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 ·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2014年7月22日 14:26 阅读 1439

心哥导读:

茉莉花茶于我

不是茶,是童年

无论是烟、酒还是茶,我人生的第一次都是蹭来的,蹭的主要对象就是我的姥爷,姥爷是北方人喜茉莉花茶,所以我童年的味道就是茉莉花的味道

放学回家,通常第一件事情,就是捧起姥爷那只大玻璃罐头瓶改装的茶杯牛饮,一口气就能喝掉一大半,姥爷眯着眼,只是不停说着,慢点、慢点...

时至今日,记忆中最深刻的不是茉莉花香,而是每次都恰巧暖而不烫的茶汤温度,也许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姥爷泡好一杯茶,等我回家的心境,但我知道这杯水的温度是等待的温度、亲情的温度...

我想这一杯暖而不烫的关怀,就是爱吧

茶于生活不必时刻神啊道啊什么的,平平淡淡一杯暖而不烫的水,足矣!爱亦如此

冰心这篇文字写的并不好看,读来平淡,却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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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家的茶事」

从前有一位诗人,写过一首很幽默的诗:

琴棋书画诗酒花

当时样样不离它

而今万事都更变

柴米油盐酱醋茶

这首诗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首诗第一句的七件事,从来就与我无“缘”。

我在《关于男人》写到“我的小舅舅”那一段里,就提到他怎样苦心地想把我“培养”成个“才女”。他给我买了风琴、棋子、文房四宝、彩色颜料等等,都是精制的。结果因为我是个坐不住的“野孩子”,一件也没学好。他也灰了心,不干了!我不会做诗,那些《繁星》、《春水》等等,不过是分行写的“零碎的思想”。

酒呢,我从来不会喝,喝半杯头就晕了,而且医生也不许我喝。至于“花”呢,我从小就爱——我想天下也不会有一个不爱花的人——可惜我只会欣赏,却没有继承到我的祖爷和父亲的种花艺术和耐心。我没有种过花,虽然我接受过不少朋友的赠花。我送朋友的花篮,都是从花卉公司买来的!

至于“柴米油盐酱醋茶”,作为一个主妇,我每天必须和它们打交道,至少和买菜的阿姨,算这些东西的账。

现在谈到了正题,就是“茶”,我是从中年以后,才有喝茶的习惯。现在我是每天早上沏一杯茉莉香片,外加几朵杭菊。(杭菊是降火的,我这人从小就“火”大。祖父曾说过,我吃了五颗荔枝,眼珠就红了,因此他只让我吃龙眼)

茉莉香片是福建的特产。我从小就看见我父亲喝茶的盖碗里,足足有半杯茶叶,浓得发苦。发苦的茶,我从来不敢喝。我总是先倒大半杯开水,然后从父亲的杯里,兑一点浓茶,颜色是浅黄的。那只是止渴,而不是品茶。

二十三岁以后,我到美国留学,更习惯于只喝冰冷的水了。二十九岁和文藻结婚后,我们家客厅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虽然摆着周作人先生送的一副日本精制的茶具:一只竹柄的茶壶和四只带盖子的茶杯,白底青花,十分素雅可爱。但是茶壶里装的仍是凉开水,因为文藻和我都没有喝茶的习惯。直到有一天,文藻的清华同学闻一多和梁实秋先生来后,我们受了一顿讥笑和教训,我们才准备了待客的茶和烟。

抗战时期,我们从沦陷的北平,先到了云南,两年后又到重庆。文藻住在重庆城里,我和孩子们为避轰炸,住到了郊外的歌乐山。百无聊赖之中,我一面用“男士”的笔名,写着《关于女人》的游戏文字,来挣稿费,一面沏着福建乡亲送我的茉莉香片来解渴,这时总想起我故去的祖父和父亲,而感到“茶”的特别香冽。我虽然不敢沏得太浓,却是从那时起一直喝到现在!

——冰心/1989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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