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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路9号昆剧昆曲上海昆剧团元味 |
分类: 光影 |
绍兴路9号,上海昆剧团时隔四年回来的老地方,老底子叫爱麦虞限路,建于1935年,开始是法国警察俱乐部,是带有一只小舞台的三层洋房。50年代改为京剧院,80年代开始成为上海昆剧团团部。从其“出生”之日起,就一直是一个城市的文化空间,也是上海现存的当时租界地区俱乐部建筑的代表之一。
有意思的是,古老的昆曲与西洋小楼内不仅不觉得违和,反而有点相得益彰之感。或许这里有上海开埠以后长期秉持的的开放性有关,或许也与“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有关,但就作为物质性文化遗产的洋楼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昆曲,本身其实还是有不少共通之处:
其一,他们都有刚性的基础,这是保护和传承最根本的前提。昆曲讲究四功五法,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在程式的基础上以小舞台幻化出大千世界。而建筑讲究对光和空间的运用,其主要就是依托包括空间组织、尺度比例、色彩、材质、装饰、结构、细节等加以实现。作为历史文化遗产,这些都是基本的纲,我们平时看到的“四不像”新编戏和“假古董”建筑就是没有抓住刚性的内核,却只是在表层用劲,结果得到的是适得其反的效果。对文化遗产加以保护和传承,首先也得重视这些基本的东西,不然就是破坏。
绍兴路9号的上昆练功房
其二,从艺术特点来看,也有共通性。以这栋小洋楼为例,和昆曲一样,都给人以简洁而不失精致,小巧却又大气的感觉。这或许也是其作为优秀历史建筑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因之一。
其三,都是为人服务,最终的艺术效果需要受众的共同参与。无论是昆曲所演绎出来的戏曲情境还是建筑所提供的空间,最终都是为人服务的,只有参与其中的人们充分的感知并产生互动,才算是最终达成完整的作品。
其四,他们的保护与传承需要所处系统环境的整体留存。
这栋小楼隔壁就是赫赫有名的上海文艺出版社,还有文化聚居的金谷村、汉源……,绍兴路也被称为“上海出版一条街”,并见证了中国新美术发展历程。除了这些,小楼门口几乎与其同龄的行道树、街道的尺度等等,都是一栋保护历史建筑能否得到真正保护的关键所在,如果他孤零零的伫立在高架道路旁,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至少,也只是成为了一具木乃伊。这些年来,异地保护、孤立保护的案例不少,说到底只是相比当场拆迁稍微好一点的死型缓期执行而已。
昆曲也一样,当整个社会都告别了认真和优雅,只是在追逐肤浅的文化消费的时候,也就进入了另一种死缓状态。
而无论建筑还是昆曲,其传承与保护的核心目的显然不是建筑与昆曲本体,而是视其为优化文化的载体,代表着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文化根脉,所以系统环境的留存是极为重要,也是最容易被轻视的。
其五,他们的保护与传承是动态的,也是关于信仰与美的传递。说到底,无论昆曲艺术还是建筑艺术,都是心灵的艺术,所以才具备了超越岁月的可能。就像这栋小楼,在本次保护性修缮中,对建筑墙体、楼板等核心结构作了全面加固,而对建筑的外观、空间和细节进行了细致完整的保护,使得洋楼修旧如旧,又符合当下的使用功能,实现了动态的保护。那么昆曲就是通过演员的口衔心授代际相传以实现这一目的,比如上海从五十年代的昆大班到马上要毕业的昆五班。就像是建筑的七梁八柱在换,但艺术的精髓留下来了。这也是无论物质文化遗产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的唯一途径。也正因为是心灵的艺术,所以他们的创作和传承根本没有捷径,也所以我们这个暴发户一般的时代尤其缺少当代的优秀建筑和戏剧作品,也所以那些“假古董”和“四不像”才会那么眨眼,那么令人不屑。
当今天的我们,踏进更新梁柱的老洋楼,观赏起后辈演员表演的古老昆曲,会不会产生些别样的体悟呢?
----------------------以下是几组几代人演同一个剧目----------------------
【寻梦】
【寻梦】201303上海·袁佳【昆四】
【评话】
【写状】
【佳期】
【藏舟】
【借茶·下山】
【下山】200807徐敏雷思琪【昆五】
【扈家庄】
【弹词】
【见娘】
【藏舟】
【湖楼】
【刺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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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上昆在绍兴路9号举办俞振飞厅开台庆典演出,同时在底楼举办展览,本文部分剧照收录在《在传承中回归》昆曲摄影展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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