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7月1日,北京电视台的观众们第一次看到了“情景喜剧”——在国外早就流行了几十年——而《我爱我家》,正是本土打造的第一部情景喜剧。更多地区的观众,收看到这部剧集大多则是从次年开始,从香港卫视(即如今的“凤凰卫视”)到各个地方电视台,随处都可以看到《我爱我家》中那居住在北京的六口之家的故事,夸张、搞笑、接地气……除了“狗血”,所有当代热播剧的一切因素它都收纳其中:
在如今的年月,要想打造出一部拥有超高收视率的电视剧,除了狗血的剧情,必不可少的还有那一个个以折腾为使命、以雷人为目的的角色,而这些“父母保守男猪土,小三阴毒女一苦”的戏,竟反衬得《我爱我家》中的一众家庭成员每个都很“小清新”。而那时候, “圆圆”还是个萝莉,“和平”才刚到中年,“老傅”也还活着……
人物标签:退休老干部,随身带弹幕
家庭地位:贾家的大家长,“家中活着的、年龄最大、身材最高大、最清闲的男人”
人物小传:原名贾敬贤,根据中国传统算法,时年67岁,退休前是国家某机关的副局长,《我爱我家》的故事就从他退休之后的生活而展开。因为曾经的国家公务员身份,言谈举止间总露出一股子官腔。就算离休在家,但也念叨着想要“发挥余热”,但每次试图“老有所为”的努力都没啥好结果,于是最喜欢的就是对所有“看不惯”的事情叨逼叨,堪称是贾家的头号“人肉吐槽机”。
人物标签:时尚潮萝莉,外萌内腹黑
家庭地位:老傅的宝贝孙女,“家中年龄最小的、最勤劳的人”
人物小传:和平里小学生,芳龄12,张国荣的铁粉儿。作为新时代的小学生,贾圆圆不仅拥有萌萝莉的外表,更有用神鬼莫测的学习能力:既能在短短数日内弄懂金融股票奥义,又能写出“一轮红日映朝阳”的绝句。作为家中的新人类,她了解每一个时尚潮流,勇敢的走在时代的最前端,对梦想、对人生、对爱情,都在咋咋呼呼的不懈追求。
人物标签:过气女艺人,霹雳长舌妇
家庭地位:贾家的大儿媳妇,“家中活着的、年龄最大、长得最美、唯一生过孩子的女人”
人物小传:正当职业是曲艺文工团的鼓书艺人,然而因为单位效益不好,长期赋闲在家,因为不关心于沦为“绝望主妇”,所以努力给自己找事干,争当“时尚辣妈”。为人极为八卦,喜欢打探家长里短,是家里的“人肉吐槽机二号”兼“社区小道儿广播站”。但其实刀子嘴豆腐心,骨子里善良厚道,孝敬公公,爱护家人,是整个家庭的实际掌权者。
人物标签:苦逼公知脸,朴素草食男
家庭地位:贾家的大儿子,“家里目前职位最高、工作最忙的人”
人物小传:国家公务员,副处级,虽然工资不太高,但要管的闲事却不少,虽然自诩为“知识分子”,但在大家眼中却是典型的“工薪阶层”的形象。经历过“上山下乡”、“恢复高考”、“改革开放”的时代巨变,有点斤斤计较的小市民劲头儿,但也朴实忠厚,贼心和贼胆儿都没有。
人物标签:社会小青年,眼小心气高
家庭地位:贾家的二儿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老惦记下海的无业游民”
人物小传:家里唯一没有正当职业的人,常被人吐槽为“没正事,瞎折腾”,其实深藏不露,是好几个“皮包公司”的CEO,虽然这些“公司”往往就他一个人。经常好倒腾个小买卖,如果不是眼光差了点的话,备不住就又是个马云、史玉柱。看上去混不吝,但却很讲义气,虽然桃花运不断,但其实对邻居家的燕红妹妹情有独钟。后来赴海南创世界去了。
人物标签:女神留学生,文艺小清新
家庭地位:贾家的小女儿,“念书念到研究生,然后出国留学,将红旗插到了美国地盘儿上”
人物小传:家里学历最高的人,年轻貌美,爱好文艺,是家里吐槽实力最低的一位,放在如今,这个形象相当于“贾家的女神”。因为剧集中途就被安排出国留学了,所以后来一般大家只在台词中提到她的存在。
人物标签:勤劳能干凤凰女
家庭地位:贾家第一代小保姆
人物小传:四川籍外来务工女青年,在贾家当“家庭服务员”——即小保姆。勤快能干,充满生活热情,但江湖经验尚浅,曾险些与胡同口炸油条的小老板谱出一段不伦之恋。心中默默爱着贾志新,更勇敢随其远赴海南创世界,却反而创业成功当了总经理,态度也随之变得傲慢不讨喜。
人物标签:家政达人小文青
家庭地位:贾家第二代小保姆
人物小传:河南籍外来务工女青年,小张离开之后,经历过一番“非诚勿扰”式的实力比拼后,与贾家牵手成功的新任小保姆。除了很会干家务,还伶俐讨喜,相貌不输各种嫩模,更因此被娱乐圈星探看中,曾在某不知名影视剧本色出演一位小保姆……
如果曾经留意过《我爱我家》的幕后阵容,懂行的人就会发现这编剧的阵容,堪称是自《编辑部的故事》以后最豪华的。梁左、英壮、梁欢、臧里、臧希、英达、吴彤、刘国华、束焕、张越、孙健敏、冯俐、赵志宇、汤一原、戴明宇……这群喜剧精英联手贡献出的,不仅仅是一集集结构精巧、内涵幽默的戏,还有以下这些包袱,它们看似夸张搞笑,其实背后自有内涵,现在冷不丁甩出来一句,都充满着智慧的笑点:
和平妈妈(韩影 客串):“论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唔们!唔们!唔们!”
——典出:第5集 《亲家母到俺家》
背景知识:此句改编自毛泽东诗词《沁园春?长沙》,原句为:“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和平:“也就是阿敏阿玉阿英、阿东阿欢阿庆、说相声的阿昆阿巩阿文、演小品的阿宏阿山阿丹……说大鼓的,腕儿最大的就是你妈了。”
圆圆:“妈!您现在跟他们……都认识啦?”
和平:“反正他们让我签名儿我都给他们签了,我这人从来不爱摆架子,特别是跟阿巩一块儿说相声那阿群还集邮,弄了二十多个首日封让我给签,累得我腰酸手疼!”
——典出:第三十五集《潇洒走一回》
背景知识:和平列出来自己在“走穴”(即今天所说的“商演”)中认识的这些人,正是内地90年代娱乐圈里最红的一批大腕,包括毛阿敏、李玲玉、那英、解晓东、刘欢、蔡国庆、姜昆、冯巩、侯耀文、黄宏、赵本山,当然还有“和平”她自己——宋丹丹。
春生(葛优 客串):“大姐,我这么吃觉着不踏实,”
和平:“咳,甭客气,就跟在自个儿家一样,啊?”
春生:“不是客气,您家有蒜吗?”
春生:“实在是不能再吃了……没了!”
——典出:第十七集 《不速之客》
背景知识:葛优客串的这一集,也是《我爱我家》流传的最广的一集,除了这番充满了相声抖包袱的急智精巧布局之外,这个“二混子”纪春生声称自己发明出的技术,就是传说中的“水变油”,即在水里撒上“母液”,变成汽油。后来,束焕编剧的《泰囧》中,徐朗所研究的,同样是这个技术。
志新:“我想起董存瑞舍身炸碉堡,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邱少云焚烈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欧阳海拦惊马…吁……你用真情换此生!黄继光奋勇堵枪眼,我用青春赌明天!”
——典出:第二十六集《电视采访》
背景知识:董存瑞、邱少云、黄继光,都是曾出现在小学生课本上的“战斗英雄”,而欧阳海的主要事迹则是“舍身拦住一匹跳上铁轨惊马,避免了一场列车脱轨事故”,曾是80年代树立的典型人物,但后来则被渐渐淡忘。至于后面接的,谁都知道那是《冬天里的一把火》与《潇洒走一回》,流行程度堪比今日的《月亮之上》与《最炫民族风》
和平:“姓孟的,你今天算是自投罗网!这几年我找你找不到,原来你又混进了知识份子队伍!啊,在改革开放形式一片大好的今天,你按捺不住反革命野心,公然从阴暗的角落中跳出来.扇阴风点鬼火.或造谣于街头,或策划于密室.拉少年下水,诱少女上床,唯恐天下不乱,企图乱中夺权,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
——典出:第25集《爱你得商量》
背景知识:和平这段发言,是因为发现了小姑子贾小凡对她的研究生导师孟朝辉(同样是和平的老同学)芳心暗许,为了避免她沦为“小三”,和平特地当着小凡的面,对孟朝辉大黑特黑,而她熟练运用的,正是“文革时期”最常用的几组批斗词。
小张:“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我又何必一往情深。”
和平:“就算你感到万分无奈,也别 开始怀疑人生啊。”
——典出:第8集《既然曾经爱过》
背景知识:这两段话均是引自陈淑桦原唱、李宗盛词曲的流行金曲《梦醒时分》,当时的风靡程度……堪比如今的《爱情买卖》。而收录了这支单曲的同名专辑,当年在台湾地区曾经创下过百万的销量。
老傅已故的老伴:“还没到明理的年龄,却已坠入情网。只要你离开片刻,总发现我泪水汪汪。日复一日我的爱情在增长,这是自然造成的结合,是天真烂漫的形象,像阿菲里同与阿丝达黛一样。”
——典出:第33集《近亲》
背景知识:在这一集中,志新的表妹来北京办事,志新看上了陶惠敏饰演的表妹,但是志新的妈妈据说曾与表妹的父亲恋爱过,所以他们怀疑彼此是兄妹,其中有段说的是志新妈妈、老傅已故的老伴在日记中写了一个典故,这个典故来自《波斯人信扎》,而上文中的这段诗,则是由书中“阿菲里同与阿丝达黛”的故事原文开头段落中译而来,这位太太,您究竟是多有文化啊?
和平:“贾圆圆同志今天下午在家中亲切会见了刘宇航同志,双方亲切交谈并互赠了礼物。这次会见事先并未宣布,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贾刘二人关系非常不同寻常----”
——典出:第29集《202动态》
背景知识:在这一集中,老傅把家里发生的琐碎事情写成了黑板报,而和平念出的这一段正是黑板报上的内容,至于这个句型,看过《新闻联播》和《参考消息》的人不觉得特别熟悉么?
志国:“你想吃什么啊?你想吃什么我就能给你做什么。”
和平:“我想吃什么你就能给我做什么?”
志国:“啊,现在市场繁荣,物价稳定。”
和平:“那我想吃——炸馒头片儿……抹上厚厚的一层芝麻酱,再撒一层厚厚的绵白糖,咬一口……”
——典出:第57集《失落的记忆》
背景知识:在这一集里,和平因为摔了一觉,闹出了堪比韩剧的“失忆”戏码,大家为了唤醒她的记忆,特别将家里布置成了上世纪70年代末的状态。而在那个年代,实行的是计划经济,每人按份额分配粮食、食用油、调料,一切都要凭票,在资源紧张的年代,想吃炸馒头片?美死你!
老傅:“这个世界杯,我就得关心一下。”
老胡(英若诚 饰):“你知道世界杯是怎么回事呀,你就关心?”
老傅:“我怎么不知道啊,不就是这个足球比赛吗?依我看啊,这次的冠军还得是呀,咱们中国的!”
老胡:“咱们中国的?人家根本不让咱们去。”
老傅:“怎么着?他们那些国家在一块,就不带咱们中国玩,岂有此理?”
——典出:第99集《94’世界杯》
背景知识:当年《我爱我家》采取了前卫的“便拍编播”的形势,而拍摄到第99集时,正逢1994年的世界杯如火如荼举行,于是就有了这样应景的剧情。而关于中国足球国家队的吐槽,到现在都没停过,现在的国足,别说世界杯了,连泰国青年队都踢不过了……
20年后的今天,《我爱我家》被业内奉为“内地最好的喜剧作品”,我们也习惯性的用仰视的态度去看待它,几乎不敢用八卦的视角去看待。不过,如果咱们仔细挖掘的话,就发现,《我爱我家》的幕后故事,几乎和这部剧集本身,一样精彩、有趣……甚至伤感。
《我爱我家》能够顺利的拍出来,头功应当算在英达、英宁、王朔身上。根据英达的堂弟英壮爆料,拍这部戏的第一笔投资,几乎是“骗来”的,而且是从英宁的表舅手里,算是自己家人忽悠自家人——当时,英达带着《我爱我家》的作品介绍,靠英宁介绍、连同王朔在旁边当说客,几乎是用“半哄半骗”的方式,从这位亲戚手里“扎”到了这笔启动基金。而这篇作品介绍,完全是临行前两天,英达手写而成,出门前还数了数,一共就900个字!而除了身为此剧的策划,《我爱我家》这个剧名也是王朔在喝了顿大酒之后想出来的,英达一度不想用这个名字,因为觉得“有语法错误,至少该是《我爱我的家》啊”。(图为王朔和梁左)
现在,我们都知道,《我爱我家》的总导演是英达,总编剧是梁左,其实,在这部戏的台前幕后还活跃着很多这两个家族的成员:英达的父亲,著名表演艺术家、翻译家、话剧导演英若诚在剧中出演了老傅的邻居、好基友老胡;堂弟之一英壮担任了本剧的编剧,还在戏中演了另一位邻居“杨大夫”;“贾小凡”赵明明正是英达另一位堂弟英宁的前妻。除了梁左、梁天之外,他们的妹妹梁欢,也是本剧的编剧之一。有了这些关系,我们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部戏,基本上是这两家的“家族产业”。(图为英达与英壮)
众所周知,在这部戏刚开始拍摄的时候,英达与宋丹丹还是当年娱乐圈中的知名夫妻档,片场更流传过宋丹丹随口开的一句玩笑:“作为演员容易吗?白天得在这儿拍戏,晚上还得陪你们导演睡觉!”没想到的是,在拍戏的过程中,英达和宋丹丹愈发疏远,反而与梁欢越走越近……最后,英达与宋丹丹的婚姻破裂了,却和梁欢结成了新夫妇。许多年后,英达与宋丹丹已经老死不相往来,更曾在媒体上掀起过口水战,其中孰是孰非,非当局者不好判断,而这段经历则似乎也验证了娱乐圈的一桩铁律:但凡是夫妻档或情侣档高调完成的影视剧,事后多半会成为他们感情的墓志铭。(图为英达、宋丹丹与巴图)
别看《我爱我家》是部喜剧,但它的笑点并不仅仅是由抖机灵、甩包袱而来。在曲艺与古典文学功底都颇为深厚的总编剧梁左的设计之下,戏里的桥段与台词,其实颇多典故与出处,其中更不乏《红楼梦》的影子:譬如《我爱我家》中的家族姓贾,两部作品同为120回、台词中不乏“清清白白一女子”、“很受用”、“都是六国贩骆驼的”、“你这幅画,既非人物,又非山水”等来自《红楼梦》中的词句或句式。而第43、44集《请让你来帮助我》里,和平与老傅有一段对话,更是与《红楼梦》第73回中,迎春与母亲邢夫人之间的对白如出一辙。在第33集《近亲》中,饰演志新表妹的陶慧敏,也正是电影版《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饰演者。——说这是梁左的某种恶趣味,也未尝不可。(图为编剧梁左)
虽然《我爱我家》是电视剧,但在拍摄这部戏的时候,英达对现场的拍摄要求,却几乎等同于一场话剧的转播,他所选择的的演员中,宋丹丹、杨立新、文兴宇等,都是当时有名的话剧演员。普通电视剧都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拍,演员只要记住一场戏里的几句台词就行了。但英达要求演员必须背下所有台词,才能一口气拍下来。从准备、排练到实拍,《我爱我家》一周下来只能完成两集。文兴宇老爷子常常记不住台词,只好在桌布上打小抄,只要镜头一不对着他,就赶紧低头猛看。其实,当年老爷子才五十出头,满头的白发,其实是化妆师“刷出来”的。(图为文兴宇)
和后来大部分内地所谓的“情景喜剧”不同的是,《我爱我家》的现场都带着观众,所有的笑声和掌声都是真实的,而拍摄现场的境况,大家可以从第119、120集中一窥究竟。而据该剧总摄像师及制片王小京回忆,当时英达让他去找观众,并坚持一定要找大学生——因为《我爱我家》中的许多包袱,没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是很难懂的,大学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刚开始时,招不来观众,剧组只好去各大院校的操场、食堂“堵人”。但随着这部戏越来越火,已经不用发愁到哪去找观众了,而王朔、冯小刚、陈凯歌也曾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过这部戏的拍摄。(图为当年北京广播学院的《我爱我家》拍摄现场)
“贾志国”的饰演者,著名话剧演员杨立新当初并不想接下这部戏,因为他并不曾演过喜剧,很担心会演不好。直到英达把梁左写好的部分剧本递到他手里,杨立新说自己当时每看两三行对白就笑到不行,欣然接下了这部喜剧。在剧组里,杨立新素有“酒神”之名,曾经把所有人都喝趴下过,前40集杀青之后,全组都喝高了,梁天吐在一个大盘子里,杨立新高喊:“又上了一热菜啊,麻婆豆腐!”而除了这部戏,杨立新就鲜少出演喜剧,更多的时间仍活跃在话剧舞台上。而他演艺生涯中最特别的一笔,就是为电影《霸王别姬》中的张国荣担当配音,“程蝶衣”那把惑人的嗓子,其实出自杨老师的声带。(图为杨立新和宋丹丹)
观众们都对影视剧中的广告植入嗤之以鼻,而在《我爱我家》中,生硬堪比《富春山居图》的广告植入也不少。比如客厅里摆的那尊百龙矿泉壶、贾志新抱回来的那台万燕DVD、为了中奖而买回家的NEC电脑……而最经典的,当属八喜冰激凌,据“小保姆”沈畅回忆,当时厂家每天都给剧组送,大家可以随便吃。而她和关凌吃得最嗨,因为要拍戏吃不完时,沈畅还给关凌出了个主意,让关凌把冰淇淋塞进被子里,“这样就不会化,拍完戏接着吃”——关凌后来的身材,跟小时候八喜吃多了有关吗?(图为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身在帝都,总会觉得北京一年比一年像个大工地,稍不留神就发现附近起了栋高楼。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根据网友实地考证,《我爱我家》中“老傅一家人住的”那栋楼,竟然还在。这座居民楼位于西便门外大街,离南礼士路地铁站不远,下车往南步行约5分钟就可以找到它所在的小区,芸芸众楼中那座三层的小楼就是,想要去朝圣的,大可按图索骥——再不去的话,备不住哪天就彻底拆掉了呢。(图为本剧外景拍摄地)
虽然如今我们一层一层的为《我爱我家》加上光环,然而在这部戏刚刚诞生的时候,就因为彼时略显前卫的形式,与戏中对现实极尽调侃、讽刺之能事的剧情、对白,而让相当一批“保守人士”坐立不安。最让20年后的观众无法理解的是,当年的“业内人”批评它低俗、无聊、丑化离退休老干部,北京电视台播了6集就匆忙被叫停。在全国范围内播出时,《成都晚报》甚至将它评为“年度最差电视剧”!20年后回望这段“历史”,真有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不知道再过20年,于麻麻的那些“雷剧”是否会被重新发掘出“美学”价值呢?(图为拍摄工作照)
《我爱我家》有很多大腕儿曾来客串,但可能观众不太知道的是,这部剧还是很多看不见的“腕儿”的起跑线——录音师张申燕,后来担任过小马奔腾的副总,以制片人的身份,与丈夫花菁合作的《我的兄弟叫顺溜》,收视率在前年一路飘红;编剧组曾有个重庆小伙子,后来写了《泰囧》和《民兵葛二蛋》,他的名字叫束焕。还有一个胖姑娘也参与了剧本创作,后来她去主持了一个很出名的节目:《半边天》,她的名字叫张越。回头来看,说《我爱我家》代表了当时的京味文化圈,影响了中国电视剧行业20年,并不为过。(图为《民兵葛二蛋》和《泰囧》的编剧束焕)
《我爱我家》之所以成为一部“神剧”,还要归功于起庞大的客串明星阵容,里面中有些人当时已经成名,有的人还在成名的路上,有的人如今淡出了娱乐圈,有的人现在成了传说中的“戏霸”,但在当年,他们也许只是来帮朋友忙、串个戏、探个班而已。接下来,就是出现在《我爱我家》片场的十大“神客串”——
《我爱我家》中的世界,就和我们最崇敬的“家”一样:人丁兴旺,和乐安康,全家人聚在一起聊天、聚餐、看电视,就算遇上难事,也都会同心协力共度时艰。戏里的生活虽然琐碎,但却充满着爱与和睦,观众们被俏皮的台词逗笑,无需担忧情节的虐心,它太接近生活,以至于我们总对它信以为真。我们怀念《我爱我家》,不光是怀念它,也是怀念它的时代,那时候还有人真的把影视剧当成艺术在琢磨,那时候一部电视剧的就足以让一家人乐呵呵打发过去一晚上,那时候的艺人还是天边闪亮无暇的星星,那时候的我们也很单纯,竟会相信北京的某处,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家庭。《我爱我家》不仅仅是一部戏,它其实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直到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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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过去了:《我爱我家》经历了不断的重播,每一次重播都带来了不俗的收视率,并在口口相传之中成为了一代“国民喜剧”;再往后,《武林外传》、《家有儿女》、《爱情公寓》的出现,“国民喜剧”的交椅上换上了更新的面孔,人们对于《我爱我家》的记忆终于逐渐淡薄,现在提到这四个字,也许人们最先联想到的是一家房屋中介机构。然而,每当电视上重新播出它,还是会有人坐下来,随着剧情发出笑声,因为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承载着一个时代的记忆,即便你不曾经历过那一切,却仍能心有戚戚焉。
20年过去了:饰演老傅的文兴宇与饰演老胡的英若诚,已经离我们而去,到另外一个世界斗嘴去了,也许他们还会看到早逝的梁左在天国里写的新相声;英达越来越胖,但再拍不出比《我爱我家》更成功的情景喜剧,因为自己和梁欢所生的儿子在打冰球,所以他也以半个专家的身份坐上了冬奥会冰球比赛的解说席;宋丹丹又结了婚,也不再演小品了,她在《家有儿女》和众多家庭剧里继续着“金牌妈妈”的角色;梁天也胖了,如今偶尔只在影视剧里客串;赵明明亦不再是英家的儿媳妇,曾经红极一时的她现在淡出娱乐圈;就连关凌也长大了,为人妻为人母,可惜老爷子再也看不到“贾家的第四代”;也许容颜至今未改的只有杨立新,他今年在《楚汉传奇》里演了萧何,演的依然很好,但戏的口碑却并不怎么样……
20年过去了:我们长大了,变老了,离开家了,那些家长里短的唠叨与闲话,早已经成为了远去的记忆,只是偶尔在心中荡起涟漪。
我们在20年之后再翻出这套剧重温,回味的也不止是其中的欢笑片段,而是那满满的,有关于“家”的记忆。它像一句无声的诺言,默默的伴随我们那么多年,当我们困了倦了或者寂寞难眠,这部戏,那些人,都跟思念中的“家”一样,是抚慰心灵的港湾。
策划:黄杰、苏敏 | 撰文:背背山 | 制作:算盘 | 设计:费小熊