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出轨”背后的文章 社会戾气源于善法缺失

文章出轨被国人恶意围观、尽情指摘 （图片来源：资料图）

文章出轨，举国“沸腾”。

而这个连欢腾中的你我，都暗暗感到惊讶的局面，是如何出现的？媒体们在里面找到利益、小编们在里面找到灵感、看客们在里面找到槽点——而全体人民共同在里面找到的，可能是道德审判的快感。

演员文章“出轨门”，在这个时代是有代表性的，背后“大有文章”。恶意围观、尽情指摘，以某娱乐周刊为代表的媒体所调动的，是很多人在掌握了所谓的道德制高点之后，置人死地而后快的“狠劲”。文章和文章的家庭，成为国人乘快、泄愤的垃圾桶，成为国人贫困心地的牺牲品——这保不齐正是外国媒体也热衷于讨论文章出轨事件的关键。

也许不该妄谈价值扭曲、是非错位，但当全民打着正义的旗号，丝毫不留余地的把一个原本可以有转机家庭推向万劫不复时，人性里那一念善意、一念不忍，是否还有留存？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这个时代有种怪异，一些人只要掌握了一条貌似正义的线，就一定会用乘快的心态，把划进线的人坚决打倒，不念人情、不留余地。当年的城管为什么打人那么狠？或许就因为有点蝇头小权，可以给小商小贩硬划黑白对错，然而凌驾之姿一旦遇阻，廉价的血脉贲张与快意恩仇，就接踵而至。

早在两千多年前，庄子就对这种现象给了一个非常露骨的总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那些自以为掌握了“是非权”的人，道貌岸然、信手宰割，经由践踏别人来释放快意、成就自己，结果就是——道德标榜、正义沦丧。

而今天的中国人，这种火气和戾气，更有过之而不及。当演员文章撸起袖子来和某娱乐周刊叫板“我贱命一条，陪你们玩到底”时，双方的是非之争，变异为纯粹的情绪宣泄，出拳已经不需要理由，这让人隐约嗅到了当年“武斗”的气息。追溯历史，当年猛砸猛打的快意，破坏力仍在延续，如果没有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对其进行根本性反思，人性的复苏，难见端倪。

善法因缘，夹缝生存

那一念的不忍，在我们这个社会缺了；那一念的高抬贵手、放人家过，在我们这个社会没有了。和谐讲了那么多年，国人的内心依然没有多大余地去回旋和包容，谈慈悲与博爱，更是遥不可及。

聊回这些年汉传佛教的护法事件——在全国多起拆庙驱僧、辱佛谤法的恶性事件中，状如大理鸡足山这般峰回路转的，凤毛麟角、弥足珍贵。实际上这份暂时的胜利，更多地要庆幸于谈判各方那气若游丝的一念心慈手软。

谈到强拆隐修僧的茅棚，政府有善治的理由、佛协有监管的理由、民众有防火的理由——谁摆出自己的那套理由，都可以很硬气、甚至很正义。只要大家随便一较劲、一划线，传承千年的头陀传统，或许就此抹掉。

释迦牟尼佛在经典中曾经多次开示说，有很多重大的善法因缘，可能是数百位大德经历累生累劫的努力才促成的，而也许一个五浊恶世的烦恼众生，随意一挥手一投足就给报废掉了。有必要郑重地感恩大理各方那难得的一念宽容和理性，留给了隐修僧一丝夹缝、一线生机。

近日，网上盛传在中央一套星光大道节目中公然辱佛的主持人毕福剑已经到佛协道歉，更有网友“普陀释迦子”的微博消息称：“毕前一阶段来普陀山供养千僧斋，也算忏悔。有无信仰不重要，结个善缘。”

哪怕就是这淡淡反思、善意萌发，而不是耿耿脖颈、恶意到底，也算是趋向共识的希望所在吧。比起其他护法事件里责任方的不肯低头、不肯让步、咬住牙槽坚守对立的那股子狠劲，这至少让人感到暖意。

没有思想，只有情绪

有人说“文章事件”反映的是中国人独有的时代幼稚病。当敏感问题不敢说，而又可以在娱乐领域放开说时，如同一个闸门封堵而另一个洞开，必然肆意狂涌而失去底线。但何以判断这借题发挥、不求共识、肆意泄愤的狠劲，不是国人心性中深植的丑恶？会不会即使年岁渐长、对境变迁，也还是顽冥不化？

明贤法师曾经讲：“你错我对的二分法廉价辩证，造成国人沟通状态的空转与内耗，只会带来薄弱的国民底蕴”。有本社会心理学名著《乌合之众》也总结道：群众没有思想、只有情绪。文章出轨、举国欢腾，何尝不是中国人为这个总结提供的有力佐证。当公众的情绪被成功调动起来，对错是非都遥远了，只剩下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不讲余地的批斗和互掐，最终倒霉的将是整个社会。

当乘快之心升腾而起时，我们靠什么去观照和收摄？靠什么去寻回那一念的善意和不忍？所幸终有否极泰来，人文精神在升温，传统信仰在回归，正待其重新塑造国人同情他人的余力、宽容处世的余地。人文与信仰——护心、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