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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端终结者】武器拟人推广组 浴凰X鸣雷惊蛰 恍如隔世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这次终于没有忘记把名字给带上【闭嘴二货


IP属地:江苏1楼2012-09-29 21:00回复

    鸣雷不在的日子里我总对着那块鬼面说话,不厌其烦地问他蜀中是什么样子,威胁说要把他砸碎,转瞬又改口说带他回蜀中。
    他不回答。
    他只是泥土烧制的鬼面,而我是活了上万年的梧桐。
    他不曾听,也不曾懂。
    这种日子,果然很寂寞。
    那日我一如既往对着鬼面絮絮叨叨,我遇见了我的第二任主人,山风。
    他穿得很破,很瘦弱,一点前主人的血脉也没有。
    他握住我的那一刻,毒火侵进了他的经脉。
    “汝是何人,为何打扰吾之长眠。”我故弄玄虚地问他。
    他忍着剧痛,答“山风…我需要…力量…如果能成为教主…就能…就能救她了…!”他断续的语言突然让我失去了兴致,收起了毒火,安静躺在了他掌间。
    鸣雷说得对,我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少年带着我走出圣坛。
    『再见。』
    我最后一次向着鬼面道别。
    踏下最后一层台阶,我听到了清脆的碎裂声。鬼面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知道为什么,我疼得如同初生时万蛊噬心。
    山风带着我出现在了祭典上,记忆力那个小姑娘长成了雍容的妇人,她持着鸣雷,眼里的嫉妒一闪而逝。
    『浴凰!你这个笨蛋』
    『不是你让我找个主人的吗!』
    我委屈地吼回去。
    『谁叫你随便找一个人了!你让阑珊怎么办!』
    我语塞。
    那个小姑娘,原来叫阑珊。
    五仙教里不知什么时候传出流言,若谁能让浴凰认主,那谁便是教主的人选。
    手持浴凰的山风一出现,在教中的声望无形间就增加了起来。
    “放了莺歌。”
    阑珊盯了山风许久,终是挥了挥手,高声道:“放了人牲。”
    几个长老皱眉,“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五仙教自古以教主为尊。”
    她说这话时笑得很温和,只是握着鸣雷的手,用力到能看清骨节。
    上一任教主没有子嗣,阑珊的继位是建立在过人天赋之上,五仙教以强者为尊,山风的继位,名正言顺。
    我知道阑珊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我一遍一遍向鸣雷道歉,他一句也不回答。直到交接圣印时才冷着声音说,“你无需道歉,五仙教需要的是能大杀四方的威慑,而不是我这样的治疗。”
    那是我们第一次冷战。
    阑珊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教导山风教主需要做的每一件事情。山风愣愣地听着,至于听进入多少,我也不知道。
    我开始懊恼,我果真看错了人。
    “我不想要浴凰,也不想当什么教主。”山风说。
    阑珊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般,掩着嘴轻笑,脸上浮现出怀想的神色。
    “我还小的时候,我去圣坛见了浴凰。它艳丽妖冶得吓人,如同最奢华的工艺品。接着左长老对我说,不想死就别碰它。”她抚过手上的鸣雷惊蛰,“于是我放弃了我傲人的毒经天赋,带走了鸣雷惊蛰,修习补天诀。那时我想,能让浴凰承认,是多幸福的事情。”
    我默然。
    那时的我太年轻,太骄傲。总以为主人定是个盖世英雄,俯仰间敌人灰飞烟灭。
    一个月过后,阑珊被遣到了五毒的边缘镇守。
    这意味着我很久不能见到鸣雷。
    『对不起。』我最后一次对他说。
    『你身上承载着很多人的命运…别再这么浮躁了,浴凰。』
    我和鸣雷的第一次冷战结束,历时一个月零三天。
    


    IP属地:江苏3楼2012-09-29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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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更 不好意思楼主打断你的楼层了,可是看的很认真想继续看!!


      IP属地:黑龙江6楼2012-09-29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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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故事发生在三年前。
        有个苗疆的姑娘在五毒谭边捡到了一个重伤的男子,自幼修习补天诀的她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了住所,为他疗伤。
        在清洗伤口时他的衣物间落下一块面具,她怔了好一会,随手救下的人,竟是本教的死对头,唐门。
        医者仁心。
        她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把面具塞回了衣服里。
        捡回了唐门的第二天,他醒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补天看唐门对她扬起笑脸,不知怎的,红了一张俏脸。

        唐门是个喜欢到处云游的人。
        养伤的时间里,补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倚在榻边听唐门说他看过的风景。
        他说世间最美的地方有两处,一是苗疆的五毒谭,二是万花的晴昼海。
        他又说,等他伤好了,便带她去晴昼海看花火。
        补天不是个蠢姑娘,她知道,唐门伤好之后,也许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送唐门离开的那天,补天交给唐门一个香囊。那是照着唐门的描述做的,里面除了驱虫的香料,还有一只冰蚕,若他有了什么伤,能勉强治疗一下。
        “我喜欢你,就算你丢下我走了,我还是喜欢你。”
        苗疆的女子都是直爽的性格,爱便爱了,走便走了,没有那么多千转百回的挽留。
        “我欠你一条命,但这不能成为我耽误你的理由。”唐门摸了摸补天的头。
        补天呆在唐门离开的地方良久。
        蓦地,心口一痛,送唐门的冰蚕,竟是死了。
        她惶恐起来,拼命朝着唐门消失的地方跑去,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
        空地上,四五个同门围着唐门,她冲上去护住唐门,夺命蛊打在了她身上。
        她强忍着痛,指尖爬出一只瘦小的七色蛊虫,爬进了唐门血肉里。
        “快走。”
        她最后一丝活下来的希望没了,偏又一点也不后悔。

        “现在你欠我两条命了,你可以喜欢我了吗,唐哥哥。”补天趴在唐门背上,喃喃地说着。
        “活下来…我带你去看病…我带你回唐家堡…活下来好不好?”唐门的语气颤抖得不成调子,她笑起来,用了全身的力量去抵抗那只夺命蛊。
        只因为你想我活下来,所以我要拼尽全力活下来。
        唐门带着补天走遍了半个大唐,各路名医都摇头,说这根本不能治愈。
        后来,蛊虫占了她半个身子,唐门为她做了个机关椅,继续不死心的寻找破解的办法。
        他们去了万花谷,在谷主表示无能为力后去了晴昼海。
        漫野的紫色花朵迷了补天的眼,唐门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花火,摆成一个心型,把他们围绕在中间。
        补天觉得,就算是下辈子,她也不会忘记。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我知道,这故事里的补天是青瑶,唐门是唐苦。
        “今天早上,我发现我看不见了。”她把脸埋进掌心,身子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浴凰,你告诉我怎么办好不好。”
        那天唐苦回来后,青瑶已经不见了。桌上摆着一封书信,还有一个精致的香包。
        她说她走了,不要挂念她,要记得把浴凰送回苗疆,要记得擦药,甘露羹在炉子上暖着,要记得吃。
        那个香包上绣着唐苦和青瑶四个小字,小心翼翼的针脚,恍若她心中的期盼。
        得了一人心,只是为何一定要分离。
        『我好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一起看春花秋月,夏雨冬雪。』
        唐苦握着那个香包,看着纸上歪歪扭扭却依然娟秀的小字,看了一晚上。

        哀莫大于心死。


        IP属地:江苏7楼2012-09-29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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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门把我送回了圣坛。
          我看着他越走越远,心里不知怎么升出一阵无力感。
          要是青瑶不死就好了。
          要是我能弄死那只夺命蛊就好了。

          我回去的时候,鸣雷已经在圣坛上等我了。
          我问他,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想了一会回答,就是让人万劫不复,却甘之如饴的东西。
          他告诉我,阑珊在前几日薨了。
          我心里竟有些高兴,再也没人阻止我和雷鸣在一起扯淡了。
          我和他说我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还添油加醋臆想了一段晴昼海的风光。
          他很安静地听着,不时应和两句。
          我说将来我带你去晴昼海,给你放最好看的花火。
          我说我将来带你去问道坡,那里的桃花漂亮的紧。
          我和鸣雷认识了已经有百年,他不曾嫌我话唠,亦不曾恼我小孩子心性。
          他还是我初见时的样子,比我见过的所有飞鸟都更为美丽。
          所以我对他说,鸣雷惊蛰,我喜欢你。

          我的想法很简单,和他在一起,度过剩下寂寞的日子,我说,他听,就算江河都枯了,我依然和他在一起。
          可是他对我说,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我同为武器,没有心,也没有感情。

          原来我在你眼里,不过是另一把虫笛。
          后来,圣坛起了一场大火,火燃尽后,浴凰不见了。
          我用迷心蛊控制了每天打扫圣坛的家伙,出了苗疆。让我心寒的是,鸣雷明明知道我走了,但是什么也没有做。
          世人只闻出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苗疆人,中原武林联合起来,擒住了那个家伙,却骇然发现那只是一具尸体,伤口处扭动着数条碧绿的小虫,在手中虫笛被夺后悉数死亡。
          少林数位高僧将我打上了封印,压在佛前日日诵经,说是借此磨去我的煞气。
          我笑他们,我不是什么魔器,我只是一棵被丢弃的梧桐,想要平复心中的疼痛罢了。
          那尊巨佛悲悯地看着我。
          我听到我自己变了调的啸声,我吼,你以为你能度化我吗?我是一把武器!我没有心!
          到后来,累了,才发现这多蠢。
          原来我只是恼他说我没有心罢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变成了佛前一支普通的笛子,偶尔吹几曲小调,让前来参拜的人惊讶良久。
          日升日落,在佛前扫尘的小沙弥变成了老和尚,把我抓来的臭和尚也已经圆寂。
          他说,等你想明白道理,封印也就解了,你就可以走了。
          道理我知道,可我想不明白。
          我和他认识百年,相伴百年,我想我们可以就这么安静的一同活过下一个又一个百年。
          可他偏偏说,我们都是无情无心的武器。
          这多残忍。
          我面前新来了一个扫尘的和尚,没有什么表情,偏有一身杀伐之气。
          听闻他未落发之前是名动江湖的恶人,自念杀人太多,皈依佛门。剃度之时住持予他新名,念空。
          他每日除了打扫之外,就是诵经,与别人的对话也只限于应答和佛号,无趣至极。
          某一天下午,他抱回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
          那女子昏沉时紧抓住念空的衣角,低低地哀求,“子忆,不要走…”念空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出奇温柔。他抚过女子的发,“嗯,我不走。”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他如此温和的表情。
          女子醒来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她睁开眼睛,茫然的视线在触及到念空的那一刻兀得有了神采,直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子忆!”
          我看见她因动作太大裂开的伤口,重新染红的素衣。
          “阿弥度娘陀佛,姑娘认错人了,贫僧法号念空。”
          “念空…”她喃喃重复了几遍,像失去了力气般跌坐在地上,“你在怨我。”
          念空没有搭话,继续敲着木鱼,几言梵音转瞬即逝。
          “既是恨我…又为何救我。让我死在那些人手里,岂不畅快。”她自嘲般笑笑,手抚过已经长出新肉的伤口,“让我死在曾经的盟友手里。”
          木鱼声停,念空抬头望向巨佛,看不出悲喜。“随缘化度,不着实像。众生平等,皆成佛道。”
          女子听完踉跄着起身,向念空行了一礼,“既然这样,那若夕谢过大师救命之恩,他日再来拜会,告辞。”
          转身时,若夕极快地拭了下眼角,跌跌撞撞离开大殿,背上渗出的血迹触目惊心。
          


          IP属地:江苏8楼2012-09-2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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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递给若夕一支金步摇,展翅欲飞的凤凰跃然其上,无论用料还是做工都是极为精细,千金难买。
            连带递过来的还有一张染了血迹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小字,等我。
            眼泪晕开了墨迹,大娘擦去若灵的泪痕,轻声道,“我们需要谈谈。”
            外面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不好了大娘,数个门派的联军…”
            没等听完,大娘脸色铁青地拍了桌子一掌,“真以为我忆盈楼好欺负?!宣布众弟子集结!”
            “大娘…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便好。”
            所谓的解决表示自诩正道的千人围着若灵一女子,高声骂着妖女。
            她站在中央,神色漠然。“此事与忆盈楼无关,有事还请冲着若夕一人…”
            “哎呦!你以为你是谁?叫公孙幽来说话!”一人叫嚣道,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她看了那人一眼,扬起手中的幽月乱花,江海凝光。
            “我说了,由我一人承担。”
            先前叫嚣的人转瞬便成了尸度娘体,众人对视一眼,举起武器向若夕冲去。

            所谓的正度娘道…就是千人冲向一个无意反抗的女子。
            呵呵。

            若夕再醒来的时候被缚在木桩之上,绕着长安游度娘行。
            她闭眼,咬住自己的舌头。
            “哼!公子忆,你果真来了!”
            她望向骚乱的地方,想让他快走,却喊不出声。
            眼睁睁看着他遍体鳞伤地走到她面前,“我带你走。”
            “是圈套啊…子忆…”若夕哽咽着回答,他抚去她的眼泪,笑得一如往常。
            “我带你走。”
            “我是骗你的…是我设下这圈 套让你来这里的…”
            谎言像是刀一般刻在心上,脸上的手僵住了。
            “可我要带你走。”
            “你们还不把他拿下!”
            若夕觉得,这是她人生之中最凄厉的话。

            最后,子忆逃了。
            绝望有些时候带来的动力,比希望更加可怕。
            再后来…自诩的正派们放了若灵,然后过了几月,把她堵在洛阳伽蓝寺旁。
            不疼,真的。
            若夕茫然地看着武器在身上留下一道一道惨烈的伤口,笑得灿烂如斯。
            心死了,又怎么会疼。
            胸口处那枚草编的指环隐隐发烫,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忆盈楼顶。
            她说,“其实,若我真得了一人心,我便为他解剑着云裳,洗手做羹汤。”
            “其实,富贵或者清贫,山珍海味或者粗茶淡饭,都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我只希望你安好。
            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忘了有个叫若夕的女子,曾经爱恋过你。
            “后来的,你都知道了。”幽月乱花终于说完了故事,我淡淡应了一声,继续看着佛像发呆。
            他恼了,“你就不感动一下吗!你就不好奇后来的白衣男子是谁吗!”
            “没兴趣。”
            “冷酷的苗疆人!哼!”
            “愚蠢的中原人。”
            “尼玛!看我剑破糊你一脸!”

            若是在很久以前,也许我会为他们难受。
            只是现在心冷了,便不再有什么感想。
            也许正是应了鸣雷的那句话,活的久了,看过的痴男怨女多了,也就不难受了。


            IP属地:江苏11楼2012-09-29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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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空决定带我去云游,传经布道,以度世人。
              最难度的,其实是自己吧。我看着他腰间的荷包,这么想。
              幽月乱花临走时对我说,要是将来遇到相互喜欢的人,千万不要放手。
              他又补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他带我去了长安,秋天把整个城郊染成了金黄,茶馆的老板娘送了他一杯茶,他谢过老板娘,坐在人声鼎沸的茶馆里看茶雾袅袅。
              “看,那个妖女又在青龙桥上吹笛子了…”
              “那女人啊,每次了听她的笛声都凉飕飕的…”
              “据说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几年呢!”
              念空忽然起身走向茶小二,“施主,还请问青龙桥上的女子是谁?”
              昏昏欲睡的茶小二听到这话突然来了精神,“大师我和你说啊,我赵茶在这长安活了一辈子,那女人在青龙桥上等了一辈子,上次我经过她身边瞄了她一眼,居然一点都没有变老啊…”
              “多谢施主,阿弥陀佛。”
              念空放下茶钱,向青龙桥走去。
              月光把女子的身影拉得纤长,悠悠笛声如诉如泣。
              “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在等人?”
              女子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
              “也许他不会来了。”
              “…也许吧。”女子期冀的眼光逐渐暗了下去,转身扶住红栏,翠眉轻蹙。
              我突然觉得她和我很像,都在等着明知不会到来的人。
              “他也在等人。”念空将我递至女子身前,“施主与这虫笛有缘,就送了施主吧。”
              “这…”她接过我,我悠悠几声鸣宁,“这可是…极好的笛子呢,我想也许我买不起…”
              “无须报酬,若施主执意要给的话,就为贫僧吹首曲子吧。”
              凄冷的笛声响起。
              式微,式微!胡不归?
              隔了百年的闺怨又起,念空又长诵了一声佛号,转身离去。
              我恍惚间看到了若灵记忆里那个蓝白的背影,斜背长剑,正气浩然。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念空。
              女子在青龙桥上站到了黎明,晨露沾湿她的衣角,她浑然未觉。
              直到东方泛白,才缓步离开。
              她带我回了万花谷。
              长阶之上遇见几个匆匆有过的万花弟子,恭敬喊了一声『岚晴师叔祖』后又快步离去,唯恐与她接触过久,染了晦气。
              踏过仙迹岩,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便是她的栖身之地。她将我和玉笛放在桌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床榻轻声喊,“阿寻,该起床了,我去做早饭。”
              我看着她在锅灶前忙忙碌碌,最后端上来两碗白粥,两杯茶水。
              她往对面的碗里夹着饭菜,仿佛真有一人在她对面,惺忪着睡眼,喝着粥。
              不久,她起身开门,对着门外叮嘱一声早些回来。
              门外晨雾已散,阳光正好。
              收拾好碗筷,她小心解下腰间的同心锁放在我的身边,哼着小调去洗刷盘子。
              同心锁刻的小字依稀可辨,『岚晴与何寻,永结同心』
              同心锁还在,只是那名叫何寻的男子不知去了何方。
              待到中午,她便带上几碟精致的小菜去了晴昼海。
              那里果真如青瑶描述得般漂亮,漫野的紫色小花,几只鹿穿插其间,悠然自得。
              她倚在一棵大树上吹笛子,仍是那首式微,仍是不归人。
              吹得久了,菜也凉了,几只大胆的灵猴将菜塞进自己嘴里,她也不恼,只是出神地望着东方,直到黄昏。
              她回到小屋,梳妆描眉,细细贴着花钿,最后对镜嫣然一笑,走向青龙桥。
              我合着玉笛声,与她一起等待,一起长叹。
              式微,式微,胡不归?
              这样单调平静的日子在一月后被打破,岚晴在生死树下捡到了一个女子,身穿天策府的制式铠甲,满身伤痕。
              她被梦魇住,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岚晴不眠不休照顾了她几日,才把她自鬼门关前扯了回来。
              “我叫李长秋,是天策府李承恩麾下的一名将士。”待身体好些,她对岚晴这么说。
              岚晴笑着回道,“万花弟子岚晴,这是我的夫君何寻。”
              长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长秋不是个安静的女孩子,她从小在军营长大,没有人教她什么是柔顺婉约,只有一声军令,沉如山。
              早饭时桌上摆出了三副碗筷,岚晴不断往长秋和另一个碗里夹着酱菜,自己抿两口白粥,再不动筷。
              


              IP属地:江苏12楼2012-09-2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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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秋说,花姐,你会饿的。
                又说,既然姐夫不在,那就把姐夫那一份吃了吧。
                岚晴端着碗的手一抖,青瓷碗掉在地上,零落一地碎片。
                长秋缠着岚晴教她女红吹笛,她说人嫌她没有女儿家的娇态,硬是到李承恩面前退了与自己的婚约。
                她装作若无其事,眼角却漫出深深落寞。
                “我和他一起长大,谁嫌我们,我们就一起揍他。”
                “我真挺喜欢他的,就算知道他喜欢的是秀坊里那些温婉的姑娘,温香软玉,琴色双绝。”
                “可我觉得,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岚晴看着一脸自嘲模样的长秋,手中的针刺到了指上,点了鸳鸯朱红的眼睛。

                那天她没有去青龙桥等何寻,而是在生死树下掘着东西。她没有用任何工具,一双素手鲜血淋漓。
                她自土中捧出一坛酒,朱纸颜色褪尽,纸上的字也再辨不清。
                拍开泥封酒香四溢。
                “江南人家若是生了女儿,就会酿数坛好酒埋在树下,待女儿嫁人时宴请宾客,故唤做女儿酒。”
                “若是那家女儿不幸早夭,那这酒便称作花雕,取花凋的意思。”
                她喃喃地说着,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我说。她仰头和一口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她惨淡地笑笑,拭去眼角的泪水,“阿寻,这六十年的花雕,还真是烈。”

                她跌跌撞撞推开木屋的门,灯下长秋猛地一惊,一块和岚晴相似的同心锁掉在桌上。“花姐…你不是…”
                “你是谁…”岚晴拿起同心锁,与自己的同心锁拼在一起,一个完整的图案拼好,龙凤呈祥。
                如果我没猜错,那上面的字该是何寻与岚晴,永结同心。
                “…我是何寻的女儿。”
                长秋说的故事不长,一个官家的女子恋上了天策府里无名的将士,结为夫妇后那个男人仕途平稳,成了朝廷举足轻重的官员。
                官家的女子死于难产,男人把年幼的长秋托付给天策府,自己沉溺于政务之中。
                死前他告诉长秋,他爱的其实是一个万花的女子,吹得一曲好笛,绣得一手好鸳鸯。
                姓岚,名晴。
                『若她还活着,必是同我一样白发苍苍。』
                『秋儿,若你能找到她,就把这同心锁交给她,若找不到,就埋在生死树下吧。』

                岚晴摩挲着同心锁,我以为她会哭,但她没有。
                一头的青丝慢慢变成霜雪的颜色,皱纹也爬上了她的脸颊,几盏茶的时间,红颜枯损。
                “我等了他四十年…四十年里我不断重复着他离去那天,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在等,他便一定会回来。”
                “我等啊等…他为我贴的花钿早就不见,指尖的丹蔻也褪尽了颜色。生死树下酿的新酒已经成了纯酿,我总想他回来时为他斟一盏,想着想着,女儿红便酿成了花雕。”
                变成老妇人的岚晴说着,颤抖着抓起桌上的玉笛,断断续续地吹奏。
                式微式微,胡不归?

                梦尽了,岚晴的命也尽了。
                长秋把她葬在生死树下,和那数坛女儿红一起。
                伴了她一生的玉笛在她咽气的那一刻无端碎成了几片,清脆惨烈,片片碎思念。
                长安青龙桥上再没有苦等的女子,我也再未听过同样凄冷的式微。
                我看着泥土逐渐覆盖她的脸,她胸前一对的同心锁,她手边玉笛的碎片。
                其实活在梦里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是幸福的。
                幸福地为恋人准备早餐,幸福地倚着红栏盼他归来。
                她做了半辈子的长梦,醒时发现身边除了零落一地的心,其他什么也没有。
                


                IP属地:江苏13楼2012-09-2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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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AQ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2-09-29 22:16
                  回复
                    挖坟了挖坟了 还有后续嘛


                    IP属地:湖北17楼2013-05-05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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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挖坟的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3-05-05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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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虐TAT呜呜求不要太监!!!


                        19楼2013-05-25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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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九的笑僵在了脸上,“连你也不相信我?那好,这两块玄铁我便一块换碧皇,一块换织炎断尘,也不便宜了你!”

                          长秋觉得,他定不会真去取织炎断尘。
                          沐九说过很多次要把织炎断尘占为己有,但一次也没真正实行过。
                          沐九听叶孟秋的话,于是长秋觉得他不会当真以命相博。
                          即使这次他凑满了两块玄铁,即使这次他看起来那么认真。
                          所以当叶炜告诉她沐九闯进了神剑冢时才会摔了手中的玉杯。
                          她拿着烨世冲进神剑冢,那里被织炎断尘的戾气熏得炙热,我被他的戾气弄得有些焦躁,几只蛊虫探出了头,继而被烧成虚无。
                          凝成实体织炎断尘踏在沐九胸腔上,对着长秋咧开嘲讽的笑,挥刀。

                          长秋小的时候曾听李承恩说过,少林有一种特殊的口诀,能短时间里为别人承受所有所有伤害,唤做舍身诀。
                          李承恩又说,天策同样有这样一个技能,叫渊。不过和少林不一样,如果要学渊,那就必须放弃点东西,即使这样 你还要学吗。
                          年幼的长秋用力点了点头。

                          “想不到…第一次用这个技能,竟然是为了你…”
                          她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咬着牙向后挥出一枪,打在刀刃上,烨世应声而断。
                          织炎断尘挥下了第二刀。
                          “…为什么…”
                          “…你…要给我…喝你和应时的…喜酒啊…”
                          “…为什么…”
                          第三刀。
                          沐九疯了一般拿起岚尘金蛇,不要命地向织炎断尘砍去,竟把织炎断尘逼到了角落。
                          他甩开满是缺口的金蛇,跑到长秋边上。
                          他从不知道人身体之中有那么多血,染红了他整个世界。
                          “我…焚海…早就找到了…”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我挺喜欢你的…本来不想说…但…还是告诉一下你…”
                          “别…自责…什么的…喜欢你…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微凉的手抚过沐九的脸颊,再无下文。叶沐九伏在长秋的尸体边很久,织炎断尘疑惑地看着他们,蹭过去推了推沐九。
                          沐九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瞪着织炎断尘,一拳打在他脸上。
                          织炎退了几步,哑着声音嘶鸣了几声,复又蹭了回去。
                          “你怎么不去死。”沐九说。
                          织炎低下头,把本体递到沐九面前,被一掌拍开,重剑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一手造成的结果,又怎么能怪它。”叶孟秋自角落中走出。
                          “我…”沐九捂住脸,泪水自指缝之间滑落。“我真的…”
                          “你没有机会后悔了。既然岚尘金蛇坏了,就用这把织炎断尘吧。”
                          “…阿秋…我来敛。”


                          IP属地:江苏22楼2013-05-2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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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九抱起长秋,再没看织炎一眼。

                            沐九想,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仔细的看长秋的眉眼。
                            细长英气的眉不描也很好看,长如蝶翼的睫毛,只有唇是苍白的颜色。
                            他取过胭脂,点在长秋唇上。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轻轻印了一吻在长秋额上。
                            “晚安。”他说。

                            如果有下辈子,我许你凤冠霞帔,许你同枕共眠,许你一世安然。
                            下葬的时候,焚海,烨世和我一起放在了长秋的身边。
                            我忽然吹起多年以前鸣雷奏的曲子,悠悠然,说是能安魂。
                            叶孟秋把我拿了出来,没有让我和长秋一起陷入永远的黑暗。
                            “浴凰…”
                            过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再次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把我带进了剑冢,我远远看见在最深处的平台上,凝了实体的幽月乱花朝我挥手。
                            “冷酷的苗疆人!你也来这里啦!”他很开心地对我喊。
                            我笑,“愚蠢的中原人啊。”
                            “尼玛你才…!”
                            “好久不见,浴凰。”
                            我听到这声音,僵硬地向后看去。
                            就算轮回千载,就算沧海成桑田,我也不会忘记的人。
                            鸣雷惊蛰。

                            我以为,这么多年,听了那么多佛号,看了那么多悲剧,我看透了,放下了。
                            我以为,再见时我能笑着说,鸣雷,好久不见。
                            我以为…我那么多以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崩溃。
                            成了实体的怨气在我身边溢出,蛊虫疯了一般往外涌,我不知何时凝了人形,现在蛊虫之中看着他。
                            “鸣雷…真的好久…好久不见了。”
                            身着道袍的男人皱着眉,挡在鸣雷身前,长剑向前,扫开一片蛊虫。
                            一个和尚诵了声佛号,插在地上的降魔杵泛出金光,怨气在触到金光的一刻消散。
                            “你冷静一下…浴凰…”
                            我看着他离开道长的后背,离开金光的庇护,坦然地站进我的攻击范围,我惨淡地笑笑,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他下手。
                            我爱他,没有因为时间和佛号消失,反而变得更为浓烈。
                            我抬起手,怨气凝成一把黑色的匕首,我看着他的眼睛,把匕首插进了胸膛。
                            没有血,也不痛。
                            本体的虫笛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我没有心,也不会痛。”
                            “可我还是爱你,鸣雷惊蛰。”


                            IP属地:江苏23楼2013-05-2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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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武器不会死呢。
                              远远的梵音传来,他念,『今世若为人轻贱,是先世罪业。今世为人轻贱故,则罪业即为消灭。』
                              身为武器的我,这是在今世,还是在先世?我杀这些人,是在造业,还是释业?我可否有前世,又可否有将来…?
                              菩萨啊…你度得了世人,能否度我这一棵梧桐?

                              再睁眼,身上缠了几道锁链。和尚不断念着佛经,道士拿着拂尘打坐。
                              “你醒了。”
                              我有些暴躁地扯了扯锁链。
                              “别扯了,这是特制的锁链,越缠越紧。”
                              “你是谁。”我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可怕。
                              “吞吴,这是白衣焚天。”
                              “要把我锁到死吗?吞吴道长?”
                              他甩了甩拂尘,定定地看着我胸口狰狞的伤口,“你以为…你付出了,就必须有回报吗…”
                              我哑然。
                              我天真地以为总有一天鸣雷会接受我,只要我努力,只要我便得很强很强。
                              却忽略了…
                              “你是有心的,可他也有吗?你,真的想过吗。”
                              心中仿佛有万只蛊虫咬过,我哀鸣一声,对他吼到不要你管。
                              “那我,也给你说个故事吧。”
                              慕凝六岁那年被家人送进了纯阳宫修行。
                              她躲在师父身后,怯怯的看着一群师兄弟,死死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诶,这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吗?我叫弈皓,你好啊!”人群中一个少年笑得特别灿烂,朝着慕凝伸出手,“我带你去玩啊!”
                              看着那笑脸,不知怎地,突然有了勇气。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慕凝伸出的手闪电般缩了回来,摇了摇头,又向师父靠得紧了些。
                              她不会说话。
                              “慕凝,她叫慕凝。”师父和蔼地摸了摸慕凝的头,“她不能说话…别让我知道你们谁欺负她啊,臭小子。”
                              “知道啦,老头,阿凝我带你去玩呗!”弈皓笑嘻嘻过来,不由分说扯了慕凝就走。
                              华山之巅很冷,弈皓的掌心却很暖。

                              日子这么一天一天不咸不淡地过。
                              早课,弈皓开小差被师傅抓起来回答问题,慕凝就写了纸条传过去。
                              慕凝怕冷,弈皓就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暖手的炉子。
                              有时候慕凝会下厨,简单的菜色却让弈皓吃的很满足,他总是说,谁要是娶了慕凝,那真是三世修来的缘分。
                              慕凝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脸上泛起的晕红。


                              IP属地:江苏24楼2013-05-26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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