!”严力说
那是20年前,斯德哥尔摩一个的酒吧。我搂着一个金发
而这时,瑞典北方,一根原木正顺流而下
用某人研究基因的耐心和激情。我在追女人
或者确切地说,诗歌,抵抗虚无的游戏
比方说玛丽,她是一首象征主义诗:她蓝色的眼睛
和我梦里见到的夏天的大海吻合
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是我记忆里江南三月的桃花
我们抱在一起,手就进入手套。哦,感应!
克丽丝蒂娜不同:她遇见小猫,就像遇见上帝
并发出尖叫,仿佛我们正在烛光里做爱
我不喜欢浪漫主义抒情。我迷上了安娜,古典主义
她含蓄,精雅。像明代的家具。我学会了简洁
但我碰到更多的是现实主义诗歌:她们朴素
稳健,像北方雪地里孤立的小屋
有一个变成了我妻子。她教我如何精准意象,锋利词语
我偶尔也读下半身写作。那些坦荡的妓女!
她们胜过嫁给权钱的女人,装腔的伪诗
她们让我认识了抽象诗:拒绝意义,把高贵
当垃圾。“学蛆在腐尸上行走!”她们让我直面死亡
酒吧。我坐着。我在打量五彩缤纷的女人
有一张脸亮如海上明月。我认识她——
初次见面——在公园——她浑身散发着浪漫主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
第二次,海边,她穿着象征主义三点式泳装
“它目光被栅栏挡住,栅栏外不再有世界……”
随后——很快——她变成了一首抽象诗
一首莎士比亚,不,一首彼特拉克的十四行
抽成一个畸形的“女”字。一个黑暗里跪了两千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