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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关听风

王洋 新安文旅 2014年05月13日 10:26

风,从汉函谷关上掠过。

她抚摸着残缺的关楼,拍打着沧桑的城墙,环绕着版筑的关垛,摇曳着发白的秋草,时而呢喃,时而长叹,时而怒吼,时而悲啼……

我,伫立在关前。

沐浴着晚霞的余晖,聆听着风的诉说,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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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东方飘来。

风中,青牛的脚步,朦朦胧胧,时促时缓,坚毅执着,还夹杂着旅途的喘息。牛背上飘来了脱俗而超凡的声音“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百尺高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脚下”……

风中,马寺的钟声,隐隐约约,时高时低,洪亮悠扬,还夹杂着超人度世的诵经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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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锤錾的敲击,断断续续,时隐时现,透露着虔诚,显示着无奈,一会儿激越,一会儿疲惫,还夹杂着祈求,夹杂着叹息……微笑的卢舍那即将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风中,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帝王的诏令,大臣的辩奏,后宫的泣诉,市井的叫卖,田园的喝唤,……,千年帝都的威严、牡丹花城的繁华,也随风飘向这历经沧桑的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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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西边刮来。

侧耳细听,车辚辚,马萧萧,旗猎猎,鼓阵阵。秦皇横扫六合的霸气,汉武开疆拓土的豪气,唐宗鏖兵荡寇的英气,宋祖千里践诺的侠气……随风飘来,还夹杂着阵阵的血腥气,冲天的怨气,在大河两岸弥漫、弥漫……

风中,清脆的驼铃声忽近忽远,显得有些疲劳,但又透出了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兴奋和渴望。在丝绸之路上,在两京通衢中,一支支驼队,驮来了西域的特产,带走了东方的文明,东西方民族文明在驼队的穿梭贸易中,交流、融合……

风中,年迈瘦弱的杜甫,道出函谷,蹒跚西去。放眼望去,兵连祸结,满目凄凉。耳濡目染,遂成名篇。“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诗圣骑驴的身影,渐行渐远,只有这如泣如诉的悲歌,在崤函古道上飘荡、飘荡……

风中,隆隆的炮声,激烈的枪声,嘶哑的杀声,断断续续,飘进耳中。云梦之巅,金斗山寨,抗战之师,激战正酣,面对凶恶的侵略者,抗日勇士孤军奋战,视死如归,用生命谱写了抵御外侮的壮歌。此时此刻,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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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北方吹来。

黄河岸边,青要山下,先民们背山面水而居,繁衍,生息,农耕,狩猎,制陶,纺织。在黄河母亲的摇篮里,华夏文明诞生了。在廖若晨星的部落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随风飘过邙岭,飘过嵩岳,飘散在中原上空……

风中,大河的涛声,汹涌澎湃,携带着黄土高原的泥沙,滚滚东去。纤夫躬身匍匐在陡峭山崖的栈道上,吃力地牵引着满载货物的大船,一步一步向上游挪去。“嗨——哟、嗨——哟”,黄河号子在八里峡谷中回荡,回荡……

风中,行军的脚步声,急促,隐秘。神兵天降,天助神兵,凛冽的寒风,凝固了一段奔腾的河水,黄河天险,崛起了一座坚固的冰桥,陈粟兵团挺进豫西,拉开了解放中原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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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汉函谷关交汇。

历史的烟云随风逝去,时代的旋律迎风奏响。昔日破败、寂静的汉函谷关侧畔,春潮涌动,风声骤起。陇海铁路上,电气列车疾驶而来,呼啸而去;三一零国道中,车水马龙,连绵不绝;建设强国富民的脚步,铿锵有力,紧张有序;创造和谐家园的举措,凝聚民心,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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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依然在汉函谷关上盘旋、飘荡。风,依然在向人们呢喃、诉说。

如泣,如悲啼……

如颂,如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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