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

最近的歌唱类节目里，有两个熟悉的影子。

光良在《不朽之名曲》里唱《阿里山的姑娘》，品冠在《我是歌手》里唱《掌心》也最终离场。

不同的空间、不同的节目，还是如当年一样各自清澈的嗓音，可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大学时代，一个师弟小怕，当年最爱的就是无印良品组合——但愿我的记忆没有偏差，因为我总是一个健忘的人，忘记人，忘记事，忘记曾经自己付出和接受过的情感。

角落里，还是有人在猜，如果曾经的双子星合体，结果会怎样？这多少属于歌迷的一厢情愿，就像当年知道他们最终要单飞的鬼哭狼嚎和不肯相信。

还是有很多人在追问他们当年单飞的真正理由，八卦的人总是希望他们真的是因为不和或者分手而分开。

可是，你看他们单飞之后的第一场记者会，两个情绪低落的小孩，那始终落寞的表情和偶尔露出的勉强笑容，既没有不和，也不是分手。

从1995年李宗盛因为一卷《掌心》的Demo而从马来西亚挑中了他们，到2000年的三场“珍重无印良品再见演唱会”，其实，不过五年。

不过，五年，而已。终究要挥手再见，说声珍重。

2000年2月26日晚上，台北。这也是目前在网络上能看到的唯一一场珍重再见的演唱会。

早已准备好的背包，成了分别的画面。

在鼓声中轰轰烈烈地开始，在眼泪中黯然神伤地结束。

在红火中开场，在黑色中落幕。

两个人共同的偶像周华健竟也亲自出马，光良在一旁钢琴伴奏，唱《掌心》。品冠的笑一直是勉强的，而光良还是大孩子一样调皮地笑闹。只是某一刻，当他的目光落在品冠身上时，马上就变了，牵挂的温柔。

除了安可曲之外，最后的两首歌分别是《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和《朋友》。唱《朋友》，两个人不是开场的红色衣服，而是两身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朋友》的词和曲居然都是我喜欢的陈小霞。

最先开口的是品冠：谁能够划船不用桨，谁能够扬帆没有风向……你能看到此时品冠的一筒鼻涕都快流到了嘴巴里了，满眼噙着泪，像找不到糖吃的小朋友。

在唱到“谁能够离开好朋友”的时候，品冠顺势擦了一下鼻涕，接着唱那句“没有感伤”。

光良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旁边的品冠，接着唱下去。就像是哥哥看着弟弟哭，可是只能无辜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像蚂蚁上了锅台一样转来转去，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唱副歌，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品冠的泪水再一次决了堤。

镜头也适时地切到了歌迷——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戴着眼镜，晃着身子，旁边的姑娘就是呆呆地望着，很慢的速度眨眼睛，像是丢了魂儿，眼神里满是心疼。

《朋友》的最后一句，两个人分开唱：但是朋友啊，当你离我远去，我却不能不感伤……品冠唱完最后一个字，火花从舞台的上空飞泻下来。

两个人脸上的微笑很勉强，从舞台上缓缓下降，直到看不着了。

涕泪横流的歌迷挥舞着荧光棒和灯牌，不停得叫“安可、安可”。

再次回来的两个人换上了T恤衫，唱了《想见你》和《有你在身旁》，就像当年拍MV时候的感觉，傻傻的很青涩。

4月15日晚上，马来西亚的吉隆坡。原定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所有人都以为是最后一次。

台上台下都是流泪的人，光良和品冠拥抱，舞台上放起了焰火。

光良提到了一直不知自己是歌手的婆婆，哭得说不出话来，“婆婆一直都不知我唱歌……她今年80多岁，今天是她第一次来看我唱歌，她听不懂我讲什么，因为她不会华语……我要谢谢身边的朋友，没有你们，我不知怎么活下去……”

品冠紧紧拥着他，光良，别哭！

品冠红着脖子：谢谢大家陪了我们5年，谢谢光良，5年中很多开心及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一起经历。不管未来日子怎样，今天公元2000年我们在这里，永远记得这日子！

说完，两个人紧紧拥抱，就像当年拍MV时候的画面，他俩经常抱在一起。

5月27日晚上，新加坡的加冷。再见、珍重，真正的最后一场了。

品冠对光良说：有机会和你一起做音乐我很开心……

光良对着话筒，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力地抱了抱品冠。也许光良当时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演唱会接近尾声，大哥李宗盛出现，给双子星献了花，并向光良品冠说出了很多鼓励的话。

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大男生就像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训话，默默点头。李宗盛离开，舞台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两个人。

品冠打破了沉默：很感激光良，是他带我进入这个音乐圈子，他就像我哥哥……

观众席传出了笑声，而光良也有些尴尬地笑了。

两个人相拥、道别。又是唱《别人都说我们会分开》和《朋友》。

可是，这些画面和记忆，已经是快十五年前的时光了。

时间总是会亮出锋利的剪刀。生活，像被剪碎了的破布，可还是能拼贴出我们走过的狗脸岁月。那些被预言会分开的我们，果真就分开离散了。

别人都说我们迟早会分开，

我还一心一意地找你回来。

别人都说你的心早已不在，

原来未来你已经有了安排。

文字／小新

编辑／洪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